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使不得啊~~!”楚江手裏緊緊握著銀子,裝模作樣萬分的推辭,可那銀子早就被他的手指勾進了袖口當中。

“楚兄千萬不要推辭,你我二人感情便如親生兄弟一般,若在推辭,哥哥我可就不高興了。”老秀才滿臉的憤憤之色,好像隻要楚江不收他的錢,就等於侮辱了他一般。

“唉,這、這、這罷了,小弟以後定當奉還!”楚江嘴上感激的說著,心裏一陣竊笑:還?還?還個屁啊,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正所謂濕酒趁年華!

從老秀才手裏誆來銀錢的楚江,一路溜溜達達的向燕京城中的酒館走去。

燕京城便是整個大燕朝的皇城所在,楚江很巧的穿到了京師重地。

這燕京城城乃是三朝舊都了,地處長江以南,端得是暖風熏熏,煙花熏繚,數不盡的文風雅韻。

整個燕京城樓宏偉拔地而起,城內街市交錯縱橫,房屋鱗次櫛比,酒樓店鋪百肆雜陳,招牌幡幌目不暇接,飲食百貨應有盡有。車馬塞衢,人頭攢動,土農工商,僧道醫卜,三教九流,男女老幼,吃喝買賣,勞作閑遊,當真一副太平盛世呀!

楚江卻知道,眼下的這一片太平盛世根本就是暫時的,或者說這種繁榮昌盛也僅僅是在這天子腳下是這幅模樣。

大燕朝在這十幾年間一直戰禍不斷,北有上京城以北的金國韃虜的虎視眈眈,常以騎兵進行搶劫擄掠;東有海上倭國,不時化為海盜侵擾沿海一帶;西有蠻夷胡人,直欲進犯戍邊張掖郡,借此獨道進軍中原。

而造成這幅局麵的正是大燕朝重文輕武的格局,似乎那些皇帝老兒,篤實了要把文可治國的理念推行下去。

至於武可定邦的根本,反而給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大概也跟太祖皇帝定下江山之後,對開國武將的一番血腥清洗有關吧。並且太祖皇帝留下祖訓:武者,兵先行;兵者,不足取!以至於人人自保,寧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願做一個遍遭猜忌的武將。

再一點就是在百年的太平盛世中缺乏戰事,朝廷對武官的態度也是基本上可以有可無。總之這大燕朝幾乎沒有可用的武官,即便有些能力、意圖施展抱負的武官,也在被安逸派的高層打壓著,有才也施展不出。

長久以往,朝廷從根子上發生了腐爛,買賣官爵、貪汙受賄、惡吏橫行,把整個朝綱都攪和的烏煙瘴氣。尤其近幾年來,那些戍邊的將領,在韃虜、匈奴的屢次進犯下,敗了再敗,退了再退,根本無一戰之力。

無奈之下,朝廷不得不灑出大把的銀錢,簽訂各種不平等的條約,頻繁拿出和親政策,方才堪堪保證大燕朝國土的完整。

這一切都是百餘年一點點積累下來的垢疾,據說先帝在位一十八年,能夠正常進行早朝的時間不會超過十次。終日留戀詩詞繪畫當中,對於朝政、民情根本不作搭理,國事上的確昏庸無能,但確實是一個大大的才子,隻恨生錯了地方。

隻是在先帝的表率下,大燕朝的文風越加昌盛了。文武百官更是盡情的迎合追捧皇帝,以博得皇帝的欣賞和寵愛,從而謀權謀利。

正所謂人來熙熙皆為利來,人來往往皆為利往。處於這種風氣下,怎樣的討巧和奉承才是立身之根本。

眼光長遠、憂國憂民的朝官不是沒有。以左相沈顧惜為首的官員,就是有名的規君派:上萬言書規勸皇帝、擬定改革、減輕賦稅、增加軍備開支……

隻可惜這一切勵精圖治的行為被隻擅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皇帝所厭惡,覺得這個沈顧惜毫無情趣。但是顧忌到沈顧惜為先皇所欽定的輔臣,方才一忍再忍,沒有一怒之下殺了他。

皇帝沒有殺,但與左相沈顧惜一直相對立的右相,卻沒有放過他。最終在皇帝睜隻眼閉隻眼的情況下,大燕左相沈顧惜被冠以通敵罪名淩遲處死,連帶九族上下百餘口受到牽連,整個左相體係幾乎遭到滅頂之災。

左相被誅不久,先皇也倆腿一蹬翹了辮子,連個遺詔都沒有留下,甩手把這麽一副爛攤子丟給剛出生什麽都不懂的兒子。

這下子更加亂套了,因為這個昏庸至極的老皇帝就有這麽一個兒子,年齡還那麽小。於是,幾乎所有的權臣,都想廢掉小皇帝,改朝換代,取而代之。

隻是不知怎麽著,最後的大權竟然落在小皇帝的皇姨娘手上。皇姨娘本就是先帝貴妃身份,此時以貴妃身份入住東宮成了皇太後,進行垂簾聽政。

這一下鬧騰的可好了,一個女人把著男人的權利,就讓下麵的官員們極為不服。於是,整個朝堂在相互攻擊中逐漸分成了若幹相互製約的平衡勢力:右相為首的保守派、武官自行結合起來的激進派,以及四王爺為首的保皇派。

了解到大燕朝整治格局的時候,楚江不由的搖了搖頭:這簡直比一鍋八寶粥還要亂。

不過他挺佩服那個入主東宮的皇太後,並且腦子裏浮現了孝莊皇太後五個字,非常邪惡的跟四王爺聯係到了一起:這個皇太後該也不會是一抹朱顏逢君生,榻間彈唱俏媚迎換回來的吧。

