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01：
許小蓁提了一口氣後又躍了上了幾快陡峭的山石，身體泛酸心裏也不經嘀咕幾句：“也不知道住在這裏，遠離世事，怎麽還能成百曉生。”
百曉生知江湖事，隻要附上相應的籌碼便能從他口中得知任何事，無論是深宮禁院還是教派辛秘。至於籌碼，或許是錢，或許是命。
如果江湖上還有人知道百曉生的行蹤那一定是許小蓁的師傅柳江風，如果還有誰知道百曉生的樣貌，那一定就是許小蓁的師傅柳江風。
許小蓁又提上一口氣踏上了另一快亂壁，再一躍便到了崖頂。
崖下看萬仞絕壁，沒想到頂峰卻鬱鬱蔥蔥，的確是世外桃園。
剛進入竹林邊的房屋許小蓁就看見了江湖上被稱為百曉生的程陵，一襲玄衣一點都不像所想的書生模樣，反到像極了江湖浪客。
“你年紀也沒比我大多少，怎麽會和我師傅成朋友……”許小蓁藏不住話，隻覺奇怪，“喂百曉生，是我師傅柳江風讓我來找你的。”
玄衣男子飲了口麵前茶杯中的茶，“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護國公柳江風。”
玄衣男子愣了一下，有些看著許小蓁有些探究的意味，“什麽事。”
許小蓁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師傅讓我問，江荇死了嗎。”
百曉生表情不變隨口答道：“死了。”
“那為何會有魚腸劍和楊柳枝”當年就是這兩樣物品，江荇當年作為殺手誅殺朝廷命官十餘人，皆留下此物，不久前又有人如此喪命，身邊皆留下楊柳枝，傷口狹長，分明為魚腸劍所為。因此許小蓁才有如此一問。
“不知道”百曉生放下茶杯。
“你為何會不知道？”許小蓁覺得驚奇。
“我為何要知道”百曉生雙手抱在胸前，略帶著不屑的表情。
“你可是——”許小蓁正要反駁，卻突然想起江湖傳言百曉生性格古怪，但是決不會說假話，便又轉口問道：“那你怎麽知道他死了。”
“他夫人說的”
“他夫人是誰？”
“惜雙雙。”吐出這三個字時，百曉生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仿佛冰封許久的湖麵突然化了開，滌**出了漣漪。“之前的江南第一美女，惜雙雙。”
許小蓁對他這個反應有些不滿，昂起頭表情帶著些睥睨，“第一美女？能有多美。”她有很精致的五官，輪廓分明，帶著少女獨有的驕傲，就仿佛湖麵靜靜開著的白蓮。
百曉生笑了起來，“你不懂的。”
“那她現在在哪呢”
“斷月山莊”百曉生又皺起了眉，“她現在是斷月山莊莊主的妻子。”
“斷月山莊……”許小蓁皺眉了一下，看來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麽快能辦完了。想著她隨意從桌上翻正了一個茶杯，倒了杯茶喝了下去，頓時一陣辛辣的味覺湧上喉頭，許小蓁沒提防，立馬被嗆到咳嗽了起來。
茶壺裏居然是酒！
百曉生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該走了。”
“當然要走啦！”許小蓁不滿的皺起了小臉，“連茶水都沒有一口。”說完便一個轉身跳下了山崖。
留下百曉生獨自一人在原地思索。
02：
朝廷名義上給許小蓁師傅的官職是護國公，但是實際上柳江風是暗自有自己的門派組織的。隻是拿的是朝廷的俸祿，替朝廷做事。
不久前又有朝廷命官相繼喪門在魚腸劍下，朝堂內外人心惶惶，最終這個任務便落到了柳江風手上。
許小蓁作為師傅的親傳弟子，自是第一時間便被拍出來查明情況。因此斷月山莊勢必得去一趟了。
不愧是江湖中有名望的門派，許小蓁隻自報了家門不久便被引了前去，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便看到了涼亭前的女子。這一瞬間許小蓁才明白了百曉生那一笑的意思，隻因惜雙雙的美，是不能挑剔，不能形容的。就如同名字一般，連說話的聲音也柔若無骨，軟軟地直跌進人的心窩去。許小蓁不自覺微低了頭。她說：“我是來向夫人求證，關於江荇的事。”
