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有一片茅草茂盛的林子,林子裏螢火蟲像是一個個綠色的小燈籠,在空中飛來飛去。

顧可可此刻心裏的氣早就消了。

肖凜跟在顧可可身後,像是一個合格的騎士,悄悄地守在她身邊,嘴角一直上揚著露出淺淺的笑意。

“你笑什麽,剛才高珊珊都把我氣死了,你竟然笑得出來。”顧可可抓住肖凜的袖子,臉頰莫名地感覺有些發燙。

肖凜順勢握住她的手,笑道:“我第一次見你因為我發脾氣,你吃醋的樣子,別提多好看了。既漂亮又酷又帥,我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剛才的你。”

顧可可狠狠地掐了下他的掌心,回頭怒視他,道:“那你這話是誇我還是在貶我。”

“當然是在誇你。”肖凜抱住顧可可的腰,低頭把鼻尖抵在她的額頭,道:“你剛才的樣子,我太喜歡了。”

顧可可害羞地皮膚都變成了粉色,幸好是晚上,肖凜看不到,不然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皎皎月光,一對情侶,含情脈脈,接下來會發生點兒什麽,似是都水到渠成。

卻不想,就在這時候,許雯的聲音打破了這幅唯美的畫麵。

“顧小姐,你在哪?”

顧可可反應過來,立即轉身跑開了。

肖凜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不由地冷了下來。這個許雯和高珊珊一樣討厭掃興。

許雯找了顧可可十分鍾,終於在溪邊的蘆葦叢發現顧可可。

許翰林渾身顫抖,匆匆上前,撲通一聲跪在顧可可麵前,道:“顧小姐,見到你真高興,是我錯了,教女無方,若有冒犯還請顧小姐海涵。您大人大量,莫要和小孩子計較。”

許雯站在旁邊一臉懵地望著父親,他竟然給顧可可跪下,為什麽?

她還沒想明白原因,就被許翰林拉著一起跪了下來。

顧可可掃了許翰林一眼,道:“你教女無方,我並沒有冤枉你。”

“是是是,許雯不懂事,都是我的錯,我以後會好好教訓她,求顧小姐高抬貴手放我一馬。”許翰林一直在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才高家宣布破產了,他這邊還沒消息,這說明他還有機會。

顧可可心情不怎麽好,冷著臉看了眼湖麵道:“放你一馬很簡單,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好,這件事等我心情好了再談。”

顧可可說著往營地走去,肖凜隨後從林子裏出來,跟上她的腳步。

許翰林立即拉著許雯站起來,一起追了上去。

“顧小姐,我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好東西。我車上有上好的紅酒和牛排,您餓了吧,我請你吃夜宵。”許翰林戰戰兢兢地說。

顧可可突然打了個噴嚏,肖凜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晚上涼,快些回去帳篷裏休息。”

“好!”顧可可加快了腳步。

許翰林踉蹌著追上去,問道:“顧小姐,牛排要嗎?”

肖凜回頭掃了他一眼,道:“我們帶了最好的牛肉。”

言外之意,就是不稀罕他的東西。

顧可可走後,許翰林的手機想了,見是副總的電話,他急忙接聽。

副總記得焦頭爛額道:“股價一直跌,有人在背後操控,咱們現在束手無策。你趕快想辦法,咱們每分鍾的損失都是上千萬。照這樣下去,天不亮,咱們就破產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現在就加快速度解決。”許翰林掛了電話,回頭瞪著許雯,那眼神像是閻王一樣冷酷無情。

許雯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道:“爸,我是你女兒,你想做什麽。”

許翰林咬牙切齒,一把抓住許雯的胳膊,狠狠地一巴掌扇過去。

許雯隻感覺臉頰發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的父親, 轉身想跑,卻不想被許翰林捉住,又是一巴掌。

“你這個逆子,平時讓你不要欺負人,你之前在學校害死了同學,我花了一千萬給你擺平,現在你又來給我招惹麻煩。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對不起列祖列宗。”

許翰林轉身看到河灘上有一根藤條,他撿起藤條,狠狠地朝許雯身上抽去。

這次他不再心慈手軟,下手一下比一下狠,河灘邊隻聽到許雯的慘叫聲。

唐立和白淺淺回來的時候,露營的帳篷前,顧可可的下屬們都坐在篝火前嚴正以待。

高醉和高珊珊滿臉頹廢地跌坐在地上,平時很講究的兩個人此刻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不一會兒,許翰林帶著抽抽搭搭的許雯也回來了。

許雯渾身是傷,衣服上都是血。

唐立大概猜測了一下原因,但自己始終不敢相信,本來好好的一次遊玩兒,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許翰林朝唐立打了聲招呼,找到顧可可和肖凜的帳篷,他拽著許雯一起在帳篷前跪下。

“顧小姐,我已經教訓過許雯。以後她再也不敢了,求顧小姐高抬貴手,求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活,許家不能沒了,求求您了。”他帶著哭腔,句句肺腑,字字真誠。

顧可可洗了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肖凜一起從帳篷裏出來。

她先是看了眼許翰林,又看向許雯。隻見許雯,頭發蓬亂,本來光滑如瓷的臉蛋上有三四條血痕,衣服也是被打爛了好幾條口子,都在滲血。

足以看得出來,許翰林恨鐵不成鋼,這次是下了狠手教育孩子。

朵朵給顧可可搬來椅子。

顧可可在許翰林麵前坐下,月光灑在女人身上,給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芒,長發披在肩頭,她身上帶著逼人的貴氣,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高珊珊盯著顧可可,眼神逐漸聚焦,仿佛在這一刻她才看清顧可可這個女人。

她雖然溫柔,但她並不普通。

“孩子不好好教訓,當別人替你教育的時候,代價往往你付不起。”顧可可歎了口氣,看著許翰林道:“剛開始發生矛盾的時候,我是想把她們都送走,奈何她們不走,還處處找茬,覺得我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