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時剛剛回到公寓不久,客廳內便想起了一陣陣的電子門鈴聲。

此時閃閃已經睡著了,祁子時生怕吵到他,趕緊將他送到了兒童房,又關好了房門,才走到門口。

門鈴聲很急促,一聲接著一聲,好像祁子時再晚一秒開門他就要把門鈴按碎了似的。

“誰啊?”祁午時也被這聲音吵的不行,走到祁子時的身邊,朝門外問道。

“我。”那個聲音冷冷的,語氣卻很明顯——興師問罪。

祁子時一聽是李星然的聲音,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一定是莫佩雯又耍了手段,指不定是怎麽誣陷她的呢。

祁子時開了門,李星然立即闖了進來,直奔兒童房,推開門,衝了進去。

他的身子在閃閃的床邊停了停,又伸出手在他的臉上和頭上摸了摸,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走出兒童房,看向祁子時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怎麽解釋?閃閃在我那兒一直好好的,為什麽到了你這兒才幾天就進醫院了?”李星然的語氣咄咄逼人。

“是我不好,不關我小妹的事情,這幾天是我照顧閃閃的,對不起,我……”祁午時趕緊走上前解釋,一臉的焦急。

“大姐,你不用和他說對不起。”祁子時將祁午時一把拉到了身後,自己站在了李星然的麵前。

李星然看著祁子時那死不認錯的倔強表情,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你說這事兒和別人沒關係,那麽,我們單獨聊聊?”

祁子時看了李星然三秒鍾,說道:“聊聊就聊聊,如果你想要吵架,我們去樓下吵,不要影響閃閃睡覺。”

李星然似乎很同意她的提議,率先走出了房子。

兩個人沉默著坐電梯到了樓下的小公園裏,找了一個角落。

“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如果你不能保證閃閃的健康,那你就把閃閃還給我。”李星然直截了當地說道。

“李先生,你腦子壞掉了吧?閃閃生病我當然著急,甚至比你還心疼,可是哪個小孩子會一直不生病呢?難道因為一次感冒你就剝奪我的撫養權?你講不講道理?”

“這麽說,你是不肯將閃閃還給我了?”李星然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帶著一點危險的氣息。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把閃閃還給你的!”祁子時憤怒地吼道。

“那麽,你就不怕我再找莫佩雯出麵?”

“你敢!”祁子時最怕莫佩雯,終於忍不住了,上去就給了李星然一腳。

李星然吃痛,向後退了一步,劍眉微蹙,眼神裏帶上了一點怒意。

正在祁子時打算“嘴不夠用腳湊”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快門的聲音,哢嚓,哢嚓,這種聲音對祁子時和李星然這種圈中人士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誰在偷拍?”祁子時衝著不遠處的樹叢吼道。

而於此同時,快門的聲音竟然又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

未等祁子時反應過來,李星然忽然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裏,接著便是一個力道十足的深吻。

祁子時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趕緊掙紮。

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剛才還在和她吵架,怎麽下一秒就來這個?

快門聲繼續,李星然放開了祁子時,快步朝著草叢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從草叢中揪出了一個帽子墨鏡的猥瑣男子。

男子的手中拿著一個單反相機,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哪個媒體的?”李星然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這我不能告訴你……你作為公眾人物,被人拍也是應該的嘛!”那狗仔緊張兮兮地說道,顯然沒有什麽底氣。

李星然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相機,在手裏晃了晃。

“你可別砸我相機啊,很貴的,兩萬多塊啊!”

“兩萬?實報實銷,砸了以後立即給你。”

“喂,別別別,這裏麵還有好多別人的照片呢,不能砸,不能砸啊……”

李星然發出了一聲冷笑,毫不客氣地翻著裏麵剛剛拍攝的照片,一一刪除,隻留下了最後一張親密接吻照。

“喏,我這個人最善良了,你不就是想要頭條嗎?最後這張照片很適合你做頭條。”李星然將相機還給了那個狗仔。

“這……可是……”狗仔滿臉的惋惜,他可是在這個小區蹲了三天了,就為了拍攝到祁子時和李星然是假恩愛的證據,可沒想到剛剛的手就被抓了現行。

“你是《逐浪時報》的吧?”李星然一針見血地問道。

“啊?不不不,不是……”那個狗仔還想否認。

“既然你們報社拿錢就可以辦事,那很好,我想要你幫我拍林曉娜的黑料,價格就按照你這次價格的兩倍來支付。”李星然說完,從兜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那個狗仔。

