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可可滿臉冷漠,倒是肖凜盯著他,眼神像是掃描儀,仿佛能透視他內心的一切想法。

程安生咬牙,再看向顧可可,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選擇跟肖凜走了。

比起手段狠辣,決絕無情,這世間上恐怕沒人比得過肖凜。

他僅僅幾年的時間,將家族的生意擴大了上百倍,這裏麵離不開他無人能及的心機。

可以說,隻要他算計的東西,就沒有意外。

娶顧可可固然能給他帶來支持,可顧可可天生就和他不一樣。

她從小被捧在掌心長大,感情一波三折,盡管吃過很多苦,她卻不懂每天晚上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親兄弟要殺死他的畫麵。

他在無數次暗殺中僥幸活下來,母親死得不明不白,小三掌家,父親被豬油蒙了心的感覺。

他要得到權勢,並且一定要得到,還要讓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全都去死。

程安生長得很好看,擁有霸總黃金比例的身材,完美的五官,可在腹黑上差了一大截。

從顧家出來,肖凜看到不遠處的停車場停著兩輛加長版轎車。

司機和保鏢就在旁邊等著,看到肖凜和金修顏過來,他們恭恭敬敬道:“肖總金小姐,肖總時間還早,可以一個小時後再出發。”

肖凜微微揚起下巴,吩咐道:“不用了,咱們提前候機,剛好我與程先生有事要聊。”

司機保鏢,顧家專門派去護送的人前前後後加起來都有二十多人,這禮儀當真是用了貴客的禮儀。

金修顏偷偷看了肖凜一眼道:“顧小姐還真是心胸寬廣,拍了這麽大的隊伍送我們。”

“你是占了我的便宜,好好享受吧!”肖凜望著身後華麗的宅院,聲音如鍾鼓般沉重。

金修顏突然笑出聲,“你怕是不知道,凱瑟琳離開的時候,也有這麽多人護送。”

肖凜:……

他懷疑金修顏在故意挖苦他,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肥了,敢在老板麵前放肆。

程安生站在車門外,對肖凜道:“你說要幫我,不準反悔。”

“嗯,幫你,但具體怎麽做還是得看你。”肖凜答應得幹脆。

車子啟動離開。

青燕推著輪椅,陪顧可可一起望著遠走隊伍,歎息道:“何必能,兩人就地結婚不好嗎,孩子都有了,哪還有那麽多麻煩事情。”

顧可可單手托腮,皺皺鼻子,道:“要不,我們還是動用士兵,將他扣在顧家,直接拜堂成親好了。”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青燕擼起袖子,對顧可可道:“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

顧可可滿頭黑線,道:“得了,別瞎鬧了。”

“這怎麽是瞎鬧,人生想要走上巔峰,最直白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青燕一臉嚴肅,稚嫩的臉頰滿是得意。

顧可可瞅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語氣不由地變得沉悶,“如果感情有這麽簡單,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遺憾。我喜歡他的時候,剛好他喜歡我!”

惋惜伴著回憶,顧可可慢慢地閉上眼。

好像曾經有過,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剛好喜歡也喜歡他。

好景不長,卻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此生擁有過足以,往後她會努力爭取,得到或者得不到,都是命吧!

青燕見不得顧可可一副惆悵滿麵的樣子,道:“別傷感了,今天有重要的人要見。”

“誰?”

“Y國王子,據說是你以前的同學,你答應了安排下午見麵。”青燕說。

顧可可還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候機室。

程安生主動給肖凜倒了杯水。

肖凜看了他一眼,接過水杯,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坐!”

金修顏很識趣地笑道:“據說機場有個空中花園,景色不錯,我來了幾次都沒能上去觀賞一下。你們聊,我去打個卡。”

肖凜微微挑眉道:“注意安全!”

金修顏眼睛一亮,立即點頭道:“我知道。”

金修顏走後,肖凜喝了口水道:“你想我怎麽幫你!”

程安生從椅子上再次站起身,深深地鞠躬道:“我要得到程家的掌家權,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他言辭犀利,語氣扛槍,態度決絕。

肖凜望著他挺拔的脊背,勾唇一笑,“不錯,有成大事的魄力。”

顧可可並不看好程安生,肖凜卻恰恰相反。

每個人生下來都不是壞人,之所以變壞,是因為從未被寵愛過。

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顧可可一樣,吃過苦,卻沒吃過被親人拋棄被最喜歡的人算計的苦。

男人的世界,有時候就是很單純。

活著,好好地活著,活出個人樣。

如若不能,那就是十八層地獄,死不足惜。

站在巔峰,怎可不腳踏鮮血。

“我贈你三個字,快準狠!”肖凜手指漫不經心地搭在扶手上,他翹著腿,衣冠楚楚,最後的三個字,是從齒縫裏擠出來。

程安生聽完,整個人後背一陣發涼。

肖凜什麽意思?

“腦子要轉的快,打擊敵人要準確地抓住把柄,下手要很辣果決,你猶豫的幾分幾秒,將是敵人翻盤的機會。”

社會這個大舞台,本就是你死我亡。

一個富豪的崛起,將會有另一個富豪的隕落。

一個強者站出來,必會抹殺掉無數個絆腳石。

沒有幹幹淨淨的權勢,也沒有不腐臭的金錢。

就連顧可可如此純善的人,最終也不得不踏著親人的鮮血,走上權利的巔峰。

這就是現實。

說白了,程安生就是猶豫不決,總把希望靠在別人身上。

與其等待希望,不如自己把握大局。

一個人真正的強大是能掌控自己時間,思維,行動。

程安生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以前,他被刺殺,他知道是誰,派人報複回去,卻總覺得心裏不安,不停地內心譴責,這些不是他的本意,是他們逼迫他的。

肖凜的話,讓他醍醐灌頂。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善惡並不能給人貼上永恒的標簽。

與其依靠別人威懾這群虎狼之人,為何不用自己的實力來威懾他們。

“我知道該怎麽做來。”程安生看向肖凜道:“謝謝你的提點,若是我能得到掌家大權,必登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