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綜韓劇]

《宮》李信

那天,母後通知我,說我應該結婚了。

我愕然,我才十九歲,高中都沒有畢業。但,母後說,皇室早婚是傳統,如果我沒有心儀的女孩,那皇室就會為我指定一個。

心儀的女孩我有一個,同年的舞蹈係的閔孝琳,我悄悄交往了兩年的漂亮女友。

我們曾經在同一天離家出走,然後在同一個火車站偶遇交談,選擇同一個方向同一條路漫步前行,最後在同一個密封罐裏埋下各自的秘密願望,約定每隔十年就去那個地方看一次。

我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婚,雖然僥幸維持一貫的鎮定,卻無法控製心跳的加速,以及手心的汗濕。

聽見她回答說我求婚的理由不足以打動她的時候,雖然一再說服自己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卻依然克製不住心底透出的縷縷失望。其實,我不舍得孝琳嫁入宮中,那樣隻會讓她失去自我,與其讓我愛的女孩遭遇困境,還不如隨便找一個我不在乎的女孩更能讓我感到安心。

隻是,我畢竟是個向往愛情的少年,我也希冀著能夠像普通人那樣迎娶我心愛的女孩為妻。在母後給我下通牒之後,我不止一次期盼,如果我的妻子可以是孝琳,那該有多好。

所以當時,胸口堵得無法繼續言語,隻想趕緊從孝琳身邊逃走。

孝琳叫住了我,很認真地宣告:“我很喜歡信,很喜歡!”

我不明白,拒絕我的求婚又表示喜歡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孝琳告訴我,她認可的求婚應該是因為愛情,而不是逃避與陌生人的婚姻,隻有那樣才能讓她鼓足勇氣嫁進宮裏。

我求婚的理由,當然是因為我愛著孝琳。告白以後,孝琳應允了我。

孝琳還告訴初次見麵的彩靜,我隻是臉比較冷,實際上是心地很好、很溫柔的一個人。彩靜後來成為了恭親王李律的王妃,我的弟媳。

孝琳將要成為皇太子妃的新聞被皇室宣傳部公布後,每天都有成群結對的媒體記者要求采訪她。而這時,離宮十四年的律從英國回來了,隨後歸國的還有律的母親惠正王妃。

律說孝琳學習宮規一定很累,應該給她買點巧克力和糖果哄哄她。我從善如流,孝琳果然很高興,我卻莫名有點不樂意,特別是聽見孝琳說要謝謝律之後。

我知道自己這個醋吃得有些不講道理,但我就是心裏直泛酸,悶悶的不爽快。後來,孝琳解釋說,因為是我給她買的,所以才格外高興。心裏不禁感到暖暖的,又忽然覺得自己先前很幼稚。

大婚那天,孝琳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睛。隻是,皇奶奶和母後居然以我跟孝琳未成年為理由不給我們舉行合房禮,讓我們在東宮殿分兩館睡。那天晚上,孝琳紅著臉說,從今以後她能依靠的就隻有我了。語氣柔弱的她眉宇之間卻勾勒著淡淡的堅強,讓我動容,心中更多憐惜。

孝琳慢慢得到民眾的肯定,皇室的長輩也都很喜歡孝琳,而我也覺得,和孝琳在一起,沉悶的宮廷生活也逐漸有了色彩。但孝琳究竟有多愛我,直到我們一起出席皇室美術館的剪彩儀式發生意外的那一天,我方才確信我被她深深愛著。

被砸雞蛋並不讓我憤怒,我隻是由於從未預料會遇到這種狀況而覺得有些荒唐。另一方麵,看著滿臉擔憂的孝琳,看著這個前些天還柔聲拜托我好好照顧她、轉眼就毫不遲疑的用她柔弱的身體為我擋住攻擊的我的妻子,我的心情就格外的柔軟以及複雜。

