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遠俯身咬住林薇的唇,狠狠地吸了一口,火熱的氣息順著她的唇角來到耳邊,邪魅中帶著調侃地說:“誰剛才欲求不滿地求著我用力、再用力呢?怎麽,這會又裝起青澀了?你這隻小妖精,果然名不虛傳,演技跟床技一樣精湛!”

“那你這位大公子喜歡我這隻妖精嗎?”林薇白皙的手指緊緊扣在張齊遠的肩上,笑得勾人攝魄。

“我不喜歡你,我會這麽賣力嗎?來吧,小妖精!”張齊遠低低地吼了一聲,加快了身下的動作。

奢華的私人公寓,寬大的雙人床。一時間,隻剩下天雷勾地火般的限製級畫麵。

完事後,張齊遠戴上林薇從地上幫他撿起來的眼鏡,靠在**點了一根煙,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口煙霧:“親愛的,剛才你在給誰打電話?”

“我的一個朋友,在外地!問這個幹嗎?女的啦!怕我給你戴綠帽子?”林薇挑釁地笑著從張齊遠手裏奪過煙,吸了一口,將一團煙霧徐徐吐在他的臉上。

“你知道,我不怕你給我戴綠帽子,我是怕你身邊沒有好貨色,萬一我哪天被你這小妖精吸幹了精華又踹走我了,我還不得給自己找個替補!”張齊遠挑了挑眉,眸子裏閃著狩獵的貪婪之光。

“扯淡!”林薇“騰”得從**彈起來,坐起來大口地抽了一口煙,轉身對著張齊遠正色道:“張齊遠,別怪我沒警告你!你在外麵愛怎麽沾花惹草我不管,但你要敢把你的鹹豬手伸向我的朋友,我會立刻閹了你!”

“喲!”張齊勾了勾唇,一手攬過林薇的肩,將她擁進懷裏:“瞧瞧,啥時候變成小辣椒了?連玩笑都開不起了?”

“這樣的玩笑在我麵前開可以,在我朋友麵前你就省了吧!”林薇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送到嘴邊,狠狠吸了一口,悉數將口裏的煙霧吐在了張齊遠的臉上,挑逗味十足。

“好,以後絕對不開這樣的玩笑了!沒看出來,你還這麽重情義!”張齊遠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鄙夷和不屑:我張齊遠的西褲下,沒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

掛了林薇的電話,百合才發現手機裏有項明打過來的兩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回來了嗎?

猶豫了良久,睡覺前給他回了條短信:回來了,有點累,先睡了。

項明很快又發來一條:回來就好,早點休息。晚安,做個好夢。

或許是真的累了的緣故,百合這一夜睡得格外沉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以為是鬧鈴響了,迷糊中記得非常清楚今天大領導出差了,特別開恩讓自己可以多睡一會的,於是毫不猶豫地按了手機繼續睡。

五秒鍾之後,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回慢慢回籠的意識告訴她,這是電話鈴聲,不是鬧鈴。

“喂……”極不情願地抓起手機,慵懶地應了一聲。

電話那邊,卻沒有任何聲音。

“喂……不說話掛了。”誰這麽討厭,一大早擾人清夢。

“我到了。”那邊終於傳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哦……”百合完全毫無意識的應付。

“哦什麽哦?你是不是還在睡覺?都幾點了,還不去辦公室!是不是嫌全勤獎金太多了?”

電話那邊,聲調越來越高,熟悉的音色和語調帶著薄怒,把百合尚在掙紮中的困意瞬間震到了九霄雲外。

百合連忙從**彈起來,揉揉眼睛看向手機屏幕,在發現“MR.危險”三個字閃了一下之後,手機傳來“嘟嘟”的聲音。

果然是他,莫名其妙,居然掛了電話!

“MR.危險”是百合剛到馬爾代夫的時候,在被年與江掀開了被子之後,悄悄地把“MR.年”改成了“MR.危險”,提醒自己要遠離這個危險的家夥。

愣了三秒之後,她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這是查崗?還是在給我匯報他的行程?”

