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在鍋裏保著溫,自己去取還是我給你取?”喂完狗,裴景軒轉回來問。他的兩個袖子都卷了起來,挺有點居家味道的。
程江南本來想說自己去取,這一刻改變了主意:“你去!”
裴景軒當真幫她把早餐取過來,一一擺在桌上,一絲不苟,毫無怨言。程江南看著美男為自己服務,小小地內疚了一下,低頭便美美地吃了起來。
吃完早餐,程江南回了學校,一連兩天,都忙著設計和補先前落下的課,幾乎沒有半點空閑時間。裴景軒也沒有和她聯係,他比她更忙。
直到決賽前天,才打來電話:“我讓老湯送你去集訓酒店,到了後不要亂跑。”
“你呢?”
“我還要忙,估計決賽那天才能過去。”
“好。”
老湯雖然換了車,程江南還是沒讓他送到酒店樓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要更加小心才是。
離著酒店還有幾站路,她便下了車,往酒店方向走。
一輛黑色車子不知幾時跟上了她,在離酒店還有一站地的地方停下,裏麵鑽出了幾個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人捂了嘴拉進了車裏。車子快速啟動,轉眼消失在車道裏。
同一時間,季雨瑤接到了電話,臉上顯露了扭曲的笑容:“把人給我看好了,給她多喝點安眠藥,千萬不能醒過來。隻要她明天九點鍾前不出現,我就馬上打尾款!”
掛斷電話,她的唇上勾起了邪惡!
有那麽幾個大男人守著,她程江南就算會飛也休想飛出去!程江南,這一次的冠軍,隻能是我的!
另一個地方,裴景軒百忙中抽出時間給老湯打電話:“人送到了?”
“送到了。程小姐怕惹麻煩,離了四站路下的車,我一直跟了三個站才走的。現在我已經快到您工作的地方了。”
“嗯。”揉揉太陽穴,裴景軒掛了電話,扭身走進了會議室,又開始討論起官司來。
程江南恍恍惚惚醒來,看到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手腳都捆著。她從小經曆過乞丐團夥,所以就算十分害怕也還能勉強保持冷靜,沒有弄出動靜來,隻急速檢查自己。
外麵,傳來說話聲:“那邊說了,要多灌點安眠藥,一定要拖過明天。”
“你去看看醒了沒有,醒了再灌,沒醒怎麽灌得進去。”
門被推開,程江南迅速閉眼,保持睡著的樣子。那人進來,拍了拍她的臉,戛戛地笑了幾聲:“真是一副好皮相啊,可惜不能上!”
程江南感覺惡心到要死,卻也隻能由著他摸,好在他隻摸了臉便出去了。再睜開眼,她繼續去檢查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完整無缺,手機卻不見了。顯然,有人不想她出現在明天的比賽上,這個人,是季雨瑤嗎?
她有些急,明天的比賽對她至關重要,如果參加不了……
不敢想,她用力地磨起手上的繩子來。
幾個小時後,繩子好不容易磨斷,她已滿臉是汗。顧不得休息,她低身去解繩子。隻是她並沒有這麽幸運,綁匪突然進來,幾個人將她捉住,將安眠藥推進了她的身體。
她軟軟地倒在地上,打針的人拍了拍手:“這一劑藥下去,她至少得睡三天!”
“老大,要鎖起來嗎?”
“鎖個鬼!不管怎麽說,明天九點前她是動不了了。聽我的,現在馬上離開,明天九點一過就打電話要尾款!”
“這女人不管了?”
“管她個屁!我們留得越久,越容易給警察找到線索,你們不會是想蹲大牢吧!”
老大這麽一說,大家紛紛撤離,再沒有人理程江南。天色漸漸暗下來,最終完全黑掉!
討論會終於結束,已是晚上十點鍾。
裴景軒揉著眉走下來,地下車庫裏老湯在等著他。本是明早才回的,但程江南明天就要進入總決賽了,他要回去看看才放心。邊走邊打程江南的電話,那頭卻久久沒有人接起,裴景軒擰緊了眉:難道她睡著了?
意識到也有這個可能,他上了車。老湯把車開得穩穩的,一路朝集訓酒店而去。淩晨兩點,裴景軒終於回到了集訓酒店,他去敲程江南的房門,裏麵靜寂無聲。雖然很想見她,但知道明天的比賽很重要,到底沒忍心打擾她,回了自己房間。
裴景軒一晚睡得並不是很好,或許習慣了擁她入懷的緣故,他很早就醒來了。才六點半,但程江南一般都早起,這個點找她不會有錯。他下了床,再去敲她的門。裏麵依然沒有聲響,裴景軒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他打電話給前台,讓服務生拿了鑰匙過來,打了開程江南的房門。裏麵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不像有人睡過!