孝琳說,她願意被我保護,但也想做值得我保護的人,不管過去和將來會是什麽樣,她是我的妻子、她要站在我身邊。她堅定地說,她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有一些被愛的感動和喜悅,也有一些如果連累她受傷要怎麽辦才好的後怕。我不希望有危險的時候被柔弱的妻子護在身後,我想做那個能保護好她的丈夫。正如孝琳所說的那樣,我要為她撐起一片天空,我想讓她快樂地笑著生活。

如果我在宮裏不能做到這一點,我願意為了孝琳出宮去。所以,我對宮裏宮外泛起的爭儲波瀾視而不見,甚至是有點兒樂見其成的,一心過著我的新婚生活。

借著濟州島的博物館邀請,皇奶奶帶著孝琳一起去散心,讓孝琳樂了好久。隨後不久在律的生日聚會上,跟孝琳談心後,我突然醒悟,孝琳她越來越像我——很孤單,像被關在籠子裏一般。

孝琳說從前以為隻要依靠著我就能夠好好的在宮中存活,可是事情好像並不是那樣,她正在逐漸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與世隔絕的人。她的這番話讓我下定了決心,我要放下皇太子的身份,讓律拿回原來屬於他的位置,而我則帶孝琳離開宮。

母後因為律在民間及宮裏的威望與日俱增而感到非常不安,皇奶奶就提議讓我們早日合房延續後嗣血脈來穩固民心,對於這個安排其實我充滿期待,心髒一直一直錯亂的怦怦跳著。

本來,皇太子這個位置並沒有讓我感到幸福,如果律想要我是不會死死拽著不放的。可是,當我看到父皇寫給惠正宮的情書之後,我就改變了想法。我終於明白了母後為什麽對皇位繼承權那樣執著,這都是因為丈夫的背叛讓她傷透了心,她隻能固執的期望她的兒子能勝過那個搶走她丈夫心的女人的兒子。

我想成為完美的皇太子,我需要那個皇位來安撫母後受傷的心,可如果我要這樣做,勢必會違背我對孝琳的諾言。這一切反覆不過是我這個任性的人自私自利的念頭,而就在這一刻我便可以預見這念頭可能會毀壞孝琳的一生。

孝琳沒有追問我改變主意的原因,她隻是說了一句她會陪著我,隻要我說我需要她。我久久的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但我知道終此一生我都會憐她愛她忠誠於她。

後來我如願做了皇帝,孝琳陪伴在我身邊,我們一起為改革皇室而努力。不管過了多少年,我依然記得她輕輕告訴過我的話,她曾經微笑著說——“沒關係,現在信身邊有孝琳了。信,不管在哪裏,你不再是孤單一個人。”

孝琳承諾過我的事,終究還是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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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孩》薛功燦

春香打電話告訴我,裕琳走了。

春香是我的妹妹,我姑母的親生女兒,在找到她之前,裕琳一直是她的替身。

當年姑母的戀情不被爺爺接受以至於她離家出走,姑母地震過世後爺爺就想認回外孫女。十幾年來,我們家一直費心在尋找,但很可惜,妹妹的下落是了無音訊。醫生宣告爺爺的病情危急,我無奈之下便要裕琳李代桃僵假裝是我妹妹。

起先,我隻是在濟州島認識的裕琳,她是個口才不錯的導遊。我沒想過,我和裕琳會在首爾重新見麵,更沒想過,我日後會愛上她。

那時候,我愛的是世璿,當然,我恨的也是世璿,載譽歸來的世界網球冠軍金世璿。

世璿與我,還有我們的朋友正雨,我們三個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上大學以後,我和世璿就自然而然的相戀了。我們家族一直經營著羅賓律酒店,正雨家是除了我們家以外的最大股東,而世璿家則是經營大型賣場的,經濟實力雄厚,我們的將來很被家族的長輩看好。

