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如果我們之間有問題,那也是我的問題。”李星然看著莫佩雯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

莫佩雯怔了怔,聯想到李星然要為祁子時失去的孩子報仇的事情,對他與祁子時之間感情的深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所以,你是要放棄你祖輩和父輩辛苦打拚下來的家產了?就為了一個女人?”莫佩雯的肩膀顫抖著,她很希望能代替李星然做這個決定,但顯然,李星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

“是的。”李星然忽然笑了笑,當這兩個字說出口的瞬間,他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律師林景燮的聲音:“既然如此,那麽,隻能按照遺囑來辦事了,星然少爺,你確定你考慮好了嗎?”

李星然回頭看向李錦添,說道:“我隻希望,你接手星燦以後,能讓星燦走得更遠,而不是讓星燦毀在你手上。”

李錦添幹笑了兩聲,滿臉的不耐煩:“星燦既然已經是我的了,你又何必操這份閑心,就算明天我把所有的股權全都白菜價賣掉,你也沒有權利說一個字。”

李星然沒想到,李錦添這麽快就暴露了嘴臉,他是算定了自己不會答應那三個條件的。

正在李錦添得意非常的時候,林景燮悠悠開口道:“根據宋雲珠女士的另一份手寫遺囑,如果李星然不肯接受那三條條件,就讓他一年後再做一次決定,這一年中,李錦添保留經營權,李星然仍然保留繼承權,一年之後如果業績下滑,則取消李錦添的全部權利,在此條件下,如果李星然一年後仍不同意三個條款,則全部財產交由第三順位繼承人繼承。”

“第三順位繼承人?”李星然和李錦添第一次異口同聲,他們還從未這麽默契過。

“是誰?”兩人又一次一起問道。

林景燮神秘的搖了搖頭,說道:“根據保密協議,不到那個時間,這個人的身份是不可以揭示的,所以……你們還是好自為之吧。”

林景燮說完,直接收拾東西走人了。

李星然和李錦添現在完全是雙臉懵逼。

過了半分鍾,李星然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李錦添的肩膀,說道:“堂哥,我忽然意識到,奶奶畢竟是我的親奶奶,你好像是中了一個套路——給星燦做一年的免費業務經理,還必須保證業績,如果業績下滑,繼承就和你沒關係了……好自為之的人好像應該是你,為了我們這一脈李氏,你要付出那麽多的心血,我代表我爺爺奶奶和父親,謝謝你。”

李星然說完,和莫佩雯一起走了。

這間百平米的辦公室現在屬於李錦添了,可此刻他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宋雲珠,果然是一條老狐狸,星燦現在本來就不如以前景氣,業績下滑幾乎是必然結局,而他現在隻想知道,那個神秘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

三個月後。

美國,舊金山,葉氏別墅。

祁子時在學校排練完一場舞台劇,有些疲憊的回到了這裏。

一進門,便見二姐祁未時和一個女傭在吵架,而且還用的是英語。

祁子時有些佩服二姐,以前對學習嗤之以鼻的人,竟然練得一口極其流利標準的美式英語,也算沒白混。

可聽著聽著,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為二姐竟然在以女主人的身份命令那個女傭給自己洗衣服。

而那個女傭則一直認為他們是同事關係,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祁子時靜靜的站在門鬥裏,聽著祁未時的咆哮,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在此之前,祁未時似乎從未如此囂張過。

忽然,一句話鑽進了她的耳朵:“昨晚,我已經成為了葉馳的女人,你現在違背我的命令,就等於是在違背未來女主人的命令,你會被辭退的!”

祁子時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情,她昨晚晚歸,去祁未時的房間想打個招呼,可卻發現房間裏隻有熟睡的暖暖,她以為祁未時是失眠去哪裏喝悶酒了,沒想到竟然是也葉馳在一起。

正在祁子時震驚萬分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一拍,回過頭,身後站著高大的葉馳,臉上還掛著笑。

“我正想找你呢,你和我二姐到底怎麽回事,昨晚……”祁子時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質問。

“昨晚?我睡著了,我不知道?”葉馳完全無辜的樣子,抬頭望向裏麵吵架的兩個人,也很快聽出了祁未時話裏的意思。

葉馳皺了皺眉,徑直走了進去,說道:“別吵了,到底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祁未時忽然一個箭步竄到了他的身邊,撲到了他的懷裏,說道:“馳,他媽都欺負我……說我不配做你的女人,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說,這還能有假嗎?”