在狗仔還一臉懵逼的時候,他親密的摟過了祁子時的肩膀,半強迫地帶著她離開了。

兩人一路到了地下車庫,李星然的老款奧迪停在那裏。

“身份證和戶口本在身上嗎?”他忽然開口說道。

“啊?不,不在啊。”祁子時有點發蒙,或者說,她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吻帶給她的震驚裏。

“我要幫閃閃辦一份保險,需要父母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我在這裏等你,你去拿。”李星然淡淡地說道。

“保險?什麽保險?”祁子時見李星然變得這麽快,竟有點不適應。

李星然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沒時間和你浪費,快點去拿。”

祁子時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趕緊坐電梯上了樓。

李星然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既然你不同意把閃閃還給我,那麽,隻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來解決了。”

……

祁子時找到戶口本和身份證後,返回了地庫,李星然靠在車上吸著香煙,遠遠看去帥破天際。

如果不是這人忽冷忽熱喜怒無常,或許祁子時會對他更加無法自拔吧?

李星然載著祁子時一路飛馳,穿過街區。

雖然車子和當初的保時捷差了許多,可這還是讓她想起了兩個人剛剛認識的那一天。

那時她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白兔,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她的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吱嘎一聲,車子停在了一棟建築門口。

祁子時下了車,以為看到的招牌會是什麽人壽什麽保險之類的,可她看到的竟然是:民政局。

“民政局什麽時候開始賣保險了?”祁子時望向李星然,感覺有些恍惚。

問完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問題後,她的內心跳出了一個她根本不敢相信的答案——李星然是帶她來領證的。

李星然沒有回答她,直接拉起她的手,匆匆走進了門口的便民攝影室。

“你好,我們要拍結婚證合照,麻煩你,幫我們拍的好看一點。”李星然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對那個攝影師說道。

“啊!”攝影師發出了一聲尖叫,說道:“天啦,你是李星然吧,你,你,你是那個祁……祁什麽來著?你們竟然要結婚啦?”

祁子時此時的內心時崩潰的,因為這個攝影師竟然將她的台詞全都搶走了。

她也很想問李星然,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結婚都要這麽突然?

李星然微微頷首,一把拉過祁子時,將她按在了凳子上,自己貼在她的旁邊坐下,說道:“拍吧。”

“等等,李星然……”祁子時忍不住要問點什麽。

“拍照的時候不要說話,不然會很醜的。”李星然朝著祁子時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在祁子時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接收這些信息的時候,對麵的閃光燈已經哢嚓了一下。

很快,她便看到了快印出來的呆呆的證件照合影。

“李星然……你,你這是要幹嘛啊?我沒說要……”

祁子時被李星然拉住腳不沾地地往大廳裏麵跑,很快,他們便進入了一個辦公室,祁子時清晰的看到那個辦公室的門上寫著:婚姻登記室……

五分鍾後,祁子時和李星然走出了那間登記室。

李星然點燃了一支煙,似乎還哼著什麽歌。

祁子時看著手裏拿個紅彤彤的本子,眼神是完全失焦的。

“怎麽,驚喜過度?剛才簽字的時候好像蠻痛快的,現在後悔的話,可以去隔壁,領一本綠色的。”李星然滿臉的玩世不恭。

“李星然……你,你怎麽突然就……”

“與其讓閃閃的身份整天被媒體猜測,你和我又一直搶來搶去,不如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就是這麽簡單。”

“可是你剛才還說我沒法照顧好閃閃。”

“所以,我來照顧閃閃,以及,你。”

李星然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在祁子時的額頭上順勢親了一下,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再讓任何媒體有攻擊你的機會了,這兩個紅本子,就是我們的盾牌,至於你心裏的盾牌什麽時候撤掉,那是你的事情……我還有個會,就不送了,拜拜,李夫人。”

李星然說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一腳油門,飛速離去。

祁子時看了一眼手表,從他闖入公寓和她吵架到現在她變成已婚婦女前前後後竟然不到一個小時!

可見,李星然在衝入她公寓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