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真假千金歸來4

海風腥鹹,集市吵鬧,顧曉曉初來乍到,也不想跟人拌嘴,身子往路旁靠了靠,讓挑著兩擔海鮮的男人走了過去。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的樣子,四周還是亮堂堂的。這個時間,剛好是被兩個小流氓侮辱的那天。顧曉曉不由慶幸,這次任務好歹沒像上次一樣,給她來個死而複生。虎落平陽被犬欺,原主被兩個小流氓侮辱,實在是太憋屈了。

陸瑢出院被認回後,一直張羅著大岩父子倆的生活,前世陸瑢被大岩害的那麽慘,自然不想再和兩人打交道。小販多操著一口本地口音,遊客則是標準的普通話,阿琴自念書起就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也是她能和陸瑢交上朋友的原因之一

想起阿琴,顧曉曉眼神暗了暗,她兜裏還有兩張紅票子,一把零錢。她將兜裏錢展平數了數,一共二百七十六塊五,現在要是坐輪渡上海島,找個漁家賓館住下來倒也來得及。

明天阿琴就回來了,接著一場豪門大戲也該開場,顧曉曉摸了摸臉蛋上的疤痕,名媛淑女絕非僅僅一張漂亮的麵皮。原主當初失憶多受掣肘,恢複記憶後又被心愛的未婚夫哄騙,這才錯失了回歸的良機。

說到底,阿琴不過是在漁村長大的村姑,哪怕跟著鄭銘豪見識了半年,禮儀上也不過剛學了個樣子,琴棋書畫更是不通。顧曉曉就不信了,憑著陸瑢的底子和她的見識,還拿不下陸家。

顧曉曉脫下了身上帶著魚腥味兒的圍裙,找了個垃圾桶扔了進去,然後上了輪渡,往海島上走去。剛上船,她就摸出電話,給陸升平打了過去。

如劇情中一樣,陸升平表示很快就趕到,顧曉曉和他約定了見麵地點。但是,顧曉曉沒打算像劇情中那樣,不做任何準備空等著陸升平來。她坐著晃悠悠都晃悠悠的輪渡,編輯著短信,將她和阿琴相遇相識海上衝浪的始末說了一遍,然後又提了幾件隻有陸瑢和家人知道的事兒驗明正身。

在講述過程中,顧曉曉還隱晦的提出了阿琴對自己生活的羨慕,以及對豪門的向往。陸升平是一個商人,本來就性情多疑,陌生來電女兒熟悉的嗓音,以及讓人震驚的李代桃僵,引得他直接加急買了當日到海島附近的航班,打算轉車過去。

顧曉曉在幹淨整潔的漁家賓館住了一夜,兩個地痞混混一直等到九點還沒見人,於是拿出手機罵罵咧咧的讓大岩打電話給顧曉曉。

剛剛衝完澡準備休息的顧曉曉,看到陌生來電,蹙眉後按下了接聽鍵。嗚咽聲中,大岩的聲音傳來:“姐姐,你在哪兒,我怕,爸爸不在家。”

有時那些自私懦弱的人,比起純粹的壞人更加可恨,大岩隻比阿琴小四歲,顧曉曉不相信他能單純到不知兩個地痞究竟想要對自己姐姐做什麽。但是在性命威脅下,他就像一個傀儡娃娃,任憑對方操縱。

這通電話,聽的顧曉曉冷笑不止,她直接冷淡的回了句打錯了,然後按掉了電話。

兩個地痞再打,發現電話處於占線狀態已經打不通了,兩人惱羞成怒以為是大岩使手段,故意不讓他們逮到阿琴,於是倆人聯手將大岩暴打了一頓。

第二日,在海島上五星級酒店歇了一夜的阿琴,一番打扮後回到了漁村。她偷偷摸摸回到家中,發現被打的鼻青臉腫蜷縮成一團的大岩後,急忙撥打了120將他送到醫院,同時怒火在胸腔中燃燒。

她這次回來,本想將身份還給陸瑢,但是她竟然這樣對待弟弟,實在太冷血無情了。

鄭銘豪一直關注著陸家,當得知陸升平也去海島時,他心裏咯噔一下,給阿琴打了電話,問明地址後買了最近一班飛機直衝海島。

海島日出,壯闊絢麗,顧曉曉起床很早,等著陸升平的到來。大約中午時,兩人見了麵,陸升平看到右臉上坑坑窪窪的陸瑢,心像被揪了一下。

他激動的聲音顫抖:“瑢兒?”

“爸爸,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失憶了,剛想起來。出院時,他們都說我是阿琴,所以把我帶到了一個漁村裏。”

這段話,陸瑢用的是法語,陸升平曾在法國留學,所以後來將女兒也送了過去。父女倆私底下,偶爾會用法語交談,阿琴一個村姑自然不會。

麵孔有相似之處,聲音卻決不能作假,何況還有一口流利的法語。陸升平沒想到,自己帶回去的是一個冒牌貨,親生女兒卻在漁村受苦。

“瑢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受苦了。”

比起陸升平的情緒激動,顧曉曉顯然淡定許多。她雖然眼中也有淚光隱隱閃動,但在大庭廣眾下,她的禮儀近乎完美,那份不凡的氣度讓人不忍在她臉上流連。

父女倆相認之後,顧曉曉又談了在漁村受的苦,並且展示了自己手上的傷疤,惹得陸升平十分心疼。

敘完舊之後,顧曉曉借用陸升平的手機,給阿琴打了電話。

“喂,請到明天酒店和我交換身份證和手機。“

冷淡的語調讓醫院中昏昏欲睡的阿琴像被冷水潑醒,陸瑢的麵孔和聲音在夢中出現了千百遍,阿琴結結巴巴的說:“瑢小姐,你聽我說,我失憶了剛想起來,第一時間就回來了。”

阿琴的解釋,顧曉曉懶得去聽,她又重複了一遍酒店,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被掛,阿琴眼中含著淚水六神無主,慌亂下她撥通了鄭銘豪的手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抽噎噎不成樣子。

鄭銘豪剛到機場,聽她這麽苦,頓時急了:“小瑢,你這是怎麽了,別哭,我立馬就到你身邊。”

“我,我不是陸瑢,對不起,我想起來了。可是弟弟生病了,陸小姐逼著我去酒店,銘豪哥,我擔心弟弟,嗚嗚。”

阿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將自己身份坦白,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鄭銘豪對陸瑢諸多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