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雯,來給哀家看看,這對東珠的成色可還好?”太後坐在桌前,手裏拿著兩顆上好的東珠,瞅著沁雯嫋娜的身影走近,心裏頓時高興起來。
沁雯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邊,瞅了一眼,說道:“是極好的東珠,母後好好留著。”
太後笑著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母後也沒什麽好送給你的,皇帝冊封你的時候,母後就沒給你什麽,這對東珠就是給你準備的,拿去吧。”
沁雯見太後這樣對待自己,一時心裏感動,眼眶頓時就紅了:“母後,臣妾不需要這些東西,隻是想讓皇上的寵愛。”
說著,就要跪在地上。
太後自然是很納悶兒,按理說皇帝對她一直都是挺好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為何今日會這般的哭泣,真是讓人理解不透。
“昨兒在禦花園中見到了莞妃,臣妾原本不該多想的,但總覺得皇上對她不是很反感,母後也是知道的,莞妃的容貌是絕美的,臣妾和她相比,當真是望塵莫及。”說著,她垂下頭去,輕輕擦拭淚水。
太後一時震怒,但礙著沁雯還陪在身邊,於是趕忙安慰:“你放心,皇帝心裏有數,萬不會寵愛那個女人的,最多就是個擺設,總不能她已經從皇陵出來,再讓她進去,這樣總不是很好的。”
其實這些都是皇帝當時和太後說過的,太後著急接沁雯入宮,就給答應了下來,畢竟莞妃成不了多少氣候,況且沁雯遲早都是當朝的皇後。
錦霜算著該是到太後宮中請安的時間了,瞞著尹雪嫣,她一個人從景仁宮中出來,一路低頭,不曾與任何人搭話,匆忙來到筵慶宮中。
沒想到正好趕上聽到太後和沁雯的對話,一時著急,匆忙就放出信鴿,給墨暄玉報信。
太後好不容易將沁雯給哄著回了寢宮,於是喚了雙兒過來:“去把錦霜給哀家叫過來。”
說話口氣及其冷淡,雙兒一聽,慌忙點頭退了下去。
錦霜從假山石後出來,沿著小路就朝著筵慶宮方向走去,路上正好碰到雙兒,兩人對視一下,雙兒帶著她一路走到筵慶宮,兩人都未曾多說一句話。
到了太後寢宮,錦霜倏地就跪伏在地上:“奴婢叩見太後。”
“最近皇上可曾到過景仁宮?”太後說話很淡漠,錦霜不明所以,搖搖頭:“不曾來過。”
“哦?”太後瞅著她,滿臉的疑惑:“既然這樣,那莞妃有何動靜沒?”
錦霜微微抬起眼瞼,望著太後的神色實在有些不對,估計太後很快就會對尹雪嫣采取措施了,心裏更是緊張。
“確實沒有任何動靜,莞妃平日就是帶著奴婢和香兒在宮中閑逛,對皇上也有些反感,畢竟皇上見到她從來沒有好臉色。”錦霜說得很自然,好像墨離軒當真和尹雪嫣就是仇敵一樣。
太後點點頭,讓她退了出去。
錦霜剛走出太後寢宮,就慌忙將自己額頭的汗珠擦拭了下,沁雯為何要這樣汙蔑莞妃,皇上分明就對她很反感,難道就是這樣,沁雯也不能放過她嗎?
一路上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好像總有什麽事情要
發生了一樣,正走著,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喚著她的名字,錦霜疑惑地轉過頭來,慌忙垂首:“奴婢見過德妃娘娘。”
沁雯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邊,“本宮剛從太後寢宮出來,暫時還不想回寢宮去,如今瞧見了你,要不就到莞妃宮中小坐一會兒,也算是拉近姐妹間的關係。”
錦霜點頭:“奴婢給娘娘帶路。”
沁雯笑著望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本宮之前不知道你竟然還是太後寢宮的人,真是難得。”說著,就從懷裏取出一方玉佩,遞到她的手中:“這是本宮打賞給你的,好好照顧莞妃娘娘,她在宮中無依無靠的,就勞煩錦霜了。”
錦霜抬眸瞧了她一眼,隨即接過,恭敬地道:“奴婢謝過娘娘,照顧莞妃娘娘是奴婢應盡的責任,奴婢會好好照顧的。”
沁雯笑著點頭,兩人一起朝著景仁宮的方向走去,隻是還沒走多遠,沁雯突然驚呼一聲,“哎呀,本宮倒是忘記了,太後說著要讓本宮待會兒過去給她老人家捶背呢!”
錦霜蹙眉,她低垂下頭,恭敬地道:“既如此,那奴婢一人先回去,改日娘娘再來探望我們娘娘。”
沁雯滿臉抱歉地點頭:“下次一定到景仁宮去坐坐。”
說完,帶著自己的宮女便離開了。錦霜撇了下嘴,這個沁雯到底在搞什麽鬼,不過反倒想一想,應該也沒什麽太過分的事,於是抬腳就朝著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娘娘,這信鴿怎麽辦?”身邊的司琪從旁邊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沁雯輕輕一笑,她轉頭瞥了眼已經遠走的錦霜,“扔了就行。”拿著隻死鳥能有什麽用?
