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宮妃係統(十)

“放肆!”殷楚心中怒火大熾,他原本過來向百合興師問罪,本以為百合必定會又哭又鬧向他撒嬌使潑,心中甚至早已經想好了對策,卻沒料到百合一來沒向他認錯,二來也沒哭鬧,說話間甚至還帶了教訓自己的口氣,殷楚自認自己堂堂男兒,哪裏受得了這口氣,伸手便將百合手腕抓了起來,咬牙切齒:“皇後是不是覺得,朕不能奈你何?”

“不知皇上又能將臣妾如何?”百合看到了殷楚那張陰冷的臉,他說話時表情十分危險,殺意在他眼中浮動,到如今殷楚竟然連一絲隱藏的意思也無,他一雙眼神中滿是疏離冷漠,陶百合與他夫妻多年,可是這會兒從殷楚眉眼間,卻是半點兒看不到絲毫的柔情蜜意與疼愛,反倒隻剩不耐與殺氣,百合忍不住想笑,殷楚如今恐怕早恨原主入骨,可惜原主竟然一直不得而知,當日竟然還用自殺想要挽回他的心意,她卻不知道,男人愛她時自然待她如珠似寶,不愛時她死了活著對他來說又有什麽關係?

從這會兒殷楚的表現看來,恐怕他是早恨不能陶百合快快死去,以便好給江貴人騰出位置來,這一回原主消失自己前來,陶百合沒死,恐怕心中最失望的便是殷楚了。

可惜這個沒用的東西,哪怕他就是再想殺自己,陶家仍在,他就是想要卸磨殺驢,這個時候他能不能殺得了陶家尚且不說,就算是他有能力殺。依他屁股底下還沒坐穩的位置,他也不敢動陶家人,他這會兒就是再想動手,不管殷楚說得多麽難聽,他也不敢動手!

百合仰著臉,含著笑意問殷楚能將她如何,殷楚一時間倒是被她問了個正著,他確實不能將百合如何,剛剛說的話也不過是在威脅她罷了,這會兒被百合問得啞口無言。他心頭無名火亂竄。與胸間噴湧的殺意交熾,那手指動了又動,可看到了百合那張笑臉,那熟悉的麵容是他看得有些膩味的陶百合那張精致中透著幾分雍容的麵龐。他透過這張臉。仿佛看到了她身後的陶家。看到了陸容和那囂張的模樣。

陶家如今還有用處,陶氏傳承近千年之久,還有不少好東西在。這會兒陶家他還用得上,陶家的底子還兜著,真正的好東西還沒有掏出來,他的幾位義兄弟曾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此時動了百合,陶家勢必不肯善罷甘休,鬧將起來,吃虧的仍是自己,不如等到陶氏底子掏盡,沒有用處時,再將陶家一網打盡,以泄他心頭之恨!

想到這兒,殷楚抓著百合的手,緩緩的就鬆了開來,他臉頰股肉有些抽搐,百合看他這模樣,將手腕抽了回去,揉了揉,嗤笑了一聲,這一聲笑仿佛如同一耳光重重的甩到了殷楚臉上:

“皇上何必如此大動肝火?若不喜歡江貴人坐過的桌布,往後不送便是了!說來也是,她那樣的晦氣東西,死了一任丈夫,難保再克死第二任,她身體坐過的東西,可真別將皇上玷汙了!”殷楚竟然敢拿水潑她,百合這會兒知道殷楚在意江貴人,便使勁兒糟蹋她,這話說得殷楚臉色鐵青,尤其百合話中詛咒殷楚可能遭到江貴人克死的話,更是讓殷楚暴跳如雷。

他愛江敏珠多年,年少時期見過她一麵之後心中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女人,若非當日救了陶百合,陶百合死纏爛打嫁給他,他這一生原本並不準備娶妻生子的,若是當日他沒有娶了陶百合,今日自己便可封江敏珠為後,而非隻是給她一個貴人的名份,讓她遭受百合的羞辱。

沒想到陶百合當日自盡不成,活了過來之後卻比以前越發惹人厭惡,殷楚胸膛不住起伏,手掌舉了起來:“你……”

“皇上要如何?皇上莫非敢為了一個藝妓要打我?若是皇上今日這一巴掌敢打下來,我立馬向阿爹阿娘告狀!殷楚,你才當了幾日皇帝,你別忘了你這個帝位是怎麽來的……”百合一看殷楚舉起的巴掌,頓時不依不饒,一旁紅婉等人聽到這話,個個嚇得膽顫心驚,平日紅婉雖說也看不起殷楚,但背地裏說說也就算了,卻沒想到百合膽子這樣的大,當著殷楚的麵也敢這樣揭他傷疤,眼見殷楚臉色越來越差,眼中神色漸漸冷淡,紅婉深怕百合要吃虧,跪在地上便拉了百合一把:

