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鑫手被拉住,回頭見是謝安,才停打人的動作。

“嬌嬌。”錢鑫叫了聲。

米嬌嬌丟下盤子,惡狠狠罵道:“王八蛋,敢欺負女人,打不死你。”

男人生氣又憋屈的叫道:“是她自己願意的。”

米嬌嬌一巴掌又拍了過去,“放屁。剛明明是你把人拖進來,還扒了人衣服的。”

“那也是她先不地道。花了我那麽多錢,禮物收了,錢收了,現在又給我裝貞潔烈女。我能不教訓她嗎?”男人滿眼憤恨瞪著張小翠,“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這一個月,花了我六萬多,還不算吃喝。”

張小翠張張嘴,說不出話,隻不停掉著眼淚。

錢鑫蹙起眉,看向謝安。

謝安麵無表情的看著張小翠,拿起手機。

張小翠撲過來,“不要,不要打給大福,我求求你。安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被打的男人立馬叫道:“嗬,看吧,這賤人有男人還跑出來騙我錢。”

謝安躲開張小翠的手,電話撥了出去。

張小翠聽著說話聲,心頭像是澆下冰水,跌坐在地上。

謝安看向邊馳,“幫忙把無關的人請出去。”

邊馳對著手下吩咐了句。

很快包廂裏隻剩下了錢鑫幾人和那個被打的男人。

那男人看看邊馳和謝安,坐在地上,也沒敢動。

等了大半個小時,餘大福才趕了過來。

看到站在門口吸煙的謝安,問道:“怎麽了?安哥。”

“你自己進去問問。”

見謝安麵色陰沉,餘大福心頭滑過不安,推開門,就見張小翠坐在地上,旁邊是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

錢鑫和她朋友坐在沙發上低頭吸著煙。

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西裝男。

張小翠聲音嘶啞的叫道:“大福。”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餘大福雙手捏成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仰頭看著刺眼的燈光,閉了下眼睛,抹了把臉,才往前走去。

“走吧,回家。”餘大福拉起張小翠就要走。

被打那男人不敢找錢鑫三人的麻煩,卻不肯放過張小翠,一把拉住張小翠的腿叫道:“不許走。你們得賠我錢。你女人花我錢,勾引我,今天在朋友麵前跌我麵子,現在還找人......”注意到錢鑫三人看過來,男人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反正我不管,必須還我錢,不然我就找侯南,我告你們詐騙。老子跟你們糾纏到底。”男人看到餘大福滿是灰塵的工人服,就知道倆人不是什麽有背景的,這半天也看出來錢鑫三人和張小翠關係一般,此刻也豁出去了,非要出口氣。

謝安推開包廂走進來,“大福,你走吧。”

餘大福紅著眼眶沒敢抬頭看謝安,轉向男人問道:“她花了你多少錢?”

“六萬,至少六萬。一分不少,必須還給我。”

張小翠歇斯底裏喊道:“憑什麽要這麽多,你tm也占我便宜了。”

“那就五萬,那一萬就當你陪老子睡一晚的價錢了。”

餘大福閉了閉眼,隨後睜開,“我現在給你轉。以後不準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行。”男人掏出手機,收到六萬轉賬,看向邊馳,“邊老板,我可以走了嗎?”

邊馳沒說話。

男人試探著邁開腳步,見邊馳頭都沒抬,再也不猶豫,拉開門就衝了出去,一路踉踉蹌蹌跑出了酒吧。

餘大福低著頭,“我先走了。”說著就連拖帶抱地將張小翠帶走了。

米嬌嬌長吐口氣,伸展開四肢靠向沙發,“憋死我了。這叫什麽破事啊。你們這哥們可真......”

注意到謝安,米嬌嬌立馬捂住嘴,把最後那個“慘”字憋了回去。

錢鑫揉揉太陽穴,看向邊馳,“今個謝啦。”

邊馳“嗯”了聲算作回應,手上繼續轉著打火機。

謝安低著頭,一根根抽著煙。

“行了,別抽了,走吧,回去了。”錢鑫捏捏謝安後頸。

謝安吐出眼圈,將煙頭撚滅在煙灰缸,站起身,拉著錢鑫往外走。

米嬌嬌拍了把邊馳,“司機,趕緊跟上。”

邊馳慢悠悠站起來,跟在三人身後。

上了車,米嬌嬌才想起來問邊馳:“你沒喝酒吧?”

邊馳轉動方向盤,“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先送他倆回去。”米嬌嬌說著,又轉向後排,“需要陪你倆悶一頓酒不?”

錢鑫晃著自己和謝安牽著一起的手,看向謝安,“要喝嗎?”

“不用,明天都還有事。”謝安閉著眼睛回道。

米嬌嬌拍拍邊馳,“聽到了吧,那就直接到他們小區。”

邊馳抓著米嬌嬌的手,“你再亂拍,今天就住這吧。”

米嬌嬌“嘁”了聲,沒再折騰。

車子平穩地駛上正街。

這邊,餘大福沉默著把張小翠帶回兩人住的地方,什麽也沒問,隻說道:“你先去洗澡,我抽根煙。”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張小翠哭著坐在地上。

餘大福背對著張小翠,眼淚流了下來,嘴唇咬出了血,許久才張口聲音粗啞道:“別哭了,我明天就去辭工,另外找活,爭取早點在這買房,我們好好過。”

張小翠哭著從身後抱住餘大福,“聽你的,聽你的,我們好好過,好好過。”

第二天一早,餘大福就來到上班的地方,看到侯南臉上帶傷,二話不說,上去又揍了一頓,扔下一句“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就大步流星走了。

有工友問道:“大福這是發什麽瘋呢?”

侯南吐出嘴裏的血沫,站起來,罵道:“窩囊廢。自己被綠怪老子,又不是我逼他們上床的。”推開扶著自己的人,扭頭進了施工房。

眾人麵麵相覷,低聲議論起來。

餘大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哭了一通,才擦著紅腫的眼睛回了家,也不休息,騎著電瓶車就去跑外賣。整整一天都沒歇一下,也數不清跑了多少步,流了多少汗,爬了多少樓梯。直到淩晨12點才回到出租房,洗了澡,倒頭就睡。

張小翠翻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餘大福,腦子裏閃過兩人這些年在一起的幸福畫麵。手在即將碰到對方時,又收了回來,然後仰麵躺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