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梁父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一旁的梁母一直扶著他,他恐怕要直接暈倒在地上了。

傅囂卻一點不嫌事兒大,指著台上的李星然,挑釁般地問道:“李星然,做人不能太虛偽,你是不是真的愛梁千珊,是男人就該說實話!”

李星然的眼神一直盯著傅囂,像是在看一個跳來跳去的小醜。

半晌,他才徐徐開口,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問我是不是愛她?我隻能告訴你,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我們的結合也是必然,言語是蒼白的,那麽,不如讓你看看實際行動?”

在傅囂愣神之際,李星然忽然一把摟住了梁千珊的腰,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那力道好像故意在向全世界證明他們有多親密似的。

梁千珊似乎沒有料到李星然會突然當眾吻她,兩隻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最後隻能放在了李星然的後背上。

觀禮的眾人從震驚中解脫出來,紛紛鼓起了掌,而傅囂則像是一截尷尬的木頭,直直地杵在那裏。

一個身影猛地站了起來,高跟鞋的聲音在禮堂中回**——祁子時無法控製自己,衝了出去。

李星然放在梁千珊,瞥向了禮堂的門口,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落荒而逃,心髒猛地一顫——她來了,她真的來了,早知道她會來,也許他沒有勇氣去吻別的女人。

傅囂在人們的起哄聲中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跟著他一起離開的,是一直麵無表情的柏原智久。

梁千珊在看到智久君的時候,也十分震驚,但演戲就是演戲,她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和李星然扮恩愛。

婚禮一直鬧到傍晚,才算結束,李星然回到自己的房間,疲憊的倒在了**。

梁千珊推門走了進來,說道:“剛才的事兒,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救場,我爸爸肯定會受不了打擊住院的。”

李星然沒有回應梁千珊,仍是那麽直直地躺著。

梁千珊在床邊坐下,說道:“外麵很多媒體盯著呢,我要是不和你在一個房間度過今晚,肯定要被人懷疑的,所以……”

李星然從**彈起來,拿了一床被子,說道:“OK,我去睡沙發,今天的事情,不隻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你也知道,星燦的董事們都坐在下麵,還有我的堂哥李錦添,就等著看我出洋相呢,我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沒有什麽可道謝的。”

言畢,李星然走到了套間外麵的沙發上,疲憊地蜷縮在上麵。

梁千珊也感覺很累,剛想躺下睡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對麵是她母親焦急的聲音:“千珊,不好了不好了!你爸爸剛才多喝了幾杯,突發腦梗,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

梁千珊從**猛地彈了起來,衝出房門。

很快,李星然也接到趙乾坤的通知,作為新晉女婿,這樣的事情他必然要出麵的,於是也緊隨其後朝醫院趕去。

……

醫院中,幾乎所有梁家的親友都來了。

這是一場關乎生死和財產的大事,每個人都各揣心事地站在搶救室的門前。

在臨近半夜的時候,醫生終於走了出來,找到梁千珊母女,通知到:“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出血點太多,出血量巨大,壓迫了語言神經和行動神經……最好的結果是……植物人。”

“什麽?”梁母差點昏過去,梁千珊也哭出了聲。

醫生忙著去安頓梁父進病房,而走廊裏的其他人則展開了各種討論。

最後,一個董事會的代表走了過來,對梁千珊說道:“大小姐,國不可一日無君,企業也不能沒有帶頭人,你年紀尚輕,又從來沒有接觸過業務,不如,就讓我們董事會的人暫時代勞吧。”

梁千珊已經接近崩潰,剛想點頭答應,卻見李星然擋在了她的身前。

“千珊她確實沒有接觸過業務,但她是天成集團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她不懂的地方可以慢慢學,而在此之前,董事會由我接管,我這樣的身份暫代董事長職務,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

“你?”為首的董事代表想說什麽反駁的話,卻又咽了下去。

的確,按照正常的邏輯,李星然提出的這個想法沒有任何的不妥,即便他們剛剛結婚一天,但繼承人就是繼承人,女婿就是女婿,隻要他們不鬆口,就沒人能接管董事會。

“請大家各回各家吧,這裏隻需要大夫。”李星然的語氣顯然是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眾人紛紛散去,梁千珊將母親安頓好以後,找到李星然,目光有質詢也有懷疑。

