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秦旨堯在嚴澤的幫助下在空心樹杆上切出了幾個水桶和盆子,用嚴澤新做的石刀削磨了下就可以用了,秦旨堯把水桶和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雜貨屋。還剩很多木材,秦旨堯舍不得丟,見一直放在門口沒用過的超重木樁,靈機一動,又把空心樹切出了許多節,並排困在一起做了個翠綠的門。
空心樹門雖然還是很笨重,但比大塊的木樁輕便多了,看起來也更養眼,還可以垂立在門口的牆邊,用的時候直接一推,他也可以自己關門了。
秦旨堯最後還切了根沒弄破的竹管,用來當救生桶,準備洗澡的時候玩玩。
養在院子裏的絨獸情況不太好,大絨獸不吃東西,情緒很低落,秦旨堯給它喂筍也不吃,晚上時小絨獸吃奶很困難了,咬著奶/頭拚命頂。
秦旨堯好奇,探首探腦湊近了看,最後發現絨獸竟然是公的,下麵有唧/唧,那幾隻小絨獸咬著的奶/頭就像一顆顆葡萄一樣,剛被咬過的尤其凸出,粉紅的一點,邊上還糊著少許白色奶水,卻一點乳/房也沒有。
秦旨堯僵滯數秒,摸了摸自己的胸,而後被自己雷到了,用力捶了一下胸口。秦旨堯突然覺得這樣的身體才最合理,適合動物生存。地球的動物雌性都是哺乳時才有胸,而女性從發育就開始長胸部了。胸前長兩坨肉既不方便又沒用處,喂過孩子後就完全沒用了,而他們人類已經習慣了這種審美觀,認為有兩坨肉大才好看。秦旨堯現在想想突然感覺有些扭曲,雖然他現在還是覺得有胸才好看。
他已經被這個世界同化了嗎?
半夜秦旨堯迷迷糊糊感覺嚴澤起了床,醒來才聽見有奇怪的叫聲,於是披著被子跟著嚴澤走了出去。
聲音是院子發出來的,秦旨堯剛走近就看見一道黑影摔在地上,發出了哀嚎聲,是絨獸。
“阿澤怎麽了?”秦旨堯嚇了一跳,把絨獸摔摔在地上的正是嚴澤。
“它吃了自己的孩子。”嚴澤沉聲道。
“天啊!”秦旨堯大驚,倒抽了一口冷氣,快步走進了院子。
晴朗的星光映亮了地麵,地上有小片暗色的血跡,一隻沒死透的小肉球**著,還有一隻趴在一邊,看見他們來瘸著腿跑到了大絨獸附近,離著一米遠不敢靠近,抽泣著呼喊。還有一隻秦旨堯看了整個院子也沒看見,估計就是那隻被吃了吧。
“養不成了。”嚴澤皺著眉道。
秦旨堯頓下/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躺在地上抽搐的小絨獸,小絨獸聲若蚊嚶地‘嚶嚶’叫了兩聲,便再也叫不出了。
秦旨堯閉上眼睛頭偏向了別處,深吸了幾口氣再回頭,小絨獸已經死了。
“吱吱~~”
“吱吱吱!”
