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篇的預告吧。背景是張野回到通明剛從山上過完修道的野人生活下山之後,PLUS倆人現在處在一種無法言喻的尷尬之中,所以••••••嗬嗬。
臘月二十三,小鎮裏清水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道兩側,皆被臨街攤位擠滿,各類年貨陳列其中。鮮肉,糕點,活禽,年畫,一應俱全,來置辦年貨的百姓穿梭其中,商販叫賣聲,百姓討價還價之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張野和通明兩個人久別重逢,正值年關,便相約一同出來看看。
前麵新開的一家店鋪裏麵賣的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兒,張野一向愛玩兒,便跑過去擠在一群半大娃娃裏看熱鬧。店掌櫃的拿了個雕工精細惟妙惟肖的木質小鳥出來,上了一陣子發條,手再一抖,那鳥就撲棱棱抖動了幾下翅膀,兩隻通紅的小爪子還不停地晃啊晃,看著這也是有一番趣味兒。看一會兒看夠了擠出來,看看周圍卻沒了通明的影子。張野自嘲的笑了笑,人家是妖仙,自己也早該明白了,就算是學得了一身本事也隻是落得個枉然罷了,這麽多年了在他身邊兒陪著護著的好容易看著呀開竅點兒了,卻又鐵了心的一門心思上山求道去了,剛回來見他來找自己還挺高興的,幾百年了倆人還第一次出來,這要是在現代••••••哦,忘了。張野腦子裏又閃過了那些泛著血腥味兒的畫麵,從那天自己決定過來,就沒想過還能回去了。
“我又何嚐不知?”前麵有個女人歎氣道,“隻是婆母這病乃是頑疾,求醫多年未果,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王三家的,你何不去寶和堂陶神醫哪裏去試試?”一位老人突然道,“聽說那位可是靜心真人的徒弟呢!”
“真人的徒弟?!”老人的話驚起一片議論,也把張野嚇得夠嗆。記得上山頭前幾個月通明寄來的信上還說自家師傅隻有一個徒弟呢,這從哪兒又來了一個?難不成和上次那癩蛤蟆精一樣是個騙子,專門騙人家漂亮女人上床的?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細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跟上那女子,總之看看就能明白。如果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這大年關的,張野也是實在不想管了。
西大街,慕名而來的百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那場麵,就和白雲嘴裏的簽字售書一樣特別的張揚。要是現在張掖竄上房頂,沒準就能看見交通堵塞的原形了。英國人叫什麽來著?哦,traffic jam。張野費勁的擠在人群中跟著那來看病的女人,說真的那女人可真是強壯,擠在這麽多人裏居然還能殺出一條血路。看著紛紛揚揚的各種花色的裙子,張野無比慶幸自己嫌麻煩一直穿的短打。雖說短打窮酸的實在可以吧••••••
嗯?裙子?
抬眼看看周圍清一色的脂粉釵環小姑娘,難不成他還是專看婦科的聖手?那可壞了,這女人的貞操怕是要完。 緊擠了兩步,終於在一片抱怨個不停的鶯鶯燕燕中級出了一個小地方,得見了這位陶神醫的真顏。
說真的這時候張野就明白為啥這神醫能引來這麽多鶯鶯燕燕了,人家顏好啊!
所謂眉飛入鬢,眼泛流光,唇如塗朱,齒若銀貝。一頭鴉羽似的長發披散開,拿一條暗紫色的綢帶輕輕挽起,對著那些前來看病的或是沒病找病的大姑娘小媳婦十分耐心,種種病症樣樣下藥極準,而且診費也是出乎意料的古怪,不管多貴的藥材多難治的病症,一律隻要三文錢,分文不多取。而且言語間也沒聽見什麽自己是哪哪兒來的誰的徒弟之類的話,倒是叫張野心生好感。
“那位姑娘,可是前來問診?”陶神醫看完了一個病人,間隙間抬頭看見了張野,手撐著臉捏著毛筆笑得一臉溫柔。張野本來不是來看診的,此時心裏卻生出了叫他看看也是無妨的想法,鬼使神差走上前去,在一片議論聲中伸出手腕,慢的叫人家美人兒等得著急,伸手把她的手腕拉過來放在脈枕上,一塊白色的絲帕輕輕蓋上,腕子上一陣讓人精神愉悅的涼。萬年腐女子千年厚臉皮的張野臉不禁紅了一下,低下了頭。感覺著他幾根手指在自己的腕子上輕輕按著,那些許久沒有出現過的不可思議的愉悅再次提上了日程。
“嗯~姑娘你••••••可要好生將養啊。”陶神醫開口就嚇了張野一跳“不然,百年以後必會反噬於你身啊。”張野也摸不清他到底是真的看出來自己哪裏有了什麽病症,還是來嚇唬自己鬧著玩兒的,鬼使神差的抽回手腕逃難似的跑了。
