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魁大賽(三)

富嘉謨也是裁判之一。介紹到他,富嘉謨起身向眾人致意,說道:“今日‘長安公子’在此,某(注1豈敢自居評判,某的席位當讓給公子。”

眾人聽說“長安公子”在此,齊向富嘉謨指的方向看去,轟然叫道:

“長安公子”

“長安公子”

“果然是長安公子”

“比傳說中更英俊啊”

……

其中不乏有見過楊悅的,竟然一齊向楊悅叫好。便是台上的佳麗也無不動容,若非司儀製止真保不準撲了上去。大有“看殺衛玠”的勁頭。

楊悅沒想到自己的名頭如此響亮,忙擺了個瀟灑的“跑死”,說道:“某不才,‘蒙’眾位台愛。今日隻是初來觀看,豈敢就任裁判。”

“主持人”笑道:“‘長安公子’在此,當然公子便是裁判。‘斜憑嬌無那,笑向檀郎唾’這種情趣美人,隻有公子慧眼能識,豈能不列入裁判之席?富公子也不必謙讓,今日裁判多加一人如何?”

眾人齊聲叫好,楊悅見推辭不過,隻好當仁不讓。到底不是科舉取士,“考評官”隨意而定。

評比規則並不複雜,分五科逐一表演評比,從一排到十,列位末班最多者被淘汰,以此類推,共淘汰五名。

唐人好詩詞,連帶妓‘女’的選拔也以詩詞為先。第一輪比的便是“詩”。命題作文,題目由眾裁判臨時擬定,再從中隨意‘抽’取,眾佳麗即興而做。

司儀將題目揭開來是個“風”字,隻要詩中扣個風字即可。

五科第一甲自動可進入十強,不用寫詩,場上十位佳麗各自沉思,低聲‘吟’哦…..小半柱香的功夫,規定時間到,八人皆已得詩,隻有二人未得。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色’科第二名婉兒娘子和舞科第三名白媚娘子,二人並列倒數第一。

其他八位佳麗分別‘吟’出所做詩歌。

最先得的是詩科兩位佳人,‘花’蝶娘子所作“燕子低還時,山雨‘欲’來前,萬柳狂搖曳,塵埃飛滿天。”此詩不著一個風字,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令人拍岸叫絕。

窈窕娘子的“滿院‘花’飛人不到,含情‘欲’語燕雙雙”風情萬種,也是絕妙的佳句。其餘諸人,除‘春’水娘子的“百‘花’乘風去,楊柳舞‘門’前”一句寫的不錯,其他都相對平平。

楊悅沒想到這些佳麗如此了得,片刻之間便已成詩,而且還有不少佳作,心下佩服,暗道:怪不得人說唐代的妓‘女’文學素養高,甚至可以為進京趕考的學子當教授,果然名不虛傳。

第二輪評的是“樂”科。

羅素‘女’吹一曲《‘春’思》,寒江殘雪漫漫融化,至夜深人靜之時,彎月初上,遠處傳來冰坼之響,如將往事崩裂…….簫聲嗚咽,低回婉轉,‘**’氣回腸。楊悅評之曰“淡淡的幽傷”,最為傷懷,排名第一。

‘春’水娘子琴技已至傳神境地,一曲《長‘門’怨》,以司馬相如為阿嬌所作長‘門’賦為題材。“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愁悶悲思,哀婉淒涼……排名第二。

綠蘿娘子一曲《歸去來》古箏,極富詩情畫意,先慢後快,先鬆後緊,層層迭進,夕陽西照的湖光山‘色’,漁人唱和,境界怡人,被評為第三。

其他佳麗相對差些。公孫綠鼓瑟令楊悅汗顏,竟然不知她用的是瑟,起初以為是箏,評比之時才聽其他裁判說奏的是瑟,差點出了大糗。《詩經》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瑟是中國古老的樂器之一,有“楚琴趙瑟齊竽秦箏”之說。但是唐以後,少有人鼓瑟,因而楊悅這個現代人對瑟十分不了解。

正在評說,突然有人高聲叫道:“長安公子善彈琴,何不讓他為大家彈奏一曲。”

楊悅看時,見是趙質在喊。他與高陽公主、柴令武、房遺愛等人坐在樓上左手第一個包廂,對台下一攬無餘,正挑釁地望向自己。楊悅見趙質如此說,知道他定是記的高陽公主敗北的事兒,看到剛才‘春’水娘子一曲《長‘門’怨》彈得極好,比楊悅自創的《英雄曲》當然要好得多,便想要借機報複,讓楊悅獻醜。