葉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同時推開了祁未時,說道:“你在胡說什麽?我不想讓子時誤會我們的關係,你是她姐姐,是我的客人,就是這麽簡單。”

“怎麽?提起褲子就不認人啊?”祁未時收斂起剛才的溫柔,走到了葉馳身邊,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祁子時聽不清她說了什麽,隻聽到葉馳說道:“好,我答應你。”

祁未時滿意一笑,說道:“OK,現在誤會都解決了,是我昨晚喝多了進錯了房間,我當然不是這裏的女主人了……”

僅僅三分鍾,祁未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祁子時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葉馳也沒吭聲,遣散了保姆們,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祁子時正要上去質問祁未時,祁未時卻拉著她快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二姐,你精神分裂啊?剛才到底要說什麽?你和葉馳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你也知道,吳多多馬上就要生了,你這樣做……”

“我想發生,可我試過了,脫光了爬床都被踹下來,我是真的敗了,我認了……”

祁未時嫣然一笑,點燃了一隻女士香煙,吞雲吐霧起來。

“所以,你剛才……”

“剛才,隻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幸虧你配合的好,不然我也拿不到葉馳的五百萬美元。”

“什麽?五百萬美元?”

“對啊,我跟葉馳說,如果他肯給我錢,我就還他清白,並且和你解釋清楚,如果他不給,我就和他永遠糾纏下去……”

祁子時驚訝的看著祁未時,感覺像不認識她似的。

長期的壓抑和貧窮,已經讓祁未時瘋掉了,她勾引葉馳不成,隻能選擇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

而她也深深的知道,祁子時就是葉馳唯一的軟肋,一抓一個準兒。

不一會兒,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被保姆送了進來,那保姆還傳話道:“葉先生讓你馬上離開這裏。”

祁未時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支票放進了抽屜裏,又伸手在祁子時的頭發上揉了揉,說道:“小妹,謝謝你給我牽線搭橋了這麽大的一個客戶,從此以後,我會對你感恩一輩子的,五百萬,足夠我和暖暖富足的過萬下半輩子了。”

“祁未時!你是不是掉錢眼裏了,這錢你不能拿!”祁子時抓住了她的錢包。

祁未時狠狠甩開了祁子時,說道:“就許你坐擁金山銀山帥哥真愛,就不許我揩一點兒油?五百萬對葉馳那種亡命之徒來說,算什麽?你醒醒吧!”

“你如果不想自己奮鬥,我可以養你們母女,但是你不能敲詐啊,更何況,你以為葉馳看不出來你的手段嗎?他不過就是想快點了結了這件事而已!”

“是啊,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要快點配和他完成這心願啊,再說了,你不是不讓我和吳多多競爭嗎?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吳多多生了孩子以後,能不能被葉馳扶正!”

祁未時說完,用力將祁子時推出了房間,將房門鎖死,自己在屋裏收拾起了東西。

祁子時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氣得直跺腳,自己從前最崇拜的二姐,最後竟然成為了一個靠別人軟肋發橫財的寄生蟲。

正在她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號碼是來自國內的,祁子時有些茫然的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便聽到吳多多又哭又笑瘋了一般的聲音:“祁子時,我生個了兒子,兒子,哈哈,嗚嗚嗚,是葉馳的兒子……”

“哦……”祁子時握著電話,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葉馳聽到這個消息,會開心嗎?他會因為這個孩子考慮吳多多的去留嗎?

“我出了月子就去美國,我要帶著孩子去給葉馳看……這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吳多多很是激動的樣子,祁子時甚至可以想象她已經哭成了什麽孬種樣。

掛掉了電話的時候,祁未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一手拉著拉杆箱,一手抱著暖暖,走出來,連看都沒有看祁子時一眼,便直接離開了,頭也不回,決然的沒有一絲餘地。

祁子時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很陌生,自己最熟悉的人,似乎都變成了不熟悉的樣子,而她,是否也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