一大一小兩隻絨獸此起彼伏地叫著,秦旨堯悶悶地歎了口氣,心口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怎麽也喘不過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嚴澤摸了摸秦旨堯的頭發,說:“吃了吧,養著他們也可憐。”
秦旨堯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嗯。”
秦旨堯說完拖著鞋子慢慢走回了屋,嚴澤在外麵吃掉了絨獸,吃完大的後肚子很飽了,小絨獸反正也沒死沒傷,再加上嚴澤懷著的一點點憐憫,便沒有吃,在河邊清洗了一番就會屋睡覺。
嚴澤躺在**,聽見秦旨堯的呼吸就知道他沒睡。
“還在難受嗎?這也是情理之中,沒有人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吃的,所以那隻雌絨獸才自己吃掉了孩子。”嚴澤小聲說道。
“是我害了他們,太【殘忍了】。”秦旨堯似乎不敢回想,緊緊閉上了眼睛。
嚴澤抱著秦旨堯沒有說話,陪著秦旨堯到後半夜,直到秦旨堯睡著了才跟著睡去。
一夜過去,秦旨堯走到院子看了看,院子裏隻剩下一灘血跡和一隻孤零零的小絨獸,小小的身體在牆角縮成了一團。他是三隻絨獸裏唯一一隻純白的絨獸,閉著嘴邊,不時張一下發出細小的叫聲,看著格外淒涼。
小家夥顯然嚇壞了,聽見聲音立即縮緊了身體。秦旨堯心裏一疼,走了進去。伸手抱起了小絨獸。意外的,小絨獸在秦旨堯身上嗅了嗅,輕輕湊了上去。
秦旨堯頓時心都被蹭化了,柔聲道:“乖,餓了吧,我去給你找吃的。”
“吱吱~”
秦旨堯沒有多想,隻是不想看小家夥受苦,當即抱著小絨獸在家裏一通翻找,從雜貨屋找了一包嚴澤吃了幾頓的葡萄糖粉,還剩下一大半。秦旨堯用涼開水衝開了後喂給小絨獸喝,小絨獸先是嚐試性地嚐了嚐,然後就大口吞咽起來,喉嚨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吞咽聲,顯然餓得不輕。
嚴澤很快嗅著味道跑來,急急說道:“我喝過這個,好喝。”
“你居然還記得。”秦旨堯對著嚴澤笑了笑,摸了摸小絨獸說道:“好可憐,我先養著吧。”
“哦。”嚴澤偷偷咽了口口水,他到不是多喜歡喝,而是對著味道有些依戀,在他們最難熬的時候,這東西是最好的美味,他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旨堯的溫柔。
小絨獸好像喂不飽,一直喝一直喝,秦旨堯怕把他撐死才收起了杯子,絨獸立即慘兮兮地叫了起來,秦旨堯差點就又要給他喂了,摸了下它的肚子,發現鼓得驚人在果斷收起了東西。
絨獸精神好了很多,對嚴澤很是懼怕,對秦旨堯卻非常親密,仿佛把秦旨堯當做了雌父,吃飽了後不斷往秦旨堯懷裏鑽,像是要鑽個洞出來。秦旨堯舍不得打擾它,抱著它一動也不動,絨獸很快就睡著了。
嚴澤看了眼秦旨堯懷裏的絨獸,又看著秦旨堯的臉,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絨獸,表情有著做雌父獨有的慈愛。嚴澤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旨堯大概是因為懷寶寶父愛泛濫了吧,他好像也有點,看著這隻小絨獸挺到了今天竟然還有些鬆口氣的感覺,真是奇怪的感情。
秦旨堯第二頓用了比較軟麵的黃栗煮熟了,搗成了栗茸喂給絨獸吃,晚上還用杯子找藍音接了一點點奶水。藍音藍水足,給了秦旨堯小半杯,問秦旨堯幹嘛用。
秦旨堯答:“喂絨獸小寶寶。”
藍音無語地看了秦旨堯一眼,道:“再也別來找我了。”
第二天晚上秦旨堯又找藍音接奶,藍音耐不過秦旨堯軟磨,見自己的孩子都吃飽了,就又給了秦旨堯少許奶水。
絨獸就這樣吃,為了好好照顧它,秦旨堯給它在臥室搭了個小窩。三天下來小家夥竟然長壯實了不少,毛發爆開像個爆米花,性格也活潑了起來,前幾天的事好像被它忘掉了,不過聞到嚴澤的味道就發抖,三天後才好了很多,隻是嚴澤一出現就謹慎地盯著他,很難放鬆下來。
若說秦旨堯對自己懷孕還有質疑的話,在過了五六天後,秦旨堯吃飽了晚餐發現自己肚子凸出了很多,他就更疑惑了。
就算是懷孕了,就算這裏一天時間相當於地球的兩天,但從吃了孕果那天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月,換算成地球時間也才一個月,怎麽可能長這麽快?
阿澤不是人類,一定和人類懷孕的時間不同吧。
嚴澤這幾天終於還清了給藍音的換衣服的食物和帶秦旨堯看病的交換物,今天就閑在了家裏,正在河邊洗鍋,秦旨堯光著腳跑了過去,問:“阿澤,寶寶要在肚子裏待多久?”
嚴澤回頭看了秦旨堯一眼。旨堯不是獅虎獸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嚴澤正好洗完了鍋,走到秦旨堯身邊笑著說:“五十二天,孩子出生時天氣應該不會那麽熱了,正好養。”
“五十、二。”秦旨堯掰著手指把學會的數字一個個對上號,驚訝道:“這麽快。”
嚴澤和秦旨堯並肩往回走,聞言低笑了一聲,問:“你們部落多少天?”