眾人也正要看“長安公子”本事兒,轟然叫好。楊悅本想推辭,見高陽公主一臉得意。心想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應該與綠蘿娘子在伯仲之間。不再推讓,一曲《幽蘭》正是當日李恪指點她時彈的曲子。空穀靜謐,溪水潺潺,淡淡幽香,靜靜開放…....與當日李恪稍稍歡欣有所不同,她這曲幽蘭,薄霧輕煙,樸素無華,眾人心頭如流水淌過,頓時一陣清涼……神為之醉,意為之遠,回味無窮……如若其它曲子,楊悅或者與綠蘿娘子旗鼓相當,甚至不如綠蘿娘子。但此曲由李恪點撥,楊悅彈來已是在“傳神”之上,能達到“化境”。

一曲彈完,富嘉謨第一個拍手叫好道:“今日始知何為‘三月不知‘肉’味’,長安公子此曲能淨化人心,脫俗升華,真乃是非人間可得。”

裴行儉向楊悅看過,遠遠地拱手,歎道:“最是常見的曲子才更顯出高明。長安公子此曲一改幽傷曲調,空穀幽蘭、平淡靜放……隻這一曲,‘長安公子’的名頭便當的。”閻立本與禇遂良也點頭稱善。楊悅知道裴行儉日後的名頭,有心結納於他,向他點頭示意。

《幽蘭》乃是孔子所作,士子儒生的入‘門’之曲,無人不知無人不會。琴為心聲,“有一百個人便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正如裴行儉所說,一曲《幽蘭》,最是這簡單的曲子,而最能顯出高下。世人大多奏以傷感、悲懷,或者淡淡的“布魯斯”風格。李恪當日因見到楊悅而歡愉,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借幽蘭表達內心的喜悅,所以手中的幽蘭產生勃勃生機。而楊悅旨在於喧鬧之中求靜,在這最是燈紅酒綠之中,一曲《幽蘭》蘭心卉質,淡素無華,與室中的喧嘩形成強烈反差,因而更顯高雅脫俗。就好比是眾人吃多了大酒大‘肉’,突然吃到極清口的素菜,起到洗滌人心之功效……一時間掌聲雷動,齊聲稱頌。

李愔也忍不住向楊悅多看幾眼,剛才沒有注意,此時細看楊悅發現有點麵熟,卻一時沒想到便是當日在宮中見到的‘女’裝楊悅,心道:“這‘長安公子’果然了得,琴技之高似乎還在母親之上,不過比起吳王李恪終是差了些。”

楊悅心中得意,想起李愔不久前還在嘲笑自己琴技拙劣,不由向他看去。李愔也正好向她看過來。楊悅唬了一跳,剛要轉過目光,見李愔向自己點頭示意。心道:李愔定然想不到自己琴技如此高明,一定認不出自己,如果真若躲他反而落了痕跡,因而便如沒事兒人一樣,遠遠向李愔微笑致意。

李愔果然沒認出她來,出言讚道:“長安公果然名不虛傳。”楊悅心中暗笑,然而他既然是楊貴妃之子,心中也不無對他存些善意。

隻有高陽公主氣得冷哼一聲,斜橫趙質一眼,趙質低眉順眼,不敢吭聲。趙質等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隻好暗生悶氣。隻柴令武喃喃地說道:“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了得。”程懷亮等人心中也是這個想法,隻是礙於高陽公主的麵子,都沒出聲。

高陽公主在李世民的眾‘女’兒中,以才名‘豔’麗最為著稱,因而也最得李世民寵愛。眾王孫對她向來如眾星捧月,因此高陽公主一向自視甚高,眼見連連在楊悅麵前受挫,心中如何不怒。如果楊悅是個男子還好,當真若是‘女’子,高陽公主妒火中燒,隻怕是容不得她。

接下來的“舞”科,除了原本舞科的公孫綠和白媚兩位娘子外,‘花’蝶善舞,位列第三,鶯鶯燕燕一對姊妹‘花’雙壁合舞並列第四,綠蘿娘子與‘春’水娘子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

“曲”科比賽羅素‘女’一首《長相思》歌喉婉轉,反而獲得第一;鶯鶯燕燕名列第二第三,白媚娘子最後。

“‘色’”科除羅素‘女’之外,個個貌美如‘花’,第一名婉兒娘子,第二名綠蘿娘子,第三名‘春’水娘子。

羅素‘女’無論身段還是才藝都是上上之選,唯獨麵紗揭開,眾人一片嘩然。楊悅也不由低聲笑道:“這‘花’魁大賽如若選羅素‘女’為首,誰會喜歡?”

羅素‘女’膚‘色’黝黑,倒與李端端有一拚。李端端一會兒黑一會兒白,不知真黑假黑,但羅素‘女’真當得上“羅氏不語不知行”,如果在夜間行路不出聲,真能讓人撞上。如果不是她五官麵目是中原人,楊悅定會以為她來自非洲。

楊豫之也笑道:“莫不是昆侖奴的種兒。”

富嘉謨卻詫異道:“‘女’人的美不僅是臉蛋,才情才是最重要的。長安公子怎會如此說法?”

