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奈何從賊
朱小強終於明白嚇破膽是怎麽回事了,現場俘虜有五十多人,ISIS的兵就四個人,隻要發一聲喊四散而逃,總能有幾個活命的,勝過在這兒排隊被人爆頭強,可是俘虜們腿都軟了,毫無戰鬥意誌,就這樣眼睜睜的跪著等死。
蒙麵黑衣人有條不紊的殺著人,就像流水線上的工人幹活一樣,俘虜們一個個栽倒在血泊中,很快輪到了朱小強,此時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來了,就覺得滾燙的槍口頂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其實這是錯覺,劊子手是站在他身後兩米開外的,為的是防止腦袋裏的內容物濺在身上。
“哢嗒”一聲,朱小強半邊身子癱軟下去,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可是幾秒鍾後才發覺還活著,戰戰兢兢回頭看去,原來是槍手的AK47卡殼了,來回扳動槍栓,一枚變形的中國造綠色覆銅鋼子彈殼跳出來,槍手再次瞄準朱小強射擊,這回又是空槍,沒子彈了。
來來回回折騰兩次,朱小強等於在鬼門關上過了兩遭,滿身大汗淋漓,不知道咋回事,膽子大了起來,疾呼道:“別殺我,我是中國人!”
槍手根本不理他,換上新彈匣正要射擊,遠處跑過來一個人,製止了槍手,將朱小強從俘虜中提了出來,拉到一邊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他:“你是中國人?”
“是是是,我是中國人,我支持你們,我反美,你也是中國人麽,咱們是同胞啊。”朱小強遇到了會說漢語的人,如同找到了親人,忙不迭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那人給了他一槍托,喝道:“我是東突厥人,不是你的同胞!”
幾個黑衣人聚在一起嘀咕,簡單討論了一會,把朱小強捆了起來,丟進了皮卡車廂。
屠殺還在繼續,那幫俘虜全部被處決,血腥味衝天,朱小強躺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中興皮卡車廂裏,看著這殘忍的一幕,差點吐出來。
好歹是不用死了,不過等待著朱小強的並不是什麽好事,他被ISIS武裝人員帶走,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忽然有人把他揪出來,在攝像機前審訊了一番,還拿出獵刀在他脖子上拉來拉去的,做出割頭的架勢,又把朱小強嚇得半死。
隔了一日,一些新聞機構收到了ISIS發來的郵件,聲稱手上有人質,要求中國政府釋放恐怖分子頭子艾山作為交換。
結果可想而知,中國政府睬都不睬。
最後通牒的日期到了,朱小強被逼迫著換上了紅色的衣服,五花大綁捆在椅子上,對麵幾個人擺弄著日本產JVC攝影機,那個來自於新疆的V族“同胞”一手拿著匕首,一手端著油石,在上麵來來回回磨著刀,時不時瞅瞅朱小強的脖子。
“別殺我,我是穆斯林。”朱小強徒勞的求饒道。
“同胞”抽了他一個嘴巴:“你是卡費勒,不是穆斯林!”
朱小強萬念俱灰,隻能乖乖等死,上次是僥幸,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一瞬間從小到大的經曆閃現眼前,他眼角有淚,喃喃道:“我這輩子是白活了,希望死了能穿越到好人家,不再活的這麽窩囊。”
攝影機開始錄影了,有人在慷慨激昂的念著聲討中國的檄文,“同胞”殺氣騰騰,磨刀霍霍。
朱小強引頸受死。
突然整個建築巨震起來,朱小強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等他悠悠醒轉,眼前一幕讓他驚呆。
建築變成了瓦礫,武裝人員都被壓在廢墟下麵,生死不知,一根水泥大梁正砸在椅子上,這張椅子很結實,保了朱小強的性命。
朱小強慢慢爬了出來,在牆角蹭斷了身上的繩子,一摸臉上,全是血,衝擊波讓他七竅流血,受傷不輕,不過相對來說還是幸運的,那位“同胞”大腿被砸斷,嘴裏冒著血泡,正向他伸手呢。
“你你你,要幹啥”朱小強問道。
那人喉嚨裏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聲,凶神惡煞一般,朱小強下意識的退了半步,忽然憤怒起來,撲過去用腳猛踢,不解氣,又從地上撿起匕首,高高舉起,插進了“同胞”的脖子,一咬牙,用力切割著,硬生生把腦袋割了下來,又擔心其他人沒死,挨個捅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的血流滾滾。
