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暗了下來,氣溫也降低了不少,不冷不熱,光線也適中,秦旨堯睡得很沉。火堆上的湯已經熬得顏色泛黃,表麵浮氣了一層金黃的油脂,蒸騰的熱氣中蘊含著濃鬱的肉香。

嚴澤把湯端了下來,放涼了一會兒,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輕輕拍了拍著秦旨堯的臉,說道:“醒醒,你的食物好了。”

“嗯?”秦旨堯睜開了一絲眼縫,看見嚴澤的臉愣了一下,想起了什麽,眼神清明了一瞬,不過也隻是一瞬,而後秦旨堯眼皮顫了顫,又沉沉地合上了。

“吃肉了。”嚴澤輕聲呼喚道。

“我不吃。”秦旨堯含糊不清地道,雖然肚子很餓,餓得有些疼,但是他現在更困,還是睡好了再吃吧。

嚴澤有些無奈,輕手輕腳把秦旨堯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身體靠著自己的胸口,然後用秦旨堯的勺子舀了湯喂到他嘴邊,溫柔地道:“那你先喝點水吧,我試過了不燙。”

秦旨堯聞到鼻下的香味順從地張開嘴,嚴澤把勺子喂到了秦旨堯嘴裏。

“唔!”湯剛喂進秦旨堯嘴裏就被他吐了出來。

“噝~好燙。”秦旨堯終於睜開了眼睛,吐出了湯。

嚴澤連忙舔上了秦旨堯的臉,把他臉上下巴上的湯汁都舔了去,抱歉地道:“還是燙嗎?那我再放一會兒。”

秦旨堯舌頭都麻了,瞌睡稍微醒了些,捂著直抽氣,“沒關係大瞎子,我沒事,湯再加點鹽。”

秦旨堯一邊用手往嘴裏扇風一邊從背包拿出了一包鹽,直接往鍋裏倒了些。

洺飛長途跋涉好幾天,難得歇息一天,所以一直趴在地上休息,到現在已經完全恢複

。秦旨堯和嚴澤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他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心想嚴澤應該是真喜歡秦旨堯。

秦旨堯這一天是又困又累,身體都是軟的,靠在嚴澤身上不動時他感覺自己手都抬不起來,但是肚子確實太餓,秦旨堯看見一大塊肉就懶得嚼,喝了三碗湯,肚子飽了,肉還是一整塊。秦旨堯懶得再吃了,擦幹淨嘴巴就又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洺飛急著趕回去,見秦旨堯吃飽就要出發。修斯食量大,可能會提前吃完食物。

嚴澤想晚上趕路對秦旨堯也好,對洺飛的決定很讚同,用樹葉子包住了秦旨堯沒吃的肉,用藤條拴住掛在了脖子上,然後變成獸形馱著秦旨堯,洺飛主動幫忙馱著背包,兩頭獅虎獸就上路了。

太陽不大,嚴澤和洺飛飛上了樹林之上,他們速度很快,但嚴澤飛的很穩,翅膀有規律的拍打,秦旨堯睡得更香了,感覺到有大風才睜開眼看了眼,發現他們在空中沒有說什麽,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秦旨堯睡醒已經是後半夜,一睜眼就看見一片被風吹得胡亂飛舞的毛發,抬頭是璀璨的星空。每一顆星星都很耀眼,一顆顆點綴在空寂的夜空,星光很是明亮,他甚至能看見嚴澤毛發的顏色。

秦旨堯想起剛才做了個夢,湯真好喝,剩下的那塊肉沒吃真是太可惜了,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秦旨堯回味地砸吧了一下嘴巴,發覺嘴巴麻麻的,原來不是做夢。

“嗷嗚!”嚴澤發現秦旨堯醒來回頭低吼著打了聲招呼。

“阿澤早啊,我們又要去哪兒?”秦旨堯看見洺飛時還以為那裏就是嚴澤的老窩,原來不是嗎?

嚴澤沒聽懂秦旨堯的話,用力甩了甩脖子,又用前爪撓脖子,把掛在脖子上的肉給秦旨堯看。

“啊,還有肉啊?”秦旨堯驚喜地道,正想著吃的呢。

秦旨堯說著取下了肉,打開葉子一看原來是熬湯用的肉。秦旨堯不喜歡吃熬過湯的肉,以前是絕對不吃,但在這個世界已經吃習慣了,而且夢中時看見這塊肉還是很好看的。秦旨堯咬了一口,肉又涼又硬,也沒什麽味道。秦旨堯又不想吃了,嚐了口就又掛在了嚴澤脖子上

