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拂將腦袋埋進覺寒的胸膛前, 輕搖著腦袋不停碰碰蹭蹭,無聲傳遞出自己對他的喜愛與依賴。
靠在胸口的左邊臉頰擠出一團圓乎乎的軟肉,寧拂牙齒不小心咬到腮幫子, 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含糊。
“水水喜歡你,以後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
覺寒環抱住他,手臂攏起他的腿彎。
心髒一下一下地跳動著, 有力安穩。氣氛前所未有的溫馨寧靜,這一刻說什麽話都是不合時宜的。他姿態溫沉,靜靜聽著寧拂咕噥, 沉任由他的甜言軟語將自己淹沒。
寧拂細白的腿懸在空中擺動, 他牽起覺寒的手放到自己頭發上,撒嬌道:“要摸摸。”
朝露般的漂亮眼眸裏蘊著羞怯,他用這雙楚楚可愛的眼睛巴巴地和他相望,嬌嗔滿臉。
“趴趴?”等了一會兒,寧拂還不見他有動作,疑惑歪頭。他稍微挪動了一下坐在覺寒手臂上的小屁股,直起身板, 雙臂摟緊他的脖子,嗓音軟綿:“夫君,要摸摸。”
夫君。
摸摸。
肺腑裏的重擔卸下, 寧拂心情歡喜, 晃動他的手臂嘰裏呱啦, 毫無自覺地引誘。
“摸摸摸!”
“理我理我理我!”
太超過了。
覺寒的心像掉進一壺燒開的沸水裏, 心尖烙上的滾燙熱度幾乎令他無法自持, 燒得他自製力全線崩盤。
怎麽就對他這麽不設防, 笨寶真當他是柳下惠了。深吸一口氣, 他閉起的眼再睜開, 烏黑深邃的寒眸因為忍耐變得通紅。
“傻不傻,水水……”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寧拂感到十分委屈,“你不可以這麽生疏地稱呼我,水水都叫你夫君了的。”
覺寒收緊扣住寧拂腰肢的力道,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繞著房間走了幾圈,一邊哄人一邊給自己降火。
他麵上生起一抹極其不自然地紅,寬厚的掌心放在寧拂後背沿脊背撫弄,手背上的青筋隱忍到根根暴起。
「娘子」的稱謂堵在喉嚨裏,臨到嘴邊又轉了個彎,覺寒低問:“夫人在玩過家家?”
寧拂對待婚事俗禮有一套自己的理解,糾正他的用詞,“水水是小新娘,還沒過門呢,才不叫夫人。”
“那,妻子?”
“不好聽。”
“太太?”
“不喜歡。”
“老婆?”
“不行不行。”寧拂趕忙搖頭,這會讓他想到沈烙。
覺寒歎氣,埋首在寧拂的脖頸處,側頭輕咬他微涼的耳尖,直到將那隻白玉小盞吻紅了才肯鬆開,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乖寶。”
通關密碼終於輸入正確,寧拂唇瓣揚起彎月弧度,呢喃著回應:“嗯夫君,乖寶在呢。”
沙啞的輕笑聲響起,覺寒托住他的後腦勺把人壓進柔軟的床鋪裏,擁緊寧拂溫軟的身子,用力到恨不得就這麽揉進身體裏。
乖寶,夫君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理智在熱烈的燃燒中一點點消磨殆盡,覺寒開始吻他。
鎖骨處舔弄的觸感弄得寧拂禁不住哆嗦,細碎地嗚嗚了兩聲。
男人澀啞的聲音壓得極低,循循善誘地問:“乖寶和誰學的,還叫過誰夫君。”
“沒有別人,隻有你。”寧拂害羞得要蜷成一團,但還是勇敢地坦誠自己的心意,“覺寒,水水真的好喜歡你,願意做你的新娘。”
一滴熱汗滴落到寧拂顫動的睫毛上。
窗外萬籟俱寂,屋裏,隱約酸味兒的番茄醬被另一股細細密密的香氣掩蓋,散出甜蜜的芬鬱。
隱匿在暗處的527直看得目瞪口呆。
劇本後半段明明沒有這場啊!?你們主角怎麽還擅自加戲?
