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也和祁未時對視了,一眼之間,便是電光火石的碰撞。

祁未時難以相信,已經分手這麽久的他們,會在這個大大世界的小小角落偶遇——那個人是蘇遠,暖暖的親生父親。

這個幾乎毀掉她整個人生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和他那個有些肥胖並且比他大了十歲的富婆妻子一起,毫無預兆地出現了。

三個人就這麽互相看了半天,誰都沒有說話,可眼裏的情緒卻各不相同。

祁未時的恨,蘇遠的驚,而那個富婆眼裏的情緒,卻是喜。

半晌,蘇遠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說道:“好久不見啊,未時,你,過的好嗎?”

祁未時冷哼一聲,眼神冷冷一掃,說道:“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根本不認識你,再見。”

祁未時向保姆遞了個眼色,便要推著嬰兒車離開。

“等等!”那個富婆忽然拉住了嬰兒車的把手,雙目冒光地看著祁未時,說道:“這兩個孩子,是蘇遠的吧?是你為蘇遠生下來的龍鳳胎,沒錯吧?”

祁未時朝著那女人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也是個有錢人,怎麽一點素質都沒有,我說過不認識他,我的孩子也和他沒有關係!”

富婆仿佛沒有聽到祁未時的話一般,巋然不動,說道:“你要多少錢?說個價碼,這兩個孩子我要了!”

祁未時一聽,心裏的火頓時躥了三丈高,還沒聽說過有人能囂張到當街出錢買孩子的。

“我說,你是有病吧?有病治病!我的孩子養的好好的,憑什麽賣給你?趕緊滾開,不然我要報警了!”祁未時氣的想打人了,她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夫妻,當初蘇遠是怎麽狠心讓她打掉孩子的,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可現在呢,他們竟然要用錢把自己辛苦生養的孩子買走!

蘇遠見氣氛劍拔弩張,打了個哈哈,將他的富婆妻子叫道了一邊,耳語了幾句,富婆妻子才終於點了點頭,走遠了一些,但目光仍然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孩子。

蘇遠回到祁未時的麵前,有些卑躬屈膝地說道:“未時,我想和你談談,你把保姆先支開好嗎?我們這麽久沒見,我其實也挺想你的……”

祁未時看著蘇遠那虛偽至極的臉,再也忍受不了心裏的怒氣,一記耳光狠狠地抽了過去。

蘇遠楞了一下,卻並沒有生氣,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打的對。”

祁未時冷冷開口,說道:“蘇遠,你休想動我孩子一根指頭,這是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

蘇遠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當初做的事情確實很混蛋,對不起,但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定我和孩子的血緣關係吧?未時,實話和你說吧,我妻子年紀太大了,身體不好,已經不能生育了,可她有那麽多的財產,沒有後代繼承,多可惜啊,她很愛我,她會把我的孩子當成是她的孩子那樣疼愛的,隻要你肯把孩子給我,我保證,你一定會拿到滿意的補償……”

啪!又一記耳光打在了蘇遠的臉上,祁未時這一次是用盡了全力。

蘇遠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但還是沒有生氣,好像祁未時現在捅他兩刀,他都不會喊疼似的。

“卑鄙小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會愛上你!孩子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以前我確實貪錢,確實唯利是圖,但我現在是個母親,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也拿去換錢!趕緊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蘇遠抬起頭看了一眼祁未時,眼神裏帶著一絲諷刺,最後露出了一個冷笑,說道:“好,好好和你說的時候你不同意,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是孩子的生父,我一樣可以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我們夫妻倆現在家財萬貫,可以給孩子最好的生活,而你呢?你身無長計,就是個寄生蟲!沒有婚姻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我看你拿什麽和我爭!你就等著收律師函吧!”

蘇遠說完,和他的富婆老婆一起憤怒地離開了。

祁未時憋悶了半天,還是壓抑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打亂了,她甚至來不及告訴蘇遠,這兩個孩子裏隻有女兒是他的。

……

蘇遠夫婦經過一番打聽,找到了全美在家庭糾紛方麵最厲害的律師事務所——美國NISI律師事務所。

當蘇遠的律師老婆亮出了自己的名片後,接待人員客氣地將他們領到了最豪華的一間辦公室內。

辦公室裏端端地坐著一位女律師,氣質出眾,不怒自威,看起來頗為利落。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莫佩雯律師吧?”蘇遠走上去,客氣地說道。

