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黎特意等陸硯辭走後,才偷偷摸摸地下樓。
吃過早餐後,正要拿著包出門就被林祈給攔了下來。
“夫人,警察局的人今天會來山莊做個筆錄,隻能委屈您待在山莊了。”林祈恭敬道。
沈沐黎微微皺眉,“情理之中,可我還要上班,這……”
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她責無旁貸要跟警察交代自己看見了什麽。
林祈眸子一閃,“這個您放心,我已經替您請好假了。”
沈沐黎下意識詢問,“你怎麽知道……”
說到這裏,沈沐黎一頓。
“你家總裁吩咐你辦的?”沈沐黎試探性問道。
“當然。“林祈下意識回答。
他是陸硯辭的特助,自然是得到陸硯辭的許可才能辦事。
沈沐黎雙眸一凝,眼神微微黯淡。
看來他還是想讓自己放棄那份工作,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去查自己在哪裏上班。
“明白了,我不出去便是了。”沈沐黎轉身,語氣有些落寞。
傍晚。
沈沐黎躺在吊**待了一整天,她抬眸望著天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無聊與孤寂。
沈沐黎抿了抿唇,微微歎息。
這個點她應該在店裏跟顧客介紹衣服,而不是一個人窩在花園裏遐想非非。
沈沐黎心裏空落落的。
霎那間,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沈沐黎見連電話連忙按下了接聽鍵。
“沈沐黎,救我…”手機那端傳來沈若男的求救聲。
沈沐黎一驚,連忙出聲,語氣裏都是迫切,“若男,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隻有嘈雜的吵鬧聲。
沈沐黎心一顫,抓起包就往外跑。
*
“幫我報警,救救我。”沈若男朝著路人呼喊。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從小精神就不正常,這是爸媽對不住你。如果可以,我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可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照顧你幾年啊?”一穿著略顯邋遢的婦人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著。
“就是啊,爸媽給你找了個好人家,你就嫁了吧,好讓父母安心。”男人個子高挑,瘦的跟竹竿似的,說話也是心有餘而氣不足的模樣。
路人紛紛打量著三人。
長的倒是挺像的,眾人都以為沈若男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
“你們在幹什麽?”沈沐黎撥開人群,衝到了沈若男麵前。
“我們的家事跟你有什麽關係??”男人語氣開始惡劣起來,瞪著眼看著沈沐黎,試圖要把她嚇走。
沈沐黎擋在了沈若男麵前,開口詢問道,“他們真是你父母嗎?”
沈若男點了點頭,“他們是我父母。”
眾人唏噓不已,目光紛紛投向沈沐黎。
都覺得她是在多管閑事。
“但從剛才他們想把我賣給別人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我父母了。”沈若男眼裏含淚,憤怒地控訴著。
沈若男的父母還想糾纏,沈沐黎掏出手機說要報警,他們才訕訕離去。
鬧劇告一段落後,路人紛紛離去。
沈沐黎扶著身子微顫的沈若男在旁邊的椅子處坐了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沈沐黎詢問道。
沈若男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我的父母重男輕女,一直看不上我。他們剛好經過店裏,我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我想讓他們為我自豪,便把他們帶了進去。”
“結果正好撞見店長被辭,店鋪撤銷,我被炒魷魚了。他們就生怕我跑了,便要架著我跟隔壁村的傻兒子結婚。”
沈若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沐黎呼吸一滯,還沒從她的話裏反應過來。
店長被辭?店鋪關了?
她失業了?
沈沐黎攥了攥手心,“你…你知道是誰…是誰…”
她心中有了答案,卻不敢問出口,生怕結果真是如自己所想。
沈若男抹了抹眼淚,雙眸一凝,“他們好像說,說什麽陸總…”
沈沐黎心一顫。
真的是他。
沈沐黎腦海裏閃過陸硯辭的話。
“你很看重那份工作?”
沈沐黎右手有些輕顫地拍了拍沈若男的背,垂眸,“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我還要謝謝你敢來救我呢。”沈若男強扯出一抹笑容。
話畢,沈若男垂著個頭,呢喃道“我真的不想像一件商品一樣被賣出去……”
她的聲音弱弱的,可沈沐黎卻聽得一清二楚。
沈沐黎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掌遏製住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沈沐黎撂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聞溪山莊。
山莊漆黑一片,沒有一個傭人,沈沐黎知道陸硯辭還沒有回來。
她把包放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不久後,一陣氣鳴聲響起。
陸硯辭從車上下來,他拉了拉領帶,突然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沈沐黎。
驀然間,陸硯辭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從前。
他勾了勾唇,緩緩向沈沐黎走去,“在等我?”
沈沐黎起身,語氣有些冷淡,“對,在等你。”
說著便一動不動地盯著陸硯辭。
陸硯辭覺得她有些古怪,微微蹙眉,“為什麽這樣盯著我看?”
沈沐黎攥了攥掌心,語氣微涼,“我在想,我是否真正看清過你。”
陸硯辭瞳孔一縮。
他作為一個商人,不可能沒有陰暗麵。但他不想讓沈沐黎知道。
陸硯辭避開她的視線,握起了她的手腕,“先不說這個,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驀然間,沈沐黎甩開了他的手。
陸硯辭腳步一頓,有些微愣。
沈沐黎強扯出一抹笑容,“今天確實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分道揚鑣的日子。”
陸硯辭雙眸一震。
他握了握拳,沉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沐黎往後退了一步,“是你辭了店長?”
陸硯辭雙眸一凝,目光落在沙發上,她的包還在沙發上,想來是出去過了。
“是。”陸硯辭黑眸一凝,沒有否認。
沈沐黎心微微一縮,“林祈說什麽要做筆錄,是你安排的,為得就是不讓我去店裏?”
陸硯辭握了握拳,聲音微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