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散仙侶情緣(九)
“哪怕就是朋友,也不該這樣隨意闖人洞府毀人陣法,你這個蠢丫頭!”年輕的婦人恨鐵不成鋼般的看了林灣灣一眼,她這些年忙於宗內事務,對於這個最小的徒弟本來她是十分寵愛的,但她既要兼顧自己的修為,又要管理水月宗,根本抽不出多少時間來盯著林灣灣,原本修仙之道重在修心,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則是在個人,她本來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替林灣灣打下基礎,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前頭都十分順利,可是最近十幾年她對於林灣灣有些疏於管教,此時才發現這個天資原本不錯的徒弟竟然仍在築基期打轉。
而且不知怎麽回事,她洞府本來是水月宗中靈氣充沛的一處靈脈所在,但玉衡上人這兩日過來時竟然發現此地靈氣稀薄得厲害,仿佛一夜功夫間靈脈就隱隱有枯竭的樣子,不知林灣灣修為裹足不前是不是因為靈氣稀少的原因,玉衡上人正是心中焦急時,林灣灣年紀不小了,她若是再蹉跎下去,哪怕她天資再是過人,但一旦過了三百歲,她要想再突破金丹初期的希望就小了許多,若是突破不了金丹期,水月宗以前在她身上投入的資源不止是浪費了,更何況她的壽元也會大受影響。
可這姑娘好像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對於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反倒是焦急的讓玉衡上人替她看厲我染的情況。
玉衡上人拗不過這個一向寵愛的徒弟,這兩天都在看洞府內那個傷情古怪的男人,正是一愁莫展時,百合卻又突然找上了門來。
水月宗身為大陸三大門派之一,門下弟子不在少數,可玉衡上人管理水月宗幾百年的時光,還從來沒有見過百合,這會兒她本來還要再問兩句百合的來龍去脈,卻看林灣灣一臉有些心虛又有些小女孩兒賭氣一般氣惱的樣子,玉衡上人隻以為自己問了百合兩句惹了徒弟心中不快,不免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起來。
“我夫君好些了嗎?”百合這話一說出口,玉衡上人聽說石室中的男子竟然已經是有婦之夫,臉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去,恨恨的盯了林灣灣一眼,林灣灣這會兒被師傅看得既是心虛,又是有些膽怯,她心中不由有些埋怨起百合來,畢竟這件事是幾人的私事兒,偏偏百合這會兒卻當著玉衡上人的麵這樣說,這讓林灣灣心中感到有些不舒服,她咬了咬嘴唇:“染哥哥還沒有醒過來呢。”厲我染醒來時從來都沒有承認過百合的地位,一直以來說厲我染是丈夫的,從來都是原主自己單方麵在開口而已。
若是換了以前林灣灣可能不會說這樣的話,但百合這會兒當著玉衡上人的麵這樣說,林灣灣覺得百合仿佛像是在告狀一般,心裏難免感覺到有些不快了起來。
“厲道友似是體內法力有些紊亂,我已經用法力暫時將他體內的法力鎮壓了下來。”玉衡真人一麵說著,一麵又忍了怒火瞪林灣灣:“既然厲道友已經有了妻室,於情於理再留在這邊成何體統?我看你多年來修為都沒有長進,實在是胡鬧,從明日起為師會吩咐讓人送來材料,你閉十年生死關,待築基後期大圓滿,衝擊金丹期時才能出來。”
玉衡真人對於厲我染的情況並不了解,厲我染真正的實力早已經達到大乘期,這會兒哪怕是受傷之後境界跌落了許多,再加上傷勢嚴重昏睡不醒的關係,玉衡真人恐怕自己並不擅長醫道丹修之術,再加上境界又差厲我染實在太多,因此竟然隻以為他昏睡不醒是因為體內法力紊亂的緣故,並且又替厲我染輸送了些法力進他身體中,這一回不需要百合再出手了,光是玉衡真的好心辦壞事兒便足夠他倒大黴,百合聽到這兒,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
一旁的林灣灣聽到玉衡真人讓自己閉關時,臉色瞬間就變了,她一向是被人寵愛著,在水月宗中因為是玉衡真人小弟子的身份,誰人不捧著她?林灣灣雖然活了近兩百年,但一直呆在水月宗中,沒受過什麽挫磨,再加上一路順風順水的,養成了她活潑不受拘束的性格,再加上她此時正是剛發現了自己對厲我染心意的時候,又哪兒肯和厲我染分開,因此明知玉衡真人說這話是為了她好,林灣灣依舊是焦急的搖了搖頭:
“師傅,這話我們以後再說吧。”她拉了玉衡真人的手晃**著,撒嬌央求:“我以後肯定會好好聽師傅的話,現在還是先讓染哥哥醒來再說吧。”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這會兒林灣灣心中在想著什麽玉衡真人心裏哪不清楚,她眉頭緊皺著看了林灣灣一眼,嘴唇輕輕動了動,仿佛是在給林灣灣傳音一般,林灣灣臉上露出幾分不情願的神色來,玉衡真人臉色不大好看的跺最一下腳,冷哼了一聲頭也沒有回的越過百合出了洞府,召出自己的飛行法器便離開了。
百合這會兒傷雖然重,可精神力卻是十分強大,玉衡真人剛剛傳音給林灣灣說的話都被她聽進了耳中,無非是在勸林灣灣靜心修行,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耽擱了時光,畢竟修道之人若是道心不堅,又哪兒可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遠?可惜林灣灣此時根本聽不進玉衡真人的話,玉衡真人一怒之下才拂袖而去,等她一走,林灣灣就有些抱怨般的看了百合一眼:
“百姐姐你幹嘛要跟我師傅說那些,害我被師傅責備。”林灣灣嘟著嘴唇,一臉的不快之色:“姐姐今天來有事嗎?”