匆匆擠出人群到了對麵一家酒樓,在二樓訂了一張桌子,邊等通明邊點了幾個小菜,叫小二送上一壺老酒,自己慢慢喝。眼睛瞥著對麵樓下的動靜,看診位上坐了個穿水紅衣衫的女子,一時好奇便凝神靜氣的去聽。隻聽那女病號正無限嬌弱、吐氣如蘭地說道:
“神醫呀~奴家的病……”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早晚服用,暫服七天。”陶神醫頭也不抬道。
女子頓了頓,聲音又多了三份嫵媚:“可是奴家怕苦。”
“七日後,若無好轉,再來。”回答她的仍舊是硬邦邦的醫囑。
“哎呦,神醫••••••奴家覺得心口痛,要不您再幫奴家看看?”那女病人一副西子捧心狀道。
“心口疼?”正在書寫藥方的陶神醫抬頭,麵無表情打量對麵的女子。不過,就算被這雙冷冰冰的雙眸盯著,那女病人的臉頰還是不可抑製的紅潤了不少。
“你••••••你這麽瞅著奴家,奴家會害臊的。”
神醫垂下眼眸,不緊不慢繼續寫著藥方,清冷嗓音一字一頓響徹街坊“陶某不治雌性**之症。”
……一片沉寂之後……
“噗嗤——”有人噴笑出聲,然後就是止不住的哄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你,你——”那女子雙目含淚,臉色通紅,聲音哽咽,看著那能神醫就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陶神醫卻是連正眼都未看那女子一眼,順手遞出藥方,冷聲道:“下一位。”
女子終是受不住,掩麵泣奔而走。
看的張野心裏頭莫名其妙有了點兒自責,莫非是因為自己什麽都不說,看診途中就走了,鬧的人家有些不快?要不然怎麽一改前麵溫柔純良的畫風,變得這麽毒蛇呢?不過還好,接下來的幾位都很好了,隻能說那位可憐的小姐是撞了槍口吧。
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良心,意外看見了一條絲帕。原來那看診時的手帕竟是被自己拿走了。看著那上麵精美的五瓣桃花,張野出了神。放在眼前仔細端詳,意外地聞到了一股花香,清新又溫柔,像極了春天,毛毛雨裏頭那些桃花的味道。意外的讓人癡迷,鬼使神差的把那條手帕收起來,藏在了心口。繼續出神地看著那神醫隻漏出了小半的身子和根本就看不清的臉,心裏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等了許久,午時早過了也不見通明的影子,張野結了賬便準備帶著自己白白等了小半天又兩手空空的無奈回家,出了酒樓的門,便見那陶神醫••••••好吧是陶夭拎著一提藥也出來了,像是輪休要回家的樣子。倆人見麵其實開始還蠻尷尬的,尤其是在張野藏了人家的帕子又一直忘了沒提這回事的時候。好在陶夭很會聊天,不久兩人便相約去街上買些東西,因這兩個人都算是孑然一身,所以年貨什麽的也都是沒有采買。一路上兩個人一路買一路吃,還沒等走到清水街最熱鬧的地方就都拿不下也吃不了什麽東西了。等在看見那處小孩子包圍著的地方時,張野隻能遠遠看看,手上提著太多東西了也擠不進去。陶夭一看此時的情狀,從周圍找了找,看見個相熟人家的孩子正要回家,就托他將兩人手裏的東西先行送到自己家裏去,在一邊小吃攤子點了點熱乎的吃食,等著張野從裏麵擠出來。
張野從店裏麵兒心不在焉的看著,餘光一刻也沒有停過掃著外麵的人,看那人一臉開心的吃著各種小吃,時不時也抬頭看看這裏露出個能讓二月冰霜化成水的笑容,便知道那人不會離開,放下心來仔細看看,抱了兩個早上看過的木鳥回去。這兩隻一紅一藍,看起來煞是有趣兒。
“送你的~”心情不錯的把那隻火紅的小鳥送給了陶夭,對方也不加推辭,隻是調笑著說是那條絲帕的回禮,便施施然收下了。張野臉又紅了一陣子,連忙埋頭在那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裏,卻叫蒸汽燙紅了眼圈兒。
“你在這兒!”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張野回頭一看,一人逆光而來,容顏清俊,氣質冷冽,正是半路就失蹤了的通明。此時他胳膊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玩物,張野一看,正是他這幾日提過的他家那位小表妹鬧了幾日要的禮物,而又掃了一遍,再怎麽樣也沒看見那幾百年前就有人說要修好了還她的簪子,心裏頭的失落不可謂是一點半點,怕是那人早就把那些東西丟得遠遠的了吧。
即便心裏不高興,還是禮貌地請了辭。陶夭揚揚手邊火紅的小鳥,張野也抬手小孩兒似的家兩隻小鳥告了別,轉身走在通明前頭。也就完美的忽略了通明一瞬間有些黑化的表情。
後來下了兩日的大雪,張野懶洋洋的窩在屋子裏抱著火爐,連小白撲上來拉她也不下床。直到雪停後,陶夭敲響了她的家門。
陶夭捏著小白的一隻爪子跟他玩兒了會兒,等張野從廚房端出泡好的茶之後,才慢悠悠道:“這幾日張小姐身體可有不適之處?”