“該死的覺寒,放開寶寶!!”
527剛想跳出來拯救小主人於虎口,誰知動彈一下眼前忽地一片漆黑。
係統空間小黑屋裏。
527 無能狂怒,抱頭尖叫:“覺寒!狗男人!本統出來以後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啊!”
——
第二天。
蘇醒過來的寧拂用被子蒙住臉,唇邊溢出抑製不住的笑容。
人類和係統的悲歡並不相通,重見天日的527隻想把這件屋子的房頂給掀了。
寧拂蜷在被窩裏卷起軟和的棉被滾了一圈,他傻乎乎地咧嘴笑了幾下,然後向好朋友叮當貓匯報自己的斐然戰績。
“小貓,昨晚水水幸不辱命,狠狠欺負了覺寒一整夜噢。”
吧唧。
是527心碎成兩瓣的聲音。
寧拂趴在**,又細又白的兩條小腿翹起來在空中晃來晃去,睡褲滑到腿彎處,**在外的小腿肌膚上洇著一些深淺不一的紅痕。
“我演得很好,還把覺寒欺負得很慘。而且……”而且他自己也好快樂呀。
要上天的快樂。
會上癮的快樂。
寧拂有點害羞,心頭又忍不住莫名泛起一股甜意。
527欲言又止,一整個麵如菜色。
寧拂也不在意它的反應,繼續自顧自地咕噥,“欺負覺寒原來這麽開心,水水以後還要欺負他。”
527:苦笑.JPG。
然而它再怎麽抓狂,也清楚地明白昨晚寧拂是自願的。
係統的誕生,從起初就安裝了自動保護寧拂的程序機製。
昨晚它被關進小黑屋的事實,就足以證明寧拂並不是被強迫的,他甚至幸福得冒泡。但凡寧拂有一絲一毫的掙紮,它的牢房鐵門也不至於會被焊得死死的。
但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的地方。
527看了寧拂半晌,恍然大悟道:“寶!你為什麽還能說這麽多話?還有精力在**滾來滾去?”
寧拂以為他在擔心自己身體,安慰說:“不用擔心,自從上次病好之後,我的身體就一直很健康。”
527捶地,痛心疾首地揭某人的短,“我的寶!傻不傻,你都和他春風一度了,現在還能說這麽多話,說明覺寒不行啊!”
萬萬沒想到,覺寒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527氣急敗壞,“寶寶!聽我的,麻溜踹了他!”
它還想說服小主人,恰好外邊傳來門鎖被旋開的聲響。
寧拂倏地眼睛一亮,“夫君來啦!”
那雙純澈的眼睛裏立馬變得隻有覺寒一個人的身影,再次被忽略掉的527自抱自泣:……
如果本統犯了錯,請把我重新關進牢裏懲罰,而不是要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寶貝興衝衝地喊別的男人夫君!
寧拂已經十分自覺地朝覺寒伸出手臂。
沒眼看的係統自願躺平,恨恨進入睡眠模式。
“覺寒!”
覺寒單手接住撲騰進自己懷裏的香軟團子,另一隻手端著盛滿燕麥粥的瓷碗,笑問:“乖寶什麽時候醒的?”
