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請求立德寺主持釋延靜老和尚,去聯絡洛陽佛市的其他大德高僧。
讓他們在恰當的時候前來相助。一起鏟除他們共同的敵人,摩尼教的威脅。
其實孟凡寫給小沙彌的紙條。上麵隻有五個字:“敵人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
洛陽擁有佛教寺院大小七十二座。佛教徒以及在家居士不下十萬。
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這摩尼教。
摩尼教中光明派的教義,與佛教十分相似。在加上其暗魔派的現實主義教義,對市井小民極具吸引力。
因此,許多百姓被摩尼教的教義所折服,加入其中。
這無形中,就減少了佛教徒的數量,更是搭上了佛教的順風車,常常使佛教的教義被人誤讀。
這是動搖佛教根基的做法,當然不能被佛教所容忍。
老頭帶著孟凡和陳秋雨,不經意間,就走到了先前的那座教堂門前。
隻聽老頭介紹道:“這就是咱們摩尼教在大唐最大的寺院,大雲光明寺,二位若是有興趣,可以進去裏邊看看。今天裏邊正好在做禮拜。”
孟凡心下意動,聽到裏麵朗朗的誦經聲,裝作不經意,開口說道:“那就下去看看吧。”
陳秋雨會意,跟著孟凡跳下馬來,讓那老兒牽了馬去光明寺外的拴馬樁上拴了,他二人信步朝光明寺中走去。
上次來時,孟凡還以為這摩尼教作禮拜的地方叫作教堂。
哪知道這些摩尼教高層,入鄉隨俗,蹭佛教的教義倒還罷了,連這教堂的名字,都給硬生生的改成了寺。
看著眼前的穹頂式建築,再想起大雲光明寺這個名字,讓孟凡總能產生出一種錯覺,覺得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邪教。
主仆緩步進了光明寺內。隻見前兩日來的那個大殿中,此刻早已人山人海。
兩邊的地麵上,跪滿了信眾。
一邊是大長老,一邊是大祭司,兩人都站在各自的神像下麵,向著匍匐在各自腳下的信眾們布道。
每個人的臉幾乎都貼在了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
這讓孟凡和陳秋雨根本無法認出,其中誰是孟順。
為了不引起特別的關注,孟凡本能的來到了暗魔之主的大祭司一邊,跟在眾人身後,匍匐於地麵。
雖然暫時無法找到孟順,但此刻,暗魔之主神像下麵站著的大祭司,孟凡卻認識。
此人正是前幾日給孟順剃度的那人。
孟凡暗暗心喜,既然這大祭司沒有離開,離找到孟順的下落還遠嗎?
陳秋雨跟著孟凡,也匍匐在近前,小聲的嘀咕著:“幫主,咱們來這兒做什麽?難不成幫主您也想入這摩尼教不成?”
陳秋雨自聽了孟順的事跡之後,心裏就一直惴惴不安。
這摩尼教處處都透著邪性,別看他武功了得,卻是對這些歪門邪道,敬而遠之。
如今被迫身處其種,那也是如坐針氈,渾身難受。
孟凡扭頭一笑,輕聲說道:“上次給孟順剃度的,就是上麵這老小子。呆會兒,趁他離開時,咱們再跟上去,說不定就能找到孟順的下落。”
“何必這麽麻煩,呆會兒,讓弟子把他抓回家去,幫主再慢慢審問,不怕他不說。”陳秋雨不屑的抬頭看了一眼那胡族大祭司。
大祭司生得一臉濃密的絡腮胡子,卷發披肩,藍眼睛,高鼻子,整個人清瘦高大,雙眼深邃,典型的中東人特征。
大祭司這邊講經講得聲情並茂,對麵的大長老那邊,卻也是抑揚頓挫,兩邊各有千秋,你來我往。
底下的信眾們,不時附和著經文裏的內容。讓人聽起來如墜五裏迷霧。
孟凡俯在地上,才聽了一會兒,就不自覺的感覺到,一陣睡意襲上了腦海,眼皮差點就閉了起來。
下巴猛得往下一勾,孟凡猛然從困意中醒來。
就看見信眾們臉上,都是一幅如癡如醉的表情。就連陳秋雨的臉上,都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孟凡心裏咯噔一聲,隻覺得頭部一陣旋暈,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他趕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
激烈的刺痛感,立刻就讓他恢複了神智。
這時候,他才清楚的看到,大殿的上空,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濃霧。
剛才自己極有可能就是吸入了這種白色的濃霧。神智才短暫的暈迷。
孟凡悄悄的伸出手,狠狠的掐了旁邊陳秋雨的大腿一把。
陳秋雨立刻一個激靈,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下驚醒過來。
這蒙汗藥藥力如此強勁,他二人差點就著了道。
本來還打算跟蹤上麵那老小子,去找孟順的下落。
沒想到,他們兩個卻差一點都搭了進去。
二人趕緊暗暗屏住呼吸,繼續伏在地麵上。
這就,就看見身邊的信徒們,一個個相繼栽倒在殿堂內。
大長老和大祭司隔著一地的信徒,相互對望了一眼,就一起向那著那道角門走去。
孟凡心下大喜,見兩人轉身進了角門之後,立刻就站了起來,壓低聲音跟陳秋雨說道:“秋雨,現在機會來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會會這位大祭司。”
陳秋雨長身而起,跨步走到了孟凡身前。
二人一前一後,也穿過一地昏死過去的信眾,向角門摸去。
進了角頭,依然和前兩天孟凡兄妹來時一個樣。
孟順留下來的記號還清晰可見,但大祭司和那位大長老,此刻卻不在其內。
孟凡一指有亮光的那一端,說道:“我走這邊,你走黑暗的那一端,誰若是遇見了危險,就大聲叫喊。你意下如何?”
“全憑幫主吩咐。”陳秋雨一馬當先,就朝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那一端走去。
孟凡也不甘示弱,掏出懷中的兩杆燧發槍,扳開牙機,朝光明的那一端快速走去。
轉過那道熟悉的彎,就來到了上次到過的那方天井。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天井對麵的一個出口處,陳秋雨早已提前一步,從那裏走了出來。
原來,無論是走哪一邊的通道,最後的目的地,卻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