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相處方式應該是健康公正的,而是不相互利用。
“雖然這次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但你對我同樣重要,我不能為了比賽的成功而利用你,而我相信,你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來利用我的。”
她轉頭與他相對,目光清明。裴景軒想要說的話被她最後的話給成功堵了回去。作為國際知名律師,一路走來,不可能是幹幹淨淨的,少不了一些利用與被利用的事。但,麵對這樣幹淨的程江南,他不忍再說大道理勸她。而且在感情上,她確實沒有分析錯,他們想法是一樣的。
“自己有沒有解決的辦法?”還是不放心,他加問一句。
程江南搖搖頭:“沒有,不過,我說了,會拚!”
“你啊。”再次來撫她的發,裴景軒的唇上勾上了寵,還有些微心疼,“記得,我一直站在你背後,做你的後盾,如果沒有把握,可以來找我。”
“嗯。”她虛應著,並沒有打算找他。她是不會利用對自己好的人的。
“假如,假如裴慕陽被投訴參與舞弊,你說結果會怎樣?”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想到了自己手機裏的那段錄音。
現在的事就算裴慕陽想收手都不能了,所以拿去直接他是行不通的。若是把錄音寄到JEL去,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怎麽突然這麽問?”裴景軒眉上掛起了疑惑。
“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程江南選擇了謹慎的回答方式。
裴景軒的表情淡了下去:“如果證據確鑿,送到裴藍橙那兒,頂多教育一下他,對大局沒有任何影響。真正要起到作用,隻能送我爺爺那邊。但他那個人,向來以嚴厲著稱,如果知道慕陽接手的第一項工作出了問題,還出在他自己身上,估計會直接棄用!”
“棄用具體指什麽?”
“就是不允許他再參與到公司的管理中去,有可能連繼承權都取消。”
“這麽嚴重!”程江南將捏在手裏的手機悄悄縮了回去。還是想別的辦法吧,若因為一場比賽而取消繼承權,那就太不人道了。她時刻記著他的恩情,到底沒敢把事情做絕。
“現在可以告訴我,問這事的原因了嗎?”裴景軒反過來問她。
程江南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好奇而已。”她站了起來,“想吃什麽?我給你做!”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這事,她不想讓裴景軒知道,隻是不想破壞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裴景軒幽了幽棕眸,轉頭看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程江南向來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一定不會僅僅因為好奇就去問一件事。轉回頭來時,他看到了她落在沙發上的手機。
她剛剛把手機往回縮的動作,其實他早就看到了。他撿起手機,劃開後翻了翻,翻出了一條錄音。傾在耳邊,聲音就傳了出來——
“慕陽哥!”
“這是明天比賽的曲譜。”
“謝謝你,慕陽哥。”
“好好比賽,我還有事,先走了。”
“慕陽哥……”
原來如此!
“程江南!”他轉頭去叫她。
程江南從開放式廚房裏探出頭來看他,因為他把音量調得很低,所以並不知道他聽了自己的錄音。
“你的手機。”最後,他站起來,幫她把手機遞了過去,對於錄音的事,閉口不談。他想知道,她到底會怎樣處理這段錄音。
吃過飯,兩人在沙發上溫存了一會兒。程江南狀絲無意地問些與裴藍橙有關的事,裴景軒有問必答,根本不問她問這些的意圖。
“還有想知道嗎?”問了一圈後,他反倒主動谘詢。
程江南搖了搖頭:“沒有了。”知道這些就已經夠了。
“我說了不少,是不是該得到一點回饋?你要知道,裴藍橙的去向向來是對外保密的。”他半開玩笑。
程江南想了想:“要不我給你做多幾頓飯?”
他把頭傾了下去,唇落在她耳側:“你知道我更想吃什麽。”
臉皮在他麵前終究厚不起來,紅了起來,程江南被窘得手都不知道放哪裏才好。
“好了,去練琴吧。”裴景軒沒有再進一步,反而將她推起,“好好練,有問題來找我。”
說實話,在這種時候,她真沒有心情和他親熱。景哥哥和還債的事遠勝過風花雪月。他明明繃緊了身體卻還是放過她,讓她感激的同時對他更敬重了一份。
出於感謝,她將唇在他唇上壓了一下:“謝謝啊。”
裴景軒扯了扯唇角:“你最好別碰我。”而後轉身走出去,步子,邁得有點兒快。
程江南並沒有去練琴,而是回了中海市,去了一個地方。
“你?”