“不適?”張野眨了眨眼,“沒啊我,我最近是吃得飽睡得香,好著呢。”
“那——”那邊頓了頓,“最近你可曾遇到過什麽……怪人?”
“怪人?”張野看了看陶夭,意思不言而喻:最近我認識最怪的人不就是你嗎?
話說這陶神醫到底是想搞什麽?莫名其妙跑到咱這來問東問西噓寒問暖,表情還這麽——
張野的眼神在陶夭臉上打了個轉,竟是在那張溫和的幾近麵癱的麵孔上瞄出了幾分“擔憂”的味道……
喂喂,有沒有搞錯啊,貌似咱倆不熟吧。
“咳,”陶夭似乎也覺自己有些失態,垂首輕咳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牌遞給張野道,“這件令牌,張小姐請先收好。”
“令牌?”張野愣愣結果,定眼一看,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桃木製木牌,正麵雕有一個“桃”字,背麵雕有一朵“桃花”圖樣,做工甚是細致,還隱隱散出桃花香氣,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高檔貨。
“這個,是送給我的?!”張野一臉驚訝。
喂喂,咱倆真的不大熟啊。
陶夭點頭,望了一眼張野,起身道:“還請小姐隨身佩戴,緊要關頭或許能有幾分效用。”
還未等張野反應,陶夭已經走到門口,臨行之時又微微提聲道:“夜中,莫要出門。”
言罷,便匆匆離去,留張野和小白麵麵相覷。這種陌生人的贈禮,居然還能這麽奇怪••••••奇怪又暖心。
但是也容不得她多想,通明大冬天的從山上下來,也比提前打個招呼好叫他弄好過冬的東西,這幾天忙亂的也忘了,結果就是下雪的時候通明根本就沒敢出門兒,等雪停了才跑過來膩在張野**打哆嗦。這麽多年了也實在是不奇怪了,倆人晚上也就一到睡下了。至於陶夭來過的事兒,不知怎麽的張野根本就沒想這告訴他一聲。
夜深沉,月如鉤,寒風凜,風蕭瑟。
張野半夜醒了心裏煩躁,從床裏坐起來想出去走走。但是通明睡得不安穩,兩手兩腳都緊緊地環著她,無奈的忙著解救自己的手腳,從通明身上爬出去。但是,屋內溫度突然開始飆升,身下通明的臉頰居然以可以目測的速度泛出紅暈。
奇怪的保持著床咚的姿勢看了一下,突然就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眼睛再次看清東西的時候,通明正死死摟著自己,靠牆半蹲半跪在床鋪之上。
這、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自己把人給吵
醒了鬧氣起床氣了?
張野抖著眼珠子慢慢上移,正好能看見他單手成決護在前麵,緊繃著的下巴,緊抿的雙唇,以及那一雙絕對清醒的黑眸。
看到通明一臉凝重神色,感覺到環著自己鐵箍般的雙臂,張野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通明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是為了什麽,而是在回憶自己什麽時候輕身功夫如此不濟,竟然連這麽個睡著了把他拖走賣掉都不知道的家夥都能弄醒。
“閣下深夜造訪,有何要事?”通明冷冰冰的,一聽就是清醒的不得了,看起來人家根本就是沒睡著。
張野回神,看看周圍的情況。
隻見屋中空曠之處,張野看到一個人影在虛空中慢慢清晰化形,好似幻燈片一般從空氣中憑空浮現,最後化成一個身穿白衣的美麗女人。
那女人飄揚著裙角飛在半空,一頭黑發披散開來,月光下叫張野想起了那年看過的超級唯美的片子無極裏的滿神。端的是滿臉的聖潔,隻不過嘴角那一抹邪笑卻道出了她並不像表麵那麽可親。
“竟能發現我,看來的確有幾分本事,難怪有膽子勾引陶夭!”那女人看著通明,邪邪冷笑一聲,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張野隻覺眼前景物好似玻璃被打破一般碎裂四散,下一瞬,自己與通明竟已經身處荒野之中。
如鉤殘月高懸墨空,周遭樹幹枯枝被寒風吹得哢哢作響,通明手裏緊緊拉著被子抱著張野,一臉的糾結。估計是不知道是扔了被子打一架好還是抱緊了被子和張野省得自己凍壞了好。
張野看了看這個一點都不靠譜的保鏢,瞪了瞪那女人落地之後就拖在身後的長尾,想起陶夭今天說過的話,基本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那女人目光直直瞪著通明,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喃喃道:“果然長了一副好皮囊,可怎麽看也不如我,還是個男人,陶夭怎會看上你?!”
