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嚴澤咬死三頭獸人後沒能繼續上前,他的突襲引起了附近兩個站點的獸人,幾人訓練有素地對視一眼,其中一頭身軀較為瘦小飛行速度卻極快的獸人立即轉頭,向獸群報信。

玄霖和柏流是兄弟,一胞僅僅兩隻獸人的兄弟,這讓他們倆天生體格就比一般獸人強健。

玄霖不在時柏流威信最高,柏流收到消息立即就帶領族人趕了過去,附近站點的十來隻獸人已經了無聲息,隻餘一頭身上沾著少許血液的獸人,喘著粗氣,身上沾著血跡,卻沒有一道傷痕。

嚴澤金色的眸子隱隱發紅,凶狠地盯著眼前不下百頭的獅虎獸。

柏流瞬間暴怒,眼睛四處瞟了眼,還是忍耐住了嘶吼的衝動,低吼一聲一馬當先衝了上去,後麵的獸人不甘落後地衝來。

獅虎獸可以借用翅膀減弱在地上奔跑的震動,一百多獸人衝來時沒發出太大聲音。

嚴澤卻毫無顧忌,仰頭大吼了一聲,渾厚的獸嘯響徹山林,震落了無數片枯黃的樹葉,緩緩落下。

嚴澤眼裏飽含殺意,聲音也溢滿了濃濃的殺氣,隻希望族人能聽見他的聲音。

柏流眼神冰冷,張大長著鋒利獠牙的嘴巴撲咬上去。

被圍攻的嚴澤躲避不及,躲開要害被柏流咬在了腰側。

柏流嗅到嚴澤身上的味道時愣了愣,而後眼裏的怒氣蹭地就上來了。

“吼!”嚴澤猛地用力摔身,擺脫了腰上的獅口,身上受的傷更加激發了他的怒氣,讓他本能地想衝上去,把周圍的獅虎獸全都撕碎。

此時嚴澤已經是八方受敵,剛才那一甩之下讓他退出了一段距離,同時也衝出了包圍圈最嚴密的中心。千鈞一發隻間,嚴澤腦海中突然回響起了一句話:你要好好,千萬不能有事……

後麵的聲音漸漸模糊了,那句話所飽含的含義卻深深印在了嚴澤腦中。

嚴澤幹淨利落地掉頭,巨大的翅膀一扇就朝不會被攻擊到的空隙竄了十幾米,幾吸之間便衝出了包圍圈。

嚴澤的速度飛快,和他壯碩的身軀極為不搭,導致追捕的獅虎獸都愣了一瞬,忘了做出反應。

這根本不是獅虎獸的速度!每次閃動翅膀後那一瞬快得幾乎隻能看見一道影子。

柏流這才嘶吼一聲,追了上去,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逃越遠。

糟了,讓這個獸人逃走,他一定會找更多人來攻擊他們。可惡!不是說那個雌性不受歡迎嗎?玄霖那小子還說他伴侶恐嚇他,瞧著寶貝樣,怎麽可能!那小子又被騙了吧。

柏流追趕不上隻好又飛了回來,族人的屍體已經被叼到了一堆,屍身都沒有太多傷痕,大多都是一擊斃命,沒有太多血液流出,可匯聚了十四頭獅虎獸人的血發出的味道還是極為刺鼻。

柏流低低嗚咽了一聲,舔了舔屍體的毛發,而後仰起頭一言不發地往回走。

玄霖還沒回來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心裏頓時一緊,一落地就向族人詢問情況。

“什麽?”玄霖大驚,不可思議地道:“那麽多人都是一頭獸人咬死的?柏流呢?他去哪兒了?”

即使是一百來號人圍攻,打了不過一小會兒他們就有一死三傷,這讓玄霖又是一驚,好厲害的角色。

一頭獅虎獸抖了抖淩亂的毛發,說:“他去那兩個雌性那兒了?那頭獅虎獸是弱小點的那隻雌性的伴侶。”

玄霖沉默一瞬,連忙掉頭往小山洞飛去。

“啊!”

還沒到洞口玄霖就聽見了秦旨堯的聲音,心下一緊,大吼了一聲:“住手!”

秦旨堯一手抓著踩在他胸口的獸爪,恐懼地看著頭上的大張著的獅口,一滴溫熱的涎水滴在了他臉上,秦旨堯也不敢擦掉。

秦旨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時他正睡覺,因為心緒不寧睡得較淺,突然感覺到殺氣,一睜眼就看見這頭獸人朝他咬來。秦旨堯連忙滾到一邊,後來又被修斯護著才躲過了兩次致命攻擊。

這頭獸人為什麽殺他?難道是兩方獸人終於對上了?可為什麽偏偏隻殺他?