“不知道,但是一醒來就好想夫君。”寧拂環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緊緊貼住他,嬌得要命。
“先吃飯。”
**心意的寶貝絲毫不壓抑自己,覺寒完全沒辦法招架。他抱起他坐到床邊,握住寧拂作亂的手攏在掌心輕輕捏了捏,眸光晦澀不明,“大清早,別招我好不好。”
寧拂下巴搭在覺寒的肩膀上,可憐兮兮地說:“好喜歡你呀,還想和夫君貼貼。”
“吃完飯再貼貼。”
覺寒一勺一勺喂他吃粥,寧拂雙腿岔開坐在他身上,眉眼間盡是歡喜嬌意。
喂到一半,寧拂就有些吃不下了,他搖搖頭,略顯憊懶地道:“夫君,乖寶腰酸。腿也酸。”
“水水。”
“怎麽啦。”
覺寒擱下瓷碗,把人按進懷裏,替他揉捏腰腿。
“乖寶現在好像一個新婚小妻子。”
“我本來就是呀。”寧拂奇怪,“昨夜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他們都已經睡在一個被窩裏了,還做了羞羞的事情。在寧拂心裏,他們已經是夫妻。
覺寒沉默吞咽下欲解釋的話。
該不該說,他們其實並沒有真正洞房。雖然被折磨了一整夜,他到底舍不得。
算了,乖寶還小,以後再教。
“要親一下。”寧拂滿含期待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覺寒從善如流側首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慢慢移至頸窩,淺嚐輒止。
親密間,寧拂發覺自己脖子上多出一絲沉墜的觸感。他唔了一聲低眼,胸前被掛上一條銀鏈,細鏈末端墜著一顆色澤瑩潤的玉石。
覺寒的手繞到他後頸,替他擰緊項鏈卡扣。
“很早之前就想送給你的禮物,花了些時間找來了一枚更好的。”
寧拂將微暖的玉石滑進衣襟裏麵,黏糊糊地輕哼,“謝謝夫君。”
覺寒握住他纖細的手腕抵至唇邊啄吻,眸光一錯不錯鎖住他,“水水,到底是怎麽喜歡上我的。”
“你想知道呀?”
“想。”
寧拂:“想念就是喜歡,我想念你。”
“可是乖寶不止想我一個。”
“對呀,所以水水後來把對沈烙的想念都給了你,很多很多的想念湊在一起,就變成了喜歡。”
住在覺寒家裏那段時間,這個人將自己仔仔細細從頭護到腳,連吃飯也都抱著去,甚至不讓他腳尖沾地。
對待感情他稀裏糊塗,寧拂弄不明白自己對覺寒的感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發生了變化,但至少從那時起他就想過,要是能欺負覺寒一輩子就好了。
雙手揪住覺寒的衣領,他認真告誡,“記得要給我補婚禮,你昨晚說過,不能委屈水水。”
覺寒輕撫他的背,柔聲答應道:“好。”
清晨的山峰霧海彌漫,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
兩個人起得很早,當寧拂趴在覺寒背上出現在劉司眼前的時候,導演整張臉差點沒綠了。
偏偏寧拂生怕別人不夠誤會,搶先說道:“是我欺負的覺寒,他昨夜被我叫去欺負了一晚上。”
覺寒是水水一個人的,隻有他自己能欺負。
寧拂枕在他的肩膀,自以為義正言辭,完全不知道他這幅軟糯嬌憨的情態,看起來有多讓人誤解。
更何況,他脖頸邊還印著幾道交錯的曖昧吻痕。
劉導瞪大眼睛,表情驚恐。
覺寒什麽時候拐進的別墅?他怎麽背著寧拂出來了?還有寧拂為什麽露出這樣被人狠狠疼愛過的表情?
四周俱是鴉雀無聲。
雨棚裏,劉司猛然從監視器後起身,台本差點都拿不穩。他向覺寒投去狠狠警告的一瞥,然後清了清喉嚨,親切問候寧拂,“昨晚睡得好嗎?”
寧拂想了想,回答道:“其實沒睡多久,但是很快樂。”
劉司:“……”
寧拂拍了拍覺寒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地。
他跑過去,仰頭懂事地說:“導演放心吧,雖然水水沒睡好,但是也不會耽誤自己幹活的。”
表完決心,他接著問:“今天我要摘幾籃蘑菇呀?”
“今天不摘蘑菇。”
何止是今天不摘,昨天也沒有任務說要摘蘑菇啊?!他們節目組的任務清單裏什麽時候加上的這個選項?
劉司抹了把臉,望向棚外稀稀落落的雨簾。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是個晴天,待會等雨停了,咱們得出發去另一邊的山頂景點,下午的節目行程有一場跳傘約會。”
寧拂好奇發問,“跳傘是什麽?”
覺寒清冷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情緒,語調平靜沒有起伏對劉司道:“跳傘具有危險性。”
“這也是節目原本的計劃,主要是讓晏陽作為帶跳教練,他有專業的跳傘證和豐富的經驗。”
“霍先生事先也知道?”
