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花樣男子

看著林蓉蓉明顯感覺很為難的表情,尹智厚那雙眼睛裏迅速閃過一縷悲傷,旋即又現出絲絲倔強的神采,“你答應過的不是嗎?既然答應了,就要遵守。我不要你離開。”

林蓉蓉有些無奈的試圖解釋:“智厚,我們都長大了……”

“瑞賢的心裏,還是我嗎?”尹智厚問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明明自己不想問的,明明不想她說那些的,就當做一直沒有聽見她說那些不就好了嗎?為什麽此刻還是憋不住問了出來?尹智厚靜靜責備自己,一麵逃避似的扭過了頭不再望向林蓉蓉。

莫明的感到尹智厚的情緒不對勁,林蓉蓉伸出手堅定地扳過他的臉,手底傳來抗拒的力量,映入她眼簾的是智厚黑眸中閃爍的淚光,刹那間讓她心髒微微的發緊發疼。

這是消失的閔瑞賢在心痛的反應嗎?——林蓉蓉暗暗揣測,旋即又疑惑,或者是自己的愧疚心理在作祟。

“智厚,瑞賢的心裏,依然是你。”林蓉蓉輕輕撫觸了一下尹智厚的臉頰,神色溫柔地低語。她沒有說謊,閔瑞賢如今的心情還是被尹智厚左右著。這些年的感情,哪能說放就放?

聽見林蓉蓉的回答,一陣暖流轉眼間遍布了全身,隔絕了方才的冰冷,尹智厚勉強露出了一朵柔和的笑。隨即,他緊握住她的手,那隻手掌傳來的舒適溫度讓林蓉蓉暫時忘記了一切,,隻感覺心靈平靜。

生日晚宴過去已經一周了。

時間仿佛被神秘人施了魔法,一下子變得快了許多又或者是慢了許多,好多的人與事似乎都靜靜的沉澱了下來,寧靜的如同F4徹底從林蓉蓉的視線裏消失了一般,日子過得悄無聲息沒有任何波瀾。

然後某一天,大雪來得突然,那樣的令人猝不及防,以至路上的人們急切的竄動躲避著冬雪的寒冷。

這一切似乎都與林蓉蓉無關,但隻是似乎。

靜靜地安坐在車後座,林蓉蓉透過潔淨的玻璃車窗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熟悉的男子。一小時前,司機載著她從街邊路過時,漫不經心瀏覽街景的林蓉蓉一眼便認出了那個站在寒風中的人正是具俊表;而為什麽具俊表他會在這人頭攢動的街頭來回走動,一副焦灼的等人的模樣,她隻要略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

最近林蓉蓉在閔爸爸的幫助下剛收購了一家珠寶店,一忙起來就沒有精力關注劇情發展,原來已經演到這一段了啊……

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林蓉蓉就吩咐司機停下車靠在了路邊,遠遠注視著在街頭煩躁不安踱步的具俊表。雨雪落下來後,空氣之中彌漫著濃烈的寒氣,他一直固執的呆在那裏不肯走開,最後索性坐在了路邊。

再這樣繼續呆著,具俊表肯定會感冒的,並且原劇裏最後結果他是等來了金絲草,但也確實是生病發燒過。讓林蓉蓉最在意的是,具俊表與金絲草相見後在遊覽車裏相互依偎度過的這一夜,毫無疑問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這是林蓉蓉不願見到的情景。

猶豫再三,最終,林蓉蓉還是決心去勸解具俊表離開這裏,盡一切可能破壞這兩個人可以產生愛情的機緣。

不過即使做了這個決定,林蓉蓉還是感覺良心有愧,不禁在腦海裏呼喚了她的顧問楊陽。

“你說說看,我這樣是不是很討厭?以前我看穿越重生小說時,看見主角自以為了解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就對別人指手畫腳的,好像她是上帝一般,打著為別人好的旗幟幹預別人的人生,我就會忍不住吐槽。可看看我現在在做什麽?我不就是在扮演上帝麽?”

隔了半晌,楊陽才傳來回應,看來他也在忙任務——林蓉蓉早先打聽過,這人長期穿梭在神幻類時空中。

“嗤——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女人就是優柔寡斷的!我們做任務,原本便是要改變故事裏的軌跡。隻要能夠完成任務,別說是處心積慮破壞下劇情,就算是栽贓陷害極盡惡毒也是可以的。還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你以為我們要多善良多正義!?”