*

此刻的年與江,剛走出首都機場。

真是一個沒心沒肺沒良心的丫頭!昨天已經告訴了她他今天要來北京,她居然不聞不問,連最起碼的問候都不會嗎?給她報平安,她居然也可以淡然到隻“哦”一聲?!

掛了手機,他忿忿地咬了咬牙,跟上了前麵幾位總部領導的步伐。

百合想起電話裏“MR.危險”的警告,乖乖地去了十五樓。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打掃打掃衛生,辦公室裏的座機響了起來,一樓值班室的保安讓她下樓去取花。

怎麽又是花?項明這鮮花攻勢怎麽沒完沒了呢?

從一樓保安室取出一大束紅豔豔的玫瑰,百合無奈地皺了皺眉,邊往電梯走邊撥通了項明的電話。

“百合?上班了嗎?”項明接到百合的電話,似是很意外,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項明,上次不是給你說嗎?我最近對花粉有點過敏,你怎麽又送花了?”百合開門見山地問。

“送花?沒有啊!百合,你是不是搞錯了?”項明甚是疑惑。

“不是你?”百合微微一怔,眼梢掃到花上,這個時候才發現花束中間插了一張心形的小卡片,她連忙打開來看。

“以後除非我買的花,否則通通不準出現在十五樓!”

雖然沒有落款,但是熟悉的字跡,霸道的口氣,除了她的大領導年大書,記,還會有誰呢?

“百合?你還在嗎?怎麽回事啊?”手機裏,傳來項明略帶詫異的詢問。

“不好意思,我搞錯了,是有人送給我們領導的花,我以為是我的。我進電梯了,不說了,回聊。”百合心虛地掛了項明的電話。

回到辦公室裏,百合趴在桌子上,瞧著卡片上那行剛勁有力的筆跡,秀眉微微皺起,眼睛轉來轉去,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第一次見到他的字的時候,就感覺好熟悉,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嬌豔欲滴的玫瑰不斷地散發出沁人的香氣,給一個人的辦公室平添了幾分溫馨。

盯著花瓣上還在閃著晶瑩光芒的水珠,百合嘴角微微上翹,拿起手機撥通了年與江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很久,年與江才接起來,聲音壓得很低。

“那個,謝謝領導的玫瑰。”

“打電話過來就為了說謝謝?”

“哦……你,什麽時候回來?”

“怎麽?良心發現,知道關心你的上司了?還是,想我了?”

“當然不是!我是想知道我還有幾天自由的時間!”

“是嗎?你不怕我現在就在你辦公室門口嗎?”

“啊?”百合條件反射地向門口望去,剛一抬頭,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氣呼呼地皺了皺鼻子:“不打擾你了,我幹活去,拜拜!”

她掛了電話,唇邊浮起一抹淺淺的幸福甜笑。

幾乎是同一時刻,年與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剛毅的臉上終於現出了幾分柔和的線條。

剛才他正在開會,感覺到手機震動,第六感覺告訴他,會不會是她打來的?

果然,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不枉費他昨晚那麽晚還派人給他訂花。

返回會議室的路上,年與江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中午下班,百合和一群底下樓層辦公室裏的女同事一起剛走出辦公大樓,就聽到周圍的女人一個個竊竊私語起來。

“那是誰啊?好有型啊!”

“不認識,這麽帥,應該不是我們研究院的吧?”

“還行吧,嫩了點,沒有年書,記有味道。”

“......”

因為有人提到了年與江,百合還未及對這群花癡女同事口裏的帥哥產生好奇,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百合!甄百合!”

循聲望去,項明手裏晃著墨鏡,滿臉堆笑地向她款款走過來。

再看看周圍那幾個花癡的女人,一個個俱是一副“原來如此”的了然模樣,笑嘻嘻地向食堂方向走去。

原來她們剛剛議論的人就是項明啊!

也難怪,他今天穿的是休閑的T恤和牛仔褲,在這樣一個處處西裝革履的機關大樓下,顯得格外青春耀眼!

