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高允程陷在煙霧繚繞裏，回憶著他和秦晴晴在一起幾年的種種。秦晴晴的歡笑，秦晴晴的喜悅，讓她開心快樂基本上就是他的全部目的。他處處忍讓處處包容。秦晴晴越來越愛耍小脾氣，但高允程偏偏更愛她這一點。他一直認為，如果他把秦晴晴寵地無法無天，就真的不會再有人和他爭奪她了。

再想想昨天的事，秦晴晴會下決定，是鼓足了多少勇氣。高允程閉上眼睛，黑夜中發出一聲幽幽地歎息，他吐出煙霧，眯起眼睛，眼底有著深深的失落。

在這個社會，錢，真的那麽重要嗎？各種事情在高允程的腦子裏翻來覆去地出現，高允程覺得頭都炸了。他煩悶地把煙頭狠狠往地上一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黑夜像是被衝化的催眠劑，高允程看著看著，也漸漸地睡去，然而，他心中的疑惑卻久久不能釋懷。

第二天天剛一蒙蒙亮，秦晴晴就從夢中醒來，看她的樣子，有些疲憊。她失神地坐起身，靠在牆上，看著熟睡中的舍友，腦海中回憶著昨夜做的夢。

夢中有個男人，五官模糊，她卻清楚的知道那是夏以禾。他朝她走來，她卻扭頭就跑，然而，她像是闖入了一個處處都是鏡麵的地方——哪裏都是他在笑著朝她走來。

這像是一個噩夢，卻讓秦晴晴沒有害怕的感覺。秦晴晴環抱住雙腿，正胡思亂想著，手機震動提示來了一條新消息。

發信人:高允程。

“起床了吧，早安。出來吃早餐吧。”細心如他，高允程怎會不了解秦晴晴的生活規律，前兩天的爭吵，他們都為彼此失眠難過，這一次，他們也應該好好談談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個夢的影響，看到是高允程的信息時，秦晴晴心裏竟有些反感。沒有晚安的早安，究竟是想說給誰聽。秦晴晴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她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比之前更狠心了。然而這種狠心是建立在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裏咽的前提上。

秦晴晴下樓之後，高允程已經在樓下等候了。與前兩天的情形大致相同，隻是高允程手裏少了一份愛心早餐，臉上少了一份淺淺溫柔的笑意。秦晴晴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兩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麽地方在悄悄發生變化，而每個人，都懶惰到不願去睜開眼看那些變化，更別說想要去補救這些裂痕。

“我們好好談談吧。”

“嗯。”秦晴晴答應著，抬頭望了望天，今天天空陰鬱，看起來不久後會下雨的樣子。天空沉重，一如她的心。

“……你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麽嗎？”兩個人沉默地走著，這似乎是走向分裂漩渦的象征。高允程終於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安靜，首先開了口。

聞言，秦晴晴一愣，隨即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她冷哼一聲，嘴角帶著譏諷，不可置信地看著與她相伴多年的高允程，在這一刻，她第一次感覺到他的陌生:“我做錯了？我有什麽做錯的？你怎麽不先說說你的錯誤？”

秦晴晴覺得很不可思議。昨天晚上她接到高允程的電話後，心情美美地梳妝打扮，準備高高興興地赴約，沒想到下樓後遇到求愛的夏以禾，她最終以自己有男朋友的話狠狠拒絕了夏以禾，難道這有什麽錯嗎？難道她不應該拒絕嗎？

“倒是你吧，作為我的男朋友，在昨天晚上那種場麵，你不應該站出來嗎？”說到這裏，秦晴晴眼裏有著深深的失望。

秦晴晴並沒有嫌棄高允程懦弱的意思，然而在一直介意“九朵玫瑰和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高允程耳朵裏，秦晴晴的話裏帶著對他極大的侮辱。實際上，自尊心強烈的高允程認為昨晚那一場女主角為秦晴晴的求愛從始至終都是一種侮辱，然而，這種侮辱確實是秦晴晴帶給他的。

“我站出來？你自己惹出來的事為什麽要我站出來？你跟夏以禾的關係都到了可以求婚的地步，你要我站出來？”高允程同樣認為秦晴晴不可理喻，天知道她跟夏以

禾背後又有怎樣“親密”的聯係才會讓夏以禾向她求婚，“嗬嗬，你們進展挺快啊，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想到自己多年來雖然有與秦晴晴結婚的念頭，卻一直沒怎麽說出口，隻是一步步努力，爭取給秦晴晴一個好的未來。難道，這真的是貧窮與富貴的差別嗎？

“你什麽意思？”秦晴晴聽著高允程話裏有話，再看著高允程眼底的悲痛和暗潮，她隱隱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誤會。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你還不清楚嗎？你究竟在還了夏以禾人情之後，又跟他有過怎樣的聯係，該不會就因為他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許了吧！”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打在高允程的臉頰上，秦晴晴眼裏噴著怒火。

“高允程，我告訴你，你說的這一切全部都是你在自作多情地誤會我！你誤會我就證明的你對我的不信任！”

被秦晴晴一記耳光打的有些發愣的高允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而回過神來之後的他變得更加憤怒無比，他緊緊攥著拳頭，有一種想要還手的衝動。“秦晴晴，你就是個瘋子！”多年以來，秦晴晴再怎麽無理取鬧，高允程隻當她是在耍小性子。而今天，秦晴晴居然出手打了他，這讓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義的高允程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你以為這世上是個人就要圍著你轉？你省省吧！不是愛錢嗎？你去找夏以禾啊，他不是都跟你求婚了？你答應啊，天知道你倆又做過什麽。”

“高允程你王八蛋！”秦晴晴歇斯底裏地哭喊著，她憤怒地推著高允程，用勁力氣捶打他，發泄她心中的委屈怨恨，“我對你什麽感情你不理解嗎？如果不是愛你我可能把自己都給你嗎！”那些一直積攢著的委屈此時就像放了閘的洪水一樣泄了出來，“當時你為什麽不站出來，為什麽不站出來！是不在乎我吧，不在乎我吧！嗚嗚……”秦晴晴倍感心力憔悴，她放聲哭泣，終於在高允程麵前無力地蹲下身，難過地哭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