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去幫他擋酒,但學校領導都在,賣的也是他的麵子,自己去了又能做什麽?她隻能給老湯打電話,讓他多盯著點。
一點鍾的時候,老湯打來了電話,“程小姐,老板喝多了,我這兒走不開,您那兒有辦法幫他買點醒酒藥上來嗎?”
程江南原本已經睡了的,聽說他又喝醉了,一顆心都揪了起來,睡意已經全無。她問了他們的方位,知道裴景軒依然在那家酒店的客房裏,第一時間起床,出了宿舍。
校門早就關了,好在學校的圍牆並不算高,她從圍牆爬了出去,直奔酒店。在樓下的藥店買了醒酒藥,這才急急上樓。
房門是老湯給開的。門一開她就急切地去尋找裴景軒的身影,最後在沙發上找到了他。他撐著頭,十分痛苦的樣子,身子都泛著虛。
“把藥給我吧。”老湯道。
程江南遲疑了一下,沒有給他,“你先回去吧,這裏我看著就好了。”
聽她這麽說,老湯的臉上立時泛起了笑意,自然不會留,快速離去。
裴景軒怕是醉得深了,他們的對話他全都沒有聽到,也沒有反應。她快速找了杯子,用開水燙過後才衝藥。衝好後輕輕去推他,“喝藥了。”
好一會兒,他才略動動,卻並沒有接藥。他的眼睛閉著,眉頭蹙緊,顯然正難受。房間裏沒有勺子,她也知道他用不慣外麵的東西,遲疑許久後,將藥喂進自己嘴裏。
而後傾身,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把藥水度了過去。感覺到柔軟的唇瓣,他吸了吸,將藥喝下去。她用這種方法一口一口地喂他,每一次都等他全喝了再去喂下一口。
用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將藥喂完,她去擰毛巾給他擦臉。指輕輕觸著他的唇角,小心翼翼,一點一滴,生怕擦得他不舒服。看著他眼底因為疲憊而起的青色,她的眸子跟著沉下去,沉了複雜的情緒。
擦完,也不敢打擾他,隻將他放倒在沙發上,搬了被子過來給他蓋。她沒去睡上床,而是坐在沙發下的地毯旁,守著他。他睡得很安靜,可能藥水起了作用,擰著的眉頭慢慢鬆開。她伸手去握他的掌,也隻有在他睡著的時候,才敢這樣做。
他的掌心幹燥而溫暖,細細的紋路根根清晰,手指微彎,十分漂亮。似乎知道她在握他,他的掌一收,反將她握住。她抽了抽,他反倒握得更緊。她沒敢動。
索性就讓他這麽握著吧,趁著這個時刻,也讓她短暫地貪戀一下他的溫度。把臉貼了上去,碰著他的指,她閉上了眼睛。
裴景軒一覺醒來,感覺舒服了許多,隻是喉嚨幹得很。他動動手指,想要去倒杯水喝,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裏握著一隻手。他垂眸,看到了倚著沙發坐在地上的程江南,她已經睡著,頭壓在他的指側,滿是依賴。
她的到來讓他極為意外,看著她這樣子,心口更是一陣發軟,忘記了口幹,隻去看她。睡著的她一臉無害,也少了那份倔強,白皙的臉龐散發著點點光暈,讓人無法移眼。
她身上什麽都沒蓋,隻有一件單薄的衣服裹著,背後的肩胛骨突得有些高,顯出了她的瘦削。室內的空調開得有些低,她的臂上**部位都起了雞皮顆粒。他輕輕抽出自己的被子,給她蓋。
這小小的動靜驚動了程江南,她醒過來,對上了一雙眸子。
“你醒了?”沒想到自己會睡著,此時與他相對,多少有些尷尬,“要喝水嗎?”
她急急去倒水,因為太急,差點燙到自己。裴景軒在背後看著,眼皮一跳一跳的。
“喝吧。”她把水遞過來。
他接過。因為水燙,隻掬了頂部,半隻臂懸空。這動作顯得他的臂特別修長,握杯的姿勢又別有一番風流。程江南眨眨眼,她承認,自己總是會輕易地被他迷住。
他小口小口地抿著,把那一杯水喝完時,額上已沁出汗來。不舒服地抹了抹,他直起,“我去衝個涼,如果不方便,再去開間房。”他將錢包掏出來,放在桌上,用下巴點了點。
而後,轉身進了浴室。
衝完涼,加上醒酒藥的作用,他整個人清爽好多。不太習慣用酒店裏的東西,但還是將浴巾圍在了身上。走出來,卻看到程江南還坐在那裏。
“還在?”他微微驚訝,輕問。
程江南站起來。看到他隻圍了一塊浴巾,並沒有回避,卻當著他的麵兩手一翻,將身上的T恤給脫下。
“你……”
裴景軒給她突然的舉動驚得不輕,隻來得及輕呼,T恤已經掉落地板。脫掉T恤後,她並沒有停止,而是依次解掉小衣……以及身上所有的束縛!