蘇味道也十分不服地抗議道:“學生便是最看好這羅素‘女’,無論詩、曲、樂均是上乘,長像到是其次。”

楊悅這才明白唐人選美的標準原來如此,心想選妓不選臉蛋,隻看才情那叫什麽‘花’魁?嗬,古人是真高雅還是扮可愛?忙含笑道:“是在下著俗了。”

不過,並非楊悅一個是俗人,到“‘色’科”時觀眾最為興奮,成了當日會場的高‘潮’。對於詩曲樂舞,眾人若沒有才子的品評或許看不出‘門’道。但長得好看與否,是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點看法。

五輪比賽完畢,排序得出:白媚娘子得兩個倒數第一,首先被淘汰。公孫綠與‘春’水娘子各得一個倒數第一和一個倒數第二,也被淘汰。婉兒娘子與綠蘿娘子以及羅素‘女’娘子均得一個倒數第一,但羅素‘女’得了兩個第一名,因此羅素‘女’得以入圍前十。

未入圍的五位娘子選出,分別是:白媚、公孫綠、‘春’水、婉兒、綠蘿。

五人並無悲‘色’,能從各地選送入京,入選各科前三甲已是十分的榮耀。因而雖然被淘汰,卻也照樣興高采烈。

接下來才進入今晚大會的最高‘潮’——“擊鼓投‘花’”。也就是楊豫之所說的選才郎入‘侍’。規則是被淘汰出圍的五妓各拿‘花’枝,繞場一周,看到自己心儀的男子便將‘花’枝投向他,該男子便成為她當晚的入幕之賓。

富嘉謨等年少風流早已站起身來,擠在最前麵,個個神情‘激’動,叫喊著自己心儀的‘女’子姓名,等待入選。一時間,場中更加熱鬧起來。

“婉兒娘子”、

“綠蘿娘子”、

“白媚娘子”、

……

眾人如喝醉了酒一般,高聲大叫。甚至有人在叫著今晚入圍,並不選郎入待的佳麗姓名。

“羅素‘女’娘子,我支持你……”

蘇味道果然與眾人品味不同,向羅素‘女’猛喊道。不過,不隻蘇味道,看台上不少人聽了蘇味道的叫聲,也加入進去,一時間會場上竟然是羅素‘女’的名字叫得最響。不隻楊悅、楊豫之始料未及,羅素‘女’大概也始料未及,怔了片刻,才向眾人道一個萬福,揮手致意,‘露’出一排極白的牙齒。仔細多看幾眼,當真是越看越好看……

其他佳麗已退場,場中隻剩下未入圍的五位娘子,準備選當晚的入‘侍’才郎。

楊悅問了楊豫之,已知這‘花’魁大賽,一輪輪淘汰,被淘汰出的‘女’子都可以現場選自己的夢中情人,選中之人不得推卻。無心湊趣,正要與楊豫之向後退出。第一輪鼓點已起,擊鼓傳‘花’開始。五位佳麗竟然齊向“長安公子”而來,嚇了她一跳。婉兒娘子眼急手快,搶先將‘花’枝塞到楊悅手中,其他四位娘子隻好悻悻站定另尋他人。

楊悅大囧。她不知道在這些娘子看來,長安公子即英俊瀟灑,又才情風流,個個一見傾心。心道:“乖乖隆個冬,怎麽又被美‘女’看中!”見柴令武、高陽公主等人齊向她望來,隻好硬著頭皮,顯出些風流手段。

楊豫之見美妓選中楊悅也看傻了眼,又見趙質等人向他們望過來,心中大急,怕楊悅‘露’餡,但見楊悅竟然在婉兒臉上輕輕一捏,風流模樣那裏像個‘女’子,不由心中好笑,暗道:“大哥果然不愧為大哥。”見趙質等人臉上顯出失望,反覺有趣。正發呆間,竟然也被美妓選中,是綠蘿娘子。

富嘉謨被白媚娘子選中。李愔得了‘春’水娘子的青睞,公孫綠本來走向柴令武等人,但被司儀拉住,告訴她這些人是駙馬選不得,隻好作罷,轉而選中裴行儉。唐代的駙馬雖然不像明朝時候受到嚴格限製,但必竟是公主的丈夫,豈能隨意‘亂’玩兒?

