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汐失魂落魄地走在繁華的巴黎大街,過往的行人就像是一個個模糊的影子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此時她沒有心思看任何風景,隻是想著十分鍾前發生的事情——在奢華的世紀酒店裏。

坐在法意的對麵,痕汐覺得有些忐忑不安,不是因為她們約會的地方太高檔奢華,而是這種高級酒店兩個女孩子來吃飯好像氣氛不是很對,應該是男男女女情侶進出的地方。

“痕汐,你今天很漂亮。”法意笑得很燦爛,毫無保留地稱讚痕汐。

痕汐覺得今天法意的眼神裏閃著神奇的光芒,是男人對女人那種熾熱的眼神,讓痕汐覺得有些尷尬,情調極好的包廂裏就隻有她們兩個人。

“謝謝。”痕汐抿唇一笑,出於禮貌。

“上一次給你的簽名照還夠吧?真想不到,你們學校有那麽多人知道我,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呢?”法意一邊笑著說一邊為痕汐倒上紅酒。

這一句曖昧不清的話讓痕汐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向來單純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當然喜歡啊。”

她說的是實話,這種人緣好,名氣高,漂亮迷人的超模根本就是男女老少通吃啊,不過說完以後她有些發怵,法意異樣的眼神讓她有些窘迫,早知道就帶著雲岫一起來了。

“那就好了,其實,我就在普羅旺斯薰衣草花田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你洋娃娃般精致的臉和身材,可愛單純的性格很吸引人,終於明白為什麽安總裁也為你神魂顛倒了。”

法意說話間痕汐已經開動了,痕汐在心裏暗暗想,這裏的大廚水平還真是不一般呢。

“啊?”痕汐不知所措。這是第一次,她和法意在一起的時候感到不自在。

“痕汐,其實今天我請你吃飯呢,主要是想表達一下我的心意,我真的喜歡你。”

痕汐靦腆地一笑,“我也喜歡你。”她是肺腑之言。

“那和我在一起吧。”

“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麽?”痕汐疑惑之餘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女朋友,不是普通朋友那種,是你和安總裁的那種關係!”法意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啊?”痕汐驚嚇不小——法意原來是同性戀!

她應該怎麽辦?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表白——還是世界名模!天呀!她希望有人敲著她的頭告訴她一切不是真的,隻是一場會醒的噩夢!

“我有——,不是,安宸放!我——不能!”痕汐語無倫次了,,隻能拚命地搖著頭!

“痕汐,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可以等。”

“我,我,有事,先,先走了——”痕汐為難地結巴了起來,抓起椅子上的包就跑,在那種情況下,痕汐不知道逃跑以外更好的對策。

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了很久,心中湧上來的那股

子恐懼越來越濃鬱了,怎麽辦,怎麽辦,她就這樣冒昧地跑掉對不對呢?會不會讓法意難過?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呢?

高中的時候就連受到男生的表白都會沒了魂慌忙地跑開,何況現在是個女人?那一瞬間,真想嚎啕不哭一場——就是有那種莫名的委屈的感覺。

痕汐想起今早安宸放的表情和態度真是後悔不迭啊。

痕汐的欣然接受讓安宸放顯得很不開心,從早晨開始就和痕汐唱反調。

在餐桌上,安宸放一直眉頭緊鎖。

“安宸放,你說我穿什麽去和法意吃飯呢?”

“你最好是不要去。”

“我已經答應了人家。”

“沒有書麵協議,隻是口頭答應。”

“你幹嘛一直擺著一張臉,難道是因為沒有邀請你,所以生氣啊?”痕汐帶著討好賣乖的口氣問。

安宸放沒有回答,反正就是不爽。

“安宸放,你別不說話。”

“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痕汐努著嘴,看著莫名其妙心情不好的安宸放。

安宸放最後給了痕汐一句:我唯一可以說的就是,你不要去。

痕汐現在想來,安宸放好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什麽似的,她應該聽安宸放的話!

是的!她應該聽安宸放的勸告!想到這裏痕汐瘋狂地奔跑起來。現在她的腦子出於一片混沌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跑到哪裏去,隻是想逃!

