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段的頒獎禮祁子時感覺自己就是個聾子、瞎子,她什麽都不記得,隻想趕緊逃離那個地方。

雖然李星然用實際行動力挺了她,可是,肮髒的交易還是完成了——林曉娜是最終的獲獎者,而她,隻是一個被勾去的名字。

最後盧金培順利的獲得了最佳導演獎,而一直坐在祁子時身邊沒有揭示身份的智久君,最終獲得的是最佳電影歌曲原唱獎,祁子時這時候才知道,智久君是一位歌手,而不是演員。

“子時,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如果獲獎,劇組是要聚餐慶祝的,怎麽樣,一起來吧,釋放一下心底的鬱悶,好不好?”盧金培誠意邀請道。

祁子時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李星然的方向,心裏很想問他到底去不去,可又不知道他去了,自己會不會去。

“算了吧,導演,我感覺很累,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了。”祁子時最終做了這個決定。

“好吧,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盧金培剛想和助理打招呼,卻見柏原智久向前一步,主動請纓道:“盧導演,我恰好也住在那個酒店,不如,就讓我送祁小姐回去吧?”

盧金培不好說什麽,便用眼神問祁子時的意思。

祁子時又瞥了一眼李星然,見他竟然和一個日本女星聊天聊得嘴巴扯到耳朵根兒,心裏一陣泛酸。

“好啊,那就麻煩智久君了。”祁子時答應了下來。

一行人一同離開了頒獎現場,祁子時跟著智久君上了他的車,那是一輛非常樸素的日產豐田SUV,一點明星氣質也沒有,可這反而讓祁子時感覺很踏實。

從頒獎現場到酒店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祁子時有些疲倦地靠在車窗上,回想著這驚心動魄的一晚。

先是衣服被人做了手腳想讓她當眾出醜,接著,是已經到手的獎項被臨時換成了林曉娜,她不知道之後等著她的還有多少絆子。

正在發呆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祁子時一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程珍妮這個女魔頭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係過了,隻是她還一直存著她的號碼,這個時候忽然來電,是什麽用意?

“喂?”祁子時壯著膽子接了起來。

“祁子時,你和李星然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他到現在還在幫你啊?我也真是佩服你掌控男人的手段,好好的頒獎禮,被他這麽一鬧,我的財力精力全都白費了,最後的最佳女配的獎項是空缺!空缺你懂嗎?”程珍妮還在巴拉巴拉的發泄著,祁子時越聽越憤怒,買來的獎項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這個女人還真是三觀不正,腦子有病。

“喂,程珍妮,你用錢買走了本來屬於我的獎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現在反倒來找我了?欺負我是弱勢群體對不對?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網上那些源源不斷的黑料,都是你們公司搞出來的!你就等著收我的律師函吧!”祁子時再也不想息事寧人了,尤其是對於程珍妮,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律師函?哎呦呦,我好怕怕啊,祁子時,你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這次不過是搶了你一個小小的獎項而已,你欠我的還多著呢!”程珍妮繼續理直氣壯。

“我什麽時候欠你的了?”

“如果不是你把秦小琴那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狐狸精介紹給宇文達毅,我已經和他結婚了!現在那個狐狸精懷孕了,我也沒法再搞她了!”程珍妮的聲音竟然從憤怒變成了委屈,最後還帶著一點女人的怨念。

祁子時一想到程珍妮那鐵血真漢子的外表,再想想剛才她的聲音和語調,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姐,秦小琴不是我介紹給宇文達毅的!你搞清楚再來糊弄人好嗎?”

“秦小琴親口這麽和我說的,難道還有假,祁子時,就衝這一點,我以後還會繼續搞你的!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紅不起來!”

程珍妮說道這裏,便恰大好處地掛斷了電話,讓祁子時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泄。

祁子時不得不再一次對秦小琴刮目相看,一個看起來溫柔無害的白衣天使,竟然套路一層接著一層,借刀殺人的伎倆用的不要太嫻熟!