殺完之後,朱小強放聲大哭,沙啞的哭聲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並不刺耳,聯合國部隊發動了空襲,無數JDAM製導炸彈落在營地裏,ISIS死傷慘重。
朱小強沒哭兩聲就恢複了鎮定,他迅速將身上的紅色囚服扒下,穿在了“沒頭”的同胞身上,換上了一身黑衣服,戴上黑頭套,還把“同胞”胳膊上的黑底白字識別章戴在了自己身上,這上麵的阿拉伯文字的意思是,來自中國的聖戰士。
穿上ISIS的軍裝,朱小強鬆了口氣,打算渾水摸魚出去,可是沒走幾步就被人抓了差,讓他徒手從瓦礫堆裏往外挖人。
朱小強怕被人識破,幹活非常賣力,沒幹十分鍾呢,遠處槍聲響起,政府軍殺到了,有人塞給朱小強一支AK47,把他推上了前線。
從人質變成了恐怖分子,朱小強還沒完成這種角色轉換,他遲疑著不敢開槍,當然也不會操作槍械,玩過CS的人不一定會玩真槍,保險在哪兒他都清楚。
朱小強急的頭上冒汗,手忙腳亂擺弄著自動步槍,就這樣站在空曠地帶當活靶子,子彈在耳旁呼嘯,偏偏沒有一顆能打中他。
突然之間,AK47打響了,朱小強端著槍狂掃,如同抗戰神劇裏的八路英雄,對麵的政府軍被他不要命的氣勢嚇著了,而ISIS武裝的氣勢為之一振,高呼著口號壓上去,政府軍見撈不著好,當即做戰略上的轉進。
朱小強成了英雄,肩膀都被人拍麻了,大家都帶著黑頭套,弄得跟鬼魅一樣,誰也不認識誰,倒是很方便他冒名頂替。
營地被摧毀,此處不可久留,軍隊撤離,朱小強被裹挾其中,幾次想尿遁都沒機會,他在伊拉克混了許久,阿拉伯語水平勉強過關,也會點簡單英語,溝通中得知,這夥人和要斬首自己人的並不是一支部隊,這是著名的國際旅,有大量來自歐洲、南亞的誌願者,領頭的是個英國籍巴基斯坦人,叫哈比比。
“你叫什麽?”一個來自馬來西亞的小夥子問他。
“我叫優素福。”朱小強看了看臂章,把那位“同胞”的名字借用了。
晚上,部隊紮營休整,指揮官親自來勉勵了優素福一番,和他共進晚餐,一起吃手抓羊肉,當然問了朱小強的履曆,朱小強倒也有幾分急智,使出韋小寶撒謊的精湛技術,九成真話裏混一成謊話,把自己偽裝成中國新疆的穆斯林,加上網上看來的一些案例,如何遭受暴政迫害,如何從東南亞偷渡,經印尼來敘利亞,把哈比比哄得五迷三道,讚他是真主的好戰士。
飯後,朱小強的帳篷裏進來一個穿吉裏巴甫服的女人,看不出身材相貌,不過一雙眼睛挺漂亮。
朱小強訕訕地,撓撓頭,嘿嘿傻笑。
女人摘下麵紗頭罩,竟然是個歐洲女孩,亞麻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睛,睫毛長長的,臉上有些雀斑,估計也就是十六七歲。
“你從哪兒來?”朱小強用英語問。
“Bosnia and Herzegovina。”女孩說。
朱小強聽不懂,說:“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麽?”
女孩表情木然,開始寬衣解帶,脫下吉裏巴甫服之後,才顯身材窈窕健美,歐洲大洋馬不是蓋的,光是一雙長腿就能玩一晚上了,朱小強咽了口涎水,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來伊拉克這麽久,連女人都很少見,偶爾見的也是穿吉裏巴甫服的黑老鴰,早憋的不行了。
“汪紅,我對不起你了。”朱小強一個惡狗撲食,壓了上去。
朱小強足足折騰了一夜,把其他戰士們羨慕的不行,這是隻有戰鬥英雄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指揮官特批的勞軍服務,伊斯蘭國不乏從世界各地趕來投身聖戰事業的女人,而且多數是二十歲以下的無知少女,姿色過人的被首長們留下受用,一般化的就充當慰安人員,不過還是狼多肉少,普通的戰士隻有兩條路發泄欲望,要麽戰死上天堂去領取72個處女,要麽到郊外找隻綿羊或者驢子什麽的將就一下。
指揮官犒賞朱小強是有原因的,第二天“優素福”就被召到大帳之中,哈比比對他說,國際旅要發動一次出人意料的奇襲,需要誌願者,然後炯炯目光看著他。
誌願者,就是敢死隊員,向來九死一生,去了就別想回來,朱小強又不是真的虔誠信徒聖戰士,隻是個渾水摸魚的冒牌貨,哪裏有意誌當誌願者,他低頭看地,沉默不語。
“你有權利知道行動內容。”指揮官說,“我們要在科林境內發動攻擊,那裏有很多中國人投資的煉油廠,你懂中國語言,我們需要你做翻譯。”
朱小強腦子轉的很快,伊拉克遍地烽煙,想逃跑很困難,可是到了科林就好辦了,瞅個空子溜掉,成功率很高。
“我願意加入敢死隊,為伊斯蘭國的事業盡忠,為哈裏發效死。”朱小強信誓旦旦道。