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抬高,撫了撫她的發,滑到她的臉頰上:“難得你能理解我。”

“當時事發突然,即使不是杜純語,我也會選擇能抓緊的那個。”他解釋著。

她點頭:“我知道,而且你也試圖救過我,隻是沒抓住。我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什麽都看得很清楚。”尤其他不顧眾人在場就來檢查她傷足以說明他的急切,還有他給她洗手洗臉時,眼眸裏的柔情,那柔情裏有著劫後餘生的驚悸,有著對她的歉疚,也有著對她的極至疼寵!

她都看得清楚。

將她收入懷中,裴景軒閉上了眼睛:“南南,下次不要這樣嚇我了,我隻有一顆心髒,經不起這些折騰。眼看著心愛的人滾下去卻隻能抓住別人的手的感覺,比自己滾下去還要痛苦。”

背後,傳來一片嘻笑聲,看到他們如此親熱,大家善意地起著哄。程江南尷尬地往外退,裴景軒索性將她收緊在懷裏:“今晚,不許溜掉了。”

“不要。”她有意跟他唱反調。

“你想我自焚而死嗎?”他意有所指。

程江南紅著臉去看那些正與本地人比賽爬竹子的男人們:“你如果能得第一,我就去你房間。”

她洋洋得意,賭的就是他的手不受力,爬不上去。裴景軒勾了勾唇角:“行,但如果我得了第一,你要主動取悅我。”

“行!”

裴景軒走到了杆子下,那裏,新一輪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怎麽辦?我女朋友一定要我取得第一才肯跟我同房。”

程江南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臉頓時羞得通紅,連人都不敢看了。

“這還不簡單,誰得了第一就讓給老板不就得了。不過,老板,是不是得給讓位者發個大紅包啊。”

小王正想盡辦法彌補錯誤,這會兒自然要幫著出主意。

裴景軒點頭:“當然。”

於是,律所的所有男性同胞都上去了,舉的口號竟然是:為了老板的性福而努力。山寨人自然是看透了一切的,比賽開始後,他們有意爬得慢慢的,有的爬了一半就滑了下去,最後讓律所的一年輕小夥給奪了頭籌。

小夥子喜顛顛地把代表第一名的紅綢送到了裴景軒手中,裴景軒優雅地笑著,對程江南眨了眨眼。這樣都行啊,她算是見以識到了。。

裴景軒大方地讓助理給小夥子發了個超級大紅包,小夥子樂得在原地蹦了幾蹦。裴景軒握著紅綢子走過來,後麵的小姑娘們聲聲感歎:“媽呀,這輩子別說做程江南,若能做一回老板手裏的紅綢子就死能瞑目了!”

程江南看著他那風度翩翩的樣子,心裏一緊,抬腳就走。一群當地山寨的土民們把她給擋了回來,推向他的懷抱。裴景軒接過她,護在懷裏,不讓外人再碰。這份滿滿的在意,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皆羨慕得不得了。

晚間,律師助理小王送了她一套衣服。

“這是本地的喜服,據說相當複雜,你幫我研究研究。”

程江南拿回屋,攤開,果然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大小物件,攤開來鋪了滿滿一床。她邊研究邊往身上套,半個小時後終於把這複雜的東西穿戴整齊。紅紅的喜服如火一般,映得她的臉都紅了起來,美麗極了。

裴景軒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身著火紅服裝的她,愣了一下,目光隨之火熱。他一步步走來,目光越發放肆,遊走在她露出來的皮膚上。程江南微微不自在地伸手擋住胸口,他一傾身,將她壓在了**。

他喝了些酒,淡淡的酒味撲來,不僅不讓人反感,反而更添成熟男人的味道。他低頭,在她唇上碰了碰,聲音暗啞:“說好的主動呢?”

說完,躺在了一邊。程江南紅著臉爬到他肚子上坐好,低頭學著他往日的樣子描摩他的唇。她學東西很快,早學得七七八八,但動作卻分外羞澀。手在他身上碰著,一下,一下,生生將他碰得繃起了身體。偏偏她一伏下來,衣內風景就在眼前。

如此畫麵,直叫裴景軒氣血倒流。足足有半個月沒有好好“吃”過的他哪裏還忍得住,翻身將她壓下,化被動為主動!

兩分鍾後,傳來了裴景軒的悶吼聲:“這是什麽鬼東西!”

程江南臉紅地看著自己穿了半個小時才弄好的變態喜服,臉頰抽了抽,小聲陳述:“這是本地人的喜服。”

“喜服?這是有心不讓人洞房了?”看得到摸得到吃不到!火燒火燎的他才懶得去研究怎麽脫,直接一扯……

第二天,小王趁裴景軒不在的時候湊近了程江南:“昨天的喜服研究好了嗎?”