秦小琴這是卯足了勁兒要讓全世界的人都幫她來坑自己的,而她其實什麽都不做,隻要做好宇文達毅麵前的賢妻良母就可以了。

嫉妒,是可以讓一個女人變成惡魔的。

祁子時正氣得渾身哆嗦,一陣低沉又飽腹深情的歌聲忽然傳入了耳朵。

側目望去,正在開車的智久君正清唱著一首日本老歌。

那首歌的旋律很熟悉,可是歌詞祁子時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但音樂就是這麽神奇,即便聽不懂,她還是會沉醉在他的歌聲裏。

智久君用溫柔富有魅力的嗓音哼唱完了那首歌,歪過頭看著祁子時,笑了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那一瞬間,祁子時真的快要變成他的迷妹了——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

比起李星然那副死魚臉,智久君陽光般的笑容真的太讓人心動了。

“到了,還不下車嗎?”智久君笑著問道。

祁子時這才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下了車,一同走進了電梯,局促的空間內,空氣仿佛都曖昧了起來。

“你住多少層啊?”祁子時問道。

“不知道。”智久君答道。

“不知道?”祁子時納悶地看著他。

“因為我還沒有開房間,所以我不知道啊。”智久君聳了聳肩膀,微笑著說道。

“你,你,你不是說你住在這裏嗎?”祁子時心如鹿撞。

“如果我不這麽說,你肯定不會讓我送你了,所以……”

電梯停在了祁子時所住的十二層,兩人一同走了出來。

“那,那,你回去吧。”祁子時麵紅耳赤,心裏有一個聲音跳了出來,大聲地告訴她:妞,你被撩了!

“我們打一個賭好嗎?如果我能猜中你住在哪個房間,你就請我進去和一杯飲料,看一場電影。”智久君提議道。

“這一層有三十幾個房間呢,你怎麽可能猜的中啊?”祁子時表示不信。

“所以,你是答應咯?如果我猜中了,你就要兌現承諾。”

“那……說好了隻是看電影喝飲料,你可別……”

“你住在1206房,對嗎?”

智久君滿臉自信,未等祁子時回答已經徑直走向了1206房間,並且轉身向祁子時伸手,說道:“房卡,開門。”

祁子時沒想到他真的能猜中,既然已經打賭,就要願賭服輸,隻好乖乖的打開了門。

智久君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並且將西裝上衣脫了,隻剩下一件極為修身的藍色襯衫。

“嘿,說好的飲料呢?”智久君歪在**,眼睛望著祁子時,好像並沒有什麽企圖,但卻散發著獨有的魅力。

祁子時趕緊拿了飲料給他,智久君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特別自然的走到門口,將門關上了。

“下麵,是電影時間,我們日本的電影很發達的,尤其是那種電影,你懂的。”智久君說著,嘴角扯出了一抹好看的邪笑,而後坐在了電腦前,開機,輸入了一串網址。

祁子時隻感覺心髒砰砰地亂跳著,如果溫柔的要死的智久君真的要把她怎麽樣,她能抗拒得了嗎?

……

東京市中心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內,盧金培帶領的十幾名劇組成員正在一個包間內喝酒聊天慶祝。

李星然坐在一個角落裏,連續的喝了幾杯清酒,卻一直沒有融入到劇組的氛圍裏。

他的目光已經在這十幾個人中來回好幾次了,他已經確定,這裏麵沒有祁子時,而且,過了半個小時了,就算有什麽事情,也該趕過來了。

那麽,她去了哪裏,和什麽人在一起,是否安全?

當李星然的心裏冒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忽然猛地搖了搖頭,又喝了半杯清酒,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可是擅自打掉他們孩子女人,他為什麽要去顧及她的安危?

李星然正鬱悶的自斟自飲著,盧金培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子時回酒店去了。”

“哦。”李星然沒有接話,心裏卻稍稍放心了點。

“是在紅毯上幫她解圍的那位日本男歌手送她回去的。”盧金培的語氣故意波瀾不驚,可是每一個信息都說的十分準確。

李星然的身子僵了一下,想到紅毯上忽然竄出來的那個男人,眉毛緊緊的簇在了一起。

那個人的長相很明顯就是祁子時的菜,而且還給了祁子時幫助,以她的性格,滴水之恩是要湧泉相報的。

李星然想到這裏,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各位,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眾人都覺得掃興,想要留他,卻見盧金培擺手示意,眾人這才沒有阻止。

李星然衝出日本料理店,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酒店而去。

雖然他的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他隻是出於人道主義來關心祁子時的安全,但此刻自己的緊張程度卻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