齊天林是采用的滑翔衣,這種如同叢林飛鼠一般的衣服,沒有滑翔翼的骨架跟篷布,就是在腋下跟兩腿間增加了蹼一樣的伸縮蓬,就能夠把人自由落體的速度從一百九十公裏的時速下降到一百二十公裏左右,更重要的是不再垂直下落,而是滑翔……

當然一般滑翔服愛好者最後還是要用降落傘完成最後的落地,齊天林不用,隻是帶著戰刃這麽地上一卸力就完成最後的距離,還順著慣性跑了幾步,已經堪堪的離開最繁華的迪拜街道而在周圍的荒漠地區了,那架他之前跳落的直升機追過來,把他帶上機艙,又一起升騰而去!

馬克隻是要求給主管這個項目的親王一點能力展示,齊天林就自己想了這麽一出,反正不是有直升機了麽,接下來才是馬克自己準備的對阿布紮比郊外那個黑水的“本能反應”外籍軍團大本營發起的攻擊!

阿聯酋就如同它的名字那樣,其實是七個阿拉伯酋長國合起來的,首都在阿布紮比,絕大多數的達官貴人也在那邊,所以本能反應這個外籍軍團也是為了保護那邊的親王們萬一在伊朗發起攻擊的時候快速撤離。

而從迪拜到阿布紮比隻有一百多公裏,這點距離對於六百多公裏航程的鬆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半個小時以內,齊天林剛在蒂雅的幫助下脫掉滑翔服,換上阿拉伯長袍,就從耳機裏麵傳來負責觀察的廓爾喀聲音:“已經看見馬克他們的信號了!”

鑒於直升機太過明顯的空中轟鳴聲,絕大多數時候,這種空中載具其實最好不要直接到達戰鬥場所,之前美國海豹在擊斃那個假冒拉胡子的時候,就用直升機直接空降作戰,說難聽一點,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就是給總統和美國人民裝樣子的,地麵居然還要CIA的人乘車過去拉開陣勢維護圍觀秩序,這件事在行業內都是作為笑柄的。

因為直升機的能力是強,可當不是作為武裝直升機直接戰鬥而是作為戰士載具空降的時候,就是個漂浮在空中的大靶子啊!

無論黑鷹墜落還是擊殺假拉胡子的時候墜落的那架直升機,以及在阿富汗戰場上被擊落的那些支奴幹,都說明運載直升機還是遠離交戰地區最好。

支奴幹的體積大一些,是被毒刺或者RPG打掉的,類似黑鷹鬆鼠這種小型直升機用AK步槍在五十米之內打掉,真是太容易了,何況繩降的教材高度也就二十多米!

從這個細節,都能說明拉胡子的那場獵殺襲擊就是一場戲,還是一個比較蹩腳編劇搗鼓出來,連總統都煞有其事出演的戲。

所以齊天林他們就選擇在兩公裏外降落,幾輛LAPV就停在荒漠中,等他們這兩組人一上車,就風馳電掣一般帶著滾滾的夜間沙塵,卻沒有多少聲音的直奔而去,兩架直升機等待一陣信號才重新升空繞了一個圈子,從另一個方向接近那個荒漠中的營地!

齊天林已經在馬克先期傳遞給他的資料中,詳細的看過無數次這個營地的衛星圖片,他跟馬克都是喜歡把準備工作做得詳細一點的作風,特別是現在需要麵對四百名全副武裝,受過係統訓練的PMC,雖然其中大半都是從南美洲哥倫比亞等國家找來的便宜退伍警察充數騙錢,但是總歸是拿著槍支的軍事人員,必須要小心。

馬克自己有二十多個歐洲組成員,齊天林帶來的人也不過二十多個,真的是要以一當十?

齊天林回頭看看坐在後麵一臉嚴肅的買買提等人,按照他的要求,隻要他不同行的時候,就是馬克或者亞亞嚴格管理這五個人,總之要獲得他的信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起碼要經過幾次戰鬥的洗禮,就好像當年的向左跟冀冬陽那樣:“緊張麽?”

買買提他們一路上也練習了不少的次數跟場景,說不緊張不可能,點點頭:“在竭力控製腎上腺素的分泌。”

這就是老兵跟新手的區別,以前的人不懂,為什麽同樣的事情,在戰鬥中做就特別累,為什麽同樣的事情,老兵就比新兵駕輕就熟,成活的幾率高,現在的研究表明,就是這個腎上腺素在作祟。

很簡單,一旦激動興奮,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以後,全身的肌肉跟血液能力都大量提升,作戰能力提高很多,但是相應的後果就是,一旦興奮消退,身體格外的疲乏,而一直的興奮是不可能的,這個腎上腺素的刺激過程越長,之後的疲乏就越難受,難受得就好像要昏死過去一樣,這個時候的戰鬥力可想而知的低。

