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韻總部CEO執行總裁辦公室內。

陸沉抱著胸背對著門口,目光眺望向遠處,眉宇間帶著起伏的沉怒,狹長的鳳眸氤氳了一層十分濃重的陰霾。

沙發上,詩連婷修長的雙腿交疊著,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白色的女士香煙,剛剛點燃,青青嫋嫋的煙霧圍繞著這個女人。

遞進口中輕輕一吸,霎時,蜜色的小嘴兒一張,妖嬈的煙霧從蜜唇吐出,在空中留下一屢屢妖嬈的曼妙,而後揮散開來。

對峙已經進行了十分鍾左右,陸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陡然轉身。

陸沉的目光像是野狼一般的看向詩連婷,語氣帶著極力忍耐的憤怒,“詩連婷,在我麵前你不必要裝的像是聖女一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阻止我?!”

詩連婷臉上還掛著優雅的笑意,看也不看陸沉,撲閃了一下靈動的睫毛,放開疊著的修長雙腿,將手指間的煙蒂按滅。

這才瞧了一眼陸沉,優雅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陸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陸沉放開雙手逼近詩連婷,指著沙發上女人的鼻子,嗓子間發出沉怒的低吼。

“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讓王柏麗停止邀請國外專家來為七七診治,你不要告訴我對王柏麗執行的命令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推進,這件事情和你毫無關係!”

從低吼到大吼,陸沉已經極力忍耐了自己的脾性,卻在夏七七的事情上永遠也安靜不下來。

他讓王柏麗在一個星期之內無論用什麽辦法都必須邀請到國外的專家,到現在已經是第七天了,王柏麗一直借口說那些專家沒有檔期。

王柏麗在聖韻做了這麽久的事,對她的手段和執行力陸沉根本毋庸置疑,可是這件事情卻一直在百般推諉,如若不是有人在背後作祟,王柏麗根本不可能敢這麽做。

那麽唯一能指使王柏麗的人,隻有眼前這位,詩連婷,詩大小姐!

“是。”詩連婷也根本不想隱瞞這件事情,她有資格阻止陸沉對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過度的關心。

詩連婷從沙發上起身,抱胸度步走到陸沉麵前。

“是我讓王柏麗這麽做的,可是那又能怎麽樣?陸沉,你別忘了,我詩家和你陸家早就有聯姻婚約在前,現在我們沒有結婚隻不過是時候沒有到,我作為你將來的太太,有資格阻止你對另外一個女人過度關心!”

詩連婷臉上一直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翩翩名媛的標準交際狀態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即便是生氣,即便是心裏對這個人極度的不滿,她臉上永遠都是優雅從容的微笑。

這就是詩連婷!

“承認就好,承認是你就好!”

陸沉單手插在口袋裏,手指微微顫抖的又一次指著詩連婷的鼻子,雙眼中早已是憤怒的烈火。

“我警告你,詩連婷,你別妄想控製我的生活,如果你再敢這麽做,別怪我陸沉翻臉!”

還是那句話,他不發脾氣,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而現在,詩連婷幾乎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陸沉瀟灑自由的活了這麽多年,堅決不

允許這個女人禁錮他。

“是嗎?”詩連婷婉婉一笑,睨了一眼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我不喜歡你這麽指著我,這是第二次,作為一個受過良好熏陶的紳士,你不覺得自己這麽指著一個女人,很失禮嗎?”

詩連婷頓了頓,唇角邪邪一勾,轉身朝大落地窗走去,背對著陸沉,臉上的表情也沉了沉,“陸沉,夏七七是你什麽人?”

“我和她什麽關係,你無權過問!”陸沉憤怒極了,心中的怒火也是約竄越高,但是良好的修養導致他完全無法對任何一個女人使用過硬的手段。

包括葉依然在內,他當初也隻是小施懲戒而已。

他厭惡自己的生活被另外一個不相幹的人插進來,被一個女人掌控,讓一個女人在自己的世界裏興風作浪,誰都不可以!

更何況,夏七七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現在隻是要和陳青羽去馬爾代夫結婚,如果不得到及時的治療,陸沉簡直無法想象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他無法忍受夏七七看他時候的那種眼神,無法忍受陳青羽的卑鄙行徑,更無法忍受夏七七被陳青羽這個卑鄙小人欺騙!

所以必須,必須要盡快治療夏七七。

而現在治療的時間,竟然被詩連婷這個女人無故拖延,他又怎麽能不憤怒之極?