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世璿拿到全國冠軍後,決定繼續為世界冠軍的獎杯而努力,正雨笑嘻嘻地說他打算去混個經濟學碩士學位後就瀟灑離去。六七個月後,原本高高興興出門準備慶祝結婚紀念日的爸爸媽媽突然逝去,爺爺受刺激病倒,羅賓律酒店陷入困局。我的天空塌陷令我焦頭爛額身心俱疲,而最讓我承受不住的是,兩個月後,世璿悄悄離開我飛去了英國。

她去了,才告訴我。在人生最困苦的時刻突然被戀人狠心遺棄,這讓我很憤怒,也很寒心。

知道世璿回來的時候,我簡直沒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是疲憊、也是怨恨。我想了,如果她要求見麵,我該怎麽回答;更想了,如果她壓根就不想見麵,我要怎麽辦。心很沉,尤其是聽見裕琳不知所謂的說‘金世璿的前男友也不知是哪個倒黴蛋’的時刻,真恨不得拿個膏藥貼住她的嘴。

所以,真的接到世璿的電話,我立馬冷冷地拒絕了,就為了說服我自己我早已不在乎。但裕琳嘲笑我,說我的表現是欲蓋彌彰!她說,如果真的不想接,為什麽不幹脆關機,為什麽讓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這不就是因為的電話那邊的人是個重要的人嗎?

我沉默了許久,最後不得不承認裕琳說的是對的。我去見了世璿,她依然是那樣光彩四射、明豔照人,仿佛我們從來沒有分別過一般笑著邀請我一起為她慶祝她收獲了世界冠軍獎杯。凝望著坐在桌對麵盈盈微笑的世璿,我隻覺得發酵了兩年的怨怒在心底不停翻湧。

世璿說,為了早一點回到我身邊她一直爭分奪秒的努力練習。可我沒辦法接受她的道歉,分離的兩年,對世璿來說是努力實現夢想好盡快回到我身邊的時間,但對我而言卻是拚命遺忘她所需要的時間。好不容易我才勉強說服自己我做到了,為什麽她還要回來動搖我?

我從不曾反對世璿的夢想,我不能原諒的是她居然會在我遭遇人生中最可怕狀況的時候不辭而別,抵達了英國後才通知我。她的夢想,曾經也是我的夢想,我絕對不會阻攔她,如果當時坦白告訴我一定要去參加集訓,我也會同意她走。她在害怕什麽,害怕我自私的要求她放棄夢想也必須留在我身邊嗎?

望著淚眼婆娑的世璿,心髒一陣陣的絞痛,即是因為我依舊會心疼她,也是因為痛恨自己的不爭氣,當初她就那樣幹脆的走掉,都沒說明原因讓我等她回來,她的做法不是如她所言獨自留下我,而是讓我感到她拋棄了我!我怎麽能夠就這樣輕易原諒。

世璿說她不會放棄,她一定要重新回到我身邊;她說她愛我,一直都愛著我。她說,去英國後才更加明白我是多麽重要的人,比起網球,她更愛我。

我強迫自己不去在意。我以為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可最終,我又不得不承認,恨的隱藏麵是對世璿的戀戀不舍。

因為被裕琳撞見我跟世璿在電梯口的談話,回家後我衝裕琳發了無名火;知道世璿心裏難過喝醉酒,我丟下裕琳匆匆跑去看護了她;在得知世璿為了我送給她的項鏈而被圍觀人群踩傷的時候,我終於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不是原諒世璿的錯,隻是接受了我自己的心還愛著世璿,所以不能放手。

不久後,正雨回來了,也原諒了世璿當初一言不發離開我的做法,我們都重歸於好,就像從來不曾分開過一樣。

如今我偶爾也會這樣想,如果時間就停在那個時刻該多好,我和世璿,彼此都真誠的愛著對方。

我們的感情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不是分別的那兩年,而是我帶著世璿與裕琳去山上拜祭我的父母以及姑母之後。