剛提到這一句，惜雙雙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皺眉轉過了臉去，“人已經死了還提什麽。我丈夫也不喜我再提他。”
許小蓁問不出來，便也不好再多說，片刻後便道了別。
找不到其他的線索，許小蓁便隻好打算先回門派看看師傅有沒有別的想法。然而剛到鬧市，便在不遠在酒館看到百曉生正喝著一壺上等的杏花雨。他來這裏做什麽？恍惚想到前日山中奇怪的對話，難道他也是下山查這件事的？這樣想著許小蓁忙走了過去，隻是剛到街角百曉生便發現了她，擱下一錠碎銀子便起身走出了酒館，再一個轉角便沒了蹤跡。
許小蓁隻道百曉生故意避開她，不服氣，仍然沿著長街一路追下去。卻沒看到百曉生，漸漸覺得意興索然。她便放慢了步子，百無聊賴地走出城去。
一路風景都很好。走到半山一座清涼的瀑布下麵，許小蓁想起自己小時候的趣事。有一回她犯了錯，師父要責罰，她害怕拔腿便跑。有幾個剛入門的弟子，想討好師父，一路都追著她不放。到了瀑布這裏，她不得已一頭紮進了深水潭，才想起自己不會遊泳。後來還是眾人七手八腳拖她上岸，嗆了一肚子的水。往後她再往瀑布跑，師傅便一臉懊悔不敢再追。
這時幾名婦人從山上下來手裏抱著孩子路又窄，許小蓁便往後退讓，誰知堤壩看起來結實，一腳踩上去就散了架。
“啊……”許小蓁尾音還沒有出口，隻見眼前一陣白光閃過，便有人摟住了她的腰，竟然是百曉生。許小蓁的驚慌倏地轉成了羞憤：“你這人真不要臉！快放開我！”說著右手抽出來，一拳打在百曉生的胸口。百曉生本能地想避開，往後退一步，手上的力氣卻鬆懈了。她原本就在半空懸著，這一下是真的要掉下去了。百曉生再次伸手過來拉她，她把心一橫，揪著百曉生的胳膊兩人一同掉進了水潭。
才剛一入水，許小蓁便被嗆了起來。水漫了進去眼前便隻剩下轟鳴和嗆水的熱辣。
百曉生曾的了浮起來，卻發現許小蓁根本不會水，皺了下眉便又沉下去將她撈了起來。
許小蓁終是呼吸到了空氣，濕著身子邊在湖邊一邊發抖一邊咳嗽起來，還不忘抬起頭哆哆嗦嗦的一字一頓，“你……咳咳，你欺負……我。”
百曉生本是怒不可遏的，不知怎的卻突然笑了起來，也濕著身子蹲在了她麵前，“我欺負你又怎樣。”
“我……我……”許小蓁平時在門內也是被師傅寵多了，從來沒多少人能欺負得了她的，一時間她竟不知接下來應該回什麽。
百曉生又笑了起來，湊近了過去，“你要怎樣？”
“我……”許小蓁下一個我字還沒有說出來，百曉生的唇突然就覆了上來。
03：
回到門派，許小蓁便將自己鎖在門內。腦子裏，都是方才昏昏沉沉的時候，百曉生吻她的情形。那畫麵一跳出來，許小蓁就覺得像喝醉了酒一樣。雖然百曉生是好心救她，她卻誤以為他乘人之危，她羞得都快要死掉。
後來又經過小酒館，望進去，裏麵自然是沒有百曉生的。許小蓁又想起了那日萬仞絕壁上茶壺中的酒，便買了整壇杏花雨回去。放在師父的門口。風一吹，滿院子都是馥鬱的酒香。
柳江風聞著酒香出來，看著許小蓁在院子裏擺好酒杯，便笑嗬嗬的問起，“怎麽，沒辦好事就想著買師傅最愛喝的酒來賠罪了？”他與這收的小弟子，情同父女。
許小蓁給柳江風倒酒，看著柳江風一口喝的醺醺然，便嘀咕：“都這麽愛喝酒，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因酒結的朋友呢。”
柳江風一邊品酒一邊淡淡問道：“誰？”
“百曉生咯。”一說到此人，許小蓁又不禁的紅了臉。
柳江風杯子一抖，幾滴酒撒在了手臂，他看著許小蓁，一字一字的說：“百曉生，從不飲酒。”他這麽一說，許小蓁才驚覺起來。
她隻是理所當然的覺得在那萬仞絕壁上隻看到他一人，那人便一定是百曉生。卻從未想過，她不曾知道百曉生的相貌，如果那人不是呢？
許小蓁滿腹狐疑的再次去了那裏，絕壁之上空空如也，茅屋裏落滿灰塵，仿佛從那日之後，便再沒有人來過。
還沒有等許小蓁再次回去，皇帝被刺殺的消息便傳了開來，她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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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