“程江南!”他叫出了她的全名,嗓音都啞起來。此時的她在他麵前微微顫抖,像一朵**在微風中的水蓮,凝脂一般的膚色泛起點點光澤,勝過美味的蛋糕,引、誘著人去品嚐。
“我不是柳下惠!”他警告,青筋跟著暴了起來。
她不僅沒有聽他的警告,反而走過來,主動抱住了他。滿身的馨香,滿身的柔軟,即使是柳下惠也會變成流氓!
“程江南。”他再呼,聲音啞得不像話,雙臂緊緊貼在身側,拳都掐了起來!程江南主動將唇送上去,去吻他。她的吻在他腦中炸開,炸得理智一片支離破碎!他終是鬆開了拳頭抱緊她,回應她的吻,並且馬上占據了主導地位,用火熱襲卷她的唇瓣!
不知是怎麽上的床,他像瘋了般在她身上撩撥著,要把這場火燒得更旺,更盛!他的唇齒滑向她的頸間,她抬身回應,更將他激得血液沸騰,將她往懷裏收,朝更深之處攻城掠地!
“不,不對!”
烈火就要燒到最高點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停了下來。低頭去看懷裏的人,眼眸扯緊,“告訴我,你這是什麽意思?”她昨晚還那般抗拒他,早上甚至發微信跟他撇清關係,晚上卻突然熱情如火,他不能不產生疑惑。
程江南的眉狠狠一蹙,扯出一片不堪,不敢與他相對,她垂下了眼皮,睫毛在痛苦地顫抖,“不知道怎麽謝你,今晚就當……是我的謝禮……”
這話太難已啟齒,她花了好大力氣才說完。他的臉已經變了色,原本滿是情預的眸子漸漸暗淡,冷卻成冰。他放開了她,爬起來,伸手扯過被子將她蓋住,拾起浴巾重新圍好。做完這些,他轉了頭,從桌上的煙盒裏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煙霧杳杳,在兩人間沉默地升騰,空氣,壓抑到要命。他的臉對著窗口,一下一下的吸著煙,隻偶爾用漂亮的指頭去撣一下煙紅。側臉繃起的,是深沉的思緒。
程江南縮在被子裏,尷尬著,連去都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有。
“我的確很想要你,但不僅限於今晚,如果你沒有打算跟我一生一世,就不要打這個主意。我裴景軒還沒有到要收一個女人的身體做謝禮的地步!”一根煙快要抽完的時候,他終於出聲。
這話,隻會加重她的難堪,她將頭壓進被子裏,根本不敢麵對他。輕輕的關門聲傳來,他進了浴室。五分鍾後,他走出來,穿了原來的衣服。拾起沙發上的外套,在原地略停,依然沒有看她,“你今晚就睡在這兒,我回去。”
她沒敢探身,更不敢挽留他,在**一動不動。他拉開門把,真的走了。
關門聲輕輕響起,卻重重地撞擊著她的胸口,扯過被子來,她將臉掩得更深。
第二天,早已風平浪靜,學校果然沒有處罰鄔梅梅,而她也照常來上課。一夜沒睡好,程江南紅了一雙眼,在校門口碰到了她。她也紅著眼睛,顯然和自己一樣,沒有怎麽睡。
“沒事吧。”她問。
鄔梅梅搖搖頭,“沒事。”嘴上如此應著,精神卻不好。程江南走過去,突兀地抱住了她,“梅梅,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有什麽好的,最後還不是逼得你又去找裴景軒了?”鄔梅梅的聲音嗡嗡的,很是不舒服。
提到裴景軒,她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最後隻道,“隻要事情解決了,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鄔梅梅沒應聲,精神始終懨懨的。知道她這是因為連累了他人而不舒服,不由得去拍她的背,“沒事了,不要再去想了。”
兩人並排走向學校,進了食堂。整個吃早餐的過程鄔梅梅都心不在焉的,在想豐什麽,也沒說話。程江南也沒好到哪裏去,反反複複地回憶著昨晚的事,連吃了什麽都沒搞清楚。
吃完早餐走出來時,鄔梅梅突然拉了一把她,“我想請裴景軒吃飯。”
他幫了她,請吃飯是很正常,程江南自然不會提出異議,“是該好好謝謝他,什麽時候?我把時間安排一下。”
“你不用去了,反正是我倆的事,跟你沒關係。”她道,有意將程江南推出去。程江南沒說什麽,默默點頭,她這麽說是不想自己去徒增尷尬。感激地握握她的手,一切盡在無言中。
“等一下。”鄔梅梅突然掙開她的手,往前走去。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程江南看到了季雨瑤。季雨瑤大概也是來吃早餐的,一如既往地,後麵跟了幾個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