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跑二十六點二英裏是不夠的
如果不僅僅跑二十六英裏而是跑五十英裏,那會有什麽感覺?當我采訪鮑勃·格洛弗的時候,他剛剛跑完五十英裏。他在每圈為四分之一英裏的跑道上跑了二百圈,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他是那些對通常賽跑距離感到不滿足的長跑運動員之一。
他現在坐在他的辦公室裏正在反複思考這段經曆,當我們交談的時候,他用鉛筆刀在他的一雙藍色跑鞋頭上劃了幾道口子——試圖減輕他的腳趾甲受到的壓力,因為他的腳趾甲上打了幾個血泡而感到疼痛。
格洛弗生得個子高大,雙加深陷,身材勻稱。在他跑了五十英裏的第二天他跑了五英裏。現在,即兩天之後,他計劃跑二十英裏,看上去他並不感到疲勞。
他說:“如果你有心血管健康的良好基礎,如果你的腿在經過長期跑步後很健壯的話,那末跑五十英裏的主要問題隻是你頭腦裏的思想了。大約跑到三十英裏到三十八英裏之間的時候,我的頭腦裏就發生鬥爭了。在跑了四十英裏之後,我仿佛獲得了一種新的精力的源泉。首先,情緒很高漲。我在賽跑之前就下定決心,如果我能跑完四十英裏,無論如何我要跑完全程。”
由於八月份天氣炎熱,格洛弗的計劃稍有變動。他說:“這時的溫度大約是九十多度,所以我的目標與其說是賽跑,還不如說是僅僅為了活下去。我怎麽能解釋在跑到三十英裏到三十八英裏之間時的感覺呢?我那個有毛病的膝蓋出現陣痛,我估計不可能跑下去了。我感到疲勞,真想躺下去睡一覺。我的後背有些疼痛。但是這次賽跑開始對我產生心理上的影響超過上的影響。我在開始賽跑以前必須具有堅持跑下去的思想準備。”
當格洛弗跑步的時候,他使勁地嚼口香糖,喝番茄汁和水,並試著吃一些小孩的食物——胡蘿卜,牛奶蛋糊,以及牛肉加蔬菜。他說:“我認為這些食物很好,因為容易消化。麻煩是這些食物遭到太陽的暴曬,因此弄得非常燙。我不得不強塞下去。我幾乎要吐出來。”
格洛弗跑到終點得第五名,成績是七小時四十五分三十秒。那已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了。他說:“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啤酒。啤酒真是好喝。接著我就回家在浴缸裏泡了半小時,最後洗了淋浴。我手腳舒坦了大約十五分鍾到二十分鍾就吃飯了。
吃完飯後我又洗了一次澡,再舒坦一下。然後我把腳放在高處,看了一會兒電視,當我開始打盹的時候,我就上床睡覺。
格洛弗是我們這樣的世界上一位身心健全、工作勤奮和有生產能力的公民,究竟是什麽原因促使象格洛弗這樣的人進行這稗的磨練呢?不是為了健康,因為他已經十分健康。也許人們隻能這樣說,格洛弗之所以跑五十英裏,是因為有五十英裏的比賽。他已經參加過幾次馬拉鬆賽跑和一次五十公裏的賽跑——它折合三十一英裏略多一點——所以這樣做在某種程度上是合乎邏輯的。下一步,這也許是一種消除普通比賽中厭煩情緒的辦法。
不管什麽原因,這樣的比賽表明,在跑步中始終可以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滿足於保持習慣的速度和參加習慣的比賽的話,你可以終生在一個公園裏跑步或參加五英裏到十英裏的比賽,也許偶爾嚐試進行一次馬拉鬆賽跑,以對自己考驗一下。但是如果你想跑得更遠的話,可能性是存在的。
事實上,沒有理由以五十英裏為極限。特德·科比特喜歡進行一百英裏的比賽。
他說:“象我這樣跑步多年的人,跑一百英裏是自然的延伸。”“促使你這樣做的動力,也就是促使你參加馬拉鬆比賽的動力。許多馬拉鬆運動員在跑完全程後還有很大的精力,所以他們都猜測他們本來還能跑多遠。”
科比特對長跑——跑步者稱之為超級馬拉鬆——的知識,比當今任何人要豐富,他談論長跑的一些細微情節就象一位園藝家談論名貴的玫瑰花一樣。他說:“當你的跑程增加到一百英裏的時候,你就進入了一個不同的級別。有一些感到疲勞的階段。
到十八英裏左右你就進入第一次感到疲勞的階段。你必須衝破這個階段使精神振奮起來。如果你繼續跑下去的話,你還會進入幾個疲勞的階段。在你參加五十英裏或一百英裏比賽之前,你是決不會知道這些情況的。例如,要越過八十五英裏這一關是非常困難的。必須有堅持下去的決心;否則,你就是過不了這一關。看來終得衝破這個階段才能跑完九十英裏。這同進行馬拉鬆長跑時感到疲勞的階段不同,因為你的精力狀況已發生幾次變化。”
我問科比特,他有沒有喪失過繼續跑下去的意誌。他回答說:“哦,是這樣的。”
“你想一想,我為什麽不呆在家裏?我在這裏幹什麽?”
