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的臉都紅的像猴屁股的時候,金東玄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金東玄一看號碼是家裏,有些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說道:“還有什麽事?”

“東玄,我是Susan,你現在還在車庫對嗎?有人在門口找你,剛才按了門鈴,那個人說他來自中國,名字是……”

金東玄猛地抬起頭,望向大門的方向,見那裏站著一個穿著風衣帶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個神秘的殺手。

“他說他的名字叫葉馳,問你有沒有從中國帶走一個女人,雅言就是中國人不是嗎?她是不是有什麽中國親戚在韓國啊?”

電話裏Susan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金東玄卻立即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陳暖眨巴著眼睛奇怪地看著他,感覺他整個人都很緊張。

“沒什麽,走,我們去逛街。”金東玄發動車子,駛向大門,大門打開,那個男人目光直直地看著他的車。

金東玄沒有停留,從那男人的身邊擦了過去,而後,加速駛離。

陳暖從後視鏡中看著那個穿著風衣的神秘男人,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他是誰啊?”陳暖問道。

“一個找我爸爸辦事的人,和我們無關。”金東玄幹脆地說道,可表情仍然是有些緊張。

陳暖沒有多問,或許,是不想拆穿他吧,無論如何,她相信金東玄,並且,自己現在的處境,也隻能相信他一個人。

半小時後,兩人到達了首爾中心的商業街,陳暖像是魚兒如海般興奮地衝入一個有一個店鋪。

可很快,她的興奮勁兒就沒有了——這裏的衣服實在是太貴了,簡直是天文數字。

“怎麽,沒有喜歡的?”金東玄溫和地問道。

“你不過就是個種水稻的,我可不想你為了我成為敗家子,而且,我欠你一大堆人情,再欠錢的話,我可真的還不起了。”陳暖說著,向一個看起來不太奢侈的小店走去。

果然,裏麵的衣服沒什麽大牌子,看起來比較親民。

她隨意的挑選了幾件,走進了試衣間。

金東玄坐在店內的沙發上,臉上帶著期待的神色,好像一個丈夫在等待他美麗的妻子。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隨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了他的身邊,冷蕭的氣質讓認很不自在。

“是你?”金東玄一眼便認出,這就是剛才找到他家門口的那個男人,那個叫做葉馳的神秘男人。

“中文不錯嘛,為什麽不見我?還得我要跟著你跑這麽遠。難道你知道我是誰?還是說,你做賊心虛?”葉馳摘了墨鏡,冷冷地打量著金東玄,語氣不善。

“我沒有從中國帶走什麽女人,你找錯人了,我當然也不認識你,更不可能做賊心虛。”金東玄想要擺脫葉馳抓住他手腕的手,卻動彈不得——這男人絕對不簡單,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那麽,走進試衣間的那個女人是誰?一會兒她走出來,紙可就包不住火了。”葉馳玩味一笑,邪魅非常。

這時,試衣間的門打開了,陳暖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連衣裙走了出來,用流利的韓語問金東玄:“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再試試別的?”金東玄用韓語回答道。

葉馳直直地盯著那個女人,雖然她和祁子時年紀相仿,氣質相似,可是臉型和鼻子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比祁子時要瘦上兩圈,看起來不是肉嘟嘟的,甚至有點單薄柔弱。

“她是誰?”葉馳的眼神滿是迷惘。

“她是我未婚妻,韓國人,金雅言。”金東玄趁機甩開了葉馳的龍爪手。

葉馳眼中的迷惘轉變為失望,這個女人確實不是祁子時。

他難過的歎了一聲氣,說道:“所以,你在中國的稻田裏,帶走的女人是她?韓國人?”

“對啊,韓國人,我的同學。我並沒有見過什麽中國女人,你一定是找錯人了,還有,她可能長得比較像你要找的某人,但我可以保證,她絕對不是那個人,所以,請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金東玄斬釘截鐵地說道。

葉馳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門口,似乎喪失了方向似的。

如果祁子時沒有來韓國,甚至沒有出現在那片稻田裏,那麽,她在哪裏?她還活著嗎?

正在他準備移步離開的時候,店內忽然傳來了一陣嘰裏呱啦的韓語,似乎是在爭論著什麽。

葉馳回過頭,見剛才試衣服的美麗女人正在和店主連比劃帶說,看樣子是在講價。

忽然,一句標準的中文從她的嘴裏蹦了出來:“喂,金東玄,你們韓國人都這麽小氣嗎,就讓個兩千韓元都不肯耶,你快點幫我講價啦!她是不是聽出我的釜山口音不相信我是韓國人啊?”