“他知道。”劉司也很不解,霍修斯明明擔心寧拂,還是不允許他改策劃。
覺寒垂眼,無聲質問。
“你會保護好他嗎。”
527的電子音出現在空中,冰冷回答:“用不著你操心。”
毫不知情的寧拂攀住覺寒的胳膊,迷糊問:“怎麽啦?跳傘很可怕嗎?”
覺寒握住他的手,笑了一下,“沒什麽,一項遊戲而已,不用怕。”
他彎下腰和寧拂平視,黑漆沉鬱的瞳孔裏倒映出一個小小的寧拂。覺寒一字一頓,語氣鄭重,尾音卻繾綣。
“我知道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但是沒關係,無論遇見什麽都不要害怕,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劉司背過身去,沒眼看。
寧拂身上還留有少年人的青澀,現在又多出一絲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惑人欲態,每說一句話都在撒嬌撒癡,臉蛋明媚得跟春天的桃子一樣。
覺寒更別說了,他今天笑了好幾次。
想起霍修斯的冷臉,劉司不由打了個戰栗。他趁寧拂不注意的時候,一臉嚴肅地拉過覺寒對他說: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知道你在圈子裏混到了一個不錯的地位。但寧拂不一樣,你以後不能再動他。”
劉司半警告半勸誡,麵上情不自禁帶了些可惜。以他過來人的眼光,寧拂和覺寒確實挺相配的。
自己是站在監視器後的導演,統籌整檔節目,忠實記錄下一切的鏡頭總不會騙人。他不止一次留意到,寧拂在哪裏,覺寒的目光幾乎就停留在哪裏。
因為T台和廣告事業的緣故,覺寒習慣了維持冷表情的麵具,眼神也是漠然虛無。但這些在碰到寧拂之後,通通都被打碎了,他的目光變得克製內斂,雖然並不明顯,但瞞不過劉司。
“這麽跟你說吧,寧拂已經有主了。”劉司深厚的聲線壓得很低,語重心長,“那位霍先生對寧拂不是玩玩而已。節目組誰不知道,他把我們這班子人重新搭起來,不過就是哄哄寧拂開心。”
他在圈內混了半輩子,這麽大手筆的還是第一次見。
覺寒抬眸,簡單解釋,“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你說說你,何必這麽強呢!”劉司恨鐵不成鋼。
寧拂一個孤兒,十八年來無人問津,偏偏上節目因為相貌紅了一把,緊接著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有錢有勢的哥哥,誰信呐。
再說了,他和霍修斯看上去壓根也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娛樂圈心照不宣的事,他見多了,但在霍修斯麵前,也隻能苦哈哈地配合著裝瞎。
知道他誤會了,覺寒也懶得再和劉司說。
“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單打獨鬥能闖**出今天這番成就確實厲害。但是覺寒你得明白,當你站在台階上被萬眾豔羨仰望,抬頭的時候會發現,台階之上還有台階,你也需要仰望其他人。”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真想和霍先生抗衡,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
認清自己。
覺寒扯了扯唇,他認識得夠清楚了。從卑劣的基因,到骨子裏的冷漠,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一清二楚。
隻不過他要抗衡的,從來都不是霍修斯。
撚撚指尖,昨晚寧拂的唇瓣曾經在那裏停留吻過,閉眼就能憶起當時柔軟濕熱的觸感。
嚐過一回甜頭,已經不舍得再放手了。
零星的雨珠稀疏落了幾滴,厚厚的雲層延展開,湛藍的天空很快放晴。
寧拂蹲在晏陽麵前看他養花,他今天穿了一件鬆石綠的針織衫,抱膝團在那裏,和背後的蔥綠融為一體。
透明的玻璃瓶盛滿水,新鮮的花苞灑上去,半個小時過後,花瓣陸陸續續施展開,嬌色盛放。
寧拂崇拜地看向晏陽,“秦哥哥好厲害,還會養花。”
晏陽被誇地臉紅,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野外生活慣了,經常會觀察一些動植物,時間久了,多少也能懂點。”他沒有別的本事,也隻會這些。
一束光破開雲層,照到姹紫嫣紅的花朵上。
寧拂喜歡花,現在卻碰都不敢碰,他伸出手指比劃一下,忽然開口道:“花花開得好努力。”
晏陽神情一頓,“是啊。”
寧拂小心地撩了一下瓶子裏的水波,輕輕潑到花瓣上,很自然地說:“就和人一樣,每個人都活得好用力,才會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這樣美麗。”
“秦哥哥。”
“嗯?”