說著,一雙長著尖銳指甲的手便緩緩移向通明的臉。通明也不閃躲,隻是從被子包裏伸出兩根手指頭畫了個圈兒,弄了個屏障算是抵擋,這女人也不知道是誰請來的群演這麽盡職盡責,向後加速運動了十幾米才看看停下,轉臉就又是一臉的怨恨。
張野想了想從領子裏掏出一個木牌,正麵雕“陶”,反麵雕桃花,正是之前陶夭送給張野的桃木牌。
回想起當時陶夭一副世外高人未卜先知的姿態……
張掖一琢磨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是被陶夭傷過心了來這裏尋仇的,果然,一出手就看見那女人一臉的憤恨,連陰影都加強了不少。滿腔憤恨的說:
“桃木令!你怎麽會有桃木令!”那女人突然急速前行,在幾步之外死死盯著桃木牌尖叫道。
張野自是沒什麽好辦法回答,此時,張野也正迷糊著呢,也是深夜裏沒睡醒就被帶到這麽個古怪的地方,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情緒即將到達臨界點的時候,聽見遠處飄過來個涼涼的聲音:“果然是你在搗亂。”
一個素色身影從空氣中慢慢浮現,輕盈漫步而來,神色清冷,正是陶夭。
“陶大夫?”張野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的道,緊接著就被通明抱得更緊了,坦言看看他,甫一瞧見那蒼白的臉色就開始心疼,把手捂熱了護在他心口,觸手果然一片冰涼,不禁被這一對兒弄得更生氣了。
“阿!陶夭……”那女人見了陶夭,剛才還萬分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大半,“你、你怎麽來了?!”
看那神情,簡直就是見了老公的小媳婦,張野甚至看到那她身後毛茸茸的尾巴十分討好的搖了數下,又蜷起來了,就像是以前小白做錯了事的時候一樣。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還要胡鬧下去?!”陶夭一臉不悅,走到張野二人麵前,略一打量問道,“可否無恙?”
通明轉了個身兒將張野牢牢擋在身後,一臉戒備瞪著陶夭。他也隻是笑笑,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遞給張野。
陶夭沉冰眸光在張野身上一掃,看見她臉色煞白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麽傷,臉色頓時又沉黑了幾分,轉目望向那女人,厲聲道:“折蘭,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怎可傷及無辜之人?”
“無辜?他哪裏無辜?!”被稱為折蘭的女人一聽就炸了毛,雙目赤紅,滿麵悲憤,“他勾引陶夭,就是壞人!我不過是小小教訓他一下……這等小事……”
“小小教訓?!小事?!”陶夭雙眉一豎,目射冰光,“這數日來那些煩人的鶯鶯燕燕都是你弄來的吧,那些被你控了魂的人渾渾噩噩的時候若是做了什麽事情,你叫他們以後如何自處!”
“呃……這個……”折蘭臉色一白,垂頭低聲道,“那還不是因為陶夭你對他們那麽好,我、我看不過去嘛……”
嘖嘖!
聽到這裏,張野已經全明白了。
感情這麽長時間在野外受凍都是因為這兩位——不對,是這兩隻妖怪——還是郎有情妾無意的兩種妖怪打情罵俏造成的……
有沒有搞錯啊!
張野頗有無語問蒼天之感。
“折蘭……”陶夭不由扶額,“你都已經七百多歲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般?”說著,陶夭又搖了搖頭,“我早跟你說過,你我二人不屬同類……”
“那又如何?”折蘭突然懸空貼近陶夭,裙角在夜色中劃過一道虹色煙霞,赤紅眸中波光粼粼,“反正我折蘭天上地下隻認準了陶夭,就算不同類又如何?!”
陶夭瞪著眼前無限魅惑的臉孔,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猛一扭頭,望向了張野。
折蘭麵色沉黑,順著陶夭目光望去,但見皎潔月光下,通明俊逸麵容宛若美玉,美不勝收,蒸騰怒氣驟然升起:“都是此人,仗著一張有幾分姿色的臉孔就四處勾引人!”
