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二三裏,群山起伏,翠竹牡丹,剛下了場小雨,那嬌翠欲滴的綠竹上還掛著此許露珠,有幾分美人垂淚的樣子,岩石被雨水洗過煥然一新,風一吹,翠綠的竹葉輕輕擺搖,分外惹人憐愛,足以浴心,寧靜致遠。

在這如此絕美的景色,本該有一絕美佳人,的確如此,離竹林不遠,一絕色傾城的女子緩緩走來。

淩波微步,羅衫生塵,一襲紫衣淩羅繡裙,纖塵不染,玉足著一雙白色幹淨布鞋,繡著一雙栩栩如生的鳳凰,淡裝素抹,明眸酷齒,紅潤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麵龐,清澈如溪水般的秋水細眸,精致小巧的下鄂,古典婉約的麵龐,讓人見到幾乎不忍呼吸,更為驚為天人的是,這女子全身流露出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寧靜淡泊,令人癡迷。

女人的氣質是可以永遠令男子迷戀的東西,或者女人的容顏會隨時光的流逝而老去,但優雅女子的“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輕羅小扇撲流瑩”時的氣質,卻會永遠被男人記在心裏難以忘懷。

那絕美的女子眉宇間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輕輕撥弄著身後背負的古樸七弦琴,發出一聲天簌破空之音,令人為之留戀,女子的素婉撥弄琴弦的一刹那,一塊玲瓏血玉從她的手婉滑出,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陣火紅峋熱的光芒,血玉!

原來這絕色傾城的女子,卻是葉天淩魂牽夢縈、日思夜想多年的女子:宮清筠昔日那個在姑蘇城江邊與葉天淩一起玩耍的女孩,那個將紙船放入孔明燈中的女孩真的已經長大嘍。

宮清筠素手輕輕撫摸著背後用紫色絲帶係住長約七尺二寸的七弦琴,嘴角勾起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朝她居住了近十年的山間小屋走去。

在陽光的照射、微風的撫摸下,宮清筠背後的古樸玄奧的七弦琴,反射出一層古典的光,這曆史悠久的七弦琴,它的傳承動輒在百年以上。

對古典音樂有特殊情感的人都知道,中國華夏四大古琴,一是戰國齊主愈伯牙都曾用過的號鍾,號鍾之音,顧名思義清脆如響鍾一般,音調以空曠、深遠為特點。號鍾之後則是戰國時著名琴藝大家韓蛾所得之繞梁,韓蛾曾一曲名動天下,被人稱為“餘音繞梁,三月不知肉味”實非虛名,可惜此琴毀於楚莊王之手,再未流傳,那清婉的繞梁之音逐成絕響!

繞梁之後,便是司馬相如與君文卓二人情意綿綿之綠繞,綠繞古音若噪急之長江流水連綿不絕。而四大古琴這四也是最廣為人知的一架古琴,名為焦尾,乃因尾部被烈火焚焦逐得名。

如今宮清筠身後這件古琴,正是那華夏四大古琴之焦尾!

一把被烈火焚燒卻依然存於世具有傳奇色彩的古琴。

宮清筠背負古樸焦尾已是走到那半山腰,前言便是一間遺世獨立的房屋,推門而入,無數的美麗桃花瓣漫天飛舞,似乎構成了一個粉色的夢幻世界。

宮清筠見到這熟悉無比的景色,巧笑嫣然,那雙秋水長眸中有一絲別樣的靈動,輕輕伸出纖手,似乎想要去接那些如蝴蝶一般淒美的桃

花瓣。

一片桃花瓣落在宮清筠的手心,宮清筠輕輕一笑,將那桃花瓣握在微暖的手心,靈韻的雙眸中顯出一抹暖意,進屋。

漫步在桃花林中,宮清筠輕啟檀口,輕輕呼喚了一聲:“葉天淩——”四下無人應答。

宮清筠精致的麵龐上寫滿了失落和委屈:整整十年了,為什麽就沒見到他呢?

十年他與她總是失之交臂。

宮清筠眼中流出些許晶瑩的珍珠,嬌嫩的臉龐上充滿不解:那個家夥難道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麽?宮清筠輕輕將係住焦尾琴的絲帶解下,將那名動華夏的焦尾古琴放到石桌之上,而後眨巴眨巴靈韻的秋水雙眸,帶著些許期待的走向那株桃花園中最大的桃花樹。

一株係滿了如三千青絲一般多紅繩的桃花樹!

