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談條件

不過,這不是重點,淩躍盛不過隨口那麽一問。

又不是什麽珍貴丹藥。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查案,卻聽上官飛道:“不是剪了劉海麽?怎麽就這麽巧被樂音門的弟子看見了……怕不是別有用心吧?”

一點小傷就四處宣揚,倒是會博同情!

宋雪晴一聽,淚珠子又往外冒,往黃元起懷中縮了縮。

弱者什麽的,永遠會博得同情。

季雲爾本就瞧著宋雪晴可憐,聽他這樣冷嘲熱諷一個小女孩,忍不住便道:“這位師叔,雪晴小妹妹可是不曾提過一句受傷的事情!”虧他還是個大人,心眼兒忒小!

郝美麗也幫腔道:“是啊,小妹妹那疤本來就顯眼,就算剪了劉海也遮不住!”

就有人起哄要看。

黃元起不耐煩磨嘰,便順手撩開宋雪晴的頭發叫眾人看了個真切。

雖然落了疤,卻也才長出新肉來。凹凹凸凸的疤痕爬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顯得格外猙獰。小孩子們都轉過頭去不敢直視,就連大人,也個個於心不忍。

“怎麽傷得這樣重?”

“這丫頭才這麽點大……他也下的去手!”

心下對上官飛所謂的“出手重了些”越發嗤之以鼻。

宋雪晴見好就收,把小臉埋進黃元起的懷中。

元寶想到這疤到底是因自己而起,心裏不好受,就去瞪上官泓。卻見上官泓畏畏縮縮不敢去看宋雪晴的臉,不禁嗤笑一聲:“上官泓,你躲什麽?你自己下的手,自己也不敢看嗎?”

上官泓倒也不是真膽小,他是被圍觀群眾給鄙視的慫了,這時候隻顧著做他的縮頭烏龜,對元寶的話選擇性的充耳不聞。

旁人看他便又多了兩份鄙夷。

淩躍盛不是包大人,但也不慣持強淩弱的事,吾輩修士,本當鋤強扶弱,怎能持強淩弱?當下心裏就有了計較。

這事不是發生在樂音門中,他卻不好多管閑事。

沉吟了半晌,驚覺自己也跟著眾人一道歪了樓,連忙回神。

又去問食堂大嬸。

大嬸道:“回稟仙人的話,昨天下午我們都在食堂,小仙女是煮了茶湯,分量不多,也就一碗,那味道可香了,就是不大好喝……”

她聲音低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自己一時嘴饞便討了一口來喝。

淩躍盛總結:“既然有人喝過,那想來安神湯並沒有問題。”

上官飛見他分明有偏幫之意,忙咬著牙道:“雪蛤毒無色無味,完全可以之後再添進去!真人莫要偏聽偏信才是!”

說完了,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這不是明擺著得罪人嗎?忙道:“淩真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您為人公正,當不偏不倚。”

真是越描越黑。

淩躍盛看了他一眼,對此人已經絕望。

如此不懂分寸,不會看眼色,令人厭惡的緊。

人家就煮了一碗安神湯,他倒好,非在這上頭較勁。

你就不能找點別的說詞?

再說了,那雪蛤又不是什麽劇毒,頂多惡心惡心人,小孩子都不會放在心上。他非要折騰的今天動地,難不成他家的孩子是根寶,別人家的都是草?

“放你娘的狗屁!”元寶衝了出來:“雪兒熬的安神湯我都喝了,上官泓喝的誰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你敢不敢問問他!”

這小孩兒夠彪悍!

眾人都是一愣。

既然宋雪晴隻熬了一碗,而且元寶都喝了,那麽上官泓喝得安神湯是哪裏來的?

齊刷刷的看向上官泓。

就連上官飛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又想起上官泓說是放在竹舍桌上的,心中更是狐疑。

以宋雪晴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靠近竹舍,更別提把東西放在上官泓屋裏。

隻是,到了這時,他總不可能再反口說是誤會,隻得硬著頭皮道:“說不定是你有意偏袒她……”

這是暗示元寶在幫宋雪晴扯謊了。

元寶當即冷笑:“上官師叔若是不信,我可以起心魔誓!”

