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淩晨,A市夜景很美。
祁睿澤靜靜走過去,站在落地窗旁,將這些誘人的美景,盡收眼底。
祁睿澤麵向著落地窗,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外麵世界的浮華,微微閉上眼睛,深深的吐納一口氣。
夜色漆黑,卻也黑不過,他心中的濃霧。
那些看不見的魑魅魍魎,在思想中遊走著,吞噬著他的理智,掙紮無用,終究長歎一聲,無言以對。
陽台上,冷風吹過,多少平息了一點,他心頭的煩躁。
他一晚上都沒睡著,天剛蒙蒙亮,他就開著車子,繞了大半個A城,最後才把車,慢吞吞地開到,韓家別墅門口。
路燈光打在擋風玻璃上,也照亮了他半個身子,他把座位往後放倒了一些,往後靠在座椅上,
半躺著,不時地看向公寓樓上某個窗戶。
早上七點左右,有一束燈光,從窗戶的紗簾後,泄出來,一道纖細的身影,晃動在紗簾上麵。 原本煩躁的情緒,頓時安靜下來,甚至還有陰轉晴的趨勢。
韓家。
門鈴被按響,保姆去開門。
“祁先生,早上好!”
保姆向著祁睿澤打著招呼。
“早,雨兒起來了嗎?”祁睿澤禮貌的回應著。
“起了,不過小姐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精神不太好,早餐也沒吃兩口,現在在樓上休息呢。”
“好,我上去看看。”
“那我上去跟大小姐打聲招呼吧。”
“不用了,你先忙去吧!”
“好。”
祁睿澤輕手輕腳地上樓,推門進去時,韓瑾雨正在睡覺,一張臉,安靜的,有些不真實。
指尖觸及到她的臉時,她出於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祁睿澤便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微微蜷縮了一下手指,呼吸一下一下的,沉重起來。
他在床沿坐下來,輕輕的骨節分明的手掠過了她的長發,卻未觸及她的臉。
祁睿澤坐在一旁,不知道多久,韓瑾雨感覺到一股目光,一直流連在她的臉上,她慌亂的睜開眼。
入眼的是祁睿澤的臉龐,她斂了斂眸,隨即警惕起來。
一時間兩個人都無話。
“雨兒,我們能好好聊聊嗎?” 此刻,他的心裏涼絲絲的,說不出什麽感覺。
“……”
氣氛微微地僵硬。
祁睿澤看了韓瑾雨了一會兒,像是歎了口氣:“雨兒。”
“走開!”
她根本不想看見他的臉。
祁睿澤心口一緊:“是我的錯,昨天,我不該說那種話,更不該那樣對你,我道歉。”
“對不起。”
“……”
韓瑾雨不由一愣,在他的眼裏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默默轉過臉,慢慢的,眼角滑過兩行滾燙的淚滴。
祁睿澤別過眼,看到韓瑾雨眼角隱約可見晶瑩的水漬。
他說了。
她聽了。
可是再沒有任何意義。
她冷淡壓下唇角:“你不用再廢心機了。”
祁睿澤手指倏地一緊。
她把他當朋友!
然而,把他當朋友的結果,就是被狠狠咬一口。
事後再說這種軟話,有什麽用呢。
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他也不能,因為可以向她道歉,就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他手指漸漸握緊,節骨微白:“你來打我好了,拿刀砍也可以。”
韓瑾雨還是一動也不動。
她已經連動手打他,都不願意了。
祁睿澤伸手拉過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去。
然而,韓瑾雨並沒有領情。
她冷冷地瞪著他,對著他遞過來的手臂,一把握住。
她死死的,抓著他的手,突然低下頭,狠狠的,發泄地,一口咬了下去! 恨意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血已經滲出來。
不過不管她咬的再狠,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故意讓她咬著泄憤一樣,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 韓瑾雨才不適地鬆開了,發泄後的她,稍微恢複了理智,但不代表她不恨這個偽善的男人,是她把他想得太好了。 是她自作自受,她怨不了任何人,抿著蒼白的唇顫聲說,“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祁睿澤沒有離開,隻是神色森然地給她保證,“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
她憤恨的蹦出兩個字,忽的她笑了一聲,“我不屑!” 話落,祁睿澤驀地,整個人僵在那兒。 時間突然靜止了。
“祁睿澤,在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比你更狠的人了。”
韓瑾雨無力的手,突然間舉起,抵在他的胸口,一點一點的把他推開。
“你走,我沒有精力再和你折騰了。”
祁睿澤一瞬間就沉下臉來,沉默了半晌,
祁睿澤深深地抱著她,他的頭,埋在她的頸子間,硬硬的短發,紮的她難受。
“雨兒,我沒有想傷害你。”
突然被他抱住,韓瑾雨僵了僵身子。
沒有想傷害她,可他不是都在這麽做嗎? 韓瑾雨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想傷害我?難道你還想對我好嗎?祁睿澤你的行為,還真變態!” 祁睿澤一陣靜默。
韓瑾雨明確感覺到,身後滾燙的氣息,那沉痛聲音從耳邊傳來:“雨兒,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難道我該熱淚盈眶嗎?”
韓瑾雨的回答,頓時澆滅了,他一腔的情愫。
“雨兒,我真的很愛你!”
祁睿澤僵直著身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跟我無關。”韓瑾雨一字一字的說道,態度堅決。 “雨兒,怎麽能和你無關呢?”
他扯了扯酸澀的嘴角,心裏暗想道,你也有今天啊。
“和我在一起吧。” 這麽美好的一句話,韓瑾雨聽到祁睿澤說出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想和她在一起,多麽荒謬啊!
他親手打碎的她的夢,她的心被他一點一點的分裂。
她定定的望著他,許久才說道,“和你在一起?”
她嘲諷了笑了笑,“在你對我做出那些事後,你配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秒靜止。
韓瑾雨怔怔地看著他,幹澀的回答,“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說的話,毫不留情,“我們走到這一步,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句話。”
祁睿澤迫使她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韓瑾雨卻瞥過視線。
祁睿澤的臉色沉寂下來,眼底掠過一抹痛楚,“我可以彌補的,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雨兒,忘了那些過去。” 忘了?
可怎麽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