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澤的事情,蘇欣然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前段日子你儂我儂的情誼,想起那綿長而激烈的吻,所有的事情,像是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在那一瞬間如同決堤。

雲長澤,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蘇宜然心中恨恨地,麵無表情地坐在蘇欣然身邊,“雲長澤出軌的事情,你怎麽知道?”她問道。

“出軌?”蘇欣然麵對蘇宜然的問題有些嗤之以鼻,她麵露不屑,“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的不出軌?”

“我在問你,雲長澤出軌的事情你怎麽知道?”蘇宜然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蘇欣然看到她冷漠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竟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你所以為的男人都死心塌地,這隻是你的想法而已。你不知道雲長澤出軌,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好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是絕跡的。”蘇欣然並沒有回答蘇宜然的話,她隻是在冷笑,笑得有些悲涼。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蘇宜然並沒有十分討厭蘇欣然,隻是覺得她很可憐,像她一樣,為一個男人死心塌地,那個男人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心,像是被刀子割斷了一般,一滴一滴的,在滴血。

蘇欣然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她的心跳動,這個人一定是雲長澤,但是雲長澤最近的所作所為……

又是夕陽西下,一天的光陰,在一點一點消失。看著那太陽一點一點地從雲朵上方慢慢地滑落,像是某種沉靜正在慢慢消失,慢慢地走向世界的最末端。

蘇宜然看著夕陽,不知道為什麽,那種無助的絕望和傷心欲絕的痛楚襲來,令她全身心都感覺到一種疲憊。

心,在冷。

風,也在漸漸地變大。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仿佛在夕陽西下的那一瞬間全部隱藏在黑暗中,黑暗,一直以來是最接近死亡的色彩。

蘇宜然想起看過的一個小故事,心中有些麻木。

窗外,有花。

淡淡的花香傳來的時候,帶著一種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味道傳來的時候,門似乎響了一下,接著一陣歡聲笑語。

是雲長澤和那個女人回來了!

這是蘇宜然心中第一個想法。

他竟然回來了,帶著另一個女人。他竟然帶著另一個女人到她麵前,就這樣,到她麵前來耀武揚威。

蘇宜然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她像是發瘋了一般回到臥室裏,等待著樓下那兩個人,等待著他們親熱完畢。

那種煎熬和痛苦在心裏糾纏,聽著樓下你儂我儂的聲音,她的臉色蒼白。順手拿起一把剪刀,剪刀紮入皮膚的時候,明顯聽到刺痛的聲音。

鮮血,不是火熱,而是帶著冰涼的觸感,慢慢地從手腕上滑過,一點點的散落,如同綻放的紅色玫瑰,綻放著別樣的妖冶。

從身體裏抽走的鮮血不知道有多少,那份無助的絕望從心底傳來的瞬間,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超脫。

時間慢慢地溜走,時光已經遠離,絕望的無助感沉默著夜色朦朧,意識在漸漸模糊,那些過去的,曾經的,未來的,過去的,痛苦的,絕望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交織,都在彌漫,顫抖的身子,流淌不止的血液。

此刻的蘇宜然才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原來,血液是流淌的如此迅速,原來,這個世界上,硬生生地將剝奪原本所有的一切,竟是這樣的痛徹心扉。

手腕上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了,那種絕望到麻木,麻木到心死的感覺,逐漸升華成一句可笑的歎息。當生命和所有都不存在的時候,執著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場痛苦淋漓的鏡花水月。

從來沒有想到,雲長澤竟然會帶給她這麽一個石破天驚的空歡喜。

周圍的聲音也在漸漸消失,消失著的,還有神經,意識,以及所有的一切。她隱約聽到那一聲尖叫,那聲劃破天空直入心底的心疼……

隻是這一切她早已經聽不清楚,也不想聽清楚,那種絕望到無助的感覺,痛徹心扉到全世界都消失……

雲長澤從來都沒想到,再次見到蘇宜然會是這樣的情況。昏暗的房間裏,蘇宜然倒在血泊裏,那鮮血淋漓,像是綻開的一簇簇妖豔的罌粟花,絕美到極致,卻也令人心疼到極致。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從拍賣會上回來之後便成這個模樣,原本,他想要將唯一的胞妹介紹給她,然後完全扭轉她在胞妹以及雲家人心目中的形象。

但是……

他萬萬沒想到的事,蘇宜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看著倒在血液中的蘇宜然,那種心疼的感覺襲來,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擊破了一般,小小的心房深處,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心疼感也越來越強烈。

“哥哥,她真的變了嗎?”雲蕾冷冷地看著病**的蘇宜然,有些嗤之以鼻,這個女人,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手段來迷惑哥哥,這次的事情,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死,哥哥肯定會更加內疚。

自殘,是你的新招數嗎?

