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黑暗之爭(二十三)
這一場好戲讓百合得到了夠多的訊息,她坐在樹叢中,聽著外頭兩人除了肉體的碰撞之外,偶爾幾句稀少的對話,直到舞會已經進入尾聲,有貴族的仆人過來準備馬車要離開時,這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了開來,布萊恩起身穿著衣裳,安娜則是雙腿敞開躺在地上喘息著微眯雙眼。
“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布萊恩看到她腿間的那抹殷紅,銳利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了起來,他似是保證一般的說了一句,不遠處安德魯大主教的貼身騎士喚布萊恩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將鎧甲披在身上,身形似鷹般的跳起,撥開矮樹叢之後竄了出去。
他一腳正好踩在百合白色的裙擺邊,若不是她的腿微微往後收了一下,恐怕這一腳已經踩到她身上了。
後頭的安娜還並沒有離開,百合不能弄出太大動靜來,她看著自己裙擺上留下了半個腳印,很快的布萊恩就不見了蹤影,空氣中殘留著這兩人之前歡好後留下來的古怪氣味兒,半**躺在地上的安娜毫不在乎的敞開著她的大腿,她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頭頂看,好半晌之後她才懶洋洋的坐起了身來,將自己的衣裳拉了下去,她摘下兩片樹葉踩在腳上,並將地上自己之前躺過的地方抹平,隨即將樹葉子收了起來,最後十分小心的踩著之前布萊恩留下來的足跡,同樣在百合被踩的裙擺附近留下了一個鞋印之後,也跟著離開了。
等到她人已經走遠了。百合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了身來,她順著矮樹叢走了很遠,才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剛剛布萊恩跟安娜之間的私混已經過了很長時間,這會兒舞會已經快接近尾聲,百合將身上的樹葉與草叢碎屑撿開,又整理了一番衣裳,她將腳底的泥土蹭在一旁的花壇上,除了裙擺間重疊的腳印,她幾乎看不出來之前離在矮樹叢中呆過。
羅曼伯爵兩夫妻來到舞會時被允許進來已經很晚了。來之前百合又離開了這個地方。因此兩夫妻並沒有看到她,這會兒晚會快要結束了,兩夫妻卻依舊舍不得離開,哪怕這裏許多人對於這兩個暴發戶似的夫妻並不親近。兩人依舊樂此不彼的穿棱在舞會之間。看到百合進來時。羅曼夫人眼睛一亮,就湊上了前來:
“怎麽回事?你去了什麽地方?親愛的,你應該為我們介紹阿圖裏公爵才對。你看看,就因為你的離開,這一切都搞砸了!”
兩夫妻原本隻是子爵,身份地位實在太低,若不是當初因為原主之故被皇帝陛下破例提撥為伯爵,他們恐怕根本在這個地方留不下來。 這兩夫妻迫切的需要點兒什麽證明自己的存在,他們渴望融入真正的上流社會,他們渴望被世家貴族所接納,隻可惜這裏壓根兒沒人理睬他們。
這一趟因為百合跟阿圖裏之間曾約會過的緣故,做為阿圖裏這一次進帝都裏唯一約會過的女性父母,兩人也被邀請來了舞會,可惜因為百合不在的原因,並沒有人理睬他們,二人沒能巴結上阿圖裏,這富麗堂皇的一切又讓他們感到著迷,此時晚會快要結束了,二人舍不得離開,便將滿心的怨氣都發泄在了百合身上,顯然是在責怪她。
百合這會兒還在想安娜的事兒,安娜顯然並不像普通的女奴,她心思謹慎,並且十分聰明,她懂得享受身體的歡愉,並知道利用身體讓一個男人屈服。布萊恩明顯與她春風兩度之後深深的迷戀上了她,她對自己飽含惡意,這種惡意並非某種恨,而是單純的不想她活著。
她想起安娜所說的,自己與她之間兩人隻能存活一人的話,這話聽起來仿佛大有玄機。安娜離開時處理場地的手法十分老套,她懂得掩飾痕跡,並且她每走一步都下意識的踩在了布萊恩的腳步上,百合檢查過自己裙擺上的腳印,那個印子分毫不差,她的腳印被完美的隱藏在布萊恩的腳印中,如果不是自己曾親眼看見,恐怕根本看不出來那個白樺林中曾有過兩個人同去。
安娜的目的可疑,她說阿圖裏是她的目標,可是她對於阿圖裏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愛意,反倒像是獵人想要征服獵物一般,雖然百合根本不相信阿圖裏那樣的男人會是一個獵物,這個安娜有問題,她的言行舉止不是一個女奴所具備的,自己的第六感是正確的,這個安娜極有可能才是原主最重要的心願之一,光憑她今晚所說不容自己活下去的話,百合就幾乎能斷定這一點了。
見到她沒有說話,羅曼夫人有些不高興的伸手掐了她一把,臉色陰沉了下去:“嗨,你在想什麽呢?我在跟你說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百合吃疼之下抬起頭來,緊緊盯著羅曼夫人看,她眼睛眯了起來,眼中露出冷淡的光彩,這模樣嚇了羅曼夫人一跳,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正要開口,安德魯的聲音傳了過來:
“伯爵夫人,我跟羅曼小姐還有些關於神殿中的事務要商議,我可以與她單獨交談嗎?”