“吼唔!”嚴澤有些擔心,旨堯上一頓就沒吃,怎麽現在還不吃?他們現在已經不缺食物了啊,下頓給他找點果子吧。

秦旨堯和嚴澤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就算語言不通也能意會對方的意思,秦旨堯一聽聲音就明白了嚴澤的意思,懶洋洋地趴在嚴澤背上說道:“我不餓,待會兒吃。”

以前他們經常沒食物,秦旨堯也經常說這句話,嚴澤能聽懂‘不餓’的意思,於是沒再吭聲。

雄性獅虎獸閑著時一般一天吃兩頓,有事情時隻吃一頓,嚴澤和洺飛一直飛到了天亮也沒停,肚子也不餓。直到日光有些強烈,嚴澤擔心曬到秦旨堯才飛進了樹林裏,沒找食物,趁著體力充沛繼續趕路。秦旨堯在中午前把肉分成兩頓吃了,又睡了一覺,在下午時分,秦旨堯醒了,又到了他的飯點,三人才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停下。

上一頓嚴澤吃了洺飛的食物,這次他主動去找食物,洺飛在原地保護秦旨堯。

嚴澤離開沒多久就銜著一大一小兩頭獵物回來了,脖子上還搭著一根掛了五六個果子的樹枝。

秦旨堯震驚了,大瞎子真厲害,有了眼睛這麽快就能捉到獵物。

嚴澤和洺飛共吃一頭中型獵物,給秦旨堯專門抓了一隻肉質鮮嫩的小動物,秦旨堯下麵還疼著,但抵不住嘴饞,糾結了一番後還是決定烤著吃。

嚴澤吃飽後秦旨堯的肉還沒熟,他不知從何處弄了根紅色的樹枝,和胡蘿卜差不多粗細,然後從秦旨堯背包找出了的匕首,坐在秦旨堯身邊削皮。

秦旨堯正無聊著,看見嚴澤削木頭好奇地問道:“阿澤你在幹什麽呢?”

嚴澤聞言笑了笑,說道:“給你做個塞子,以後就不會流出來了。”

“什麽?你說慢點,教我說。”秦旨堯湊近了嚴澤,攬著他的手臂說道。

“這叫……嗯,塞子,有伴侶的雌性都會有一個。”嚴澤呐呐地道,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一邊的洺飛聞言身體僵了僵,連忙走遠了點,趴在地上睡覺

秦旨堯心下明了,看大瞎子的反應,一定是在做送給他的小禮物,原來大瞎子還會做木工呢。

嚴澤一下一下地削木頭,堯堯的東西都那麽貼別,這把刀真鋒利,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輕輕一削就去掉了一層樹皮。不過他用不習慣,還沒有骨刀和牙刀順手,削出來的木頭也不夠圓滑,一定會刮傷旨堯那裏的皮膚,做好後還是再用石頭打磨一下吧。

秦旨堯笑著用手撐著下巴,認真地看嚴澤削木頭,含著笑意的眼裏流露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幸福。

等到火堆上的烤肉熟了,嚴澤削的塞子也成了型,像個胡蘿卜,小胡蘿卜,短短胖胖的,頸部很細,頂端有個圓形的蓋子,如果換成葉子就更像胡蘿卜了。秦旨堯覺得挺可愛的,心想如果大瞎子把前麵做尖一點就好了,可以防身,還可以用來戳果皮。想到這秦旨堯有些囧,這是大瞎子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還是好好保管著當做紀念吧。

秦旨堯覺得已經很好看了,但嚴澤還慢慢地削,秦旨堯不好意思主動去要,隻好先吃肉。

在秦旨堯吃肉的時間嚴澤打碎了一塊石頭,用比較鋒利的石頭把塞子削光滑了,一點削痕都沒有。做好的塞子顏色深紅,因為木質很結實,磨光了後表麵就像是鵝卵石一樣光滑。

嚴澤做好塞子看了眼秦旨堯,然後爬上了一顆長有細藤的樹上摘了根藤條下來,拴在塞子上,遞到了秦旨堯麵前。

嚴澤看了眼不遠處的洺飛,小聲說道:“這個給你。”

秦旨堯怦然心跳,臉上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嚴澤遞來的‘吊墜’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阿澤。”

秦旨堯說著把‘吊墜’上的綠色藤條的另一頭也係在了胡蘿卜上,然後掛在了脖子上,喜愛地把玩,嚴澤見狀連忙把塞子放進秦旨堯衣服下。嚴澤又囧又好笑,旨堯一定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麽的,因為年紀小所以沒人告訴他吧,到時候他要怎麽拿出來給他用啊!

秦旨堯內心歡喜雀躍,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以戀人的身份送他禮物,雖然是個男的,好吧,他完全不介意,這算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吧,那他要送什麽給大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