雲蕾在心裏冷冷地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從這個女人嫁給她親愛的哥哥之後,哥哥的生活一直是一團糟,雖然他總是說,蘇宜然已經變了,但她從來都不相信。

哥哥,實在太過善良。

雲蕾看著雲長澤關心的模樣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拿出手機,走到門外麵,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打電話。

眼不見為淨,自古以來的傳世名言,果然還是很好用的。雲蕾望著夜空中閃閃的星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溫年又失蹤了。”雲長澤輕輕地說完這句話,語氣中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疲憊,那種疲憊的感覺是從心底傳來的,“我找了他一下午,根本沒有他的影子,我已經找到了蘇聽,蘇聽說,能找到溫年的可能性根本不大。然然,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

樣?”雲長澤握住蘇宜然的手,心,淡淡的疼。

那種極致的疼痛感令他難以承受,原本就有心髒病的雲長澤此刻臉色蒼白無力,臉上詭異地顯示出如同圖騰一般的紋飾。

“為什麽要這麽傻?”雲長澤痛苦地說道。

“然然……”

蘇宜然早已經聽到了雲長澤的訴說,隻是模模糊糊的,根本就聽不真切,看著雲長澤痛苦的表情,她突然很想笑。

很想放聲大笑。

若是放在以前,看到雲長澤這麽痛苦和虛弱,她一定會心疼到不得了,但是現在,她隻是覺得惡心。

惺惺作態的惡心。

“我隻是想知道,你和別的女人親熱的時間,我能流多少血。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試一下,如此而已。”蘇宜然冷冷地說道,“你不用解釋,更無須懺悔。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

蘇宜然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看到雲長澤一閃而過的痛苦表情,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一種叫做冷漠的氣氛充斥在彼此之間。夜晚的黑暗和冰冷,正如這一場石破天驚的天大謊言。

溫年又失蹤了。蘇宜然將頭埋在枕頭裏,溫年這次是真的失蹤了,和上次不一樣,他是真的失蹤了。

淚水在不知不覺間湧出,流失的血液能在一定的時間內補回,但碎裂的心卻永遠也不能再如以前那樣完好。

“溫年為什麽會失蹤?你能和別的女人親熱,卻不想去接溫年?你總是說,我不愛溫年,可是你呢?你對溫年呢?”蘇宜然突然站起來,衝著雲長澤大吼道。

雲長澤從來沒有想過,他和蘇宜然之間竟然還能為溫年吵架,一種叫做心酸和無奈的感覺在蔓延著。

“我……”雲長澤輕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一些話,實在太過難以啟齒。有些話,實在不適合現在就對蘇宜然說。

“你,就是個自私又麻木的木頭。你隻想到你自己,隻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雲長澤,你說你愛我,你所謂的愛,不過是建立在不打擾到你的基礎上,你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說完這句話之後,蘇宜然淚水橫流,她拔掉針管,憤怒地從**站起來,還穿著病人服就跑到大街上。

看著蘇宜然漸行漸遠的身影,雲長澤並沒有去追,他隻是呆呆地看著,將自己放倒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他不想去追,更不想去解釋。一些解釋根本是無用的,何況,他沒有做錯什麽。雲長澤哀歎了一口氣,想起蘇宜然的話,苦笑,無奈。

不知道跑了多久,蘇宜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人影都很少。此刻天似乎下起了小雨,冰冰涼涼的觸感接觸到身體的時候,一種難言的絕望更盛。

天下雨,她這麽虛弱,雲長澤竟然沒追出來。他,竟然就這麽任憑她跑出來,不聞不問,冷漠到底。

心,更冷了,如同這初夏的小雨,透骨,寒徹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