然而,對於象科比特和格洛弗這樣的人來說,探索耐久力的極限仍有極大的吸引力。而且並不是僅僅他們兩個人抱有這樣的想法;要研究跑步經驗中一些比較少見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較奇特的——方麵。
例如,愛爾蘭貝爾法斯特的托尼·拉弗蒂有一次跑了五十小時,僅僅是為了證明這是能夠做到的。一位名叫帕克·巴納的跑步者曾在一九七六年的某一天在中央公園跑了五十英裏,接著跑到賓夕法尼亞州,第二天他又跑完了二十六英裏的馬拉鬆全程。
為了引起人們對美國黑人問題的注意,喜劇演員迪克·格雷戈裏花了兩個半月的時間從洛杉礬跑到紐約,沿途隻進果汁、葵花子和各種能保持健康的食品。
二十七歲的審記員理查德·英納莫拉托從一九七六年十月開始從緬因州肯特堡跑到佛羅裏達州基韋斯特,全程共二千四百英裏。(他憑一種無可辯駁的邏輯說,任何一個試圖這樣做的人“必然是從中感到樂趣的人,或者是一個古怪的蠢人。”)
擔任人事顧問的迪克·特勞姆盡管在一次汽車事故中失去了右腿,但是他裝上假腿,仍然參加賽跑,其中包括馬拉鬆賽跑。
人們經常看到紐約州弗拉興的喬·帕多參加紐約州和康涅狄格州的賽跑。其實他是一個瞎子。舊金山的哈裏·科德洛斯也是如此,他參加馬拉鬆的成績是兩小時五十九分。
在死穀——說來奇怪,人們都喜歡在那裏跑步——名叫帕克斯·比爾和肯·克拉奇洛的兩名跑步者在一位非常想了解他們會發生什麽情況的醫生的陪同下,兩天內跑了一百四十五英裏,終點是海拔一萬四千四百九十五英尺的惠特尼山。死穀的氣溫高達一百三十五度。比爾在兩天內體童掉了五十五磅,但由於喝了一種特別的流質,體重差不多恢複了十一磅。
在倫敦,每年大約有一百名跑步者聚集在英國議院塔的大鍾的影子下,開始從倫敦到布賴頓的五十二點五英裏的比賽。最近參加比賽的羅德·麥克尼科爾向紐約公路跑步者俱樂部的成員談到他的經曆時說:“在比賽結束的時候,我的兩個上,腳上,腿上和其他幾處地方都流著血,我的兩條腿感到劇痛。特別是兩條大腿。除此之外,我有一種恐怖的感覺。”至少有兩名婦女也跑完了從倫敦到布賴頓的全程。
一個名叫唐·卡梅倫的新西蘭人以每天將近六十英裏的速度,從新西蘭南部海岸的斯特林一直到最北端的倫加角燈塔,跑遍了他的國家的南北全境,他總共跑了二十三天,最後他和看守燈塔的人一起喝啤酒以示慶祝。
有一個叫做自由火炬的組織(它把宗教信仰和跑步運動結合起來),最近舉行跑遍所有五十個州的總共八千八百英裏的長跑,以表明“對美國的信念”。
每年在新罕布什爾州都要舉行一次登高賽跑,這種賽跑從華盛頓山腳下開始,沿著山坡婉蜒上山跑八英裏,最後到達六千二百八十八英尺的高峰。我的一位名叫艾爾·米漢的朋友已幾次參加這種登高賽跑,每次都名列前茅。米漢說:“一路上都感到疼痛。馬拉鬆長跑根本不能和這種賽跑相比。有人認為,自己爬過幾次山,參加這種登高賽跑不成問題。結果他們碰到了一些意料不到的情況。”
我自己跑步是為了娛樂,因此不會參加上述運動。我最喜歡在涼爽的秋天,當樹葉茂盛、空氣新鮮的時候進行十英裏的跑步;隻在偶然的情況下,我才去自討苦吃。但是誰能說,我這樣做是對的,而我剛才介紹的那些人是錯的?無窮的可能性在等待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