天生就是細皮嫩肉的,雕刻般的五官,再加上他那張招牌式的陽光笑臉,難怪讓那些久坐辦公室的女同胞們連矜持都忘記了!

“你怎麽來了?今天不上班嗎?”百合不想成為八卦的眾矢之的,連忙拉著項明向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來辦點事,剛好路過你這裏就到了午飯時間,你不會連一頓飯都舍不得施舍吧?”項明嘿嘿開著玩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百合豈有趕人的道理,“我像那麽摳門的嗎?”

“聽說你們職工食堂不錯,要不帶我去嚐嚐鮮?”項明指了指下班員工絡繹不絕走向的研究員職工食堂。

“你聽誰說的不錯?怎麽可能不錯,簡直是太差了!你還是別去了,免得傳出去影響我們單位的聲譽。”百合心虛地直擺手,拉著項明向大門口走去。

剛才他的突然出現已經引起軒然大波了,還想去食堂那種人群密集的地方?萬一引起研究院地震她一介小女子可負不起責任!

項明訕訕地笑了笑,隻好客從主便了。

坐上項明的車,一直過了三個紅綠燈,百合才選了一家西餐廳讓他停了車。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自己像做賊似的,生怕被熟人看到自己和項明在一起。

看著項明臉上一直掛著的柔和笑容,百合覺得自己這種小心思有點對

不起他。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什麽路過這裏,八成都是故意路過的吧?

既然對他沒有感覺,何必再讓他做為自己做那麽多犧牲呢?

點好餐,百合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衝項明笑了笑:“項明,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好了。”

項明微微一怔,望向她時,臉上卻依然掛著一貫瀟灑燦爛的笑:“好端端冒出這樣一句話,旁人聽了,還以為我們在這裏談分手呢!”

“一點都不好笑。”百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白開水,斂去臉上的表情:“我是認真的,你別開玩笑好嗎?”

“我也是認真的,七年前是認真的,現在也沒有開玩笑!”項明低頭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抬眸時,眼睛裏驀地閃進了絲絲縷縷的憂傷,語氣卻異常堅定:“百合,這麽多年來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我們也算是好幾年的朋友了,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種喜歡,既然沒有因七年前你拒絕了我而淡化,今天,也不會因為你暫時不接受我而有任何改變。”

百合看著他深情凝望著自己的眸子,心裏直湧上來的,除了感動,就是一陣陣難以自持的愧疚。

可是,愧疚從來都與愛情無關。

百合七年前就明白這個道理,如今,她更清楚這份感動與動心無關,這份愧疚正是因為不是愛情。

百合抿了抿唇,正色道:“謝謝你,項明。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是一個固執的人,早已經把你列入好朋友的位置,你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好朋友,但是……”

“我也會是一個更稱職的男朋友和丈夫的!”項明激動地打斷她的話,目光裏充滿期待。

百合驀地抬眸望向他,看著項明那張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會義無反顧愛上的俊臉,感受著他真誠眸光裏折射出來的深情,她的心裏除卻感動,亦滑過絲絲縷縷的苦澀。

丈夫?嗬嗬,百合暗暗歎了一口氣。

雖然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結婚的情景,但當“丈夫”這個詞從另外一個從未想過跟他怎麽樣的男人口裏說出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裏隻有淩亂和迷茫。

轉眸望向落地窗外,一個提著公文包西裝革履的男人步履匆匆地經過,她腦子裏突然掠過年與江那張五官深邃的臉。

“項明,對不起,恐怕又要用同樣的理由來對你說抱歉了!”百合努力扯出一絲笑,低眉瞧著自己絞在一起的十指。

“同樣的理由?”項明微微皺起眉,澀澀牽了牽嘴角,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眸底,探究地問:“難道,你是說今天送花給你的人?”