說著,身如閃電,直襲通明而去。
“莫要胡來!”陶夭臉色一變,緊隨飛出。
通明眼神動了動,將張野推離自己,劍決直麵衝向自己的折蘭。
電光火之間,折蘭手指已經卡在了通明的脖子上,而緊隨折蘭救人的陶夭,卻是——擋在了張野麵前。
嗯哈?
張野看著眼前的陣容,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陶夭一臉詫異,通明略顯驚訝,但這都比不上折蘭的驚異表情。
但見折蘭定定望了一眼通明,又慢慢將目光移向陶夭,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張野身上,一臉不可置信。
“為、為什麽?你不是應該喜歡這個人,為何……”折蘭桃花紅眸幾乎崩裂,“難道,陶夭你喜歡的其實是那個無能的人類?”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詭異死寂。
首先回過神來的是通明。但見大妖一把打開折蘭的手臂,氣勢非常的走到陶夭身邊,黑著臉一把將張野扯了過來。
張野則是到了通明身邊才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看了一眼折蘭,又回頭望了一眼通明,最後看向了陶夭。
不是吧,如此天香國色貌美如花的兩個美人陶夭你居然一個都沒看上,而是,看上了我這麽個芳心暗許給一塊兒石頭的顏狗,為毛?
看著俊男美女不能終成眷屬,俊男俊男也是無緣無份的,張野那棵樹一處掛群眾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陶夭則是有些尷尬望了張野一眼,幹咳一聲:“張小姐,你莫要誤會,陶某無非分之想,隻是,隻是覺得••••••”
陶夭臉紅了,通明臉黑了,張野無奈了,折蘭哭得更歡實了。
“怎麽會……怎麽會……”折蘭一臉打擊過度,翻來覆去隻會說這一句話。
陶夭卻開始了解釋:“張小姐那日一人行走於街中,我有是孑然一人新到此地,還以為••••••總之就是,陶某暗自心許,此生,除張小姐不去!”
一席話說罷,聽得是張野兩頰發燒,通明寒氣發作,折蘭一臉發暈,指著張野吼道:“就算陶夭你是桃樹妖仙,也不至於認為這個••••••這個瘦巴巴的小丫頭是你一輩子的伴侶吧!”
桃樹妖仙?張野臉皮抽搐不止,琢磨著那些香味兒,瞬間明白過來了,合著自己是被那股寂寞的味道又成單身狗**氣息吸引了。
“這位小姐,既然你不合陶大夫的心意,你又何必勉強?!”
一直默不作聲的通明突然冒出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張野的錯覺,一樣是平平淡淡的語氣,這句話怎麽就透著一股濃鬱的諷刺意味。
“你、你閉嘴!”折蘭惱羞成怒,厲聲喝道,“既然如此,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說著,折蘭身形緩緩飄到了半空,周遭妖風狂起,飛沙走石。
陶夭麵色一變,身形一閃擋在了張野身前。
通明全身緊繃,如臨大敵,抱緊了張野。
什麽情況?難道這折蘭打算召一道天雷還是祭出什麽寶貝法器把我們幾個給滅了?!
突然,就見那折蘭掌中閃出一道耀目紅光,待那紅光消去,折蘭手中出現一物,瑩潤如寶石,赤紅如桃花,一看就知絕非凡品,隻是那形狀,怎麽看怎麽像那年地攤上被騙了八十塊買回家一對兒的——
“貓眼兒?”張野失口叫道。
“絕凡珠!”陶夭卻是叫出了另一個名字。
“絕凡珠,意絕情,你吞了它,萬世冷心冷情。”折蘭深深望著陶夭,用一種苦澀表情輕聲道,“隻要你吃了這珠子,便不會鍾情於任何人,我就還是你唯一的女人,你我長相廝守,萬年不渝。”
“你竟取來了族中異寶……”陶夭長歎一口氣,有些無奈看著折蘭,“我不會吃的。”
“是你逼我的!”折蘭一雙如寶石燦燦的眸子溢滿堅持,忽然眸中紅光一閃,張野隻覺眼前一花,眨眼間,自己就換了位置,竟是從通明身側來到了折蘭身邊,更驚恐的是,還是無憑無依浮在半空中。
“張野!”通明雙目欲裂。
“張小姐!”陶夭冰冷神情上首次出現了裂痕,“你莫要胡來。”
“隻要你老老實實吃了這珠子,我便放了他!”折蘭幽幽道。
陶夭長歎一口氣,手掌超前一伸,那火紅的珠子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我吃就是。”
說著便一口吞下了那宛如珠玉的毒藥。