“很好。”連詩婷驀然回首,睨著陸沉,“陸大少爺,我好言相勸你一句,玩兒夠了就好好回台北結婚,否則你再胡鬧下去,我會讓你知道,我連詩婷也不是好惹的。”

一場對弈,最終以連詩婷拿著包離開畫上句話,陸沉兀自呆在辦公室裏,臉色越加的沉。

……

與此同時,夏家老宅,夏七七緊張的握住夏哲軒的手,一雙程亮的眼睛盯住夏哲軒,“哲軒,哲軒,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我記起好多事情,可是……可是好亂,好多東西一下子擠進來。”

除了激動還有惶恐,像是被陌生人闖入自己世界中的惶恐。

“姐,姐你別著急,慢慢說慢慢說。”夏哲軒握住夏七七的手,單手伸出來撫上夏七七的背。

最近幾天,夏七七的情況一直在好轉,三天前她猛然記起了夏哲軒,緊接著也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來她和夏哲軒在一起經曆過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裏驀然湧入無數斷斷續續的畫麵,在夏哲軒的安撫下,夏七七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那雙眼睛早空洞,回憶像是電影一樣在自己麵前一幕一幕的浮現。

“哲軒,四年前,我想起了四年前。”夏七七咽了口唾沫,身子都在微微的發抖。

四年前,她大著肚子帶著夏家人舉家遷移,離開H市,離開那個讓她感到危險和害怕的男人,那個男人,叫君逸塵。

接著便是台北的連雨夜,她站在台北的街頭,渾身披著雨水,舉目四顧,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的人,站在街頭躊躇著腳步。

她沒有地方去了,沒有地方可以容納她了。

下午五點鍾,她在一家企業應聘資管,而當她將自己的簡曆遞上去的時候,人事部經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又將目光放在那張單薄的簡曆上。

隻是冷笑著將那份簡曆又扔回了她的麵前,“夏小姐,不好意思。像你這種簡曆的人,在台北一抓一大把,我想你也去過很多公司了吧?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暫時還用不到你。”

人事部經曆的話像是一根一根的鋼針,狠狠紮進夏七七的心中。

已經是第八家了,已經是第八家拒絕了她的投職簡曆,所有的公司就想提前商量好的一樣,都不願意錄用她。

從那家公司出來,夏七七便站在台北的街頭,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路邊小店的霓虹燈,一股悲涼和無助油然而生,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了,甚至連明天該去哪兒她都不知道。

驀然,一道黑色的車身從夏七七身邊飛馳而過,車子激起路邊的積水,“嘩”的濺了夏七七一身的雨水。

夏七七幾乎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緩緩的低頭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看著自己滿身髒兮兮的泥汙,夏七七苦笑一聲,果然在路邊呆著也不行麽?

正想抬腳離去,便見剛才飛馳而過的黑色轎車退了回來擋住她的去路。

夏七七站住,看著車子,車子的車窗緩緩落下,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十分客氣的和夏七七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嗯,也不全是冷冰冰的,好在還有人肯對她道歉。

夏七七搖搖頭,雨水順著發絲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的唇都有些白了,“沒關係。”

“小姐,聽你口音好像不是台灣人?”男人從車子裏抽出一把傘遞給夏七七,“這麽晚了,又是雨天,你怎麽會連傘也不帶呢?”

夏七七沒去接那把傘,淡淡的看了一眼,勉強擠出來一個微笑,“謝謝,不用了。”

接著男人一眼便掃到了夏七七手中已經皺成團的簡曆,又抬頭看了一眼夏七七身後的大廈,“你是求職失敗了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陡然的,夏七七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是嗎?”

男人打開車門下車,“為了剛才的道歉,這樣吧,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我在幾個公司也有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問問。”

此時的夏七七求職欲望已經高出了一切,又何況在一個陌生城市已經是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一個肯幫助自己的人,這種感覺讓夏七七心中頓然暖和了一些。

這個男人叫方陽,夏七七是在第二天和他一起去麵試的時候知道的。

方陽很熱心的幫助她,也按照約定好的,第二天便開始帶夏七七去幾家公司麵試,可是情況卻不容樂觀,和之前一樣,這幾家公司也像是商量好似的,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她。

第五天,當夏七七和方陽從大廈出來,站在台北街頭的時候,夏七七幾乎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夏七七,我佩服你的自力更生。”方陽對夏七七說:“這樣吧,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介紹給我一個朋友,他一定能幫忙的!”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夏七七眼中的希望再次升起,感激的衝方陽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