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自古以來便是旅遊勝地,更是道教的發祥地。雖然在現代,雁**山已經成為人人都能進入的場所,但在雁**山最深處,正是白家老祖宗們平時修煉的地方。那個地方很是隱秘,群山環繞,山門口還設置了禁製,除了修士和白家人,平常人是絕對看不到的。

白卿衣是白家年輕一輩中資質最好的,隻是苦於地球上靈氣逐漸稀少,他的修為雖然進步很快,卻依然停留在成丹的瓶頸上。所幸,白卿衣與仙家有緣,竟陰錯陽差地得到了上古九子碧蓮,金丹期也近在咫尺。這個時候卻出現一個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將他打傷,並且修為後退了不少,這如何讓白家那些老祖宗們咽下這口氣。

他們雖然早已經與世無爭,但整個白家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卿衣身上,若是白卿衣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白家一定會舉白家之力消滅凶手。

修士雖然已經看淡了七情六欲,但是畢竟血濃於水,何況白卿衣的資質是白家近千年來最好的,若是能夠修煉到大乘期,那整個白家就不會蝸居在這顆廢星之上。所以,接到白卿衣受傷的消息,一向閉關修煉的老祖宗將自己的貼身寶物給了他並且狠狠地警告了那個黑衣人,若是再想動白卿衣一根汗毛,他們這些老骨頭一定會掀翻了整個地球也會將他們找到。

白卿衣有些無奈地笑著,白家的人雖然大部分隱居在深山,但是仍有一小部分在塵世中。原因很簡單,這個社會,雖然他們擁有高深的法力和常人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用錢來買的。

既不落伍,又不超前。白家一直倡導中庸,作為為數不多的白家弟子,白卿衣開著花如雪,一遍打探消息,一遍拿出大把的資金來支持白家。

“我想去見一個人。”蘇宜然沒有看到白卿衣沉思的表情,她的眼神很堅定,“我想見那個所謂的檬檬。還有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或者等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聯係起來之後,會有更大的進展。”

蘇宜然說完這句話,像是補充似的說道,“我覺得,等我見到那個所謂的檬檬,一些事情都能浮出水麵。而且,我總有一種預感。這些事情的背後,有一隻黑手在操縱著。我不知道那黑手是誰,但是我覺得,我感覺到,他正在慢慢地靠近我,慢慢地靠近我的脖子……”

“喂!”沈承翊從蘇宜然身後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蘇宜然打了一個激靈,剛才說到脖子的時候,似乎真的有一雙手在靠近,那種冰冷的感覺令她有些害怕,所以沈承翊從背後拍她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什麽。

她看到了什麽?

蘇宜然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麽,稍縱即逝的思維,稍縱即逝的影子,仿佛就在手邊,卻就是觸摸不到。

那種無力感令她有些頹敗。

“你怎麽來了?”蘇宜然翻了翻白眼,對沈承翊的打斷有些不滿。

“當然是為了你親愛的相公,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丈夫,我跑前跑後忙活,到頭來也得不到一點好處。你不愛我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這種語氣。真真是讓人傷心,傷心……”

沈承翊說的聲淚俱下,蘇宜然使勁翻著白眼,沈承翊這種不正經的樣子,真讓人想要將他敲打修理一番。

“什麽事?”蘇宜然沒好氣地問道。

“這種語氣,也太讓人傷心了吧。”沈承翊表情有點誇張,“我可是特意來告訴你這件事的。”

蘇宜然微微皺眉,沈承翊的渠道她是知道的,難道是溫年有了下落?還是雲長澤的事情有了著落?

“我找到了林檬檬。”沈承翊帥氣地擺了一個姿勢,嬉皮笑臉地伸到蘇宜然麵前,“我知道,你現在最想找到她。”

蘇宜然繼續翻著白眼,沈承翊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她才剛從郝維晨口中得知林檬檬這個人,他竟然已經找到了。這種速度……”

沈承翊的渠道是廣泛,但蘇宜然沒想到竟廣泛到這種程度。

白卿衣目送著打打鬧鬧的蘇宜然和沈承翊遠去,不自主地,心裏泛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微妙,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想要舒心地舒一口氣,卻終究還是不能。

白卿衣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是有些荒廢了。他十八歲之前生活在深山之中,十八歲之後來到塵世,這一晃,差不多過了十幾年的時間,十幾年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隻是如今……

金丹期。

隻有度過了金丹期才算是真正的修士,才能禦劍飛翔,才能殺人於千裏之外。他在過渡期已經三年有餘,但遲遲未能迎來金丹期的天劫。修仙都是逆天的存在,上天必定要降下天劫來懲罰,九九八十一道天劫中,難道他的天劫就是多數人談之色變的情劫嗎?