“你果然喜歡此人……”折蘭一臉晦暗,亮晶晶的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他這一走神不要緊,張野隻覺身體劇烈一晃,竟是毫無預兆從半空直直墜下。
“呀!!!!!!”張野尖叫聲響徹雲霄。
“張野!”陶夭驚呼一聲,剛準備施法相救,突然麵色大變,痛苦跪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身影猶如出水白練,破雲追月而上,穩穩接住張野。
月華如水,天淡銀河垂地,抱住張野的通明玉顏映皎,黑眸凝魄,衣袂飄飛如雲,仿若仙人臨世,竟是將那邊兩位正上演虐戀情劫的妖仙給比了下去。
“張野,你怎麽樣?”剛落地,通明便急急問道,一邊問一邊手忙腳亂在張野周身進行檢查。
受驚過度的張野一回神就發現一雙冷冰冰的手正在自己身上遊走,無奈的扒拉他幾下叫他鬆開自己,順便把那不小心劃過了禁區正在他身上肆意的製造雞皮疙瘩的手拉出來。
月光下,通明的耳朵好像紅得很不自然。
張野整理好衣服僵了片刻,正想說點什麽打破尷尬氣氛,突然,那邊傳來一聲慘呼,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陶夭、陶夭!你怎麽了?!”折蘭一臉焦急叫道。
此時的陶夭,正跪在地上,滿麵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痛苦異常。
“陶夭,到底是怎麽回事?!”折蘭幾乎要哭出來。
通明和張野對視一眼,慢慢走到兩人身側。
“莫不是那絕凡珠有問題?”通明推測道。
“怎麽可能?!”折蘭抬頭呼道,“那絕凡珠乃是我族中秘寶,已經相傳一千年……”
“八成是過期了……”張野繼續合理推測。
“胡說!”折蘭暴跳如雷。
“折蘭,不關你的事。”跪在地上的陶夭慢慢睜開眼,有氣無力道,“寧某今年正逢千年大劫,需戒齋一
年,在這一年之中,無論吃了何物,都會化去百年功力……”
“啊!”折蘭驚坐在地,“那、那我豈不是害了陶夭?!”
“罷了,無妨……”陶夭閉眼道。
“陶夭,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折蘭哭道,“要不我渡兩百年功力給你!”
“唉——”陶夭歎了一口氣,抬眼望了折蘭一眼,“你若真是想幫我,就離我遠一點……”
“啊?”折蘭一愣。
“絕凡珠隻是會在產生煩人情緒的時候灼燒經脈,你在我眼前弄得我簡直痛苦不堪。”陶夭定聲道。
折蘭雙眸繃大,兩顆如珠如玉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那你就一個人去死吧!”說著,淚奔而走,竟是連法術都忘了用。
陶夭歎了口氣。
通明和張野對視一眼,都頗有無語問蒼天之感。
“那個……陶大夫,你沒事吧?”張野上前問道。
陶夭看了一眼張野,露出一個虛弱笑容:“若是張小姐你肯讓陶某在你腿上躺一會兒的話……”
“陶大夫仙人之身,想必並無大礙!”未等陶夭把話說完,通明就冷冷打斷,拖著張野就走“別看了,我冷!”
陶夭看著二人離去背影,笑容漸漸消下,又望向林間深處,輕聲道:“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說完,就慢慢起身,蹣跚向林子深處走去。
走向的,正是折蘭離去的方向。
“誒誒誒”張野被通明捏痛了手腕兒,嚷嚷兩聲提昂下不走了“那陶夭也是妖仙,你不去幫一把不怕他日後記你仇啊!”
通明停住腳步,回首望了張野一眼。
“妖仙?即便是九重天仙,那又如何?”
月色下,俊朗青年眉目如畫,眉宇間卻是說不出道不明的堅持和誓不退讓。
張野立時呆了。
嘖嘖!這氣勢可真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啊!成了我也不說了,等你以後於千萬人為敵,我可沒本事雙手變出百萬兵來。
問題是他這話怎麽感覺——好似——別有深意一樣,聽得張野眼皮子跳了兩下。
通明望了一眼呆呆狀的張野,突兀的笑了,回身徑自前行,張野被甩在其後緊追慢趕。
銀月冬晚,密林風悄,一前一後的兩人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倒影濯濯,好似兩人並肩而行。
妖仙又如何?九重天仙又如何?
嗬嗬噠,熊孩子真是不讓人放心,時刻都要有人打屁股才能明白人際關係多重要。該不是上山幾百年別傻了吧!