“也不是……”百合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一時間,不知如何實話實說。

她就知道上午那個電話,根本瞞不住他。

項明的心思細膩敏感她雖然親身了解的不多,但讀本科那幾年,常常聽張豔雪在寢室裏毫不掩飾地誇他如何細心如何體貼。

項明雙手握住玻璃杯,拇指在杯壁上用力地摩挲。

良久,他有點勉強地笑了笑,問她:“是你的同事?上司?還是?”

“不管是誰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重要!當然重要!”

“......”

百合兩條秀美無力地輕皺,不知道該說點如何既能堅決拒絕他,又不會傷害他的話來。

“不管是誰,在他沒有娶到你之前,我都不會放棄!你不能每次都不給我公平競爭的機會!”項明有點不甘心地說。

“項明,你能不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不值得的人身上!”百合眼睛裏流露出無奈,語氣裏幾乎在懇求他。

這麽好的男孩,已經將最美好的幾年青春都透支在了戀她、等她的時光裏。既然她給不了他承諾,就沒有資格再繼續浪費他的感情。

“好了好了,浪費不浪費我自己心裏有數!好餓啊,我們先吃飯吧!”服務員將兩個人點的意大利麵和烏冬麵端了上來,項明瞧著百合欲言又止的樣子,轉身笑著對服務員說:“麻煩再上一份巧克力芝士蛋糕。”

他知道,百合不僅喜歡巧克力,也不會拒絕任何與巧克力有關的東西。

隻是這一次,百合不僅對服務員送上來的巧克力蛋糕毫無興趣,連主食都食之無味。項明滔滔不絕地給她講了一些自己來到Q市之後的所見趣聞,百合隻是配合地“嗯,嗯”兩聲,完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研究院門口。

項明把打包好的巧克力芝士蛋糕遞給百合,一臉陽光的嗔笑:“那些女孩子們都嚷嚷著說吃巧克力怕長胖,到了你這裏巧克力都逆襲了,你比以前上學的時候還瘦!”

話語間突增的曖昧讓百合格外不適應,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嗬嗬,我為巧克力平,反了。”

遠遠地看著百合一步步走進研究院,已經上了車的項明,緩緩地取下墨鏡,明亮的眸子裏閃進一抹落寞。

直到再也不看不到百合的影子,他的唇角慢慢地揚起,勾起一抹深深的自嘲弧度,寂寥極了。

百合,為什麽你總是看不到永遠站在你身邊的我呢?

*

夜幕,北京,海澱區。

從酒店出來,年與江跟在幾個已經微醺的集團公司人事部領導的後麵,直接拐進了一家豪華的商務會所。

走在前麵的吳部,長腳下突然一頓,轉身笑嘻嘻地對年與江說:“小年,你剛才喝得太少哦,呆會你可得補回來!”

“領導果然是火眼金睛,少喝一杯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年與江扯了扯嘴角,遞上一支煙,恭敬地幫吳部長點上。

這個已年過半百的吳長江,是集團公司人,事部副部,長,雖然帶了個“副”,但由於資曆深,不僅在人,事部有極高的威望,就是在上麵黨,組領導麵前,不管是提的建議還是推薦的人,也往往會得到最好的反饋。

唯獨讓年與江不理解的是,這位受人敬仰的部,長,私下裏竟特別喜好吃喝玩樂。好在他一向對年與江格外賞識,在黨,組領導麵前幫他說過不少好話,年與江每次都會精神抖擻地陪他玩到底。

而他此次來,就是為了打點好人,事部這些掌握他職位命脈重要致命點的大爺們,自然不敢讓自己醉在他們之前。

在KTV包房坐穩,年與江的一支煙還未抽完,就瞧見了四五個女人從門口魚貫而進,個個濃妝豔抹,穿著暴露,扭著妖嬈的身子,臉上卻都掛著熱情嫵媚的豔笑,像早就分配好了似的,分開坐到了沙發上幾個領導的身邊。

年與江看都沒看擠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聞著空氣中突然竄進來的一股濃重香水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撚滅手裏的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小年,快來快來,點首歌,不唱歌就喝酒!”