“你不會是要……對我家的財產打什麽主意吧?”梁千珊渾身顫抖著,盡量想讓語氣委婉一點。

“既然是合作夥伴,當然就要幫你捍衛家產了,如果我不站出來,你馬上就會被架空,然後被踢出天成集團,從此以後就是個攥著點股份遺產的富二代,坐吃山空……”

梁千珊看著李星然那冷酷的不近人情的臉,眼淚忽然落了下來,她拉住了李星然的衣袖,輕聲地說道:“謝謝……”

李星然生硬地推開了梁千珊,冷冷說道:“別光顧著哭,馬上把你爸爸的秘書叫過來,從頭開始學業務吧,我可替不了你幾天。”

李星然說完,轉身便走,似乎一點也不留戀這樣的女婿角色。

可梁千珊看著李星然的眼神,卻從防備和排斥漸漸變暖,暖得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

第二天一早,祁子時頂著兩個黑眼圈直接來到了時光機影視公司。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宇文達毅給她盡可能多的安排工作,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李星然和梁千珊之間的虛虛實實。

李星然是個演員,和別的女演員拍吻戲一直都是家常便飯,可在這場聯姻大戲裏,祁子時不知道他的吻到底有沒有真實的情感在裏麵。

如果沒有,為什麽那麽迫切,為什麽吻了那麽久,纏纏綿綿難舍難分的樣子?

祁子時心慌意亂地闖了進來,卻見公司大廳裏站著一大堆的年輕人,男女都有,各個都是美女帥哥,在這些人麵前講話的,是挺著大肚子的秦小琴。

祁子時幾乎快要忘了,秦小琴是她的老板娘,已經做到了時光機影視演藝部的執行副總裁職位。

從一個小護士搖身變成造星者,這個身份跨度還真是巨大。

秦小琴顯然也注意到祁子時了,但和以往不同的是,她這一次看到祁子時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厭惡的情緒,反而熱情地招呼她,一邊招手一邊對那些懵懂的新人說道:“這是你們的大師姐,祁子時,都認識吧?哦,對了,她現在正在拍盧金培導演的戲,是女一號呢,即將改名為陳暖,來,子時,和你的師弟師妹們打個招呼。”

祁子時像是被綁架的鴨子,不得已走到了眾人麵前,所有人都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她,似乎都很羨慕她的身份和名氣。

她隻感覺很累很累,朝著大家揮了揮手,說道:“加油,努力,祝你們早日大紅大紫。”

說完這句,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秦小琴的目光印在她的後背上,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看著一隻垂死掙紮的兔子。

祁子時走進宇文達毅的辦公室,見他灰頭土臉的坐在那裏,看起來又滄桑了幾歲。

“好久不見,老板。”祁子時坐在他的對麵,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或許,她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大叔吧,所以在受了委屈的時候,才會第一時間想到宇文達毅。

隻可惜,宇文達毅已經不再是他的大叔,她也再也不能叫他大叔。

“找我什麽事?” 宇文達毅抬起頭,看著祁子時的時候,眼神裏略過一抹心疼。

“外麵那些人是怎麽回事?你覺得我給你賺不來錢,所以,要培養新人了嗎?”祁子時酸溜溜地問道。

“我父親病重,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要回去繼承廣青地產,你知道的,一直以來時光機都是在賠錢,如果沒有廣青地產在倒貼,這裏早就關門大吉了,所以,我應該回到我的軌道上去了。”宇文達毅的語氣帶著點無奈。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要把時光機交給秦小琴打理了?”祁子時最不想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可是很遺憾,宇文達毅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吧,不管誰是我老板,我隻是想要工作而已。”祁子時靠在椅子上,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宇文達毅將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了祁子時麵前,說道:“我早就等你說這句話了,這是我用你的新名字陳暖為你簽署的八份演藝合同,另外你的證件都已經改好了名字,都放在這個文件夾裏,等我離開以後,這些合同就是你的保障,即便她不想讓你工作,你也可以憑著這八份合同嶄露頭角……至於之後的你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

“這是你給我的鋪好的路?”祁子時將這個厚厚的文件袋貼在胸口,內心澎湃著感激之情。

她以為宇文達毅早已經變了,可是,此時此刻,她忽然意識到,那個從一開始就守護在她身邊的大叔,從未改變,也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