她低下頭來瞅了眼袖中的紙團,居然又想要傳遞消息給墨暄玉,她肯定不能讓錦霜再活下去了。
抬頭望著天邊的晚霞漸漸褪去,尹雪嫣站在窗前,她手扶著窗門,側眸的瞬間,看到香兒怯生生地走了過來。
“娘娘,別等了,她待會兒可能就回來了的。”香兒抿了下嘴,自己也覺得說的話有點兒不靠譜。
尹雪嫣瞅著她淺淺一笑,並沒有再多的表情。香兒挨著她站在窗前,不知道我什麽,錦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如果說真的有什麽急事的話,也應該提前打個招呼才對,如今當真是讓人擔心。
兩個人正在發呆,突然聽見門外一陣**,接著就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尹雪嫣狐疑地回過頭來,待望見走在最前麵的人時,她悚然一驚,香兒已經匆忙跪在地上,口中恭敬地說道:“奴婢叩見太後。”
怎麽也沒有想到,太後會忽然駕臨景仁宮,而在她身邊正攙扶著的盛裝女子,竟然是沁雯。
“抬上來!”也沒等尹雪嫣行禮,太後淡淡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手撫著玉鐲,眼中一片冷清之氣。
尹雪嫣垂首站立著,待麵前的幾個人將那少女抬上來時,她瞬間睜大了眸子,哆嗦著半天沒喘過氣來。
麵前躺著的,居然是麵色慘白,毫無血色的錦霜,尹雪嫣疾步後退兩步,香兒見狀,慌忙就站起身來去扶。
“娘娘,您沒事吧?”香兒雙
腿嚇得打顫,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似乎也不允許她軟弱。
尹雪嫣伸手扶著香兒的手臂,她的手在隱隱發抖,蹙著眉頭,她望著太後,再轉頭看著滿臉擔憂的沁雯,她很想知道,錦霜為何會是現在這樣。
“錦霜好端端的,你不覺得她的死很蹊蹺嗎?”太後鳳目半睜,瞟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尹雪嫣被她盯得心裏發毛,心裏的怒火向上翻騰,正想趕人出去,誰料沁雯和顏悅色的走上前來,看著她,眼中隻是澄淨的溫柔:“錦霜是被這枚玉佩上的毒所害,莞妃,你可識得這枚玉佩?”
尹雪嫣一臉茫然,什麽玉佩,她壓根兒都不知道這麽回事?
沁雯看著她好像完全不知的模樣,於是讓身後的內侍走上前來,將包在絹子中的玉佩拿了出來,看似很平常的一個玉佩,居然成為了殺人凶器。
她茫然的搖頭,看著沁雯,再轉頭看著滿臉憤怒的太後,她當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太後冷冷地望著她,斜睨著她道:“若是你不知道這個物件,為何上麵會刻著雪嫣二字,難道不是你想要殺錦霜滅口嗎?”
香兒心神劇顫,淚流滿麵,跪著爬到太後的麵前,扯著太後的衣擺:“太後,我們娘娘待下人一直都很好,怎麽可能會想到去加害錦霜呢,求太後娘娘明查啊!”
尹雪嫣心髒劇烈的跳動,她緊咬著唇,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沒想到終究還是輪到她了,但沒想到居然要以錦霜的命來這樣做。
“跪下!”太後冷冷地瞪著她,眼中隻是憤怒的火焰,“你明知錦霜是哀家身邊的人,還特意撥到你的宮中服侍,你看著哀家不順眼,就想方設法要把哀家的人給害死嗎?”
尹雪嫣蹙著眉頭,她雙唇發顫,卻隻是直挺挺的站著,沒有要下跪的意思。
兩個侍衛慌忙走了上來,將她押著跪在地上,尹雪嫣抬起眼瞼,深吸口氣,別說她現在是個啞巴,恐怕就是個正常人,太後也不會聽她的半句解釋,既然這樣,又何苦多說。
沁雯見狀,也慌忙跪在地上,“母後,如今這件事還未查清楚,千萬別冤枉了莞妃啊!”
太後低頭瞅著她,眼中有一絲不舍:“沁雯,到如今你還在為這個女人說話,若不是她看著哀家不順眼,錦霜又怎會無辜慘死!”
說著,太後轉過頭去,拔高聲音說道:“將莞妃押入死牢,賞白綾一條,今日就行刑。”
死牢?
又是死牢!玥貴妃的事剛剛過去,她就要步玥貴妃的後塵了嗎?
唇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或許她當真自縊了,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最起碼沒有這樣複雜的紛爭,也不會動不動就要人的腦袋。
釋然一笑,她靜靜地等著那些人來處決自己。
隻是沒想到就在要出去的時候,墨離軒會突然來到,她黯然垂下眸子,不想多看他一眼,現在的結局……恐怕是他最想看到了吧?
“你當真那麽想死?”墨離暄臉上露出一抹極度冰冷和決絕的笑容,他晶瑩修長的手指撫摸過她如玉的臉頰:“若是想死,朕可以成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