楊悅一席得了三位美‘女’,大家都‘豔’羨不已。三個風流年少,三位美貌佳人,旁若無人。攜美人轉戰到教坊的“怡香樓”,尋了間雅座,酒菜上來,瞬間已推杯把盞……

沒得到美人青睞的觀眾,也不寂寞,教坊裏有的是官妓,被叫來酬賓。也有不少看熱鬧的觀眾早早散去,教坊裏反而清靜了不少。隻有“怡香樓”的各雅座仍然酒翻紅‘浪’,一片歡聲笑語……

楊悅見富嘉謨已將美人抱在‘腿’上,便是楊豫之也被美人口對口的喂酒,不由暗暗皺眉,心道:豫之對武照如此傾心,沒想到與美妓在一起,也會如此模樣。長歎一聲,古代男子嫖妓真是光明正大啊,不僅身體上,而且心理上也正大光明,沒有一絲意識到有什麽不應該。另一方麵,卻又不無解脫的鬆了口氣,想到自己正在想辦法將武照送入宮中,對楊豫之原本抱了十二分的歉意,此時不免將這份歉意減弱了幾分。

婉兒娘子也已將半個身子投向楊悅懷中,一雙妙目嬌滴滴地望著她,楊悅不得不打起‘精’神虛意逢迎。

不多時,楊悅也已是醉眼朦朧,見楊豫之早已喝的爬到桌子底下,呼呼大睡。富嘉謨與白媚娘子卻不知哪裏去了。楊悅不勝酒力,昏昏沉沉,便起身去推楊豫之,想喚他一同回去。見‘門’口人影一閃,竟然是趙質。心道:“這家夥在此做什麽?”

楊豫之‘迷’‘迷’糊糊中到還記得楊悅是‘女’人的事兒,問道:“大哥有沒有‘露’餡?”

楊悅不解問道:“什麽?”楊豫之半夢半醒,說道:“大哥,兄弟對不起你,不小心將大哥的秘密說了出去,趙質那斯膽敢對別人去說,兄弟這就去打死他……”

楊悅打一個‘激’靈,透過屏風的紗窗。看到柴令武、高陽公主等人坐在緊接自己的右手一席,沒有叫妓隻是吃酒,還不時向自己這邊探過頭來。已明白楊豫之定是將自己是‘女’人的事兒給透‘露’出去,趙質知道後告訴了柴令武等人,他們不太相信因此到這兒是來試探自己來了。

當下不動聲‘色’,嘿嘿一笑,放‘浪’形骸,在婉兒娘子臉上擰了一把,口中高聲叫著“美人……”便牽著婉兒的手向內廂裏走去。不一會兒,從裏麵傳來婉兒陣陣嬌喘與嬉笑聲……

趙質一直在楊悅等人的雅座附近窺探,聽到婉兒娘子的呻‘吟’一下‘蒙’了。等到楊悅與楊豫之走了還沒回過神來。

待楊悅與楊豫之走遠。高陽公主、柴令武、房遺愛等人一齊來到楊悅剛才的雅座,見趙質還在愣神,拍拍他的肩頭,示意他進去說話。

柴令武說道:“他怎麽可能是‘女’人呢。”

高陽公主不去理他,向內廂叫道:“婉兒出來吧。”

婉兒娘子竟然是高陽公主的婢‘女’。眾人一齊盯向婉兒。但見她臉‘色’紅潤,笑道:“公主,她果真是個‘女’子。”見眾人疑‘惑’地望向她,婉兒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說道:“一進內廂她便給奴婢這個,讓奴婢假裝……”

眾人如夢初醒,齊聲大笑。房遺愛笑向婉兒道:“今日幸虧有你。”

高陽公主與辯機‘私’通,因此對房遺愛也十分放縱,還將自己的美婢賞給他玩樂,這婉兒便是其中之一。

房遺愛原本見楊悅拉婉兒入了內廂,正自懊悔不該讓婉兒去,白白讓楊悅那小子占了便宜。如今聽婉兒說楊悅真是‘女’子,心中暢快,不由哈哈大笑,說道:“柴兄,再無異議,姓武的的確是‘女’人。我們被這小子多次耍‘弄’,這下咱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最終確定楊悅是‘女’子,柴令武卻愣愣得呆住了,一言不發。他的母親平陽長公主可謂是大唐最有名的奇‘女’子,一向受人仰慕。見楊悅才情了得,原來也是位奇‘女’子,心中竟然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見房遺愛如此說,搖搖頭道:“我柴令武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豈能向一‘女’人報複。”

眾人見柴令武如此說,心中也點點頭,心想無論楊悅是男是‘女’,贏了柴令武卻是真的。這樣的‘女’人的確少見。眾位都是駙馬,不敢起什麽非份之想,卻也不能不對楊悅生出敬慕。

隻有房遺愛與趙質二人,唯高陽公主馬頭是瞻。

高陽公主見柴令武反應不大,眾人也冷了整治楊悅之心,心中十分不服加萬分的不爽。

注1:某——唐代男子的自稱。與現代的我相同,無論高官還是平民都可以用此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