她怎麽會不知不覺回到了玉宇瓊樓,而且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製地隻知道往前跑,她明明就是個長跑白癡啊!為什麽今天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她的終點在哪裏?

在砰一聲以後,痕汐的長跑終於走向了終點。痕汐撞上一個健碩的身軀,然後之間倒下去,倒在來人的懷裏。

“我說你不是應該在高級酒店裏?”安宸放的臉上一點震驚也沒有,他就是坐在這裏等著痕汐铩羽而歸呢,沒想到一站起來剛想活動一下筋骨,那丫就直接撞進懷裏了。

痕汐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哇呀”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安宸放從痕汐狼狽的樣子以及沒來由的嚎啕大哭,已經看出發生什麽事了。安宸放把痕汐扶起來,不,嚴格說來是拖起來——痕汐早就筋疲力竭,像是一坨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你這是從哪裏跑過來的?”安宸放看著痕汐的滿身汗,頭發也濕漉漉的,覺得有些心酸了。

“不知道,隻知道跑,跑了很久,很久。”痕汐氣喘籲籲地一段一段的說著,還帶著明顯的抽泣。

“電影裏是騙人的,騙人的,說是隻要一直跑步,跑——,眼淚就會蒸發,就不會哭,哭——。”痕汐上氣不接下氣還語無倫次地說著。

“哼,電影本來就是一場用藝術包

裝的華麗騙局,隻有你這種傻瓜才相信電影台詞。”

“我覺得我要死掉了——”痕汐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沉重的呼吸聲,真的像是要斷氣那種語調,“可是卻到不了天堂。”

安宸放沒有接腔,隻是隨著痕汐的這句話想到了他們相識之初——運動會綁架事件,那時候痕汐也是這樣上氣不接下氣的倒在懷裏喋喋不休,隻是上一次他好像說了“不是快死了,還那麽多廢話。”之類的話。

痕汐還是沒有變,但是他變了,很久之前安宸放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改變,內心有一部分不知不覺因為什麽軟化了。

痕汐還是接著哭,那聲音讓安宸放有點不能接受。

“就告訴你不要去才是最好的選擇,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騙你。”安宸放略帶嫌棄地給痕汐擦汗,痕汐還不要臉地裝起安宸放幹淨的衣角一個勁地猛蹭,把眼淚鼻涕都擦在安宸放身上,充分顯示了其不要臉的本色。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法意是同性戀?是不是!”痕汐一個勁地捶打著安宸放的胸膛,好像是要報複。

“是。”

“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從小到大,都沒有女孩子跟我表白過,我好害怕,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麽辦,都是你——都是你——你討厭——害得我那麽丟人,以後還怎麽在人跟前混。”痕汐不斷地戳著安宸放的胸脯,當是發泄自己的委屈。

安宸放沒有阻攔痕汐權當是給她出出氣了,

“我一開始就想說,你沒給我機會,總是堵住我,你自己想想看,從頭到尾,我是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排斥法意,想讓你離她遠遠的?”他柔聲細語地安慰著痕汐。

經安宸放這麽一說,痕汐倒是愣住了,仔細一想,安宸放說得還真沒錯,從一開始法意黏上自己的時候,安宸放就沒給過好顏色,這也解釋了安宸放在薰衣草花田的時候那股莫名其妙的嫉妒從何而來。

痕汐停止了哭泣,打了一個嗝,驟然想到了朵宸綻和赫雷德在晚會那天的一唱一和,原來那天安宸放是故意不讓痕汐和雲岫去找法意才生拉硬拽了這一出巧合,那還有多少個安宸放自導自演的巧合是為了她呢?要是從去看薰衣草花田的時候開始算起,估計也數不清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最後還不是你不顧我的感受硬要送上門去的?不是我說你,你這就是自找的。”

看著痕汐臉色一青一白的交替變換,嘴巴一張一合的,安宸放就知道痕汐自己有點明白了。

痕汐詞窮了,這的確都是自己的錯,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呢。

安宸放扯了扯嘴唇,把痕汐抱起來。

“渾身髒得要命,趕緊洗幹淨!”安宸放也已經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這衣服了。

當安宸放洗完澡打理完走到痕汐房間的時候,痕汐已經累得在**呼呼大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