“喲,幸會,蘇先生,您以前的電影我經常看,我是您的粉絲。”莫佩雯寒暄道。

“這位是我妻子,呂晶玉,您或許沒聽說過她的名字,不過,在澳大利亞的華人圈子裏,我妻子還是很有名的,應該說是華人女富豪裏麵的NO.1了。”

莫佩雯的目光在呂晶玉的臉上一掃,又看向了蘇遠,心裏不禁有幾分感慨。

這一隊夫妻看起來還真是一點也不登對,蘇遠已經四十歲了,可因為長期做明星,包養的很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而這位呂晶玉她是早有耳聞的,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白手起家,風裏來雨裏去賺下的家業,所以看起來比本來五十歲的年齡還要老上幾歲,這一對看起來竟像是母子兩個。

“呂女士的大名我怎麽會沒聽過呢,您是我們華人的驕傲嘛。”莫佩雯客氣地說道,並請兩個人落了座。

蘇遠開門見山,毫不避諱地說道:“莫律師,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爭奪我孩子的撫養權,你也知道,我們家大業大,沒有個繼承人是萬萬不行的,我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可今天偶遇了我之前的女朋友,發現她竟然為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我真是高興極了,我妻子也非常驚喜,那個女人現在過的並不怎麽樣,無權無勢無錢,我覺得奪回這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對莫律師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莫佩雯一聽就明白了蘇遠的意思,心裏忍不住罵這兩個人卑鄙,這就是典型的仗勢欺人。

可律師的工作有的時候就是要為虎作倀的,殺人犯她都幫過,更何況隻是這麽點芝麻大的事情。

“好啊,你們把被告的基本信息給我,我很快就會擬定律師函,幫你們奪回撫養權,我莫佩雯可以保證,這樁案子,你們必勝。”

蘇遠和呂晶玉對視了一眼,都激動萬分,齊聲道謝。

呂晶玉更是當場開出了一百萬美元的支票,作為聘金先行支付給了莫佩雯。

莫佩雯讓助理將夫妻二人請到會客室登記了需要的信息,便將他們打發了。

這種小案子,她本來是不屑於接的,可因為涉及到名人和富豪,有助於她進一步提高自己在律師圈的影響力,便決定親自上陣。

不一刻,助理將資料整理好送給了莫佩雯。

莫佩雯翻看那些資料,目光忽然在一個名字上定了一下。

她以為她看到了祁子時的名字,可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祁未時。

“一字之差?還都是華人?而且都和舊金山有關係?要不要這麽巧?”莫佩雯本就多疑,這一刻,第六感變得更加敏銳。

她之前也曾粗略的調查過祁子時,她一共有兩個姐姐,依稀記得名字都是差一個字,但具體是什麽她記不清楚了。

想到對手很可能是祁子時的姐姐,莫佩雯對這樁案子的興趣仿佛又提高了一些。

打敗了祁子時的姐姐,不就等於打敗了祁子時嗎?到時候她的姐姐肯定要找祁子時哭天喊地的,祁子時最終還是要收拾這個爛攤子。

莫佩雯在美國的人脈和眼線四通八達,隻三天的時間,關於祁未時的事情便被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一遝厚厚的資料放在了莫佩雯的麵前,而她最關注的問題也有了答案——她確實是祁子時的二姐,而且,每個月都是靠祁子時的匯款度日。

莫佩雯仔細地翻看著資料,不想落下任何一個信息。

最終,她的目光被孩子的出生證明吸引——那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單胎,女孩。

蘇遠明明說祁未時生的是龍鳳胎,怎麽出生證明上隻有一個女兒?

那另外的孩子是怎麽來的?會是誰的?

莫佩雯心思電轉,腦袋裏飛快的將她知道的信息集合,處理,推導。

最後,她得出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結論——那個孩子,很可能是祁子時生的。

如果這個事實真的成立,那麽,孩子的父親是誰?是祁子時**隨便和誰生的孩子,亦或者,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那個可能性——孩子的父親是李星然?

莫佩雯使勁兒地搖了搖頭,心中一陣陣發亂,按照她對祁子時的印象,她就是個唯利是圖的財迷,對李星然的企圖也全都是因為錢。

如果那個孩子是李星然的,她應該早早的告訴李星然,並且爭奪李家的財產才對,甚至因此嫁入豪門,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為什麽,祁子時要隱瞞這個孩子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