立春剛過,初暖乍寒,山下小鎮中出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第一件,之前時不時發生的大姑娘圍堵寶和堂事件突然銷聲匿跡,令眾單身男性及家長慶幸不已;
第二件,神醫陶夭突然不告而別,令眾百姓惋惜不已;
第三件,橫穿西河河畔的桃花在一夜之間競相綻放,十裏紅香,堪稱百年奇景,令眾百姓驚喜不已。
尤其是在這西河兩岸,萬枝丹彩,樹嬌漫紅,觀景賞花的百姓絡繹不絕,人頭攢動,堪稱一時勝景。
而就在這賞花觀景的人潮之中,卻有兩個異類。
汴河畔桃花林一幽靜之處,因為桃樹密集,又無小徑通行,所以向來人跡罕至。
可在今日,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以為是一覽尷尬,絞著手指頭滿身不舒服的張野,另一位是一如既往一身潔白道袍不染凡塵的通明。此時,兩人站在無限爛漫的桃花林中,脈脈相視,情形與其說……曖昧,不如說——詭異。通明一臉躊躇,欲言又止。張野偷眼觀望,額頭冒汗。
二人就這般幹巴巴對立了足足一刻鍾,終於,還是張野定力不夠,一咬牙,一跺腳、率先開口道:
“那個,通ing你有事兒就說,我在這花叢裏有些不自在。”
“啊?”對麵的通明明顯一怔。
“誒亞,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張野說出第一句,後麵話就順溜多了,“你有事就趕快說,沒事我就走了,我還有一堆事兒沒幹完呢,而且小白都好幾天沒出來玩兒了跟我鬧脾氣呢!”
說著,張野一抬頭,直直望向通明“今年過年你要是不想跟我過就幹拐回家,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我本來都是說好了要帶小白去江南看那邊的煙花遊船的。”
“……”
通明愣愣看著張野,俊顏有些隱隱僵硬,嘴角噙著的溫和也不見了蹤影,半晌才輕咳一聲,有些尷尬道:“張野你••••••你誤會了……”
“誤會?”張野歪頭不解。
“我是想跟你解釋,那晚……”
“哪晚?”
通明薄唇張了張,卻是沒了聲響,反倒是一雙耳朵有了發紅的趨勢。
啊啊啊啊!到底是怎樣啊!
你一個大男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幹嘛這麽羅裏吧嗦吞吞吐吐猶豫再三,你該不會是這幾年在山上被人開了**吧!那也好,省的••••••算了吧
張野幾乎崩潰了,想起這許多年的種種,覺得自己此時一身短打的樣子實在是不堪。
“這人真是磨嘰,要說什麽趕緊的,我還趕時間呢!”
突然,一個聲音從半空中飄來。
二人大驚,同時抬頭。
隻見晴朗藍空中,慢慢浮現一人,毛尾搖擺,白裙飛揚。竟是之前把張野通明二人折騰的雞飛狗跳的妖仙折蘭。
“你、你怎麽又來了?!”張野驚呼。
“我高興,你區區一個凡人管的著嗎?!”折蘭一扭頭,硬邦邦的話剛說了半句,突然,一隻手從半空中出現,擰住了折蘭的尖尖耳朵。
“折蘭,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了?”
順著那隻手臂,一臉清冷的陶夭也冒了出來。
“二位此來有何貴幹?”通明冷氣飆出。
“就是、就是,你們又想幹什麽?”張野一臉煩悶的道。
“你以為我願意來啊?要不是——”折蘭一臉不悅,可惜耳朵卻被陶夭捏住,無法發作。
“折蘭!”陶夭皺眉。
“好、好嘛……”折蘭垂頭,半晌才別別扭扭擠出幾個字,“你們覺得這桃花怎、怎麽樣?”
“啊?”張野和通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們這桃花好不好看?!”折蘭一副暴躁的模樣。
“呃,挺好……”張野愣愣回道。
“那好,那我們可就兩清了啊!”
折蘭聞言,立時展顏一笑,霎時間,媚意如霧,魅色無邊,襯得兩岸妖嬈桃花皆無顏色。
張野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家夥果然是個妖孽!
通明撇了一眼張野,皺了皺眉,又朝折蘭道:“閣下何意?”
“這都不明白?”折蘭皺著臉道,“你這人可夠笨的,我不就是、就是……”
說著,折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也不知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麽,突然一抬臉,兩頰俏紅,硬聲硬氣道:“就是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嗖一轉身,在半空中消失無蹤。
留陶夭一人停在半空,愣了愣,才慢慢從空中落至展、金二人麵前,滿麵歉意抱拳道:
“折蘭年紀還小,還請二位多多包涵。”
七百多歲了,還小?!
