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可可盯著肖凜,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滴落。

她咽喉被遏製住,麵色開始發青,她盯著肖凜,眼神從震驚逐漸變得絕望。

就在這時候,朵朵似是感覺到房間的動靜推開了房門。

看到肖凜竟然欺負主子,上前毫不猶豫從後麵將他打倒在地。

肖凜一鬆手,顧可可立即能呼吸了。

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了出來。

肖凜跌倒,愣了好一會兒,抬頭朝顧可可看去,眼神冰涼滿是厭惡。

看到她一臉絕望,他站起身冷漠地吼道:“滾出去,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朵朵扶著顧可可從地上起來,看到她紅腫的臉頰,朵朵氣壞了。

“肖總,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主子。她是喜歡你的,為了你能放下一切地跑去救你。你還是不是男人,你竟然敢打她。”朵朵非常憤怒,衝上前想和肖凜打架。

顧可可挺直脊背,修長的身影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異常冷酷,道:“走!”

顧可可沒有回頭,光著腳走出臥室。

肖凜隨後冷漠地吼了一句,道:“把你的東西也帶走。”

阿姨被這邊的動靜吵醒,匆忙跑來,就看到顧可可滿臉狼狽地從房間出來。

她敢肯定,這是她見過顧小姐最狼狽的時刻。

從翻手為雲的女王,變成了落魄小丫頭,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讓她看著心疼極了。

“顧小姐,我去給你拿把傘。肖總肯定誤會什麽了,有什麽好好解釋,不要鬧脾氣。”她把傘拿過來,顧可可抬手一揮,傘掉在了地上。

門外瓢潑大雨,朵朵拉著行李箱,快速跟上。

主仆二人,冒著雨離開了別墅。

燈火輝煌的別墅外,風雨交加,雷鳴陣陣,一條蜿蜒的小路上,兩個小身影逐漸消失。

半路上,顧可可一腳踩空,整個人都跌倒在水潭中。

朵朵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主子,肖凜太過分了,你們都多少年的感情了,他竟然不相信你。”

“打電話給安京陽,讓他來接我。”顧可可口氣冰涼道。

朵朵拿過手機,撥打電話,還好手機是防水設備,下雨並不影響。

電話響起,深更半夜,安京陽有點兒不耐煩。

他接聽後,隻有嘩啦啦地水聲,感覺到情況不妙立即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顧可可。

“可可,你怎麽了?”安京陽急忙問道。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隨便找他。

“開車過來接我!”顧可可話落,把電話掛了,隨後給他發了定位。

雨非常大,周圍也沒有遮雨的地方。

剛才摔跤,顧可可隻感覺腳踝處疼得她想哭。

可她沒有哭出來,也不知是否因為下雨,就算有眼淚也感覺不到。

朵朵握住她的手,抱著顧可可道:“主子,咱們是天下最厲害的女人。一個臭男人而已,以後我們不喜歡他了。”

一個不懂感情的小丫頭才會這麽安慰一個人吧。

顧可可跌坐在路邊的台階上,匯成小河的水從腳邊流淌而過,雨水拍打在臉上,隻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

安京陽的速度很快,因為晚上下暴雨,路上車很少。

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用了最快的時間趕到顧可可身邊。

看到在雨中早已濕透的主仆二人,他眸色頓時露出幾分殺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嘴上這樣問著,手已經拉開車門,讓顧可可上車。

他從後備箱拿出幹淨的毯子給顧可可蓋上。

朵朵給安京陽使眼色,快些回家。

他沒敢 多問,就帶著顧可可回家。

晚上很涼,淋了雨必須洗熱水澡。

安京陽放好了洗澡水,讓她自己去泡個熱水澡,還冒雨去給她買了幹淨的衣服。

等安京陽回來,朵朵還站在浴室門口。

“怎麽還沒出來嗎?”安京陽擔心道。

“沒有,我聽到裏麵有動靜。”朵朵幾次想推門進去都被拒絕了。

安京陽在沙發上坐下,此刻他來回跑衣服也濕透了。

“你看著她,多泡泡熱水驅寒,我去給她煮點兒薑茶。”

就在安京陽煮好薑茶的時候,顧可可從浴室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臉頰通紅,皮膚滾燙,渾身都散發著熱騰騰的蒸汽。

安京陽見她這樣,害怕她發燒,剛要伸手去試探,就被顧可可拍開了手,“沒發燒,我泡了熱水。”

是那種非常熱,卻又不會燙傷人的溫度。

安京陽聽她說話聲音變得正常,不知道是該擔心,還是該高興。

以往她每次難過,要過好久才能好,嚴重的時候有過輕生的念頭。

今天僅僅就泡了個熱水澡就好了。

“有酒嗎?”顧可可在沙發上坐下,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頭。

朵朵立即拿來毛巾幫她擦拭,她靠在椅子上,優雅又冷漠地坐著。

安京陽起身,去酒窖拿來了兩瓶頂好的紅酒。

他拿來杯子,放在顧可可麵前道:“想喝,我陪你。”

外麵仍舊下著雨,被暴雨洗刷過的夜晚格外黑。

安京陽剛倒出一杯紅酒,顧可可直接將他的瓶子拿了過來,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朵朵看了  安京陽一眼,道:“那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光喝酒怎麽行。”

“去吧!”

等人都走了,顧可可走到窗戶前,望著雨夜發呆。

十二年光景,四年墨子言,四年頹廢,四年肖凜。

從十八歲開始,有過快樂,有過痛苦,有過絕望。

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為了愛情死去活來。

她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都是很認真的。

肖凜也好,墨子言也罷,恍惚間都成了一場夢。

最好的時光墨子言走了,最好的時光,她準備嫁給他的時候,他變了。

他或許愛過,隻是現在他迷茫了。

他說她是個賤人!

顧可可突然笑了,笑得肩膀亂顫。

她昂起頭,喝了一口酒,就是突然覺得生活挺諷刺。

次日,風和日麗。

下過雨的城市樹木蒼翠,鮮花嬌豔,馬路被大雨洗刷的淨淨。

顧可可從迷蒙中醒來,發現臉頰陣陣刺痛。

她摸了摸臉蛋,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