“你也要好好活,活得像它一樣美麗。”寧拂說得認真。他和覺寒的劇本已經順利演完了,希望節目裏的其他人也都能順遂。
晏陽心一軟,揚唇笑開。他拿起玻璃瓶中盛開得最豔麗的一朵太陽花,將花瓣上的水珠抖落掉,俯身別在他的耳朵上。
他們第一次視頻通話的時候,寧拂就是這樣,在碎發邊綁了一朵杜鵑。杜鵑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也將他的心撞得七上八下。
“它開得很努力,但是花開堪折直須折。”
水水妹妹,可愛。
雖然說了一通大道理,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巴巴的糾結情態,明明透出渴盼,伸手想拿卻猶猶豫豫。
寧拂摸摸花,眉開眼笑,踮腳圈住晏陽的脖子抱了他一下,“謝謝秦哥哥。”
甜甜的笑,刺進不遠處覺寒的眼中。
出發前,六個人圍坐在棚屋裏的一條木漆長桌邊。
劉司念完稿,欲言又止。
他在原本的分組遊戲安排上畫了個大大的叉,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自暴自棄地說:“你們自己討論,誰和寧拂一組。”
用不著按照原計劃安排兩兩分組,反正他們爭著搶著的心儀對象也隻是寧拂一個。
寧拂捧著一杯熱茶暖手,目光轉向覺寒,“我聽夫君的。”
其餘四位:“……”
沈烙氣到胸悶。夫君?是覺寒的綽號或者小名嗎?他隻接受這一種解釋。
真夠惡心的綽號。
覺寒麵不改色道:“水水和晏陽一起,玩一次就好。”
寧拂疑惑眨眼,怔怔看向他,有點困惑為什麽覺寒把自己推給別人,雖然秦哥哥也很好。
覺寒輕捏他的臉,眼神放得柔和,“我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麽保護你。”與其讓其他陌生教練帶著寧拂,他寧願那個人是晏陽。至少他的專業毋庸置疑,並且真心愛護寧拂。
晏陽坐在桌尾,一直低著頭沒說話。早在接下節目組的邀約時,他就知道劉司有這個安排。
他要帶水水妹妹跳傘。
他們會在藍天上空縱身一躍,繼而抵達身體和靈魂的雙重巔峰。
緊攥鍋鏟的手指用力,晏陽蹭地起身,一個不慎差點把吊鍋給踢翻了。
“抱歉,手抖。”他的嗓音聽上去顯然比他的手更抖,鍋裏灑了的紅油湯跟潑在他臉上似的。
簡單商議過後,幾人坐車開了很長時間的一段路,轉過好幾個180度的山路彎道,視野變得開闊,道路也平坦起來。
抵達跳傘基地時,晏陽給寧拂提前講解需要注意的事項,他們屈膝坐在柔軟的斜草坡上,等待天氣條件達到最佳再上小飛機。步尋歌臨時有通告工作沒能來,隻剩下陳冬至一人往旁邊湊。
身後,沈烙抱臂冷嗤:“真會給自己戴綠帽。”
覺寒嘴角平直,淡淡道:“看來你還沒學聰明。”
沈烙臉色瞬變,“你!”
胸悶氣短,他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怎麽沒學聰明?
沈烙將袖子擼起來,露出兩隻結實的手臂,腕骨到手肘的地方全套上了花色各異的小皮筋,這些都是為寧拂準備的。
藏起眉目間的凜冽,沈烙薄唇噙笑,他雙手插進褲兜,高聲朝寧拂喊了一聲:“寶貝兒。”
老婆不讓叫他老婆,那他就不叫。總有一天,他會把寶貝兒這個稱呼升級變成真正的老婆。
聽見喊聲,寧拂下意識轉過頭,他性情單純,又是個不記仇的性子,如常回應沈烙,“討厭鬼有事嗎?”
