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倒吸了一口氣:“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想提的,但是江北並不讚同我交男朋友,你知道,他有人格分裂症,不能受刺激。”
“對你弟弟來說,你和我談朋友都是刺激?”他並沒有被她的理由打動,心裏仍然不平衡,說起話來聲音硬梆梆的。
知道傷到了他,程江南無奈地低下了頭:“坦白說,我弟並不信任別的男人。”她當年被傳和羅子祥談朋友,他當時也是十分看好羅的。隻是後來,她被季雨瑤找來的人捉了起來,羅子祥卻半點忙都沒幫上,最終前去救她的隻有他自己。
殺人的事他不記得,但在人格沒有分裂之前的事情卻記得清楚,因此不相信別的男人能照顧好她。跟男朋友有關的事情還是挺敏感的,這也是她不敢提的主要原因。
她坦率地將這些事說了出來,隻是將人名省略掉。裴景軒的怒氣沒有那麽濃了,臉色卻依然沒有好轉:“你準備怎麽做?一輩子都不將我們的關係公開了?”
“……”這問題,她還真不知道怎麽答。
“婚也不結,孩子也不生?”他步步逼進,就是不放過她。
程江南的臉色白了白。
“還是,為了不耽誤我的時間,正準備著和我提分手?”
“裴景軒!”被他這些話問得受不了,她叫了起來。他一把將她狠扯到懷裏:“程江南,你給我分手試試?”又是一副狠樣,幾呼咬牙切齒,要吃人的架式。如果可以,他真相把眼前這個女人給吃掉!
“我沒有想過分手。”幾乎不經思考,她便答了出來,“我程江南不傻,知道自己撈到的是怎樣的人物,怎麽可能說分手。”
她半開玩笑,想緩和氣氛。
他並沒有被她逗笑,心裏卻多少舒服了一點點,隨即鬆開了她:“知道就好!”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扭身就往外走,從頭到尾,眉頭都沒有鬆開。他這是給氣到了,不想理人,有意要晾著她。程江南過意不去,追著他走:“要去哪裏?”
“回家!”
“我和你一起回去。”
裴景軒並沒有因為她的主動而展露笑臉,依然板著五官,越顯得嚴肅。她不敢再多說話,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他的步子邁得極大,是不想理她的意思。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給她開車門讓她先上,自己先坐了進去,倒是沒有關門。
程江南明白他的意思,極快地鑽了進去。
一路上,他始終不吭聲,也不辦公,任由車內的空氣冷凝著,壓抑著。老湯不時從後視鏡望過來,顯然也意識到了兩人間的不愉快。
程江南討好般去握他的手,他沒有甩開,但也不回應,由著她握。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半點不看她。她靠過去,他也不動。
有老湯在,程江南自是不好多說什麽,隻安靜地貼著他。到了公寓外,他也不叫她,自己下了車,去開門。程江南像個小尾巴似地跟著他,討好地來看他:“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麽,我去買。”
他不吭聲。
“那我隨便買羅。”她自作主張,扭頭走向小區的超市。裴景軒沒有跟過來,但卻停在了門口。等她買完菜回來,他依然等在那裏,看到她過來,扭頭去開門,卻還是順手將她的東西提了過去。
程江南的眉眼彎了彎,跟上去。
回屋,她給他做了頓飯,水平一般,但卻被他吃了個精光。他依然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扭頭朝房間裏去。太陽神已經被送回來,看著二人這樣子,一對狗眼裏凝了疑惑。
“太陽神應該餓了。”裴景軒不理她,她覺得很不是滋味,使勁兒地想要讓他開口說話,“狗糧在哪兒?”
他走到架子上,取了狗糧丟在她麵前,算是打算沉默到底了。
程江南去喂了太陽神,出來時看到他在洗碗。他的右手不太好,洗起來比較費力,速度也慢。她挽起袖子走過去,“我來吧。”
他不回應,繼續洗自己的碗。繃著一副背,沉默又孤獨。程江南被整得沒辦法,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了他:“都是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她把頭靠在了他的背上,一反平日的直接爽快,一句話九曲三彎,恰到好處地撒著嬌。
裴景軒僵直的背突然一軟,洗碗的動作一頓,停在了那裏,他向來對她這一招沒有抵禦能力。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拾起洗碗巾:“別以為用這一招我就會原諒你。”
聲音雖然硬硬的,但好歹也跟她說話了。她把指緊了緊,隔著衣服去吻他的背:“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這樣生悶氣總歸不好。要不,你罵我一頓,或打我一下。”
“如果舍得罵舍得打,我又何必生這氣?”他終是破功,極度挫敗地開口,繼續洗碗。
“我知道挺對不起你的,但給我點時間,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跟他說好不好?”她的語氣軟軟的,帶著祈求的味道。跟別人說話,是萬萬不會用這種語氣的。
他雖然還是不爽,卻也不情願地“嗯”了一聲。他的退讓讓她越發覺得對不起他,把他抱得更緊,“裴景軒,找到麻煩多多的我做你女朋友,是不是特別窩火?”