宋雪晴也跟著道:“我也可以立下心魔誓,我從沒有給上官師兄下過雪蛤毒!”

雪蛤毒和雪蛤安眠湯可是兩回事。

就算起誓也不毫不違心。

上官飛當即愣住。

心魔誓不是隨口說說的,否則若是有違誓言,他們這輩子修為恐怕都無法再有寸進!

黃元起一陣迷茫。

到了這時,他都覺得宋雪晴根本沒給做什麽“報複”上官泓的事情了。

“這事我也是知道的,雪晴丫頭的確給元寶送了安神湯,元寶也喝了。”

元寶大怒:“二哥,你怎麽可以偷聽我們說話!”

黃元起白了他一眼:“我要沒偷聽,你可就成了做偽證的了!”

“那……那也不能偷聽!”

上官飛此時已經幹脆不再開口,他可以逼元寶二人發心魔誓,但卻必然會徹底得罪了黃家。

況且連黃元起都替他們作證了。

難不成真的是上官泓自己亂吃東西陷害他人?

事實上,到了這一步,不管是不是陷害,上官泓這一次都討不了好。

食堂大嬸忽然又道:“我想起來了,昨兒小仙女走了之後,有位少年仙人也拿了一包安神花來煮茶湯來著!”

被眾人逼到了絕境的上官飛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著大嬸問道:“可還記得是誰?是不是他?”

心急之下,竟是直接指了黃元寶。

這下,就連黃鶴年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上官飛卻沒有注意到,上官泓自那大嬸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拚命往人堆裏鑽。

隻見大嬸搖搖頭:“哪能呢,沒這位小仙人好看,個頭也要高一些……”指了指一直往後躲,努力想把自己藏起來的上官泓道:“瞧著和這位仙人差不多高,就是沒這麽胖……”

眾人嘩然。

上官飛頓時漲紅了臉,恨不得把伸出去的手砍了算了。

他怎麽就這麽手賤呢!

黃鶴年忽然大笑三聲:“上官飛,這指鹿為馬的本事可是你們上官家家傳?如今可是聽明白了?可還要往我黃家頭上潑髒水?可還要將宋雪晴交給你們處置?”

淩躍盛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和煦的問道:“上官道友,可還有疑問?”

那模樣分明在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狗頭鍘伺候!

上官飛羞憤欲死,被他們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死死的瞪著此時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上官泓。

第一次覺得,族中的這個所謂的天才,看起來這麽不順眼。

“孽障!我再不管你的事了!”他罵道,竟是拂袖而去!

在圍觀群眾的噓聲中奪路而逃。

獨留下已經傻住的上官泓站在原地,麵對眾人鄙夷憤恨的目光,恨不得人間蒸發。

“上官泓,你還有什麽話說嗎?”淩躍盛看向仿佛被全世界一起遺棄的少年,冷淡的問道。

好像在問死刑犯有什麽遺言似的。

上官泓頓如一灘爛泥,頹然的坐到在地上。

目光渙散,語無倫次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昨日見到宋雪晴采了安神花熬安神湯,便想了一個嫁禍的主意。

他身上是有雪蛤毒的……那是他平日裏捉弄人的小玩意。

隻是他到了如今也想不明白……明明隻是在安神湯中摻了一點點的雪蛤毒,為何會發作的這樣厲害?

淩真人聽完之後,更是無語,直接讓弟子將上官泓帶了下去。

給自己下毒,然後還去誣陷別人?

這倒黴孩子,長了個豬腦子,還敢做這種事?

事情了結,黃鶴年與淩躍盛之間一派和氣,手把著手,就差沒唱一出哥倆好:“淩真人,這次多虧了你……隻是雪晴丫頭卻是著實受委屈了,還請淩真人還她一個公道。”

淩躍盛也笑容滿麵道:“這是應當的,我樂音門還從未出過如此下作之事!不過此事事關宗門遴選,我還需得稟過掌門真人才能給你們一個交代。”

“領導那裏是該交代一下的,回頭我請你吃酒。”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