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沙發上坐滿了幾乎都穿著短裙絲襪高跟的失足婦女，店裏的一張麻將桌空著，沒有人打麻將。

看到我和強龍進店，幾個女孩子都抬起頭，用熱切的目光看著我和強龍，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站了起來，說小吳，你來了。

我仔細看了看這女孩子，才認出來是卷毛帶了幾次回家睡覺的那個女孩子，但是名字我想不起來了，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問那女孩子卷毛哪裏去了，那女孩子說這店已經轉了，卷毛的股份退了。

我心裏一沉，說退了股份？那卷毛人呢，哪裏去了你知道嗎？那女孩子說他好像已經不在東莞了吧，上個月退的股份，好像是去樟木頭那邊去了，你找他，你可以打他電話啊，我說他電話打不通啊，我已經打了，他是不是換號碼了，你有她號碼嘛，那女孩子說他號碼沒換，一直是那個號碼，不過確實經常打不通。

這下麻煩了，我和強龍身無分文，這可怎麽辦，我心裏無比的難受起來，沒想到落到了這個地步，我和那女孩子說噢，那沒事了，說完就要走，那個女孩子說怎麽就要走啊，要不要坐坐，喝杯水再走吧，我擺了擺手說不了，然後又和強龍一前一後的出了店門。

出了店門，實在不知道去哪裏了，強龍故意還和我開著玩笑，其實我知道，強龍的心裏也很難過，他年紀不大，出來不久，可能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窘迫的情況，我還算是有經驗的，我被騙去傳銷的時候，經常身無分文，但是那個時候臉皮特厚，傳銷組織真的是能鍛煉人，能鍛煉人的臉皮，讓人的內心變得強大。我記得我那個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但是有朋友或者親戚來了，我照樣去接，我在公交站台邊，會找些麵善的，或者是年紀比較大的阿姨，和她們說我錢掉了，或者說錢被偷了，問她們要錢坐公交，一般的人都會給，有的還會給五塊十塊，甚至還有給一百塊的，那

個時候騙子比較少，所以比較容易問道，如果是現在，肯定不行了，騙子太多了，很多騙子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去幹騙人的事情，人們被騙得多了，也就警覺了，是真的，人家都不給錢了，總覺得是假的。

我和強龍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胡亂的走著，路旁的飯店經常飄出陣陣香味，我真的很餓，從來沒有這麽餓過，也從來沒有覺得馬路上聞到過這麽香的香味，從來沒有這麽失落過。

強龍一直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和我邊走還邊開玩笑，我知道強龍很難受，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走了很久很久，我們又走回到了卷毛的紅燈店附近了，我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一個很不要臉的想法---去找卷毛經常帶回去和我認識的那個女孩子借點錢坐車回去，去海軍或者紅梅那裏先救救急。

我故意帶著強龍往那個紅燈店走，走到離紅燈店不遠的時候，我讓強龍在一個階梯上坐一下，等等我，我去去就來，強龍問我去哪，我說去弄點錢，強龍說這裏又不認識人，怎麽弄錢，我說你別管，我去弄，說完我就走了。

走到紅燈店門口的時候，我看到紅燈店裏麵坐著的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失足婦女，一下子又感覺到不好意思了，太沒麵子了，去問別人拿錢，而且是問失足婦女拿錢，走到離店門還有幾米的時候，我又打了退堂鼓，一下子又往旁邊走了，裝著故意路過那個店門口一樣。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三次，每次都在最後一刻打退堂鼓，第四次我終於進了店門，一進店門，頭就大了，心跳加速，還沒說話，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喘氣困難。

我很快的看了一遍坐在沙發上的失足婦女，那個我認識的女孩子好像不在，我又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還是不在。

“你剛剛不是來過麽，找小麗的吧，小麗樓上去了，你找她什麽事啊。”這時一個看上去

有三十多歲的婦女一邊抽煙一邊問我。

“噢，有點，有點事，她樓上去了嗎，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去叫一下她啊？”我大腦一陣發熱，說話都說不順溜了，稀裏糊塗的說道。

“哈哈，你就等一下吧，人家這時候做生意呢，等她忙完自然就下來了，你找她什麽事啊，要是你要找她做生意的話，我勸你還是別等了，誰知道要等多久，她才剛剛上去，這裏不是還有很多靚妹嘛，你看看再選一個唄，我也行啊。”那個失足婦女挑逗似的說道。

我臉上又是一陣火辣，我可是來借錢的，可不是來送錢的，我支支吾吾的搖著頭說找她有點事，我等一下再來吧，說完轉過身，逃也似的出了店門。

在店門外又轉了半個來小時，我又走到店門口，想從店門口看清楚小麗到底在不在裏麵，可店門口掛了紅布，隻有很小一塊地方能看清裏麵，根本就看不到所有的人，我隻好又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了，進去看了一圈，小麗還是不在，我剛想走，剛剛和我說話那個婦女站了起來說：“靚仔，你到底找小麗什麽事啊，和我說說不行嗎，小麗剛剛下來一會，現在又上去了，她人長得漂亮，生意好，沒辦法。”

我又感覺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我支吾著說沒，沒什麽麽事，我等一下再來吧，說完正要走，突然樓梯咚咚的響了，小麗從樓梯上蹣跚的走下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的。

小麗看到我來了，很熱情的招呼著說你怎麽又來了，剛剛到找我的是你吧，找我什麽事呢。

“我，我，沒什麽事，隻是路過這裏，想，你，你那裏有，有，有幾十塊零錢嗎，我想，我想買包煙，店裏，店裏沒零錢找給我，所以問問你，有沒有零錢？”我微微的低下頭，鼓足勇氣，支支吾吾的說道，本來想問一百塊錢的，但是話到嘴邊實在說不出來，所以采用了緊急反感，問有沒有零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