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雲初瑤確實有些心不在焉。
隻不過,她的心不在焉並不是針對墨夜瀾,而是針對今天所有的一切。
脖子上的那塊印記實在令她太在意了。
她太擔心被人察覺,然後被八卦……
以至於每當有人的目光朝她這邊投了過來,她的心裏就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印記被發現。
有時候別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時間過長,她還會本能的抬起手去遮擋脖子。
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了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甚至連平時粗枝大葉的聞子瑜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瑤瑤,你什麽情況?”聞子瑜湊近到雲初瑤身邊,關切詢問。
雲初瑤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什麽情況都沒有。”
“那你為什麽總是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聞子瑜還是有些不放心,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往雲初瑤的脖子處瞅。
雲初瑤的心髒頓時懸了起來,繼續進行否認,“你想太多了,我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說話間,她還轉移話題,“一會兒就該上課了,你趕緊準備準備吧。”
她想趕緊結束與聞子瑜之間的對話。
在脖子上的印記徹底消除之前,她真的想變成一個透明人。
心中又忍不住對墨夜瀾一陣埋怨:嘬就嘬吧,嘬得也太狠了!
這塊印記估計兩三天是消不下去的。
墨爺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冷靜自持了,說好的禁欲係男神呢?
聞子瑜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上課的時間到了,他隻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因為見雲初瑤一直捂著脖子,他不由猜測,她應該是昨天睡覺沒睡好,落枕了。
於是下課之後,聞子瑜特意去了一趟醫務室,向校醫詢問落枕後的緩解方法。
雲初瑤以為這件事已經翻篇了,正坐在自己的座位看書。
她覺得隻要自己少活動,少在他人麵前晃悠,就能避免不少的目光凝視,脖子上有印記的事也能輕鬆遮掩過去。
卻不想,聞子瑜像是一陣風似的,又湊到了她的身邊。
雲初瑤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突然將一貼膏藥遞到了她眼前。
“校醫說了,落枕後可以貼膏藥,活血止痛,你試試。”聞子瑜眼睛亮晶晶的,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正確的大好事。
雲初瑤:“……”
姑娘無語凝噎地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那貼膏藥,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捂著脖子的動作,竟然會讓聞子瑜產生這樣的誤解。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隻覺得此時此刻自己仿佛站在了沒有人的街道口,在風中淩亂著。
見她沒有反應,聞子瑜不由催促道:“趕緊貼上,我特意問過校醫,是有一定作用的。”
“校醫還說,你如果覺得這種方法沒有緩解的話,可以去他那裏拔個罐兒……”
雲初瑤依舊沒有動作,手指微微發顫,突然變得細心又貼心的聞子瑜,簡直令人招架不住。
拒絕他的盛情,她的良心好像會痛。
但是……這膏藥她實在是不能貼呀!
“我沒有落枕。”雲初瑤抬頭看向聞子瑜,認真說道。
聞子瑜一愣,更加不解:“沒有落枕你幹嘛一直捂著自己的脖子?”
這明明就是落枕的一種表現嘛!
雲初瑤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隻一字一頓的強調:“我真的沒有落枕,所以不用貼膏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的眼神非常認真,並沒有在哄騙自己。
聞子瑜“哦”了一聲,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不過他還是將那貼膏藥送給了雲初瑤:
“這個你留著吧,以防萬一。”
雲初瑤:“……”
整整一天,姑娘幾乎以一種會讓人誤以為自己落枕的姿勢,捂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度過。
放學的那一刻,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還是決定,回到墨園一定要找墨夜瀾好好算這筆賬。
但是,意外發生了。
雲初瑤像往常一樣從華大校園走了出來,尋找墨園前來接自己回家的車子。
目光剛剛鎖定,她準備朝那邊走過去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裏開出一輛車,橫停在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本能地向後撤退了一步,若非自己撤退及時,那輛車子肯定會刮蹭到她。
夜幕逐漸降臨,溫度也低了下來。
雲初瑤剛剛平穩心神,那輛車的車門就被打開,然後有一隻粗壯的手用力抓握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姑娘的眼神陡然一厲,本能的要進行反抗。
但那個人的力氣出奇的大,突然發力,一下子將她從車外拽進了車裏。
雲初瑤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車門就已經緊緊關閉,車子迅速疾馳而去,一腳油門便轟離了華大門口。
而雲初瑤則被兩個體格看起來比墨清和墨泠都要強壯的大漢用力禁錮在了車子後座,無法動彈。
在他們的麵前,姑娘顯得是那樣的清瘦弱小,就像是被困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獸。
但她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隻是沒有平時的柔和,裹上了無盡的冰冷。
她眼睛裏瞬間布了一層紅血絲,不卑不亢地瞪了一眼禁錮住她的兩個人。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麽!”她不自覺地咬緊了後槽牙。
那兩個大漢就像是聾子一樣,對於她的質問沒有絲毫反應。
他們仿佛在機械的執行命令,隻負責控製住姑娘的自由行動。
雲初瑤不覺哼笑一聲,“公然在校門口綁架當代女大學生,你們的膽子真是大!”
言語中透著明顯的諷刺。
那兩個大漢依舊沒有反應。
但是卻從車子前方座位傳來一道聲音:“雲小姐您誤會了,我們並沒有綁架您,我們隻是想請您去某處坐坐而已。”
那個聲音不快不慢,老成又沉穩,一聽就是一個不容易對付的人。
雲初瑤不覺抬眸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因為視線的原因,並不能看清說話的人是誰。
姑娘不由輕眯了一下眼眸,自然微翹的眼尾處,勾起一抹危險弧度。
她再次諷刺開口:“嗬,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把綁架說得這麽清新脫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