“娘娘……”

“若是你敢為了一個賤婢打我,我要了江敏珠的命,帶人打殺了長平那個不要臉敢給弟弟送女人,不知羞恥的東西!”百合輕蔑的冷笑了一聲,仰了仰下巴。

殷楚手掌高高舉起,看著百合這張囂張的臉,數次想要落下來,他這一刻腦海中閃過不少利害關係,若是百合沒有像這樣明晃晃的撕破臉,沒有將話處處說到他心坎上,他恐怕怒火攻心之下不會有這樣多顧忌,但就因為百合將話說得清楚明白,讓他厭惡的同時,他確實不敢再下手打殺了她,哪怕是這會兒的殷楚心中已經暴怒已極,但最後他仍隻是將手收了回去。

他冷冷的看了百合一眼,閉了閉眼睛,好半晌之後睜開眼睛來時,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都說陶氏女德容兼備,數百年傳承的家族,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是這副德性,朕真是悔了娶你。”這樣的話對於原主來說,可能是個莫大的打擊,但對於這會兒的百合來說,卻是不痛不癢,她甚至忍不住撫著胸口就笑了起來,笑得頭上那流蘇不住亂晃:“悔了娶我?皇上可要牢牢記得了,正是這個今日你後悔娶了的女人,才有了你如今的風光,不然誰人能認識你蘭陵布衣殷阿楚?”百合說到這兒,又冷笑了一聲,殷楚聽到這話,牙齒又咬得死緊,他緊盯著百合看了一眼,深呼了一口氣,想也不想轉身離去。

等他一走,長秋宮中死一般的安靜,紅婉渾身抖得如同秋風中落葉一般,剛剛帝後二人之間的爭鬥一群下人看得後背冷汗浸濕了衣裳,百合漫不經心將自己身上被沾濕的細紗脫了下來,並不在意自己**出來的大片肌膚,淡淡吩咐:“替本宮寬衣!”

這一回惹怒了殷楚也好,他一時半會兒的恐怕不會因為要利用陶氏而來睡她,這次任務因為有係統在的緣故,百合根本沒有辦法練武,反倒身體一切條件仿佛都是為了侍候男人而變得更加完美,李延璽不在,要如何保住自己,就得靠她來想辦法了,若殷楚這個不要臉的為了逼陶氏亮出底牌幫他,難免有可能會睡在自己這邊,沒有武功非他敵手,到時若被他得了手,百合可真要惡心死。

因此今日索性翻了臉罵他一頓,殷楚此時應該是恨她入骨了,恐怕在自己這回任務中應該都不大可能會再有想睡她的心思,這樣就很好,反正殷楚早存了要她命的心,明知人家想要殺自己,陶百合這樣一手好牌若是還要忍氣吞聲,也實在太過窩囊了些,倒不如發泄一通,氣死殷楚這個不要臉的!

“娘娘……”紅婉剛剛太過駭怕了,這會兒渾身哆嗦著,一時間還沒有力氣站起來,她擔憂百合安危,但又不由自主的為百合有些驕傲,她剛剛那樣的高高在上,仿佛另一個年輕些的陸容和般站在紅婉麵前,讓她既是有些興奮,又有些駭怕,她喚了百合一聲,百合微微笑了起來:

“不用擔憂,皇上他心中有分寸,該殺我時,他不會因為我對他畢恭畢敬而手軟,不該殺我時,我就是罵了他祖宗十八代,他又能奈我何?”

一旦殷楚有了欲望,懂得妥協,他就永遠不可能隨心所欲,百合想起殷楚之前離開時那張陰沉的臉,抿著嘴角,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係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叮!平息皇上的怒火任務完成,獎勵緊窒勾魂的名器。”

剛剛殷楚怒氣衝衝離開,就這樣係統也將其歸算進了自己算是平息了殷楚的怒氣,百合不由冷哼了一聲,紅婉等人在替她重新梳洗換衣時,聽到了她這道哼聲,還當是自己等人動作過重惹她不快一般,都下意識的放輕了手上的舉動。

那日刺得殷楚怒火中燒的離開,第二日百合便開始準備接見起殷楚那些掌著實質兵權的義兄弟女眷來。

這些女眷不知是不是被男人打過招呼,照理來說貴族之中,陶氏這塊招牌可遠比如今根本沒什麽名望地位的王室管用,可百合派了人相召,這些人卻一個也都沒來,仿佛有意要給百合一個難堪一般,百合也不氣餒,下元節將至,她在宮中舉辦宴會,不準備來的女眷,她直接派了馬車與陶家請來的人去‘請’進宮裏來。

在聽說百合辦起了宴會時,殷楚一開始還滿臉的譏諷,可聽到侍人回報她用了這樣的方法將自己一群兄弟的妻女帶進宮中時,殷楚當下就將自己麵前的案桌踢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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