直落而下的千萬紅繩乃是宮清筠親手製成親手掛上,整整花費了一年的功夫才完成。不可謂不精細,這成千上萬的紅繩宛如是月老的紅線,令人癡迷不已。

宮清筠見到那株大桃樹微微一歎,秋水長眸中流露出一絲黯然,看來他真的沒有來過。宮清筠懷著僅剩的最後一絲期待,輕巧蓮花步走向那間不大的房屋。

那一刻的她古典婉約的氣質愈加彰顯,若說雍容有度的南宮紫羽宛如一株華貴的牡丹,那麽宮清筠便如同一株與世無爭的睡蓮,輕輕開放。兩者各有千秋,但毫無疑問:她們都屬於李延平《佳人歌》中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女子。

推開木門,隻聽到“吱”的一聲,房門被子輕輕的推開,宮清筠曼妙的身形猛然一頓,停在那裏,秋水長眸閃現出一抹晶瑩的淚光,她那雙靈韻的眸子一直盯著前方未動。

順著宮清筠的目光望去,赫然見到葉天淩親手雕刻而成的玉器,而那玉器的模樣分明就是宮清筠現在的模樣!栩栩如生,生動傳神!

那一刻,宮清筠才知道:原來他是一直在乎她的。

真正的愛不僅僅是山盟海誓,更再於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

宮清筠眨眨秋水細眸,將那玉器握在手中,不一會兒,那玉器便已是帶著宮清筠的體溫。宮清筠眸中淚光連閃,輕聲自語道:“恩,等你三天,三天之內,你若是不來,我就要走了呢!”一邊說,宮清筠的嘴角勾起一個醉人的弧度,似乎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宮清筠忽而想起了什麽,從那檀木桌上找到一盞長明燈,淺淺一笑,而後走出屋外,隨手點燃那長明燈,似乎想要將那長明燈掛在屋前那屋簷之下。

由於不夠高,宮清筠輕輕拈腳將那長明燈掛上,然後似乎頗為滿意的一笑,眨眨靈眸進了屋中。宮清筠將那玉人兒重新握在手中,清冷微笑進入內屋。

轉動屋內的機關,那暗閣的門緩緩打開。

宮清筠見到那地窯的入口,淡淡一笑,執著那玉人兒,從梯子上走下地窯之中。

宮清筠輕輕走下,古典婉約的容顏綻放一個溫婉的微笑,眸子裏帶著細碎的柔情,輕輕打量著這地窯之內。

地窯之內有一種微微陰寒的氣息,一壇壇珍藏了近四十年的美酒印入宮清筠的眼簾,宮清筠不由勾起一個如美酒一般令人沉醉的弧度,三千青絲輕輕散開,宮清筠轉了個方向,對著地窯盡頭,那兩幅傾國傾城女子的畫卷,微微感歎!

畫中一綠衣,一藍衣女子,雙雙淺笑,傾國傾城,栩栩如生的仿佛要破畫而出。

宮清筠將那塊陪伴了她近乎十九年的血玉握在手中,似乎要將那塊溫潤的血玉捂熱,最終柔聲對那牆上的畫卷道:“祖母,清筠來看您了。”

畫中那綠衣女子似乎笑容更加溫柔,用如水的目光注視著宮清筠,恬淡無比,這綠衣女子實在與宮清筠太過神似,宮清筠溫婉一笑,衝那兩幅畫像一齊拜了三拜。

宮清筠素手一轉,輕宛三千青絲望著那旁邊的數百壇美酒,眼中閃過一抹破天荒的好奇,眨巴眨巴水靈靈的眸子,宮清筠嫣然一笑,好奇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麽平時師父還有以前的爺爺都那麽喜歡喝酒呢?酒有那麽好喝麽?”

人生如茶,人走,茶涼,不外如是,茶香縷縷,拂動人心,蘊含萬千智慧。

人生如棋,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子,每一個都在這盤中涅再重生,循環往複。

人生如戲,每人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千種人便是千種人生。

但人生當如酒!酒香濃烈,醉人心脾,人生當浮一大白!

宮清筠好奇的眨巴眨巴靈韻的眸子,拿起酒勺,打開其中一缸,頓時整個地窯內馬上彌漫一股香醇的味道。

宮清筠素手伸出,輕輕挖了一勺美酒。

好奇的眨巴眨靈韻的眸子,宮清筠將秀氣的小巧鼻子湊前,似乎是聞了聞酒香,半響,終於將檀口湊前,淺嚐了一口酒。

“好辣!”宮清筠皺起小臉,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從沒喝過酒的她,如何會想到這酒如此辛辣?

宮清筠原本嬌嫩的麵龐爬上一抹動人的紅暈,似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愈加動人,比酒更為醉人。宮清筠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猶豫了半響,終於將剩下的那一勺喝盡。

喝了酒的宮清筠臉龐欲加紅潤,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可愛的搖了搖頭,從未喝過酒的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喝醉了?美酒自醉人。

宮清筠的腦中還剩下最後一絲清明,蓋上酒蓋,從地窯之中走出,剛走到內窒,宮清筠歪著小腦袋,輕輕躺在了那檀木床榻之上。

不出一會兒,這妮子已是睡得香甜,臉龐上那抹動人的紅暈比酒更令人沉睡。

夜幕悄然降臨,為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黑色。

宮清筠烏亮的眼睫毛柔順的輕輕擺動,分外惹人憐愛,在睡夢中的她,輕輕囈語:“天淩——”

屋外,那被宮清筠掛上的長明燈,燈光綽約,宛如傾城女子的風姿,在夜晚的寒風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說:天淩,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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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