她被玉衡真人教訓了一回,一向對她十分親近的師傅這會兒又對她冷下了臉來,林灣灣心中不快,不敢和玉衡真人發脾氣,難免就有些怨怪起百合來,平日原主在林灣灣麵前性子雖冷,但脾氣卻極好,林灣灣以往雖然親近她但卻並不怎麽尊重她,從這會兒看她肆無忌憚的抱怨便能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有脾氣,但百合也不是任她發泄的對像,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你被你師傅責備跟我有什麽關係?”她隻是說厲我染是原主丈夫罷了,本來就是事實,又不是胡說八道,百合這會兒不軟不硬的堵了林灣灣一句,看她臉色青白交錯的沉默了下去,百合才直接朝厲我染所在的石室走了進去。
林灣灣受氣包一般的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樣子,厲我染此時並沒有醒過來,他臉色比起之前灰敗了許多,百合坐在他身旁將他手拉起來時,他手背上竟然已經開始出現了皺紋,原本漆黑的發絲裏,隱隱也透出了幾根銀白的發絲來。
沉睡的時間久了,厲我染身體的傷勢過於嚴重,他已經開始出現了老態,百合替他輸了些法力進去,林灣灣站在一旁盯著她看,見百合冷淡的臉色,忍不住焦急的道:
“好些了嗎?”看到百合搖頭時,林灣灣臉上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來,抱怨道:“百姐姐最近不是一直在尋找打傷了染哥哥的仇人嗎,為什麽這會兒還沒有找到,現在染哥哥躺在這裏人事不省……”她一麵說著,一麵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以後怎麽辦?”
反正能夠讓厲我染想得起原主來自然是最好,若是想不起來厲我染活著倒不如死了,至少不用和林灣灣成天的眉天眼去,不用被深愛的丈夫與自己愛護的晚輩聯手背叛,對於原主來說指不定是一件好事,百合這會兒心中鎮定,又被林灣灣哭得心煩,冷了臉喝斥:“仇人如果一兩天就能找得到,有什麽好哭的,以前怎麽辦以後就怎麽辦。”厲我染境界雖然掉了,但元嬰期的修為還在,下界之中能傷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他體內的魔功,看起來可不像是一般人的手段,可以將他傷到這樣的地步,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百合這會兒自己傷都沒養好,又怎麽可能會替厲我染尋什麽仇家?
那不過是用來哄林灣灣的假話罷了,林灣灣以前沒有和厲我染認識時不也一樣活的好端端的,現在卻來要死要活,百合被她哭得心頭煩悶,喝斥了她兩句,林灣灣像是個受氣包一般,哭聲才漸漸小了下去。
可是自從那日之後,林灣灣對於百合總來她洞府中拉厲我染的手的事兒有些心中介意了,她背地裏應該去纏過玉衡真人,玉衡真人也是被她纏得沒有辦法了,拉下臉請了幾個相熟的道友一塊兒前來,幾番折騰之下,昏睡了近半年之久的厲我染,終於醒了過來。
厲我染醒來的消息林灣灣並沒有告知百合,她用一種自己都不了解的心態將這事兒給瞞了下來,百合知道這個消息還是由這會兒正在林灣灣洞府中呆著,誓要將她洞府之下的靈脈靈氣全部吸收的小藍蛇傳過來的,百合出現在林灣灣洞府門前時,那本來撤去的禁製又被人給恢複了,並且還添加了些攻擊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