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起身直視著他,厲聲說道:“即使如此,你也不配當我慕容家的朋友。”

“沒有你,老可汗說不定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死在你神機營槍下的慕容氏冤魂,恐怕連你自己都數不清了吧。”

“彼時各為其主,沒有我孟某,大唐戰神衛公李靖一樣取吐穀渾。怪隻怪老可汗不識時務,竟敢主動挑恤天可汗。”孟凡冷笑一聲。

“你!”慕容昊咬牙切齒,嗆啷一聲,拔出配刀,獰笑道,“唐國太傅果然氣度不凡,都到這份上了,還敢大言不慚。你就不怕本大王手起刀落,立時叫你人頭落地?”

“你不敢!”孟凡神色冷峻的看著慕容昊,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慕容昊額上青筋直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什麽?這世上還有本大王不敢做的事?哈哈哈哈,笑話。”

“你倒是說說,本大王如何不敢?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本大王立時叫你好看。”

孟凡上前一步,正視著慕容昊道:“殺了我,慕容氏全族都得陪葬。我乃唐國太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大唐陛下更有雄師百萬,良將千員。覆滅高句麗是遲早的事。高句麗一滅,你們不想做大唐的順民也得做。何況你們還殺了大唐太傅。”

“哼。”慕容昊冷哼一聲,不屑道,“本大王不殺你,把你交給淵蓋蘇文,還能換三千兩黃金。你照樣是死,豈不幹淨?”

“孟某別的沒有,錢卻多得堆積如山,說一句富國敵國,恐怕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有異意。大王若隻是為了錢,孟某可以翻三倍給你,也未嚐不可。若大王隻是想要孟某的性命,取就是了。何必假手他人,非英雄所為。”

“你怕了,你怕落到姓淵的手裏,生不如死。你還是怕了,也對,像你們這樣的皇親國戚,最應該怕死。”慕容昊扛著刀,轉身看向眾人,一臉的譏諷。

孟凡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慕容昊一轉身,剛好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憤然道:“死到臨頭,你笑什麽?難道本大王說的不對嗎?”

“大錯特錯,孟某一死何足惜哉?孟凡出征高句麗,為國家征戰,死在前線,死得其所。朝廷必定大加表彰,孟家的子侄輩更可以加官進䘵,受用無窮。可惜了,隻可憐貴寨的那些老弱婦孺,他們全都得為孟某殉葬。”孟凡神情憐憫的看向在場眾匪。

土匪們臉上頓時一陣愕然,慕容昊的臉上更是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

慕千山眼見大當家受辱,頓時橫眉豎目,厲聲罵道:“大言不慚,還可憐我們?老子一刀剁了你,先圖個眼前痛快。”

說著,他上前一步,舞動手裏的鬼頭刀,直往孟凡的脖子上砍來。

慕容靈驚得笑容失色,尖叫著蹲下身,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就聽見諍得一聲脆響,慕千山手裏的鬼頭刀頓時飛了出去,落在了好幾丈之外的草叢裏。

慕千山手腕發麻,虎口處已是鮮血淋漓,吃驚的看著自己主子。

慕容昊右手持刀,指著他道:“以後別搶在本大王前頭,否則別怪本大王不客氣。”

“諾。”慕千山又驚又懼,趕忙退了下去,鑽進草叢找自己刀去了。

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瞪了孟凡一眼。

慕容昊冷聲道:“你們先帶大小姐上山,唐國太傅就交給本大王。”

“諾。”眾人齊聲應和,帶著慕容靈就準備離開。

慕容靈死活不願離開,急聲道:“我不走,你不能殺凡哥哥,你會後悔的。”

孟凡柔聲說道:“你先跟他們上山,放心吧!在下不會有事的。大王若想殺我,早就動手了。”

“那你一定要上山來找我,記得你答應過爺爺的。”慕容靈將信將疑,依依不舍的說道。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慕容靈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慕千山他們向飛雲峰去了。

目送著眾人走遠,慕容昊才開口道:“你說的對,我不能殺你,可我更不能放你。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本大王,你對大唐這麽重要,用你一條命,換我大燕故國一隅之地,大唐皇帝 肯定求之不得。如此以來,我大燕子民就有了立足之地,豈不兩全?”

孟凡一腦袋黑線,直言道:“醒醒吧,大哥,大燕早滅了八百年了,還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你,你別以為本大王不敢殺你,就出言不遜。否則,本大王不介意,先給你來個三刀六洞。”慕容昊怒了,還別拿山大王不當大王,一怒之下,叫你非死即殘。

孟凡抱拳道:“大王不必生氣,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不過是想要塊地,什麽地方沒有?為何非選這冰天雪地?四季如春的地方他不好嗎?隻要你跟了孟某,比高句麗還大的地,孟凡也給得。”

“此話當真?”慕容昊吃了一驚,向前一步道,“太傅若真能助我大燕複國,慕容氏全族必感念太傅之大恩大德,並將太傅是神位供奉於太廟,享萬世煙火。”

“我謝謝你了。”孟凡上前勾住慕容昊的肩膀,心裏調侃道,“我孟凡還沒死呢,享什麽香煙?更何況人死如燈滅,什麽都沒了,那都是虛的。”

不過眼下上千號土匪倒是實實在在的。

據孟凡剛才觀察,這些人長年盤踞山中,打家劫舍,殺人越貨。

個個都練就了特種兵一樣的體格,特別適合於叢林和山地作戰。

如果這些人能為自己所用,以後倒是可以省不少事。

“複國非一日之功,我以唐國太傅的身份向你保證,一定助你再立故燕國的旗號。不過話可說在前麵,不一定是在故燕國的土地上,有比這裏更好的所在。”孟凡用力的拍了拍慕容昊的肩膀。

慕容昊激動的雙腿一軟,單膝跪地道:“果真如此,慕容氏全族但憑太傅驅使。”

孟凡仰天長出一口氣,伸手扶起慕容昊道:“大王不必如此,言語就像風,難以捕捉,你能相信孟某,孟某一定不負所願。事成之日,自見分曉。”

“哈哈哈哈,太傅以後不必再叫在下大王了,那不過是唬人的稱號。以後太傅直呼其名就是了,”慕容昊爽朗笑道,“不瞞太傅,西平王與我伯父他老人家都對你深信不疑,太傅 就一定是個信守諾言之人。其實在下本來就沒打算動太傅一根指頭,當然更沒打算將太傅交給淵蓋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