九九八十一難之中,最難的就是情劫,若是度

過了這情劫,那便能一舉進入金丹中期,若是渡不過這情劫,那就是灰飛煙滅,連修個散仙都不能。

白卿衣輕輕地歎了口氣,長發翩飛,白色的衣袖無風而動,那碧桃花凋零的時候,他身後竟然出現一個和他的打扮一模一樣的男人,同樣是一身白衣,同樣是長發飄飄,一半頭發被高高束起,令一半頭發散落在肩上。唯一的不同是,白卿衣頭上的發簪是墨綠色的,而那個男人頭上的發簪卻是深藍色。

“你來了。”白卿衣轉過頭,那碧桃花微微下落,花瓣落下的瞬間,一株株蘭花仿佛憑空而生,淺淺的藍色縈繞著,竟然也是別樣的唯美。

“幻象。”白卿衣挑了挑眉毛,驚愕地看著身後的白衣男子,“你終於成功了。這麽多年,你終究還是成功了。”

白隱衣輕輕地笑著,寬大的袖子上繡著卷浪尾的花飾,微微一動,翻起的袖口隨著碧桃花飄動,淡淡的蘭花香氣傳來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男聲傳來,“我也從來沒想過,竟然是蘭花。”

“白家從來都沒出現過蘭花。不過,蘭花的高潔與悠遠,不正是你麽?”白卿衣笑著,伸出修長的雙手,手指上突然出現了一朵朵蘭花,淡淡的藍色縈繞在指尖,閃著幽幽的光芒。

“竟然是君子蘭。”白卿衣看著白隱衣,目光中帶著喜悅,“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但是君子蘭卻是修士中很少見的。”

白隱衣也隻是笑著,長發隨著碧桃花瓣在飄飛,他們兩個人並肩站立著,長身玉立,衣隨風動,仿若謫仙。

“是你將種子賣給她的?”過了許久,白卿衣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問向白隱衣,“天香植物的種子,竟然全都被她種活了。就連在這個星球上不能生長的駐顏花也被她種活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跡。”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的氣息有些混亂。不過,那天香植物的種子我留著無意,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了她。不過,卿衣,她的存在一定不要讓老祖宗們知道。我害怕……”

白隱衣眉宇間隱隱有些擔憂,“老祖宗們的思想,實在很難琢磨透。若是你想保護她,一定不要讓她出現在老祖宗們麵前。”

白卿衣臉色凝重地點點頭,他長身站立,負手望著前方,“即便是拚了這身修為,我也一定會保護她的。不過,隱衣,你可知道,最近那個人有什麽動靜嗎?”

“我猜想,你是覺得雲長澤和他有關係。”白隱衣輕輕地說道,“我也覺得雲長澤的公司能夠在一夜之間就倒閉這件事有些蹊蹺。能夠這麽大手筆的,除了他,我還真想不起第二個人。”

“或許是吧。”白卿衣歎了口氣,跟著白隱衣走到花如雪深處,那碧桃花樹漸漸消失,幽幽的蘭花也漸漸變淡,最後消失在原地的時候,仿佛從未出現過。

白卿衣和白隱衣的對話無頭無尾,但兩個人卻像是心知肚明了一般。

時間已經慢慢地滑到了落日時分,此刻,天空微醺,橘黃色的煙霞環繞著半空之中。蘇宜然坐在車上,漫不經心地觀賞著煙霞氤氳。

“林檬檬過得並不好。”沈承翊從後視鏡中看到蘇宜然正拖著下巴看風景,忍不住出言說道。

“能有怎麽不好?”蘇宜然連眼皮都沒抬,她是個非常非常記仇的人,當年的羞辱雖然她根本沒有記憶,但是一想到那種難堪和尷尬,她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很不好。”沈承翊輕輕地歎了口氣,“人都說紅顏禍水,要我說,這紅顏短命都是自找的。若是好好愛惜自己,何必落得如此地步?不過,看她現在的模樣,倒也怪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宜然冷冷地哼了兩聲,對於林檬檬,她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

她就是這麽一個人,要是一個人對她好,她就會對別人好千萬倍。同樣的,若是一個人對她壞,她也會對那個人壞一萬倍。但是,蘇宜然也隻是口頭上說說,她雖然恨一個人,卻從來都下不去狠心。

人就是這麽一個矛盾體,這句話在蘇宜然身上體現的尤為明顯。

沈承翊沒有再說話,一路無話,車子在公路上急速行駛著,接近行駛了兩個小時,竟然還沒到林檬檬住的地方。

“這個林檬檬到底住在什麽地方?”蘇宜然皺著眉頭,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馬上就到了。”沈承翊說這句話的時候,車子拐過彎彎曲曲的公路,拐入一條筆直的林蔭大道。

周圍種滿了柏樹,高高筆直的柏樹直入雲霄,隔斷了半壁煙霞,陽光透過柏樹照耀在柏油馬路上,細細碎碎的光芒閃爍著,偶爾穿過幾聲鳥叫,竟然是別樣的寧靜。

“這個地方是哪裏?為什麽這麽安靜?”