在回程中,出了點意外,走岔了路,我的車拋錨了,我們在鄉村裏度過了一夜。就是那個夜晚,在篝火照耀下裕琳唱了一支歌,說什麽願意為了她愛的人摘星星摘月亮的。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直到後來有一天晚上正雨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酒館接喝醉酒的裕琳,我眼睜睜看著醉得瘋瘋癲癲的裕琳搭梯子爬上教堂前的聖誕樹,親手摘下了樹頂端的裝飾星星嚷著要送給我,我才微微意識到了裕琳的心意。

裕琳是一個可愛鮮活的女孩,她總是朝氣蓬勃的,雖然時常會鬧出一些事來,但同時也會讓我感覺心情愉快。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越來越多的將視線投向了裕琳,跟世璿相處時談論的話題中心也更多的成為了裕琳又怎樣怎樣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世璿逐漸恢複了訓練,備戰澳洲賽。麵對記者關於戀情的采訪要求,世璿也征求了我的意見,但我卻不是很情願公開。另一方麵,裕琳也提出了離開的想法,我也十分不想就那樣任由她走。不知不覺中,我似乎戀上了裕琳,對世璿的感覺淡了。

我沒想到裕琳的真實身份竟然會被正雨知曉,更沒想到世璿也知道裕琳是假妹妹的事實卻依舊保持緘默幫我隱瞞。想起我時常在世璿麵前誇裕琳可愛,想起世璿看到我手機屏上裕琳的照片後突然取消了晚餐約會,再聽見正雨告訴我說世璿都傷心得在他麵前哭了,我忽然感到心中一慌。

正雨追問我愛的是世璿還是裕琳,我遲疑了好一會,最後才選擇了世璿。我想,或許是因為我跟世璿分離了兩年,不再像從前親密了。但我也以為這隻是時間的問題,我們可以重新彌補。

我不曾預料到我會越陷越深,對裕琳會越來越心動,連正雨都發現了我的不妥,因此特地親近裕琳而警告我不要越界。

感情的事,不是我們忍耐、我們視而不見,它就不存在的。我一天比一天在乎裕琳,再怎麽裝作不喜歡,還是想見她、想和她呆在一起。曾何幾時,我與世璿的愛情悄然逝去了,看著深愛過的世璿,我不再悸動。

我好像瘋了,為裕琳失去了理智,隻是,分手的話,我無法對世璿說出口。雖然不再愛,但終究曾經深愛,這顆心不再因她而悸動,但依舊會想好好對待她。

裕琳為了阻止爺爺去日本找她那莫須有的富豪養父,故意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我在醫院陪伴裕琳的時候,正雨突然打電話問我,如果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因為別的男人而受傷痛苦,他是應該在旁邊看著,還是應該帶她走?

正雨曾經告訴過我,他深愛過一個女孩,隻是她身邊的男人各方麵都比他好,所以他隻能放手離開。當時,我正為裕琳的傷而心亂如麻,哪裏在意正雨的問題,隻回答說讓戀人痛苦的男人應該也沒有多好。

我一直不知道正雨喜歡的是世璿,不知道當初我跟世璿交往後正雨就決定去美國留學,就是因為看著我們倆會讓他感覺太痛苦。我得知這件事情,是在我和世璿分手以後。

其實,我沒想和世璿分手,我認真考慮過和世璿結婚,即使我已經不再愛她。我並不想傷害世璿。那時,我得到了妹妹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裕琳將被爺爺正式承認,她會真正變成我的妹妹。我打算離開首爾一段時間,沉澱自己的心情,然後照常跟世璿求婚。

誰料想那一天世璿去機場為我送行,主動提出了分手。我的腦子一陣轟轟作響,麵對世璿的控訴找不到任何辯解的話語。

是的,她說的都對,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她了,全部都是裕琳。

世璿說她並非一無所知,隻是一直抱著我會清醒過來的希望、用我想象不到的心痛在忍耐著我的變心。世璿問我,忘記她的存在隻想著裕琳的時候,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愧疚隻感到幸福?