想歸想,但這些事離楚江有些太遙遠了。高高在上的一些東西,並不是他能夠觸及到得。

現在的楚江,在經曆過一陣漫無目的的廝混後,就開始謀劃著要怎麽賺錢了,畢竟不管在哪個時代,金錢這種充當商品交換的貨幣是不可缺少的。沒錢的日子,楚江在現代已經受夠了,他要在古代擺脫窮困的現狀,然後買上一大塊地,蓋一幢大房子,娶幾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多生幾個娃娃。

隻是他實在想不出賺錢的法子來,像是那些造肥皂、釀香水、做玻璃等等的東西他統統不會,而且那些東西他還未必能做,因為他根本就不入籍,說白了就是大燕朝最賤的賤民一個,哪怕是給鐵匠鋪當個學徒都不會有人要。

著實讓人頭疼啊,現代人穿越到古代也是很尷尬的。

“兩隻山羊,爬山這嘞,一個姑娘,他洗澡著嘞,我想過去嘛,它狗叫著嘞,我不過去嘛,可心癢著嘞”楚江晃晃腦袋,一路哼著小曲,優哉遊哉的朝那家熟識的小酒館跑去。

“楚哥哥,你又喝酒去?”就在楚江一腳準備踏進酒館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甜膩膩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楚江,臉上立刻洋溢出濃濃的笑意,眼睛也隨之亮了起來。

“咦,風鈴妹妹,你這是幹什麽去?莫非去買些胭脂水粉?要不要楚哥哥陪你一起去?楚哥哥對這方麵可是相當滴有經驗,知道咱們家的風鈴妹妹最適合那一種,嘿嘿~~~”扭過頭看到身後喚他的女子後,楚江的聲音立馬高昂起來。

叫他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模樣,白皙的鵝蛋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的姑娘。姑娘穿著一襲粗布衣裙,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怎麽看都能算上一個美女。這正是老秀才屋後人家的小美女風鈴,也是楚江每日必定用來逃避翠花姐姐用來養眼的小妞兒。

隻可惜,這麽好的一副美人胚子,卻生在了窮人家裏。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紅顏薄命,唉……

“才不呢~~”風鈴兒膩膩的聲音傳出,臉上泛出一絲嬌羞。還好,這個小妞兒早就習慣了楚江的這幅模樣。

風鈴兒的家裏養著豬,經常把生豬賣給翠花姐姐,算是有一定的業務往來。她家裏有個重病的老父和老娘,沒有其他男丁,很多重活都沒法去幹。於是,一來二去與他家相熟的楚江,就總是有事沒事的去給他家挑挑水、幹幹農活,順便混著與風鈴兒說說話,解解悶。

一來二去,他與風鈴兒也就不見外了,每日能夠看看小美女,嘴上占占小便宜,偶爾捏一下小手,相當的滿足了。

起初,風鈴兒受不了楚江大膽的言語,並且一度認定他就是那種無惡不作的登徒子。接觸久了才漸漸發現,這個楚哥哥並不是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相反是個熱心腸的人。就是嘴上壞的很,油腔滑調,老沒個正形。

麵對眼前的小美女,楚江沒有任何不良念頭,在他的腦子裏,十六七歲根本就是未成年的孩子,打死他也會做出褻瀆孩子的不道德事情。不過嘛,看到風鈴那日漸成熟的胸口和勻稱撩人的香臀,心裏卻還是癢癢的,怕就是所謂異性相吸的緣故。

“嘿嘿,風鈴兒妹妹這是要幹什麽去呀?莫非專程來尋楚哥哥不成?咦,風鈴兒妹妹的身上好香呀!”楚江滿臉掛著笑容,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風鈴兒身上透出來的幽香吸到鼻孔裏。

被楚江這樣調戲的風鈴兒,趕緊避開楚江似笑非笑看著她的眼睛,羞澀的低下了頭,臉頰升起紅暈,粉嫩嫩的,煞是可愛。

“楚哥哥,聽說今天午門要斬首幾個大盜,好多人都去看呢,我也想去瞧瞧~~~”風鈴小妞兒不好意思的對楚江說著,臉上的紅暈不光沒有消褪,甚至都蔓延到脖子上了。

雖說大燕朝相對前朝開放了許多,但未出閣的大閨女跑去看這樣熱鬧的,還真不多見。這小妞兒還真是賊膽大,倒還真不怕旁人指指點點。

“殺頭?”楚江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這樣的行刑他還真沒見過。

“風鈴兒,那有什麽好看的!你不知道,那一刀看下去,噗的一聲,人血濺起三丈多高,一顆腦袋瓜子就滾到地上去了。最可怕的是那眼珠子還瞪著呢,瞪著誰,晚上那無頭的鬼魂就跟著誰回家~~~”楚江繪聲繪色的跟風鈴小妞兒講述著,直把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妞兒嚇得縮著腦袋,四處望著,好像那無頭的冤魂真的找上她一樣。

“那、那、那楚哥哥,我還是回家好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風鈴本就沒有想到看個殺頭還會有如此可怕的事情,有些緊張了,聲音有些顫抖的對楚江說著。

“沒事,看去唄,咱倆一起去看,那死鬼盯著誰就算誰倒黴~~不過嘛,聽說這些強盜都是色狼,你長得這麽好看,怕是~~~”楚江故意一臉的慫恿,抓起風鈴的手就要朝刑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