沉默了一會,林蓉蓉無奈歎息一聲:“罷了,我來到這裏,原本就是來搞破壞的,無所謂對不對得起誰。善良也罷,惡毒也罷,我隻是我——林蓉蓉。”說出這句話後,她釋然的笑了笑,似乎輕鬆了許多,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淡然心態。

下定了決心後,打開車門她準備下車時,司機趕緊叫住了她:“小姐,您等等,車後備箱裏有傘,我給您拿。”

“不用了。現在的情況,我並不需要傘。”

林蓉蓉淡淡的輕聲說道,而後向具俊表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開什麽玩笑,如果有傘,等下具俊表怎麽會肯跟她離開?

具俊表覺得好像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前,不由驚喜地抬頭,卻失望地發現來的不是他一直期盼的金絲草,而是一個最近他隻要一想起來就會感覺有些別扭、讓自己情緒變得古怪的瑞賢姐。此時此刻,她就溫婉的微笑著站在雨雪中,站在自己眼前。

具俊表就露出了一種很微妙的表情,定定望著林蓉蓉,沒有說話。

微微抬手整理了一下被雪水打濕而貼在臉上的發絲,林蓉蓉柔聲問道:“俊表,你怎麽坐在這兒?”

“啊?瑞賢姐……我……我在等人。”具俊表吞吞吐吐地說。

“等人也不能這樣子坐在這裏呀,這樣大的雨雪,呆久了生病可怎麽辦?”

“哦,我知道。不過,那個該死的丫頭竟然敢給我遲到,等一下她來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還從來沒有人敢讓我具俊表大人等她這麽久的,哼!”

具俊表一想到金絲草現在還不曾來,就不覺的怒火衝天,再一轉眼看見林蓉蓉那仿佛很驚異的望著自己的神情,又不知怎的頓時心裏一虛,剛剛上揚的火氣忽忽的就滅了。

林蓉蓉也不多話,拿出口袋裏還不曾淋濕的手帕,很自然的給具俊表擦去臉上的雪水。她沒有多想什麽,具俊表卻不能淡定了,那雙黑眸不由自主的睜得大大的,局促的來了一句:“瑞賢姐,現在不是小時候,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蓉蓉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抬手不客氣的敲了具俊表額頭一下,好笑地回了句:“長大了就不是我弟弟了嗎?快把臉擦幹淨,我車在那邊,你跟我過去。”

具俊表忽然感到臉有點發燙,是啊,瑞賢姐是姐姐,我最近究竟在介意什麽啊?這麽一想,他心裏那種對著林蓉蓉時感受到的異樣情緒也隨之減少了,看著她的神情也跟著自然了許多。

不過,盡管如此,具俊表依然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與金絲草的約定回去的。

林蓉蓉了解具俊表一時半會不可能死心,自己光是嘴上勸也達不到目的,索性安靜的坐在他身邊陪著他等人。

具俊表勸了幾回,林蓉蓉偏偏固執的不答應她自己一個人先回家,非說不放心他的身體健康要留下來陪著,具俊表也沒有好辦法。

閔瑞賢家的司機遠遠見著了,急忙拿了一把傘過來給林蓉蓉,她便把那傘遮在具俊表頭上,自己大半邊露在風雪裏,全力施展苦肉計。

焦急等待某個不清楚會不會到來的人或事的時候,時間是過得最慢的。看林蓉蓉冷得直發抖還堅持坐在自己旁邊陪著的時候,具俊表也很過意不去,趕緊把外套脫下來要給她穿,她都狠狠心給拒絕了。她要的就是具俊表的不忍心,怎麽能夠穿他的衣服?

等了好久,已經不確定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天已擦黑,具俊表才滿臉失落地站起身說要回去,他心裏對林蓉蓉也就又有了一些愧疚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瑞賢姐,我們回去吧。”

“你不等人了?”林蓉蓉哆嗦著問,具俊表終於肯放棄了,苦肉計演起來真不容易啊!

具俊表想到金絲草,心底便有些冷,還有些後悔,搖搖頭低聲說:“不用了,我想她不會來了。”

一路上,具俊表安靜得有些異常,林蓉蓉也不說話。到了家門前,具俊表紳士的先下了車,繞道一邊把雨傘向林蓉蓉那邊傾斜著,一隻手體貼的輕輕扶著她的手臂將她送到大門口,難得的有禮貌地說:“今天謝謝姐姐了。”

林蓉蓉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了看他,嗯,向來唯我獨尊的具俊表表情好像有些奇怪?“俊表,這可是你十年來第一次正經叫我‘姐姐’,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啊,弟弟?”

具俊表露出一個笑臉,旋即一臉別扭的哼了一聲,惡聲惡氣地說:“反正你做人那麽瀟灑是事實,我決定承認你是姐姐了。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