金東玄立即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同時緊張地望向了門外,四目相接之時,葉馳已經轉身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陳暖的手腕。

“真的是你嗎?你整容了?”葉馳的聲音帶著一點哽咽,手上的力道讓陳暖很疼很痛。

“喂,你是誰啊?還不趕緊放開我?我不認識你!”陳暖奮力的想要甩開葉馳的手,卻被抓得更牢固了。

“我是葉馳,你真的什麽都忘了?我是葉馳啊……”葉馳很激動,同時用力將陳暖向外拖去。

“住手,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講理?我說過了,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要找的人!”金東玄抓住了陳暖的另一條胳膊,兩個人就像拔河一樣,將這個單薄的女人來回拉扯著。

陳暖被拉的快要痛死了,大吼一聲:“都給老子鬆開!”

兩個人都是一怔,隨後都很聽話地鬆開了手。

陳暖揉了揉疼痛的手腕,走向葉馳,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道:“你是中國人?所以,即便我整容整成這樣,你還認識我?那你說,我到底是不是偷羊賊?你還知道些什麽,你又是我的什麽人?”

一連串的問題把葉馳問得一愣一愣的,聯想到那個被辭退的警察說的“偷羊賊”的事情,他腦子裏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

“你當然不是什麽偷羊賊,你是我妹妹,你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我們感情很好的。”葉馳不想把更複雜的事情告訴她,隻想先穩住她,然後將她帶回美國。

隻要回到自己的地盤,一切就好辦了。

“你是我哥哥?得了吧,我是失憶了,但我沒變傻,你長得這麽狂野,哪裏像我哥哥了?打死我都不信,難道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妹?”

葉馳扶額,果然還是曾經的那個女人,沒那麽好騙,而且還是那麽難搞定。

金東玄見陳暖不相信他,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身將陳暖選好的幾件衣服結了帳,而後,自然的牽住陳暖的手,說道:“走了,不要和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廢話,一看你們就不是一路人,怎麽可能是兄妹呢?”

陳暖點了點頭,摟住金東玄的胳膊,甜甜地說道:“就是,就算他真的是我哥哥,我也不要跟他走,看這樣子,肯定要把我賣到山區農村給傻子做媳婦的,那還不如給你做媳婦呢,對吧?”

說完,她朝著葉馳揮了揮手,跟著金東玄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店鋪,坐進了車裏。

車子駛離,越走越遠,葉馳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攔住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偏僻處,葉馳要出租車司機超了車,逼停了金東玄的車,而後,他跳下車來,不由分說,直接將金東玄拉了出來。

“你要做什麽?”要說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金東玄畢竟是一介書生,連架都沒打過一次,而葉馳早已身經百戰,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了。

葉馳的凶悍讓金東玄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被他逼到角落。

葉馳瞥了一眼從車上跑下來的女人,吼道:“站在那裏不要動,不然我立馬掐死他。”

此時,葉馳的手已經狠狠地卡住了金東玄的脖子。

陳暖直直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葉馳看著金東玄,輕聲問道:“她在韓國過得開心嗎?”

“當然。”金東玄雖然害怕,可這句話卻回答的很幹脆。

“她遭遇了那麽大的事故,身體有沒有什麽問題?”

“都……都康複了……你……你到底是她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你……愛她嗎?”

“我……”

“回答我!”

“愛,我想,我肯定已經愛上她了。”

葉馳的眼神閃過一抹失落,同時,點了點頭,說道:“照顧好她,如果她在你這裏不幸福,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好過的。”

言畢,葉馳將什麽東西塞到了金東玄的口袋裏,轉身離開了。

他走路的速度極快,到了一個轉角,便消失不見。

“你沒事吧?”陳暖擔心地走上前,見金東玄的脖子上有個紅紅的印子,頓時覺得很內疚。

金東玄搖了搖頭,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葉馳放進去的東西,見那是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卡的外麵包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密碼。

“環球卡?無限透支?出手還真是闊綽。”金東玄苦笑,抬起眼睛看著陳暖的時候,眼神已經和從前不同。

他以為她隻是一個落難的小毛賊,個性單純可愛又帶點小壞,可葉馳的出現,讓他忽然意識到,她的背景沒有那麽簡單。

那麽,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