年與江抬眸看去,吳部,長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拿起了麥克風,身邊站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手裏握著麥笑靨如花地瞅著屏幕,原來是要對唱。

“我五音不全,我喝酒吧!”年與江輕笑,舉起一瓶酒。

“好,姑娘,好好陪陪我們小年!”吳部,長顯然情緒很高,吩咐完年與江身邊的女人,轉身笑眯眯地攬著自己身邊的姑娘,開了嗓子。

“領導,我幫您倒酒吧!”旁邊的姑娘從年與江手裏拿過酒瓶,不由分說地給他杯子裏注入紅酒。

酒剛倒上,一支煙又遞到了年與江的嘴邊,那姑娘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我幫您點上吧!”

“嗯。”

這種場合他經曆過無數回,可是不知道為何,今天竟連應付的心情都沒有,從始至終臉上都繃得緊緊的。

“領導,您這麽年輕,還沒結婚吧?”身邊的姑娘給她自己也斟了一杯酒,輕輕碰了碰年與江的酒杯,仰頭優雅地咽下一小口。

“怎麽說?”年與江看著霓虹閃爍的舞池裏,那些平日裏斯文正經的領導們的手緊緊貼在陪酒姑娘的腰間,臉上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無奈,慵懶地靠進沙發裏,饒有興趣地問身邊的姑娘。

“嗬嗬,在我們會所來的,都是有身份的大領導。像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能一心一意好好玩的,都是已婚的。像您這樣,明顯一副應付的樣子,不是剛結婚,就是還未結婚,但是已經有了心上人的。”女孩徑直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裏說得雲淡風輕。

年與江低頭扯了扯嘴角,扭頭瞧了一眼女孩濃妝豔抹下那雙嫵媚中透著絲絲稚氣的眸子,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公式化的笑:“你叫什麽名字?年紀輕輕的,還會看麵相不成?”

“我叫玫瑰,已經不年輕了,今年22歲了。”玫瑰回年與江一個淡淡的笑。

“玫瑰?”年與江重複了一句,太陽穴突突跳了跳。

他怎麽總是遇到花花草草?身邊有朵“百合”,這又遇到一朵“玫瑰”?

“順便告訴你們,姐姐我一定找個比你優秀一百倍的男人嫁掉!”

至今,他還能清晰地記起那個小女人在海邊,凍得瑟瑟發抖,還要逞強地學著他的樣子對著漆黑咆哮的大海發泄。

嗬嗬,真是一個簡單得幾近透明的丫頭。年與江咽下一口酒,嘴角不覺地彎了彎。

“我沒說錯吧,領導?”“玫瑰”看了一眼年與江,紅唇貼近他的耳畔,笑得風情萬種:“瞧您眼睛裏的笑,難得的溫柔,肯定是想您心上人了。”

“我是在想你這名字挺特別的。”年與江收回思緒,平靜地對“玫瑰”說。

是不知道緣何,剛剛隻想了那個小女人一會,此刻滿心腹都覺得暖暖的,滿滿的。

隻是,有一種情緒似乎在體內開始叫囂。

他不想承認這種感覺叫思念,不就才分開一天嗎?

“您騙不了我,我前男友愛上我的時候,也整天是這個癡癡的樣子。”“玫瑰”的臉上突然斂了笑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年與江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扭頭瞧了瞧越來越曖昧的舞池,鬆了鬆領帶,給“玫瑰”的杯子裏添上酒,“姑娘這麽小的年紀,談了幾個男朋友了?”

與其跟他們一樣浪費體力和表情,還不如跟這個小姑娘聊天打發時間。

“謝謝。”“玫瑰”吐了一口煙,淡漠地笑了笑:“也就七八個吧,大多是逢場作戲的。您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即使真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傳出去也沒人信,所以還不如真做了,要不就真傻!”

