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瑜瞪大眼睛,“為什麽?難道你要我說……”
這句話還沒說完,唐沫就驚異的看到麵前的男人抿緊了唇,從下巴往上緩緩地泛起了一層粉色,一雙眼睛遊移不定,也許是自己表情太過於誇張,男人還一臉懊悔的瞪了自己一眼。
唐沫嘴角逐漸掛上了詭異的弧度,方瑾瑜的這模樣,典型的腎上腺素分泌提高導致心跳加快血液流動加速以至於血氣上湧,表現為麵色發紅手足無措,呃,簡而言之,方總裁,他,明明白白的,害羞了!
唐沫捂住嘴,掩住自己快要克製不住的笑意,要是在這個當兒笑出聲來,指不定這個男人會惱成什麽樣呢。方瑾瑜見她想笑又拚命忍著,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模樣,也笑了出來,淩厲的眼睛彎起來的時候格外溫柔,看的唐沫心中一亂。
“我爸沒事。”方瑾瑜看到女孩就穿了一件睡衣,鼻尖凍得有些紅,皺皺眉從旁邊的沙發上拽過一條毯子搭在女孩頭上,“披上,看你凍的。”見唐沫乖乖的照做了,便心情很好的繼續下去,“說起來還得謝謝你那時做的應急措施,醫生都說了,要不是及時將喉管中的異物取出,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唐沫擺擺手,“道謝就不必了,知道方老沒事我就安心了。”
方瑾瑜眼神複雜的看著單純的幾近透明的女孩,堵在方峻山喉嚨裏的東西,即便是他這個兒子都不一定能那麽迅速的將那些異物弄出來,她卻毫無芥蒂的這麽做了,而且是那麽的理所應當……
“真的,很謝謝你。”方瑾瑜語氣誠懇地說:“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爸醒了,說明天想當麵謝謝你,你有空的話就和我一起去一下?”
唐沫點點頭,“去看一下我也更放心些,那就這樣,我回去休息了?”
方瑾瑜剛想點頭,突然眼神一變,伸手拉住唐沫的手,“你給我等一下,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巧的是,方瑾瑜拉的就是唐沫昨天晚上傷著的手,雖然傷口不大,但也沒結痂,被方瑾瑜
這麽一握,唐沫禁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眼尖的方瑾瑜立刻發現了女孩的異樣,手一翻便把那處傷口露了出來。
“為什麽不說?”方瑾瑜看著那泛著白邊明顯就是草草處理了事的傷口,心中一陣惱意,“也不擦藥,你以為你是超人啊?”
唐沫抽了抽手沒抽回來,一臉無語的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隨便弄弄就好了,幹嘛弄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你就不會珍惜下自己的身體嗎?”方瑾瑜握住唐沫的手腕,拉著她走到客廳放醫藥箱的地方,“過來,我給你上藥。”
坐在沙發上,唐沫沉默的看著男人垂著頭給自己處理傷口,他的力道很輕,生怕一點點力氣都會傷到自己那樣,那愛惜的模樣,讓唐沫不禁笑了出來。
正在塗紅藥水的方瑾瑜聽到這莫名其妙的笑聲,疑惑的抬頭看著她,“怎麽,還嫌癢?”
唐沫還是止不住的笑,一邊笑一邊說:“哎呀,我就覺得這人生實在是太有趣了,有時候啊,一個人煩另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把他剁吧剁吧喂魚去了,可一旦想法變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真不明白這是過家家呢,還是怎麽地。”
方瑾瑜臉上的淺笑一下子僵硬了,他哪裏能不明白唐沫的意思,即便心中酸澀苦辣翻滾的跟油鍋似的,可手下卻沒有停,細致的替唐沫纏上繃帶,然後把盒子放到茶幾上,起身撿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叼了杆鋼筆坐回沙發,含糊不清地說:“回去睡吧,不早了。”
唐沫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從沙發上起身,握了握包的漂亮的手掌,有些遲疑的轉過沙發,在踏上樓梯的時候又回過頭來看看那個專心致誌的男人,半側著的麵孔,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蒼白,令唐沫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天,那病**的虛弱模樣。
本想著就這樣扭頭就走,可話卻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不休息嗎?剛出院的人這麽熬著,虧你還說我不愛惜身體。”說完話,唐沫就覺得自己絕對是抽了,趕忙往樓上跑。
跑到一半就聽下麵傳來有些欣喜的問話,“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唐沫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著站在那裏的男人,歪頭一笑,“畢竟咱們也是領了結婚證的人,於情於理都該招呼這麽一句吧,你好好休息,以免明天咱們沒一起去方老那,又讓人老人家擔心。”說完,擺擺手就往房間裏走去。
方瑾瑜直直的看著女孩的身影伴隨著輕輕地關門聲消失在門口,歎了口氣複又坐回沙發,手中文件上的字密密麻麻像蜂巢一般,在眼前不斷扭曲變換,煩躁的把東西扔到一邊,方瑾瑜閉上眼靠在沙發背上,喃喃道,“錯誤,到底該怎麽挽回……”
第二天,兩人似乎沒有發生昨晚那件事一樣,很是和諧的吃了早飯,方瑾瑜甚至還在盛豆漿的時候替唐沫盛了一碗,兩人飯後便一起去了醫院。看到唐沫來了,方峻山立刻要求陪護人員把自己的床搖起來,老人的狀況還不是很好,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笑著喚道,“來,唐沫,過來坐。”
唐沫趕忙握住老人皮膚鬆弛的手,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方老先生,今天見您氣色好了許多,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方峻山佯怒道,“當然有。”
唐沫一怔,趕忙轉頭對方瑾瑜說:“快些叫醫生來,方老他……”
方瑾瑜衝她搖搖頭,然後對方峻山說:“有話好好說,別讓她一驚一乍的。”
方峻山瞪了瞪方瑾瑜,“你看你那德行,怎麽說話呢?”訓斥完兒子後,又轉頭對有些緊張的唐沫說:“隻要你記著叫我爸,我就哪裏都舒服了。”
唐沫頓時放鬆下來,頗是無奈的說,“爸,下次您可千萬別在嚇我了,真的,特別是這種事情。”
方峻山突然想起什麽,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這不是想早點聽到你喊我嗎?”然後衝周圍的人揮揮手,“你們都暫時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跟唐沫單獨說。”看護的人均是依言退了出去,唯獨方瑾瑜沒動,眯著眼睛盯著自家老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