羅曼夫人正欲張嘴責罵的表情一下子僵到了臉上,她看到了安德魯大主教溫和的神情,那雙眼睛讓她不敢直視。
大主教這樣的人物以往並不會與羅曼夫人這樣靠女兒提名的榮譽貴族說話的,羅曼夫人被他一看,本能的心裏有些發虛,她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著安德魯將百合帶離,門邊阿圖裏靠著一顆大樹,不知往這邊看了多久,安德魯大主教帶著百合離開了羅曼夫人的視線,這才放開了原本由百合挽著的手臂,向阿圖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丟下一句:“我先回神殿了。”
自己與安德魯一塊兒出來,這會兒卻被安德魯丟給了阿圖裏,百合心中有些不快,正要將這位大主教喚住,阿圖裏已經伸手將她手拉住,隻輕輕一拽,順手就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裏。
他高大的身體似是將夜晚的涼風給全部擋住,隻穿著一件薄薄祭祀服的百合後背緊貼著阿圖裏,他身上獵騎裝的扣子隔著薄紗磨蹭著她的身體,百合剛要掙紮,他雙手圈在她腰間,一隻手掌貼在她小腹上,空出一隻手揉撫著她剛剛被羅曼夫人掐過的手臂,百合極力想站離他遠一些,可明明看他並沒有怎麽使用力氣,偏偏無力她怎麽掙紮,卻根本不能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分得更遠一些。
“神殿將你賣給我了,女士,你怎麽逃得掉呢?”他說話時聲音極輕,並且將頭埋在了百合脖子邊,吞吐出來的氣息吹拂在百合耳側,讓她後背泛起細小的寒粟。
這種情況太親近了,百合根本掙紮不掉,反倒越掙紮,阿圖裏摟得越緊,他最後索性兩手圈在一起,牢牢的讓她掙紮不掉了,百合伸手撐在他手臂上,努力挺直了背脊,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離他遠一些,這種好像無能為力被人不論是從智力武力完全壓製住的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她甚至不知為什麽,對於阿圖裏的擁抱除了覺得有些太過親密,卻並不太反感的樣子。
“大人,您太失禮了,神殿並不能代表我自己,大主教所做的決定,並不能代表我的意思。”她提醒了一句,阿圖裏卻好像並沒有聽進耳中一般,他的嘴唇若隱似無的在百合耳邊遊移,仿佛並沒有碰到,隻是呼吸吹動發絲撫過脖子耳垂而已,但又好像碰到了,一種輕癢自她心底升起,她強忍住想要躲避的衝動,阿圖裏問了一聲:
“今晚的戲,好看嗎?”
他並沒有跟著自己出去,百合甚至相信安德魯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這位大公好好商議合作問題的好時機,可是他卻仿佛什麽都知道的樣子,百合有些狼狽,心裏的某些念頭好似一下子就被他全看穿似的,她抿著嘴唇裝傻不出聲,阿圖裏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這麽在意那個女奴,我特意帶了她過來見你,沒有發現什麽有意思的?”
阿圖裏說完,手抓著百合的腰,隻輕輕用力,就將她的身體扳了過來,使她麵向自己,他低垂著頭,卷曲的金發落下來形成片片陰影,將眼裏的思緒擋了個嚴嚴實實,百合抬頭看去,隻隱約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唇,像惡魔一般**:
“我倒是發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今晚跟我回去,我會告訴你。”
說完,他手臂越收越緊,最後低垂下頭來,百合以為他會親吻到自己嘴唇時,他最後卻隻是將嘴唇碰到了她額頭而已。
一股慶幸感從心裏湧出,但很快的又讓百合有些警惕了起來。這個阿圖裏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十分擅長蠶食人的心理,他剛剛明明做了冒犯自己的事兒,可就因為他做出仿佛想要親吻自己的嘴唇讓自己心中緊繃想躲時,他最後卻隻是碰了她的額頭而已,看起來好似很克製,自己甚至還因此覺得鬆了口氣,可離他從一開始反感有人的觸碰到這會兒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還並沒有多長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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