沈烙心平氣和地走近,坐到他身邊,“跳傘最好將頭發紮起來。他們都不會,哥給你弄,昨晚我練到半夜,今天咱們換另一種樣式的小皮筋。”
寧拂其實不太願意讓沈烙碰自己。他們都說好了以後各自找各自的朋友,怎麽沈烙還是要往自己身邊湊呢。
看出他的不情願,沈烙眼底滑過一絲受傷,悶悶補充了一句:“皮筋是帶小草莓和粉色的蝴蝶結的。”
晏陽&陳冬至:這廝好不要臉。
寧拂一向喜歡草莓和蝴蝶這些可愛的小玩意,聞言果然沒有糾結多久,叮囑他,“要輕點弄哦。”
沈烙咧嘴笑,挪到寧拂身後,攏起他被風吹亂的黑發。
“寶貝兒,早上為什麽那麽叫覺寒,他逼迫你的嗎?”
“沒有逼迫,你不要這樣總把覺寒想得很壞。”寧拂勇敢為自家夫君正名,“我們已經成婚了,雖然婚禮很倉促,但他就是水水的夫君,而且覺寒答應過要給我補婚禮。”
當著其他三個男人的麵,寧拂掰著手指頭,不停說著覺寒多好多好,無知無覺地為老公拉仇恨值。
他說話的時候,晏陽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笑容染上苦澀。
果然還是來得太遲了嗎。
陳冬至更多的是疑惑,其實他到現在還沒搞懂,為什麽一夜過去,竟然好像是覺寒贏了。
他一直自信認為,能夠和自己一爭高下的勉強隻有沈烙,連步師兄他都沒放在眼裏,更別提如同隱形人的覺寒了。
沈烙壓住胸腔裏的戾氣。要不是自己腦子抽筋,推波助瀾了一把,他嗎哪能輪得上覺寒。
偏寧拂現在對他沒有半分信任可言,他歪了歪腦袋,板起小臉強調,“討厭鬼不要打壞主意,如果你想拆散我和覺寒,那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沒有,我怎麽敢!”
沈烙嚇得一驚。
他真的學聰明了,也學乖了。前段時間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噩夢,比起拈酸吃醋,他更加無法忍受失去寧拂。
心窒得厲害,沈烙膝蓋跪伏在草地上,眼底忍不住充血泛紅,“不拆散你們。水水,他是你的夫君,我也可以做老公。”
寧拂戀戀不舍從路過的螞蟻身上移開目光,他抬頭目露疑惑,“不是一個意思嗎?”
“老公是老公,夫君是夫君,組成兩個詞的字完全不一樣,當然不是一個意思。”
寧拂蹙眉懷疑,扭頭向旁邊兩位請教。
“是這樣嗎?”他覺得沈烙多半是在騙自己。
迎上一雙雪亮純淨並且充滿求知的眼睛,晏陽結巴了,他唾棄沈烙也唾棄自己,最後罪惡地點了點頭,“是吧。”
陳冬至也忍不住幫腔,他酸得不行。
“妹妹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覺寒這個人很不好相處,既不風趣幽默,還愛擺冷臉,怎麽能照顧好你。”
“我還聽過覺寒的傳聞,他出身不好,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到今天的地位,這種人城府深不可測,你玩不過他的。”
寧拂起初還懵懂聽著,後麵漸漸地乖巧安然垂下了頭。
沈烙最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他沉下臉擰眉衝陳冬至低吼,“閉嘴,別說了。”
“寶貝兒?怎麽了?”
寧拂別過臉避開他的手,半晌才蔫蔫噠噠抬起腦袋,他眼尾紅紅的,吸了吸鼻子,“不許欺負水水的夫君,為什麽要說他壞話,我不喜歡。”
覺寒剛好跟隨裝備師傅檢查完跳傘設備走過來,就見寧拂哭唧唧撲進自己懷裏,他看上去委屈得不得了,揪住衣袖嗚嗚垂淚。
“他們都阻止我們在一起,水水偏不聽,我們就不分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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