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怎麽了？是哪裏疼嗎！？”鄭霖昀慌張的問道，伸出手笨拙的給少年擦去。可是，少年卻默不作聲的，搖著頭，豆大的眼淚一直往下掉，肩膀因為忍著不哭出聲而輕微顫抖著。
鄭霖昀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方蒔：“你對他幹了什麽！？”
方蒔也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林灝會哭的，而且還哭的那麽傷心。上次他朋友帶著一群人打他他都沒哭。隻是冷著一張臉，眉頭緊緊縮在了一起。現在，為什麽......要哭？他剛剛應該沒有很用力啊.......
“我......我不知道.....”方蒔爬了起來，早已經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整個人焉了似的看著林灝，不知所措。“你你怎麽了，林灝？”
鄭霖昀放開了林灝，一把揪起方蒔的衣領，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你究竟對他幹了什麽！”
他承認，一開始看到林灝的時候非常震驚還有點竊喜，他來找他了，是不是代表事情有轉機？可是沒想到他下一秒眼眶就紅了起來，冷清的麵容上，眼眶紅紅，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眼前這個紅色頭發的男生卻還惡狠狠地拽著他，完全沒有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鄭霖昀的第一反應就是少年被欺負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一拳就打了過去。心裏的怒火一直往上冒！
他連凶一點對少年都舍不得，他居然讓少年哭了！
“他媽的！你耳朵聾了嗎！我說了我不知道！”方蒔扣住鄭霖昀的手，氣勢一點也不輸給鄭霖昀。他終於知道什麽叫槍打出頭鳥了！他就是混賬才去理了林灝的事！
“你他媽給老子解釋啊！”方蒔可不想這樣僵持不下，讓人見笑話。轉過頭不爽的瞪著林灝。
林灝抖了抖，才發現鄭霖昀和方蒔一副打架的陣勢。連忙走到鄭霖昀身邊，抓著他的衣角說道：“不關他的事。”
“聽到沒！還不放開老子！”
鄭霖昀聽了他的話，手放開了，可是抬起手又給了方蒔一拳，揉了揉拳頭，冷靜的說道：“把嘴巴洗一洗。”
“你妹！”方蒔跟他徹底沒完了！
場麵混亂了，林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一隻手推了一下，遠離了打架的兩人，一顆淚珠還掛在眼角，蒙蒙地看著他們。半響才反應過來，衝了回去，擋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抱著頭，大喊了一句：
“不要打了。”
鄭霖昀連忙收了要揮過去的拳頭，見方蒔收不住勢，轉了個身把林灝圈到了自己懷裏，背部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方蒔蒙蒙地看著自己的拳頭，覺得自己趁人之危了。還是管不住嘴巴說了一句：“漬！是你自己要擋的！這次先放過你！”方蒔有些懊惱，剛要是打到林灝的話.......
抬腿往門走去。懶得管他們了！媽的！一大早攤上這種事！倒黴透了！
他的身手居然還不如那個看起來溫溫和和的老板?
啊！呸！溫和個屁！就是一豺狼！
後麵傳來林灝糯軟冷清的聲音：“方蒔，謝謝你。”
方蒔頓了一頓，沒有回頭，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嘴角卻輕微的揚了起來，下一秒又呲牙咧嘴起來。
疼！
媽的！最近是受虐狂嗎！
鄭霖昀顧不上什麽生意了，直接拉門關鋪。眼裏滿是精光的看著少年：“他對你做了什麽？還有，你剛才那句謝謝是什麽意思？”
少年低下頭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少年才說道：“他，他是我......同學，”
同學？鄭霖昀站正身子，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等著他的下文。
少年終是抬起了頭，眼裏還帶著點淚光：“他帶我進來找你。”
“那你為什麽哭？”
鄭霖昀伸出手有些粗魯地抹去他眼角的淚珠，心裏有些氣，卻又發不出火，隻能悶悶的給他抹眼淚。
林灝卻隻是搖了搖頭。低垂下眉顯得很順從，內心裏的執拗，卻是強大的很。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隻是覺得看到了鄭霖昀，內心裏的悲傷就洶湧而出，收也收不住。
眼淚猝不及防的就湧了出來，似乎，這樣，才能阻擋住那酸酸澀澀的感覺。
“又不說嗎？”鄭霖昀放下了手，語氣變得冷淡起來：“算了。你高興就好。”
少年聽了他的話，幾不可見的抖了抖，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為什麽要道歉？”鄭霖昀微微一笑，苦澀而難過：“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你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做出了那種事。”
“不是......”林灝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不是那樣的。”
“好了。我都知道了。”鄭霖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很高興，你還願意來找我。”
“我給你拿杯水吧。”鄭霖昀點到即止，暗示著話題結束。微微欠了欠身，轉頭往廚房走去。
“不是......”，明明不是這樣的，林灝看著鄭霖昀的背影，有些慌神。他知道自己和鄭霖昀說的不是兩回事，可是，鄭霖昀不願意聽他說了，要怎麽辦？
咬了咬牙，林灝追了過去，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要是他甩開他的話，他就一輩子都不過來了......
他會逃得遠遠的。
好半響，他才顫顫巍巍的問了句：“你，你的背，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