裴藍橙從車裏走出來,在看到程江南時,臉色變得極不好看。隻吐出一個單音,連個“程小姐”都沒有給她,足以看出她對自己的不在乎。
她需要的不是裴藍橙的在乎。
程江南上前一步,該有的禮貌一點不少:“您好,裴大小姐,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能耽誤您幾分鍾時間嗎?”
裴藍橙眸子裏染了一片冷漠,抬步就往前走,不置可否。程江南跟了過去,進了一間小包房。早有兩名工作人員過來接她的包,幫她取大衣,另外一名攤手對向私人SPA間:“已經準備好了,裴小姐要馬上進行嗎?”
裴藍橙微偏了頭來看程江南。
程江南並沒有因為這裏的華貴而顯出不安來,依然寵辱不驚,開口道:“我來是希望裴姐能幫個忙。”
在明麵上,她還是裴慕陽的女朋友,這樣叫剛剛好。
裴藍橙因為這聲裴姐很不爽,卻還是出了聲:“如果是因為和遲小迪比試的事,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
依然是半句話,後半句,程江南隻能自己去腦補。
她也不急,“和遲小迪比試我沒意見,但要推遲,或者把規則改一下。”她不是肯求,而是直接陳述自己的意思。
“你在命令我?”裴藍橙的臉都繃上了。她一個堂堂的裴家大小姐,JEL的重要負責人,還沒有哪個敢這麽跟她說話。
“我不能命令您,但可以威脅您。”她微微笑著,就算麵對以女強人著稱的裴藍橙都沒有懼色。
裴藍橙卻被她的直接給弄得愣了一下。
程江南舉起了手機:“裴姐還是叫他們暫避一下吧,有些東西,讓人知道了,不太好。”
裴藍橙到底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果然揮手示意工作人員退下,程江南這才按開播放器,將那段裴慕陽給季雨瑤考試題目的錄音放了出來。
裴藍橙聽完,指根根掐成一團,表麵卻沒有多大變化,反而冷哼,“程小姐,您認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
“能不能,裴姐心裏最清楚。坦白說,我並不想威脅您,隻是希望比賽能夠公平一點兒。接受遲小迪的挑戰,我沒有意見,但和比賽扯到一塊,太牽強了。如果真要比,應該把所有參賽者都拉出來一起比,就算我輸了也心服口服。但隻讓我一個人和她PK,並以這種方式定輸贏,確定我的比賽資格,我不接受。裴小姐,就算您攤上這事,也不會服氣吧。”
這事,裴藍橙確實沒有想過。對於她來說,隻要收視率,其他的都不重要。遲小迪叫板,裴慕陽提出解決方案,正好可以增加收視率,她當然接受。
“之所以選擇來找您,是因為我看重和裴慕陽的情份,不想他的名聲受損。雖然JEL的危機公關人員極為了不起,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免不得傳到爺爺那裏去。裴慕陽是JEL的繼承人之一,若是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就出這種醜事,怕是爺爺要生氣了。這也是我為什麽不直接去找爺爺而來找您的原因。”
程江南這一番話,句句發自肺腑,卻句句都在逼人。表麵上是站在裴慕陽的立場上看事,實則是在告訴裴藍橙,她不好好解決,自己就鬧到爺爺那裏去!
裴藍橙哪裏聽不出來,早都氣壞了,隻是見多了場麵,沒有把憤怒表現在臉上罷了。如果換成別人,她早給了教訓,但事情扯到裴慕陽這兒,她就如被掐住了咽喉似的,隻有挨打的份!
這感覺,相當窩囊!
“我向來知道裴姐疼慕陽,也知道您最為公正,所以相信您一定能幫我這個忙。”程江南適時給了一顆糖吃,結束了談話。禮節地朝她鞠了一躬:“我先走了。”
程江南走遠,裴藍橙終於一拳打在了**,“混蛋!”
她抽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讓裴慕陽馬上去我的辦公室!”
此時她哪裏有心情做SPA,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卻沒想到在停車場碰到了裴景軒。
裴景軒出於禮節,向她點了點頭,他們的關係不好,見麵頂多如此。裴藍橙扭身走向自己的車子,裴景軒出了聲:“大姐,慕陽舞弊的事,您清楚嗎?”
“……”裴藍橙的身體猛一頓,停在那裏。
裴景軒慢慢解釋:“上次不是有人發了投訴信到席盛的郵箱嗎?我覺得奇怪,就把這事攬了過去,所以查了查,結果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