見年與江隻聽不語,“玫瑰”突然嗬嗬嗬笑了起來:“我知道,您跟那些男人都一樣,特瞧不起我們這種女人,**可以寶貝長寶貝短的叫,回頭不小心在外麵再見著的時候,巴不得老遠就繞道走了,擔心我們纏上去呢!”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年與江抿了一口酒,淡淡地問。

“像!”“玫瑰”笑著說:“我前男友跟你一樣又酷又帥,平時怎麽著都行,可是一旦我提起結婚,他立馬翻臉不認人,比他媽翻書的速度還快!所以,我一腳把他給踹了!嘿嘿!”

“結婚?”年與江微微一怔。

這些年來,除了心中那個強烈的目標,他似乎從未想過“婚姻”這兩個字。

“是啊!女人想嫁的男人,自然是她最愛的。而男人不敢娶的,當然也是不愛的。所以,我隻好不斷地去尋找願意娶我的男人咯!”“玫瑰”漂亮的眸子裏閃進一抹澀然。

聞言,年與江這才抬眸認真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隻有22歲的女孩,妖嬈的麵容,精致的妝容,可怎麽也掩飾不住那雙水眸裏透出來的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憂鬱。

一個遊走在各種男人之間的風塵女子,對婚姻都如此在意,難道所有女人真的都會這麽想?

借口上洗手間,年與江走出喧囂的包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良久,撥通了百合的電話。

鈴音響了好久,那邊才接起來,傳來他的小助理帶著拖長尾音的慵懶聲音:“喂——”

年與江蹙了蹙眉:“睡了?才幾點就睡了?”

“啊?”聽到熟悉的聲音,百合驀地睜了一下眼睛,眯眼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如實答道:“都快十點了,你怎麽還不睡呀?”

年與江頓時火大了,咬了咬牙,強壓著聲音,“那你睡吧!”掛了電話。

她是枕頭做的嗎?怎麽除了睡,什麽都不知道?

至少......至少,是不是應該問候一下他?道個晚安?

想到這裏,年與江拿著手機的手用力握了握,沉著臉向包間走去。

“哦,那你也早......”百合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晚安還沒說呢,這麽著急掛了?”百合不滿地撇撇嘴,扔掉手機,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次日一大早,百合剛到辦公室,一樓值班的保安親自把一束特殊的花給她送了上來。

百合一瞧,竟然是極大一束費力羅金莎巧克力花束,直覺告訴她:99顆。

上大學那幾年,每年的生日和情人節,肖睿都會這樣送她這樣一束巧克力花束,足夠她和寢室的姐妹們分享一個月。

年大書季居然也會玩浪漫?

百合心裏瞬間直湧上來一陣甜蜜,謝過送花上來的保安,關上辦公室的門,開始在金燦燦的巧克力中間尋找卡片。

卡片還沒找到,辦公室的座機響了起來。

“甄小姐,請到一樓來取花。”竟然又是樓下保安室的電話。

“花?”百合詫異地瞧了一眼旁邊剛剛收到的巧克力花束:“是不是弄錯了?剛才你們值班的小夥子已經給我送上來了!”

“又來了一束,麻煩你自己來取吧!”保安說完便掛了電話。

百合聽著話筒裏傳出來的嘟嘟嘟的忙音,納悶地皺了皺眉,走出了辦公室。

剛從一樓電梯走出來,百合便瞥到了一樓保安登記處桌上那一大束招搖的香水百合。悄悄地左右環顧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她才上前捧起花,對保安說了聲“謝謝”,連忙奔向電梯。

丟死人了,萬一被那些八卦的同事們看到了......她可不想成為大家茶餘飯後工作間的話題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花店的人弄錯了嗎?

回到辦公室,看著兩束同樣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的花束,百合正在納悶地腹誹,手機響了起來。

“Mr.危險”!

百合莞爾,吸一口氣,滿腹都充溢著百合花的清香,心中一暖,接起了電話。

“喂,領導。”

“不準叫我領導。”即使隔著千裏,電話裏年與江的聲音也充滿霸道地命令。

“哦......年大叔,什麽時候回來?”

“什麽?”

“大叔......我是說,年大叔記,您要查崗嗎?”百合連忙改口,吐了吐舌頭。

“今天的花怎麽樣?”