張野心裏暗暗吐槽,這人的年紀都地上自己來來回回幾輩子的總和了。
“其實,這滿河桃花盛開,皆是折蘭施法所為。”陶夭繼續解釋道。
張野和通明對視一眼。
難怪這桃花開得這麽詭異。
“折蘭是想以此向百姓致歉。”陶夭微微一笑,“隻是他臉皮太薄,說不出口罷了。”
通明和張野這才明了。
“原來如此——”張野摸了摸下巴,點頭道,“想不到這狐狸精還算有禮貌……”
“煩人的女人你說誰狐狸精呢”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張野的脖子根後頭突然冒出。
“哎呦呦!”張野一個激靈跳出老遠,瞪著突然冒出的折蘭怪叫道,“你幹嘛神出鬼沒的嚇死活人啊!”
“你眼睛是瞎啊!”折蘭雙目放火,麵容扭曲,“我哪裏像那些不要臉的狐狸精了啊?!我是狐仙!狐仙!”
“狐仙?”張野眨眨眼。
“原來閣下是狐狸精。”通明淡然冒出一句。
張野猛然扭頭望向一臉穩重的通明。
哦,MR.僵臉,您是在吐槽嗎?
“不對!額,好吧我就是”折蘭十分糾結的地點了點頭。
“哦——”張野強忍住笑,朝折蘭抱拳,“狐狸精啊,失敬失敬!”
折蘭一臉糾結的點了點頭。
張野幾乎要噴笑出聲。
嘖嘖!咱還第一次見到自己被稱作狐狸精還這麽淡定的人,哦不,妖怪呢!
不過這可真是貨真價實的狐狸精啊!
話說一個狐狸精花了好幾百年去追一個桃樹妖仙——也就是個樹樁子,竟然失敗了……
這可真是……真是一段佳話啊!
陶夭看著三人一唱一和,不由有些無奈撫了撫額頭。
“折蘭,時間已經不早了……”
“好,陶夭,我們這就出發。”折蘭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二位,我們就此先行別過。”陶夭抱拳告辭。
“不送。”通明抱拳還禮。
“陶大夫,有空回來玩啊。”張野抱拳。
“陶夭不會回來了,我不會讓陶夭再見你的!”折蘭惡狠狠道。
陶夭歎了口氣,一把揪住折蘭的耳朵,朝二人一點頭,一旋身,二人身影慢慢淡化消失。
“哎呀,這倆妖孽總算是走了。”張野抹了抹汗,望向通明,“對了,你剛剛到底要和我說什麽?”
通明望著張野,頓了頓:“那晚我,我其實……”
“他是想說,我去找你們那晚,他根本就沒睡,是一直醒著的!”折蘭聲音從半空中飄出,“哎呦,陶夭,別揪我耳朵了,我不是看這人說話磨磨唧唧的著急嘛……”
折蘭的聲音漸漸遠去。張野目瞪口呆瞪向通明。通明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別過臉。
“哦~那狐狸精剛剛說的可是實情?”
“……”通明變化出來的一雙耳朵紅色素開始上升。
“也就是說從我開始動彈你的胳膊腿兒到怕你身上看著泥••••••”張野有些語無倫次。
通明腰身筆直得有些僵硬,周遭溫度開始上升。
“哦••••••懂了,你是說和我睡不習慣了是吧!”
通明身形一頓,慢慢望向張野,神色古怪。
張野愣了愣,心思一轉,立即明白了,趕緊又補上了一句:
“你放心,明兒個我就帶小白下江南了,你自己睡那屋子裏過冬的東西都齊全。”
通明垂下長睫,暗歎一口氣,頓了頓,抬起雙眸,黑眸冷爍。明明自己想說的不是這個,為什麽總是說不出口呢?
看看千年自顧自走了的張野,他沒敢追上去,隻是等了一會兒才跟到張掖家裏。看著已經開始收拾經曆的笑的花兒是的張野,摸摸自己胸前的長條盒子,暗淡的離開了。屋裏的人沒有察覺,隻是一樣樣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不多時出了汗,一擦缺乏下汗水已經躺了滿臉。頓時崩潰的蹲在地上,孩子似的捏著那條繡著桃花的手帕哭。空氣裏有開始泛著淡淡的桃花香,張也覺得,跟著那倒黴的桃樹好像比現在要好的多了。看看被擺在自己梳妝台上的唯一一件東西,不進後悔怎麽沒狠下心甩了這個冷心冷請的大蟒蛇跟人家會開花的溫柔男子走。想了想把手帕和那小鳥放在一起裝進了一個自己早年繡的粉色荷包裏,塞在了自己小小包袱的最上麵。
門閂輕輕響了幾聲,街上駛過一輛馬車,張野走的也真是寂寞。通明還一直想著張野說的明天才走呢,這時候在外麵走來走去的,竟是擦肩不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