不知道為什麽,蘇宜然很是不喜歡這麽寧靜的地方,那種寧靜中似

乎帶著一些壓抑的氣氛,這股壓抑的氣氛從心底慢慢地傳到大腦,她緊緊皺著眉頭,覺得自己的心情也開始變得糟糕了起來。

這條路上的行人很少,建築也很少,唯一能看到的建築,就是一座非常非常氣派的大樓,那大樓金碧輝煌的,遠遠看去,在空曠的地方有種鶴立雞群之感。

沿著柏油馬路走了大約三十分鍾的時間,車子已經行駛到了靠近郊區的地方,這個地方唯一高層的建築,正是那棟氣派輝煌的大樓,其他的建築都是低低矮矮的,有些空曠和冷情。

“就在這裏。”沈承翊把車停下的時候,蘇宜然這才看清那棟大樓上的字,精神病醫院這幾個大字在夕陽下像是晃了誰的眼睛,明晃晃的,讓人看不真切。

緊緊關閉的大門裏麵,仿佛有一些抽泣和壓抑的怒吼聲傳來,隔斷在鐵質的大門邊上。

沈承翊用手叩門,沒人應答。繼續叩門,依然沒人應答。久久,就在他們感覺不會有人的時候,密封良好的鐵門竟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開門的是一個老護士,年紀看起來大約有五十歲左右,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承翊和蘇宜然,很明顯被他們兩個給震住了。

沈承翊長得很帥,尤其有一股痞子氣息,痞痞的感覺並不令人厭煩,相反,還能令人感覺到活潑。而蘇宜然因為空間靈泉水的改造早已經今非昔比,她往那裏一站,靈氣在周圍氤氳,雖然普通人看不出來什麽,但那股溫和的氣息卻是能真真切切地感覺的到的。

“請問,這裏有個叫林檬檬的人嗎?”沈承翊開口問道。

“林檬檬?”那老護士皺著眉頭,似乎在考慮,蘇宜然和沈承翊相互對視了一眼,耐心地等待著老護士的回答。

“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你們是她什麽人?”那老護士警惕地看了看蘇宜然和沈承翊,“不是家屬看望日,我們是不允許陌生人進入的。”

老護士的話是真話,那些精神錯失的人們,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情來。每月的一號是家屬看望日,這個時候精神病人被關在自己的小房間裏,家屬隻能通過玻璃小門看病人兩眼。

“醫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有急事要找……”

還沒等沈承翊說完,那老護士啪地一聲將門關上。

“你們等到明天再來吧,明天是開放日。今天放你們進來很危險!天也晚了……啊!”那老護士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驚叫。

隨後,那鐵門刷的一聲被人打開,近十個穿著精神病服的人張牙舞爪地跑過來,蘇宜然和沈承翊被駭了一跳,蘇宜然往後退了幾步,和穿著精神病服的接近十個人對峙。

“我們大宋就要毀滅在這兩個人手裏。可憐我大好河山,竟然硬生生被你這個狗皇帝送人了。狗皇帝,今天我們就取你性命,還有你,你個罪魁禍首,紅顏妖孽蘇妲己,若不是你變成狐狸精**紂王,我們大宋怎麽可能被滅。可憐我泱泱大國,竟然毀在一個小女子手裏。勇士們,衝啊,拿下他們。我們要抓住這狗皇帝,為我大宋的子民報仇啊!”最開頭那個穿著病服的,戴著眼鏡的男子類似吟誦似的,抑揚頓挫,極為憤慨地說出這這些話,剩下的幾個病人紛紛附和,倒真有些打架的架勢。

“你們,你們都給我回來了。壞了,這下壞事了!”那老護士痛心疾首,她想要將那些病人都趕回去的時候,突然那個帶頭的病人又開口了,這次開口,竟然是模仿的女人的語氣。

“來人,將容嬤嬤這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給本格格抓起來。張嘴二十,小紅小綠,你們有仇報仇,出了什麽事本格格擔待著。”那帶頭的病人雙手掐腰,學著女人翹著蘭花指。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真有兩個人將老護士給抓了起來,那老護士被這陣勢嚇了不輕,她連嚇帶氣,雙手有些顫抖。

“住手!朕才去圓明園一天,你們這是要翻天嗎?統統給朕跪下,你們這幫奴才,朕才離開一天,你們就敢大膽妄為,張嘴。”沈承翊臉色嚴肅,雙手負在身後,氣勢十足地衝著那些暴動的精神病人說道。

那精神病人聽到這句話,麵麵相覷,最後竟統一跪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接著,便是一陣劈裏啪啦地張嘴聲。

“好了,念在你們是初犯。這次就饒了你,要是有下次,朕可要重重地罰。”沈承翊氣勢十足地說完這句話,雙手一揮,“眾愛卿退朝吧,各回各家休息。容嬤嬤留下,朕要單獨審問。”

沈承翊說完這句話,那些精神病人統一叩頭,道完了萬歲之後,自發排列成一行向著醫院裏麵走去,他們各自回到各自的小屋裏,並自覺地關好門子。

“多謝,多謝你們。”那老護士從地上坐起來,雙手擦了擦汗,對剛才的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