“知道就好。”他回應得倒是半點都不客氣。程江南咧咧嘴,巴巴地笑了下,把頭壓在他的背部用力吸氣,“對不起。”
“還沒有對不起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至少沒有動不動就跟我提分手!”又是一句沒好氣的話。程江南往他背部哈著氣:“分手?我才不傻呢?我這輩子都要纏緊你,想甩都甩不掉。”
“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他應道,本是要把碗放到碗櫃裏去的,卻叭一聲掉回了洗碗槽,“程江南,你再哈氣試試!”這一刻,青筋早已爆起,身體繃得梆緊。
程江南卻作亂似的就是不肯停止,呼得越發起勁。兩隻原本抱著他的手慢慢穿過襯衣紐扣,在他胸口撥弄。
裴景軒一聲低吼,將她扯到身前,也不管自己手上還有水漬,抱著她就低頭,撅緊了她的唇。她原本就是想與他逗逗樂,不想他會如此狂猛地來吻自己,一時被吻得暈頭轉向,隻能低聲求饒。
這求饒聲聽在裴景軒的耳朵裏,便是變相的邀請,他越發不客氣,大掌壓上她的腰,用力把她往自己懷裏壓,是要把她和他糅成一團的架式。程江南哪裏是他的對手,軟綿綿地落在他懷裏,由著他為所欲為。
“濕……濕了。”她突然猛掙了一下,叫了起來。
裴景軒用力壓著她不讓她動,眉眼裏染滿了揶揄:“怎麽?等不及了?”他的唇再次壓了下去,阻斷了她的話。她的煽情話激起了他的萬丈熱情,根本不管身在何處,伸手扯開她的……
“好多水!”趁著他的唇往下滑的時候,她再次開了口,氣喘得有些急。
“是嗎?”裴景軒的指伸向某處,“水越多越好。”
“不行了,不行了……”
“不行了?寶貝,還沒開始呢。”
“不、不是……是……廚房……”
等到程江南說清楚“濕了”、“好多水”、“不行了”指的都是廚房時,廚房的地板早就給澆透。因為她靠著洗碗池,也未能逃過一劫,真正來了回濕身。
換身衣服回來,看到裴景軒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正低頭邊逗太陽神邊給鍾點工打電話:“廚房濕了,過來清理一下吧。”
聽到這“濕”字,程江南的臉燒了一下,想到的是自己先前說過的那幾個歧義明顯的詞語。那時著急,並未多想,此時一回顧,還真夠讓人臉紅心跳的。她低頭快步走進廚房,把碗洗幹淨放進了碗櫃,迅速消滅了做過壞事的痕跡。
幾分鍾後,鍾點工來了,跟著一起進門的,還有傅明義。
“喲,這是怎麽回事?廚房搞成這樣?”傅明義一進門就看到了廚房的慘狀,開口問道。
程江南紅著臉進了洗衣間洗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麵對傅明義。
裴景軒扯了扯唇角,半點沒有做壞事的自覺,睜眼說著瞎話:“不太清楚。”
“是不是太陽神打開的,它有一次就把碗櫃給頂開了。”鍾點工道。
某人含首:“有可能。”
某太陽神無比憂怨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律師先生,栽贓陷害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傅明義唇角擒起意味深長的笑:“依我看,這事不太可能是太陽神做的。老實交待吧,剛剛和程江南在廚房裏做了什麽?”
太陽神唔唔了兩聲,把頭偏在了他的膝蓋上,感激著他的英*眼。
“有什麽事嗎?”裴景軒聰明地沒有接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傅明義四下裏瞅了瞅他的房間:“今晚我睡你家。”
“不行!”好不容易才得到和程江南獨處的機會,他可不想添這麽一盞高瓦電燈炮。
傅明義耍賴般窩進了沙發裏,“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可以。”裴景軒出人意外地點了頭,伸手拿出電話,“傅明義今晚住我家。”
“你給誰打電話!”傅明義的臉色一時大變。裴景軒將電話甩了過去,上麵赫然顯示出巫明明的電話號碼。
“你狠!”
他本來就是為了躲巫明明才來這裏的,此一時被裴景軒揭發,怎麽還能留。他扭身就跑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給巫明明捉到了似的。
裴景軒滿意地勾了勾唇,起身走向洗衣間。程江南正在搓衣服,背對著他,頭彎下。馬毛順溜地垂下,落在胸前,露出一截白嫩的頸子。他走過去,從背後將她抱住。
不防他這樣,程江南猛激了一下,差點跳起來。他的頭壓下,壓在她的肩膀上,沒讓她跳開,雙臂桎梏了她,雙手已經不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