秦旨堯看了眼被推倒在地爬不起來的修斯,心想可能是因為他還沒生育所以才留著吧,貌似這裏的人都隻能生一胎,所以已經生過孩子的他對這個部落就可有可無了。

秦旨堯前一秒以為他就要死了,卻沒想突然的獸嚎讓這個獸人停了下來。

秦旨堯劇烈喘息著,偏頭往洞口看,就見一頭獅虎獸衝了進來,看著有點熟悉,啊,陰陽眼,是玄霖。

“旨堯你沒事吧!”修斯忍痛爬到秦旨堯身邊,用力推獅虎獸的腿,竟然輕易的推開了。

玄霖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裏帶上了怒氣,走上前不悅地道:“你這是幹什麽?人又不是他殺的?他隻是個雌性。”

柏流也怒氣衝衝,被修斯一推就順勢收了腳,噴了個鼻息說:“你知道了吧,那個獅虎獸是他伴侶,大家都是因為他才死的。”

玄霖說:“那也是我們先挑起的戰爭,怨不得他們報複。”

柏流恨恨地哼了聲,噎得說不出話。

玄霖放軟了語氣,說:“好了,消消氣,回去帶領人搬離吧,這個地方不安全了。”

柏流回應了一聲,看了眼洞壁邊的兩個雌性,走了上去。

修斯立馬防備地擋住秦旨堯身前,怒瞪著柏流。

柏流先是看了眼秦旨堯,怒氣壓製下來身上就沒了殺氣,不過看著秦旨堯也喜歡不起來。柏流再看著擋在秦旨堯身前的修斯,他看起來比秦旨堯還狼狽,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愧疚。

他那時也是太衝動了,完全沒注意他是個雌性就下了重手,啊!一定被討厭了!

柏流懊惱不已,麵上卻看不出絲毫端倪,身後的尾巴無意識地甩了甩,沉聲問:“你沒事吧?”

“你走開!”修斯怒吼著道,突然想起什麽,扶著後背痛吟一聲,淩厲的雙眼頓時軟化了。

柏流連忙問:“你怎麽了?”

“背疼,好像摔傷了。”修斯說。

秦旨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聞言立即道:“我給你看看。”

柏流也正想說這句話,被秦旨堯先說了就沒再吭聲,可修斯卻賭氣般地說:“不!是你弄傷的,我要你負責!”

柏流連連點頭,“好。”

秦旨堯呆了呆,小聲道:“修斯你……”

修斯轉過身,眨了眨左眼,然後站起來走去了柏流身邊。

秦旨堯明了,心裏說不出的感動。雖然修斯說過挑選新伴侶,可他還沒見過多人獅虎獸,這麽快就選了他,多少有想保護他的原因吧。

柏流不知所措地在修斯後背嗅嗅,修斯不滿地道:“你聞管個屁用啊,幫我看看。”

修斯轉過身去,擼起了衣服,柏流磕磕巴巴應了聲。

“擦傷了。”

“那你就給我舔。啊,好痛。”

“好,你忍著點。”

“你沒受傷吧?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殺掉你的。”玄霖說著走了過來,推了推秦旨堯。

秦旨堯感激地道謝:“謝謝你。”

玄霖這才想起秦旨堯聽不懂獸語,不禁有些懊惱,抓了抓肩膀沒再說話。

洞穴裏的兩人的互動讓玄霖看不下去,推著秦旨堯走了出來,和看守洞穴的兩個獅虎獸一起走回了獸群。

十五頭獅虎獸屍體被獸人們挖了個大坑埋在了一起,然後分配好隊伍就開始搬離了。

五百多人的行動並沒有發出多大動靜,秦旨堯看著眾多獸人有條不紊地飛行,顯然這種行動做了不少次。離他們之前歇息的地方越來越遠,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

玄霖馱著秦旨堯,修斯自然賴在了柏流背上,不過秦旨堯覺得柏流似乎挺樂意的,尾巴甩個不停,飛行中也不安歇。看來修斯在雄性麵前的魅力不小啊,怪不得阿澤以前都喜歡他。

秦旨堯收回了目光,呆呆地趴在柏流背上。希望下個地方能更容易逃跑吧,不知道寶寶怎麽樣了,胸口好漲,又到該喂奶的時間了,他們一定餓壞了吧。藍音的孩子也大了,喂飽他自己的孩子後應該也剩不了多少,不行,他一定得抓緊時間逃跑,再拖下去寶寶會餓壞身體了。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機會擠出奶,真的快憋不住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間的秦旨堯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盯著自己,立即回頭看了眼,沒發現異常,卻讓他莫名地想起了嚴澤。阿澤那傻大個,一定都發瘋了吧,嗬嗬,真是個傻瓜。

藏在灌木後的嚴澤遠遠的看著秦旨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牙齒緊緊咬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腰上的血液濕濡了一大片毛發,傷口已經結成了血痂。

嚴澤等前麵的獸人就緩慢地飛了幾十米,小心翼翼地跟著,不好隱藏時又躲在了暗處,等待前方的獸人離遠一點在跟上。

嚴澤這一路走走停停,前方的獸人終於停了下來,是個不錯的歇息地。

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他們趕了大半天的路,大家應該都沒發現他們吧。不過總算看見旨堯了,嚴澤的心安穩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經過了前兩天的爆發,土豆終於萎了。

謝謝鉄牛妹,judy,曾經投送的地雷,和鐵牛妹昨天送的一個地雷。

所以說,我昨天沒有數漏一個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