而老兵就知道能夠調節自己的情緒,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久經沙場的他們就沒有這麽激動,就能夠以平常心對待眼前的衝突跟激動,也許隻有在生死之交的關鍵時刻才爆發一下,絕大多數時候都能夠平靜的處理,保證自己的體力一直都有合理分配。

當然齊天林這樣的怪物不在其中,點點頭:“今天隻是個低強度,你們先適應著看看……”

八輛G係裝甲越野車上每部都裝了六七個人,打頭的馬克已經跟另一部過來的偵察車聯係上:“情況正常,因為那邊搞誕辰慶祝,他們也搞了一個派對,並沒有什麽額外的人員警戒配備……”

這就是菜鳥自己找死了,作為雇傭軍或者外籍軍團,既然在保護這個國家或者某些人,越在這種慶祝的時候,就越應該做文章給雇主看,防止什麽敵人乘機來襲擊,看來普林頓這個黑水的老板真是把合同搞到手就不要臉的敷衍了。

越野車的聲音在沙漠中的聲音很小,關掉車燈,都用頭戴夜視儀駕駛前進在黑漆漆的沙漠中,直到看見一片高牆圍起來的軍營中明亮的燈光,才靜悄悄的分列開停在沙丘後麵,車頭一律朝著過來的方向,所有人下車……

齊天林先一身阿拉伯白色長袍,帶著頭巾裹頭,抖抖索索的走出這一片黑暗,蒂雅也換了一身顯眼的白色長袍,背了個背包婀娜的挽著他走在一起,就跟這一帶的當地人沒什麽區別,一直朝著軍營圍牆這麽走過去。

耳機裏麵能傳來馬克的聲音:“牆頭……嗯,真沒有哨兵……草,這幫人真是來度假的麽!”他們有熱感應測距儀,可以嚴格的觀察圍牆走道上的哨兵。

原以為會被喝問一下的齊天林,一點沒有受到什麽監視的就走到了牆邊,抬頭這麽觀察一下,還調節了一下用紅白格子頭巾遮住的夜視儀,都沒有發現這邊的牆頭有什麽探頭,蒂雅也從挽著他的肘內掏出一個電流檢測儀在牆麵輕輕移動了一段,就好像一個約會的少女在羞澀的摸著牆麵走幾步一樣,低頭用自己麵紗下麵的LED頭燈檢查一下搖頭:“確實沒有任何牆麵電子設備安裝的痕跡……”

真是個騙錢的坑!

齊天林把消息反饋回去以後,馬克還是小心,又叫了兩個偵察小組展開隊形,拉開角度,從不同方向遠遠觀測,一樣是沒有任何防備,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非正麵大門那邊,齊天林在牆角看見那邊還是有兩個在聊天的哨兵……

然後就從他探頭看的這個軍營正麵牆角邊開始,齊天林每隔幾米蹲下去用戰刃在牆麵上無聲的挖了一個拳頭大深到手肘的洞,因為從衛星地圖上能分辨,這裏的圍牆是設計成上麵可以巡邏走人的厚度,大約有一米多厚的沙石工事牆,足有百來米見方的一個營房。

蒂雅就跟農家姑娘點豆子一般跟在他身後,從自己背著的包裏掏出一個個拳頭大的C4炸藥包塞進去,再把電雷管帶著電線一根根連起來……

戰刃用來掏這種水泥基座的沙石工事牆格外輕鬆,跟掏豆腐沒多少區別,蒂雅的C4炸藥也是事先都分好的,就跟一塊塊橡皮泥似的,這姑娘估計是小時候沒有玩兒過這個,現在很有點喜歡捏這個,隻是阿裏一看見就會神經質的起雞皮疙瘩。

所以炸藥不難,主要就是線有點麻煩,蒂雅在這種時候似乎才能體現出那種女孩兒本能的細心,不慌不忙的慢慢拉扯,直到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把整個兩側以及後麵的牆壁都這樣走了一遍,到另一頭的牆角收尾……

齊天林就在牆角坐下,從兜裏掏出一張毛巾幫已經香汗淋漓的姑娘擦擦汗水:“我來做不是很好麽?沒這麽累。”

姑娘有點執拗:“我說了要跟你一起做這些事情的,我是你的幫手不是累贅。”

齊天林使勁抱她一下,本來想親一下的,想著十多部夜視儀跟好幾部熱感儀看著這邊,還是算了,從步話機發過信號:“OK!”

以他的耳力,從牆內有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幹擾中聽見,兩部車已經被發動,從沙丘的後麵開過來,開過這幾百米的軍營周圍空曠地帶,有些招搖的開到軍營正麵百餘米外,兩名歐洲組的PMC打開頂蓋,各抬出一挺MG4機槍,對著這邊軍營突然從黑暗中,噠噠噠的就掃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