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婆娑,仿佛是野獸張開了它血色的鐐牙,紅蓮淨世的花朵也悄然綻放——修羅場中,眾位修羅門的年輕弟子依舊照列訓練,一個個木頭人立於場中,擺成一排排的陣列,它們頭部的玄鐵也嗡嗡作響,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層懾人的寒光,山穀之中回**著一陣陣打鬥之音——而在山崖之上,依舊是喬姓老者,那副神態極為慵懶的模樣,仿佛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隨意的負手,隻不過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修羅場中的葉天淩與南宮靖林的身上,與平常稍稍不同的是,喬姓老者微微躬著身子,用一種近乎於慈祥的目光,時不時掃視一下身邊,而在她的身邊卻站著一個女子。

女子約莫十六歲左右,一身海藍色的絲綢羽衣,精致的羽衣上,有幾朵雍容的牡丹,輕輕開放,仿佛還在透著清香。女子雙目含水,神情大方,衣裙恰到好處的遮住如玉般的凝脂雪膚,女子的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一種如牡丹般的雍容華貴。這樣的女子,隻會生在大富大貴的人家,那種與生俱來的端莊雍容,絕對不同尋常女子可以裝扮出來的,女子此時站在高崖之上,竟是望著南宮靖林怔怔出神。

“小姐,在想什麽?”喬姓老者欠身站到女子身後,近乎關切的問道。

小姐,被喬姓老者稱為小姐的少女,隻有一個:修羅門門主南宮翎唯一的女兒,南宮紫羽,也就是南宮靖林的親姐姐!

南宮紫羽微微淺笑,但眉宇中卻帶著一絲憂愁,輕輕問道:“喬伯,我弟弟他這幾個月的表現如何?”南宮靖林作為修羅門門主南宮翎的兒子自然備受關注。

喬姓老者半閉雙目,似乎微微一歎,而後道:“少主,在三個月內已是修羅訣至一層頂峰,按照這種速度,十年之後,功至化境達到那個境界也是可能,隻不過現在,難免強差人意。”

“十年,實在很久呢,我是怕有些人等不了。”南宮紫羽微微一歎,她那張古典婉約的麵龐上有一抹淡淡的擔擾。

喬姓老者微微點頭,眼神突然變得又複清明,問那南宮紫羽道:“近來門主的身體如何?”

南宮翎為修羅門門主在三年前,補一位華夏地方的超級高手暗算,身受重傷,這三年來一直靠奇珍妙藥以恢複傷勢,但身體狀況卻每日愈下,怕是支撐不了幾年了,而且,唯一有資格問鼎門主之位的南宮靖林,卻隻是個孩子。而南宮紫羽偏偏是女兒身——再加之益州分壇、幽州分壇等幾個分壇的壇主又虎視眈眈,野心昭昭——南宮紫羽聽言苦澀一笑,輕輕搖頭道:“喬伯,您是知道的,父親的情況,最多再撐五年,五年之後,縱然靈丹妙藥亦是回天無術。”南宮紫羽說話舉止雍容有度,令人找不出破綻。也是,這三年來修羅門的許多事務都是由她打理,如今修羅門的所有勢力達到頂盛狀態,南宮紫羽居功至偉,她的聰明智慧,也由此可見一斑。

喬姓老者神情更加慵司,隨意負手,淡淡的道:“其實,以小姐的才華,足以勝任修羅門門主,當然即使是修羅門也太小,容不下小姐。”喬姓老者有些感慨,仿佛從南宮紫羽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女子的影子,一時微微恍惚。

南宮紫羽並不答話,而是將纖手放到自己那價值連

城的藍色羽衣上,腳穿的白色布鞋在山崖的石塊間輕輕摩察。

喬姓老者見狀微微一歎,淡淡的道:“以小姐的才能,完全可以擔當修羅門門主的位置,至於旁人怎麽說,那幾個壇口有誰不服,我這把老骨頭倒是可以活動活動。”喬姓老者言語中透露種小視天下的**不羈。看著南宮紫羽時有一種打心眼裏的疼愛和關懷。

南宮紫羽淡淡一笑,隨手挽了挽三千青絲,柔聲道:“喬伯,有時候,不是殺幾個人就有用的,得天下可用武,而治天下需用文,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微微冷風吹過南宮紫羽的衣衫,配合南宮紫羽話中的自信,一時將她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完美的顯露,令人心動不已。

喬姓老者聽言一愣,隨即極為愜意的長笑一聲道:“小姐說的是,我不過是個俗人,隻有像小姐這樣深謀遠慮、當斷則斷的才是諸葛武候所說的天下之將!”老者感歎的同時微微失落:為什麽這樣的人偏偏是個女子呢?

卻不知,這樣雍容的女人,會將多少男人的光輝遮蓋?

南宮紫羽淡然一笑,微閉如秋水的雙目,不悲不喜,卻是一種不舒於禪者的寧靜淡泊,氣質愈加動人,但卻是足以令太多太多的世俗男子望而卻步,自慚形穢。

南宮紫羽將目光緩緩投向喬姓老者,輕聲道:“喬伯,修羅門的人手不夠了,年輕弟子要加快培養。喬伯最近有沒有發現幾個出色的弟子?”

“有。”喬姓老者不暇思索的回答。

南宮紫羽一下子來了興趣,眨眨靈韻的眸子,問道:“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