我很愧疚。世璿的眼淚簌簌落下,她那麽痛苦,令我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

世璿說,她剩餘的自尊心不會再乞求我回到她身邊,她不會拿著已經破滅的愛情不放手,也不會對爺爺揭穿假妹妹的謊言。

世璿讓我離開珠裕琳去濟州島兩年,如同當初我們分開了兩年一樣,用相同的時間作為考驗給她看看,能夠讓我失去理智的愛情究竟有偉大。世璿要我答應她,在得到她的祝福之前,我絕對不會公開和裕琳在一起。

世璿哽咽著說,因為我的背叛,她的心受了傷一直在流血,所以盡管知道她的這個要求很殘忍,她卻不能不這樣做。她沒辦法立即就說可以原諒我,也不能馬上就眼睜睜看著我到裕琳身邊去。

曾經讓她那樣幸福過,最後又讓她那樣的痛苦,所以世璿最後的要求我不能不應允。裕琳留在了我家,我去了濟州島;緊接著,我聽說世璿再次去了英國。不同的是,正雨是陪同著世璿一起走的。

與世璿分手後的某天晚上,正雨突然出現在濟州島,他先狠狠揍了我一頓,然後冷聲說我可以揍回來。我沒還擊,我也認為害世璿那樣傷心被正雨揍是罪有應得。不過正雨說他讓我揍他一頓的原因跟我背叛世璿的事情根本是兩碼事。

後來,正雨對我坦白了多年以來他對世璿那種壓抑的愛情,一齊長大一齊喜歡了世璿,卻因為世璿先選擇了我而產生的痛苦,還有因為對手是我才隱忍放棄結果我卻辜負了世璿而產生的憤怒,以及,他決定以後要不顧一切追求世璿的決心。

我初始很震驚,隨後釋然。即便我和世璿最後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正雨也不曾虧欠我什麽。也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正雨去愛護世璿吧,不論是世璿,還是正雨,他們都有幸福的資格。

一年後,通過裕琳父親提供的線索,我找到了妹妹春香,裕琳的假身份也曝了光。得知真相後爺爺氣得大病一場,幸虧有春香在一旁照顧,爺爺才沒有出大事。

爺爺痛心疾首,責備我糊塗,怪我那樣傷害了世璿,還說永遠也不會接受裕琳。

我依然遵守對世璿的承諾留在濟州島,接到春香的電話後我才急急忙忙的趕回去,可是下了飛機才知道,她離開薛家已經好久。在首爾最繁華的街頭,我茫然四顧。這城市那麽大,會不會是哪一個轉角我剛剛與她擦肩而過。

那一瞬間,絕望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後來,我真的失去了裕琳的消息,找遍了韓國和日本,都找不到她的蹤影。

又過了近一年,春香給了我裕琳的消息。找到裕琳之後的那個冬天,比往年要稍微暖和一些。也就是在接下來的春天,世璿和正雨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關於網球女王金世璿與羅賓律酒店執行理事徐正雨的戀情報道,在韓國各個媒體上是鋪天蓋地,而我沒能親去現場觀禮。

有了兄妹名義的男女,在國內無論如何都作不成夫妻,我放棄在韓國的一切,和裕琳一起來了日本生活。這些日子裏,我偷偷回過首爾,曾經在遠處觀望過世璿和正雨一家人平靜的生活。

我和裕琳的生活並不如我當初設想的那樣美好。通過春香的安排,我在一家小酒店裏當管理員;裕琳沒上過什麽學所以更找不到好工作,依舊在做她擅長的導遊;我們的生活並不富裕,裕琳的父親卻時常鬧出經濟糾紛,讓我感到很費心很無力。