“嗯。”百合瞧了一眼那兩束花,笑道:“雖然俗氣了點......你是不是真的弄了一花圃啊?”

“俗氣?玫瑰俗氣還是百合不好看?你們女孩子家家不就喜歡這些?”

百合微微一愣,腦子裏迅速咀嚼消化他的話。

莫非,今天的百合是他送的,那這束巧克力?

“誰告訴你每個女孩都喜歡花了?”

“你不喜歡?很好,我可以省很多事了!”年與江口氣輕鬆,在電話裏笑得有點小得意。

看來年大叔今天心情不錯嘛!百合頓時來了興致,拔高了語調:“誰說我不喜歡花?不喜歡玫瑰和百合,就不代表我不喜歡其他花!”

“哦?難道你與眾不同,喜歡狗尾巴草?”

百合氣結,吹了一口氣:“那您老人家聽好了,我喜歡有——錢——花!”

“有錢花?”年與江頓了頓,似乎是琢磨了一下:“你喜歡有錢花?”

“不是我喜歡,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歡!”百合俏皮地開著玩笑。

“好!說點正事,你進我的郵箱,裏麵有關於研究院現狀的一些數據,分類統計好,我回去要用。”年與江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個好字,便吩咐了一點公事,沒有再說多餘的話,掛了電話。

百合琢磨了半天這個“好”字,撇撇嘴,輕點鼠標,正準備登陸郵箱,QQ上項明的頭像閃了起來。

百合心中驀地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連忙點快捷鍵提取了消息。果然,項明發來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底下是一段話:花店老板說送女朋友要送99顆,代表天長地久的愛。我怕我還沒資格對你許諾出地久天長來,隻能多加了一顆,代表我對你百分百的愛。

她居然猜錯了,不是99顆,是100顆!

百合仰頭閉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劈裏啪啦敲了一陣鍵盤,給項明回複了一句:項明,你如果真了解我的話,就知道我並不喜歡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浪費了無所謂,可是你的感情和青春浪費了,就再也沒有重生的機會了!

按了發送鍵,關掉QQ,百合隻打開了研究院內部網的騰訊通,開始專心地做年與江吩咐的工作。

騰訊通登陸了不到十分鍾,預算科的預算員陳怡給她發過來一個震動窗口:小甄,在嗎?

陳怡大百合幾歲,因為工作關係,以前在黨,委辦公室的時候,找她蓋過幾次合同的章,倒是個非常客氣友好的姐姐。

“在。有事嗎?”百合順便發過去一張笑臉。

良久,陳怡才發來三個字:沒事吧?

百合詫異,沒事吧?什麽意思?

“陳姐,我沒什麽事啊,怎麽了?”

又隔了好久,陳怡才磨磨蹭蹭地發來一句話:小甄,我們都相信你。你快找科技科的技術人員查一下,肯定是有人陷害你吧。

相信?陷害?

百合徹底懵了,這是哪跟哪?

“陳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句話還未發送過去,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百合先接起了電話。

“百合,你在哪呢?”是江雨霏焦急的聲音。

“妹妹,你打的是我辦公室的電話,你說我在哪?”百合好笑,這丫頭又遇到什麽急事了?

“哦對對對,我被氣糊塗了。你,你,你沒事吧?”江雨霏結結巴巴地問。

“外麵地震了嗎?怎麽你們個個都問我有事沒事啊?我在辦公室裏能有什麽事?”百合更加納悶,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大早竟是些奇怪的事。

“你在辦公室等會我,我馬上過去,你千萬不要想不開!等我上去!”江雨霏急急匆匆地扔下一句話,便撂了電話。

百合納悶地看了看手裏嘟嘟響的話筒,不解地笑了笑。

視線再次轉到電腦屏幕上來的時候,陳怡又發過來了一句話:你登陸你自己的研究院內部郵箱看看。

看到陳怡的這句話,百合心中隱隱意識到可能真的發生什麽事了,否則這兩個人也不會沒頭沒腦地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