“【四十周】,就是……”秦旨堯又掰著手指數了一遍,說:“大概二百八十天。”
嚴澤驚訝,問:“你們部落是什麽獸形?好像沒聽過懷這麽久的品種,靈蛇倒是可以年年生產,但每年懷胎的時間和我們差不多。”
“獸形?靈蛇?”秦旨堯挨著嚴澤的手捏著嚴澤的尾巴,說:“沒聽懂,你給我解釋下吧,中間那‘好像沒懷過這麽久的’後麵一個詞是什麽意思?”
“唔。”嚴澤皺著眉想了想,說:“比如說我是獅虎獸,迷霧森林遇到的白色獸人是天狐獸,我們就不是一種品種。”
“白色獸人?”秦旨堯想起和獅虎獸一樣有尾巴的狐狸,問:“是嘴巴尖尖的獸物嗎?”
秦旨堯用手在嘴巴上捏成了筒子,嚴澤嗯了一聲,說:“他們就和我們不是一個品種,叫天狐獸。”
“哦。”秦旨堯點著頭應了聲,口中重複了幾聲‘品種’。
回到家,秦旨堯想起沙灘上的男人,心情凝結了起來,等嚴澤放好了東西走到自己身邊時問:“那藍水邊的那個獸物呢?長長的,綠色的那種。”
嚴澤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狠戾,又很快被他收起,撫開秦旨堯額前的劉海,輕輕抱住秦旨堯,說:“他們打你了,對不起。”
想到那天受到的□,秦旨堯咬緊了牙,悶悶地從鼻子噴出一口氣:“嗯。”
“對不起。”嚴澤低頭抵著秦旨堯的額頭,聲音像是從喉管裏擠出來的,生硬幹啞:“對不起。”
秦旨堯抬起頭,發現嚴澤眼裏似乎有水光,驚了一下。
“你們發生了什麽?”秦旨堯問。
“哼!”嚴澤恨恨地哼了聲,聞著秦旨堯身上好聞的味道火氣消了些,壓抑著怒火道:“他搶了我撿來的雌性。不過我不在乎了,隻要他們別再傷害你,否則我一定要吃了那條靈蛇。”
秦旨堯見嚴澤表情不對,緊緊牽住了嚴澤的手。
雌性?就是那個男人吧。他的衣服合語言都是天朝的,而這裏顯然不是地球,難道他也是穿越的?這麽巧?
“聽他說,你吃了他的寶寶。”秦旨堯猶豫了一會兒才問,說完緊張地看著嚴澤,希望這不過是誤會,誰知嚴澤想也沒想地點了點頭:“嗯。”
秦旨堯的心劇烈的一顫,不自覺鬆開了嚴澤的手,仿若不認識嚴澤一般看著嚴澤的臉,往後退了幾步。
“旨堯!”嚴澤心口一緊,大步走近秦旨堯,握著他的手道:“你怎麽了?我隻是吃了幾條靈蛇啊。”
“隻是吃了幾條……靈蛇?原來叫靈蛇嗎”秦旨堯幾乎失神,腿一軟差點跌倒。嚴澤連忙摟住秦旨堯,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讓秦旨堯這麽受打擊。
秦旨堯仿佛失去了靈魂,搖了搖頭,用力推開嚴澤的手,一邊後退一邊道:“讓我靜一靜。”
“旨堯!”嚴澤追了一步,秦旨堯連忙道:“別跟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秦旨堯頭腦亂哄哄的,說完轉身跑了出去,嚴澤哪敢這種狀態下的秦旨堯亂跑,還是悄悄跟在了後麵。
秦旨堯頭也沒回,跑了幾步就失神地慢走起來,毫無目的地圍著山腳走。秦旨堯早有心理準備,在聽見嚴澤承認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失望,同時對嚴澤也有些許陌生感。秦旨堯一遍遍告訴自己,獅虎獸和這種蛇不是一個品種,會互相吃來吃去是正常的,但一想到那個男人,那麽瘋狂又可憐,還有他們的孩子也是能變成和嚴澤一樣的人形,秦旨堯才發現他怎麽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