“研是研究好了。”程江南的臉上一陣泛紅,隻是衣服已經被某人給扯壞了。

“是嗎?你教教我怎麽穿,等我結婚就穿這個。”

“還是……不要了吧。”程江南捂了捂臉,“穿那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做好洞不了房,衣服被撕的心理準備。

小王哪裏知道要做好什麽準備,笑嘻嘻地點頭:“放心吧,結婚的準備早就做好了。”

程江南快速把裴景軒賠給她的衣服遞給小王,拔腿就跑了。

兩天兩夜的休閑終於結束,在裴景軒的特許下,大家周一早上才往回趕。大家臉上皆是滿足,隻有程江南,一上車就開始睡覺,整個車程中沒有醒來過。裴景軒勾勾唇角,長指撫摸著枕著他膝蓋睡得正香的人兒,無盡滿意,寵溺明顯。

他閉了閉眼,雖然也沒睡多少,但精神卻很好。

老湯的車速快,趕到學校時,剛好能趕上上課。程江南急急忙忙從車上下去,腦袋差點撞到車頂,他伸手為她擋了一下:“慢點,別毛毛燥燥的。”

程江南羞羞地笑了一下,朝校門口而去。

突然想起欠裴慕陽的一百萬還沒有還,程江南趁著休息時間去打他的電話,隻是他的號碼一直打不通。算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以前他還常去一統天下,自裴景軒回歸後,去的次數便少了。

她給他發信息,那頭也沒回音。最終,她去找了季雨瑤。

“知道裴慕陽去哪兒了嗎?”

“為什麽要告訴你?”季雨瑤一副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

“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季雨瑤的臉一時憋紅,差點顯露原型。幸好來了電話,才將她的狼狽掩蓋,她急著去接電話:“表姐,你們去旅遊了?什麽,你看到慕陽了?嗯,我知道了。放心吧,表姐。”

她掛斷了電話。

原來裴慕陽出門了。知道再得不到更多的消息,程江南轉身就走。

“程江南,你什麽意思?以為我被甩了嗎?我告訴你,我們的關係好得很!”季雨瑤突然對她叫了起來。

聽著她發神經,程江南揉了揉眉頭,不予理會。季雨瑤卻瘋了似地衝過來,扯一把她,將她扯得打起了趔趄:“我一定會讓你變得很慘很慘!”

“這話應該我送你。季雨瑤,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前放過你是你運氣好,以後,就未必。”她穩住身形,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如果當年不是弟弟身上帶了人命,她早就找季雨瑤算賬了。

“這個世界上誰對誰錯,一清二楚,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否則自身不保!”說完這話,她頭也不回地離去。季雨瑤在背後氣得直跺腳,裴慕陽去了哪裏卻不跟她說,而這事還讓程江南知道,讓她覺得特別特別沒麵子,所以才會失形。

周三課不多。程江南去了一趟網吧,在網站上發了幾份尋親啟事。網絡資源繁複,像這種不博眼球的東西,估計沒有多少人會看。但也算一個渠道,總要抓住。

為景哥哥找親人的事,她一直沒有放棄過。隻是,人海茫茫,誰才是他的親人啊。

暗自歎了陣子氣,方才走出來,在門口正好與楊教授相碰。

“小姑娘上課時間跑網吧,要不得。”楊教授慈祥地開著玩笑。程江南報之以微笑,打了聲招呼忙解釋:“沒課,正好需要辦點事。”

楊教授向來欣賞她,說這話也隻是開玩笑。兩人一起往學校走去,自然會談起鋼琴比賽的事。

“不是一直有希望奪冠的嗎?怎麽忽然就輸了?”雖然季雨瑤也是他的門下弟子,但相較起來,他更喜歡有天賦有靈氣的程江南。

程江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發生了一些事情。”對於楊教授的寄予厚望,她覺得挺內疚的。好在楊教授並不深問,反倒還說了些鼓勵的話。

說完,又免不得感歎起來,“說起來,我教過的學生裏麵隻有你和小裴最有天賦,可惜小裴到底沒有堅持下來,最後做了律師,現在隻剩下你這一根獨苗苗了。”

小裴,做律師?

程江南的腦子轉了轉,自然沒有忘記裴景軒在音律方麵的能力。

“您說的是裴景軒嗎?他也做過您的學生?”

“是啊,他是我教過的最得意的學生。”楊教授點頭。

程江南忽然想起裴景軒不是學校的人卻能自由進入琴室的事,那時沒多想,此時才明白,應該是跟楊教授一起去的。

“聽說,他還做了你們比賽的評委啊。”

聽他這麽問,她點頭,“嗯,他是因為手傷了才沒彈琴的吧,挺可惜的。”

“手傷?”楊教授一臉的驚訝,“他的手傷了嗎?”

看著楊教授一臉驚訝,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話已說出口,不得不點頭:“是啊。”

“難怪,他失蹤一陣後再回來就說不彈琴了,為此我還難過了好久呢。”楊教授此時有的是更深的感歎,“真可惜了啊,多好的一個人才。那時他才多大啊,那麽喜歡彈鋼琴,沒了手不跟沒了命差不多嗎?”

楊教授想起了自己對他當時決定的諸多不理解,此時後悔得不行。

“是啊。”程江南跟著感歎,想象著少年的裴景軒絕望的樣子,又替他難過起來。

“他一直跟您學鋼琴嗎?”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楊教授點頭:“是啊,從四歲開始,學了六七年,別看他那時年紀小,學得比誰都快。”

“啊,那不是十一二歲就沒再學了。”她計算著,腦海裏掠過景哥哥的影子。景哥哥死的時候也隻有十一二歲吧。那時候隻覺得他長得挺高,特漂亮,卻從來沒有問過他到底多少歲。

“裴景軒小時候是不是也特好看啊。”她忍不住好奇起來。

楊教授連連應道:“是啊,是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漂亮的男孩子,真是太漂亮了。對了,我那兒還有他參加比賽時的照片,想知道的話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