爺爺因為我跟裕琳的婚姻而取消了我的遺產繼承權,將羅賓律酒店所有的股份都交給了妹妹春香。而春香認為自己學的是珠寶設計,對酒店經營沒興趣,她的未婚夫卞學道又是做影視行業的,怕是對酒店這塊不熟悉,便將羅賓律托付給了正雨全權管理,說她隻等著分紅。後來,正雨聯係上了我,將羅賓律在日本經營的業務交到了我手上,我的經濟狀況方才逐漸好轉。

春香說要結婚的時候,我獨自回去過一次,後來更鼓足勇氣去了世璿所在的體育館,我聽說她準備退役。我不知道世璿見到我會是什麽樣的神情,又將有什麽樣的心情。

過去世璿曾經說過,她想知道讓我失去理智的愛情在分離兩年後究竟會有多偉大,現在我已經知曉了答案。

我與裕琳確實分離過兩年,最初重新見麵的激動過後,剛結婚的新鮮甜蜜過後,總是惹事生非的嶽父,工作已讓我疲憊回家後還不能讓我消停的妻子,都讓愛情的悸動逐漸消散在了雞毛蒜皮的爭執之中。

我和裕琳的成長背景不同,我提到的那些名著名言,隻能讓她一臉茫然的回望我,我欣賞的那些音樂劇,隻是一再讓她昏昏欲睡,甚至日常生活裏裕琳準備的飯菜,也不符合我自幼就被養刁了的口味。在結婚前,我絕對難以想象我和裕琳會為了是不是能夠每天吃上排骨而吵架的場景。

現在我知道了,我與裕琳將來的生活隻會是一潭死水,哪怕激起了浪花,那恐怕也不會是讓人愉快的狀態。

如果當初沒有移情別戀,我和世璿的生活會是什麽樣?我們是一起成長的,受過同樣的教育,有著相似的家庭背景,即便愛情淡去,也依然會有許多共同語言吧,哪怕不是一輩子甜甜蜜蜜,也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吧。

我曾經讓世璿傷得那麽深,因此再見麵也不敢奢求什麽寬恕。我錯了,但隻能是一聲歎息,路是我自己選的。既然如此,那我也該對裕琳負責,傷過世璿一個人就夠了,我不能再傷害裕琳了,即便日子艱難,也還是要努力過下去。

我在樓梯上來回的踱著步子,心神不寧。我一麵期待著與世璿的重逢,一麵又擔心會讓她想起往事不開心。然後,就忍不住嘲笑我自己。

就算依然被怨恨,可是能夠再見到她,是不是也應該感激。

站到天黑也不見世璿出來,我略微有些失望,以為我探聽到的消息錯誤。我轉過身準備離開時,才終於看到低著頭出來的熟悉身影。她紮著利落的馬尾辮,暮色中看不清麵容,穿著淡紫色洋裙。

她慢慢的走過來,然後在樓梯上停住了腳步,隨之而來的,還有我記憶深刻的香氣。“功燦?”與我記憶力一樣輕柔的聲音,帶著疑問的語氣。

我竭力微笑著,一步一步走近世璿,站到了她的麵前。世璿的樣子並沒有大變,身材窈窕,一雙眼睛秋水盈盈波光瀲灩。不過相較幾年前我們最後見麵的那一次,她神色開朗了很多很多,眉宇間洋溢著喜悅。

“好久不見。”她微笑著望向我,帶著親切但是並不會讓我覺得輕鬆的笑容。

我想要說些什麽——問候?或者解釋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可是對視許久,我隻能這樣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世璿提議到咖啡店坐坐,我們終究像老朋友那樣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交談了。原來世璿打算退役,是因為她懷孕了。提起正雨,她眉眼彎彎,看起來真心感到幸福。

目送她離開後,我恍惚想起爺爺得知我是因為裕琳跟世璿分手時說過的話,當時爺爺頹然問:“放棄了世璿,你就不會感到後悔?”

其實,我已經後悔了,卻沒有了退路。

番外內容重新補上了,字數隻有多的,上次買重了的親放心吧~~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