他再去打她的手機,依然是通的,卻照樣沒有人接。裴景軒有了不好的預感,去找老湯。老湯開車過來,載著他去了程江南昨天下車的地方:“她就是從這裏下車的,我跟了三個站才去接的您。”
“馬上讓人調集監控!”他下達命令,再次去打程江南的電話。老湯忙著去聯係交通局的人。
程江南的手機並沒有被帶走,而是被人甩在了一個小竹桶裏,因為調成了震動,此時翁翁地響著,格外大聲,震得小竹桶都動了起來,最終叭一下子從桌上掉落,砸在了程江南的頭上。程江南的頭皮被小竹桶尖尖的下沿刺破,流出血來,尖銳的痛感竟將她激醒。
她睜開眼,感覺全身沒力氣,濃重的睡意依然一陣一陣地襲來,她很想再睡一覺。然而陌生的環境,手機的嗡嗡聲都讓她覺得不對勁,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這個想法一起,她猛然爬起,卻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了下去!她伸手去取手機,可手機剛到手,嗡嗡的聲音就停止了——手機沒電了!
“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裴景軒在聽到這個聲音時,整個人都變得很不好。她的手機沒電了是怎麽回事?她到底在哪裏?
“老板查到了!程小姐昨天在離酒店五百米的地方被一夥黑衣人抓上了一輛車!”老湯急吼吼地跑過來,報告著查監控的結果。裴景軒猛然彈了起來:“朝哪個方向去的!馬上去找!”
“是!”老湯跳上車,接通了交通局的指示電話,回頭來看裴景軒,“老板您不要太擔心,那邊警察同時出動,應該馬上就能趕到的。”
他哪能不擔心!
老湯看他始終壓著眉,也不能多說什麽,開著車衝了出去!
在車上,裴景軒又打了幾個電話,聯係一些昔日打過官司的重量級人物,他們自然給予全力的配合,出人出力出技術,甚至連直升飛機都出動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山腳下,搜尋人員傳來了消息:“找到了!”裴景軒一伸手拉開車門,衝了出去。才跑幾步,就看到搜尋人員扶著狼狽不堪的程江南出現!
“江南!”他衝了上去,抱住她。程江南這會兒滿頭是血,腳上也血痕斑斑,神經還被藥物控製著,沒有認出他來,用力推他:“走開!走開!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我是裴景軒!”他對著她沉吼,看到她這樣子,心都揪痛了。他連吼了幾聲,程江南才有反應,用力睜眼來看他:“你、是、裴、景、軒?”她的語速特別慢,用了好大的勁才吐完這句話。
裴景軒點頭:“是的,我是裴景軒,我來救你了。”他去看搜尋人員:“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看到她時,她正拿一塊尖石頭刺自己的腿,大概是想保持清醒。初步估計,她吸收了大量的安眠藥!”
“拿石頭刺自己?”裴景軒簡直不敢相信,低頭去看她的腳,果然到處是傷,傷口深淺不一。
“馬上去醫院!”他將她抱起。
程江南無力地去捏他的肩:“不要,比賽!我要、比賽!”
“聽話,先去醫院!”這個樣子,他怎麽能放她去比賽。
程江南執拗地搖頭:“我、要、去、比、賽。”就是因為想起了比賽,她才一路傷害自己,想要保持清醒。
裴景軒抬腕看表,已經八點多了,她這個樣子,就是去了也沒辦法上台!
“求你,帶我去!”她低聲祈求,眼淚滾了出來。她幾乎沒在裴景軒麵前流過眼淚,看她這樣,他哪裏還能說什麽!
“馬上找醫生過來!”
“她的安眠藥成份是直接推入血管中去的,沒辦法徹底除去,隻能減輕。但即使減輕症狀,也需要兩到三個小時。”醫生過來,為她檢查後,如實表明。
裴景軒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程江南喘息了一陣子,倦意再次襲來,她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給我……針!”
意識到她要做什麽,裴景軒一把壓下她的手:“保持體力,其他的事我來搞定!”他示意醫生為她掛上點滴,程江南心裏雖然急,擔看到他眸中的篤定,安靜了下來。
醫生為她打好藥後,裴景軒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我這邊出了點事,要推遲比賽,最多隻能一個小時?不行,必須三個!我是評委第一負責人,總決賽我沒到,誰都不能開始!不管你用什麽方法!”
程江南不敢睡著,強力掙紮著想讓自己清醒,自然是聽到裴景軒的電話。她淚眼迷蒙地去看他,震驚自然不言而喻。比賽這麽久以來,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事而用過評委特權,卻因為她……
指甲掐緊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